第三章毛澤東被迫離武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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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位與王力同姓的老紅軍,當過小學教員,經歷過打ab團、延安整風等多次運動,牢也坐過,假槍斃也經過,一生坎坷,左左右右,升升降降,最後當個師副政委;血也冷了,嘴也緊了,聽王力上臺指手畫腳作報告,悄地裡在紙上默寫這麼一首詞。
風得意的王力可不知有人看他的興亡。滿城的喇叭叫,也只淡淡一笑。有道是“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他同謝富治盛氣凌人地走進了軍區大禮堂。臺下早已坐滿師以上領導幹部,等待“欽差大臣”們談話定調子。
本來,謝富治、王力商定,給軍人講話還是由謝富治出面,王力就不談會議也是照這個意見安排。
可是,行伍出身的謝富治,打仗可以,講話哪裡比得上秀才王力?王力是在中蘇兩黨大論戰中脫穎而出;筆下雲雨,口若懸河;他嫌謝富治講得太不夠勁,奮然而出,即席發言,真是“懸河”滔滔不絕。
“在座的都是師以上領導幹部,”王力鳥瞰眾將星“看來,你們對文化大革命一點也不理解。因此,我只好像給小學生上課一樣,從一年級的第一課講起,從abc講起…”若非有錄音和記錄,準有人以為這是編故事。難怪人說,十個秀才九個狂生。
禮堂裡眾將譁然。或怒,或驚愕;有人怒目,有人冷笑,有人慾走還休,留下來想多見識見識“欽差大臣”王力渾然不覺,依舊“懸河”從一九六五年姚文元寫《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講起,到《二月提綱》、《五·一六通知》,abcd,一直講到一九六七年軍隊介入“文化大革命”
…
這時“百萬雄師”已經對王力在水電學院的“口若懸河”作出極其強烈的反應,軍區大門外人湧動,吶喊如雷,要求謝富治、王力出來回答問題,講明“四點指示”是何意思?何居心?
王力仍然渾無所察,仍然口若懸河。說“百萬雄師”的前身“工人聯合會”從開始就是陶鑄的官辦組織,是用來破壞工人運動的。而“工人總部”則高舉“造反有理”大旗,點燃了武漢工礦企業文化大革命的烈火,是真正的左派,無產階級革命派。
要說禍從口中出,王力“懸河”之口禍出得可大發大批部隊指戰員和省直機關幹部已經加入“百萬雄師”隊伍,封鎖軍區,要抓王力,王力卻還是渾然不曉,還是惹懸河:“現在的主要矛盾,是黨內軍內一小撮走資派,武漢軍區看不到這一點,因此發表了《二·一八聲明》和《三·二一通告》,把革命群眾打成反革命,犯了方向路線錯誤…”
“河”未盡,嘴起沫。王力擦擦嘴角,在半夜十二點終於結束了滔滔不絕。
禮堂數小時,門外已滄桑。王力走下講臺時,軍區大門早已無法通行,幾位軍區領導只好設法將他從後門送出。直到這時,他才從“河”中探出頭:“百萬雄師”的群眾和大批部隊指戰員採取了非常的造反行動,前有幾十輛警報呼嘯的消防車開路,後有上百輛大卡車載滿武裝工人和軍人,吼聲山搖地動,駛過大街,湧入軍區,大有官民反,民不得不反的勢頭…
王力強自鎮定回到下榻的百花二號,謝富治已經入睡。這位戰友在王力開始“懸河”之際,便離開會場休息去剩下王力獨個兒坐在房間,四周圍人跡渺渺,剛生出一絲孤獨,幾位軍區領導嚴肅認真地走了進來。
“王力同志,‘百萬雄師’聽了你在水電學院的講話錄音,怒不可遏,氣憤萬分,全湧到軍區大院裡去軍區幾位領導正在現場做說服工作,可是群眾不答應,強烈要求你和謝富治同志接見他們。”王力擺手冷笑。心裡話:始作俑者!什麼說服工作,分明煽動群眾向中央示威!
“王力同志,希望中央代表團採取相應的措施,否則,事態的發展可能會擴大…”王力冷笑,鼻子裡嗤地一聲。不錯吧?開始威脅亂吧“隱患誘發出來是好事”
“與其包著膿包,不如讓它穿頭。”誰說的?林副統帥!
可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北航“紅旗”的幾個小將衝進來,失聲失道:“‘百萬雄師’來衝東湖賓館了!
王力站起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也許確有為
主席革命路線獻身的決心,他並沒慌,慢條斯理地朝謝富治房間走去…
二“兵變”公元一九六七年七月二十。
“文革”史中“七·二o事件”的發生。
又是楊成武吃罷早飯之際。不過,睡得晚,起得晚,早飯後已是上三竿。
又是謝富治匆匆趕來。這次不是慌迫,而是神嚴峻,走到身邊才說:“出事‘百萬雄師’和部隊許多人包圍了軍區,衝擊我們住的二號,把王力抓走”
“警衛部隊”
“看來,他們是一氣兒的。”
“你怎麼出來的?”
“早晨陳再道來我這裡,他剛坐下,‘百萬雄師’的人也衝進來,要求回答問題。我和陳再道請他們出去談,在房後一片草坪上。談判中,我據他們的要求,答應下午接見,回答問題。這時王力出來了,坐我旁邊。‘百萬雄師’這批人有一二百,已經準備走。可能王力出來的消息傳開了,一下子衝來幾百軍人,動手打人我和王力忙往回走,進門時,他們已經追上來。走廊兩側還有通道,是個十字形。在十字口,我猛一拐彎進屋王力沒經驗,沒拐彎,被他們一擁,從對面大門擁出去抓走韓愛晶和譚厚蘭他們幾個也被擁出去了,我就忙跑到你這兒來。”謝富治敘述一遍過程,然後說:“這事還得你出面。你是總長,得你下令。那些戰士估計都是獨立師的。你去找一下牛師長,請他幫忙救出王力和譚厚蘭他們。”然而,楊成武找牛師長已是不可能。武漢三鎮像開鍋一樣鬧騰起來,幾千輛大卡車滿載工人、農民、學生和士兵,排成四路縱隊,沿街示威遊行,是建國以來所不曾有的聲勢。軍區大院完全被包圍,人
滾滾,
本進不去。楊成武見形勢緊張,趕緊回來給北京掛電話,向周恩來告急。
“你一定要保證主席的安全。”周恩來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陳再道在哪裡?”
“他捱了打,撒手不管了,看樣子也管不了,跑我住的房間來睡覺”電話那邊稍領片刻,傳來周恩來的指示:“你同江東興。謝富治他們研究一下,多研究幾種情況和應急措施,要做好他們衝擊梅嶺和百花一號的準備,要說服。現在的情況,要盡一切努力做好說服工作…我儘快趕到武漢。”這時,澤東已經聽到報告,讓江東興傳達指示:叫武漢軍區放人,陳再道和鍾漢華要負責把王力找回來。
陳再道和鍾漢華商量後,決定由鍾漢華回軍區做工作,陳再道留東湖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