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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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雄提起已經癱軟的女子,按在桌上,手掌伸進她衣內,一把扯開。

※※※※※第653章·暖罌粟女一邊換著衣物,一邊道:“娘娘今天又吐了呢。誒,你說,會不會是真有喜了?”

“哪兒能呢?”阮香琳靠在椅上,閒閒磕著瓜子,“我們這麼多人都沒能懷上,她來得最晚,怎麼就懷上了?多半是車走得太快,暈車了。”

“船也暈,車也暈,可真是個嬌怯的身子。”阮香琳拋了顆瓜子,打在她頭上,“娘娘的醋你也呷得?”

“我就是說說罷了。”罌奴笑道:“說來娘娘可真夠害羞的,昨晚還央求主子吹了燈再。主子想換旱路,她還推三阻四的不肯。”阮香琳笑道:“我看啊,她後面也保不了幾。依相公的子,等到了長安住下,要不了幾,就會哄著她開了後庭。”罌粟女道:“我倒是盼著主子趕緊收用了雉奴。等主子用過,我們姐妹就把她叫來,嚐嚐太后娘娘的滋味。”說笑間,房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中行說板著臉進來。

罌粟女連忙扯起衣物掩住身體,斥罵道:“死太監!又不敲門!”中行說翻了翻眼珠,“多稀罕似的!壽奴那個賤婢呢?”阮香琳道:“沒在這屋。也許被相公叫去了吧。”

“沒有。”

“那就是蛇姐姐叫走了。”

“蛇丫頭也在找她呢。”罌粟女與阮香琳對視一眼,訝然道:“不會是逃了吧?”阮香琳道:“她哪兒有這膽子?”

“還愣著幹嘛!”中行說呵斥道:“快找人去!”

“喲,又耍你大總管的威風了?”罌奴不服氣地說道。

“再敢囉嗦,我就給蘭奴那賤婢喂巴豆,”中行說陰聲道:“拉你一身。”

“你!”

“我有一百種方法收拾你,一天一種,仨月不帶重樣的。”中行說陰惻惻說道:“你當我在宮裡是白混的?什麼栽贓陷害,含沙影,煽陰風點鬼火,揪辮子使絆子,撂黑磚放冷箭……我全都拿手!你要不要試試?”罌粟女氣得七竅生煙,尖聲道:“滾出去!我要換衣服!”藍田盛產美玉,石家同樣在此設有商行,不過並不買賣玉器,而是做的玉料生意。每年都要採買大量藍田玉的原石,運往建康,一轉手便是幾倍的利潤。由於易量極大,石超專門在店後買了處院子,作為別院。

程宗揚此行就住在院中,他們趕在宵前入城,等收拾停當,已經是戌末亥初時分。途中勞累,眾人各自歇息,倒是中行說這個不安分的四處亂轉,頭一個發現孫壽沒了蹤影。

接到消息,程宗揚也有些嘀咕。孫壽是漢國公佈的逆賊,逃出去死路一條,只能依附於自己門下,尋求庇護。這些子,這賤婢表現得百依百順,結果自己也大意了,壓兒沒想到她還有逃走的可能。

憑她化形的能力,她要真逃走,自己真不一定能把她抓回來,畢竟這裡是唐國境內,孫壽的身份又無法曝光。

“你們別說啊,”程宗揚道:“中行說這廝煩人是煩人了些,可還真個是當總管的材料——瞧瞧你們幾個,有誰留心少了人嗎?”阮香琳和蛇夫人都有些訕訕的,“奴婢這就帶人去找。”

“別驚動太多人,就房裡這些,大夥兒分頭找找,最多一個時辰回來。”

“要是找不到呢?”

“那就別管了。”蛇夫人道:“她衣飾、錢銖都沒帶,想必也跑不遠。”罌粟女悻悻道:“等逮住那賤婢,非要她好看!”

“行了,你們少欺負她點兒就是了。”程宗揚說著站起身。

趙合德道:“我也想去。”

“來吧。”程宗揚拉起她,然後對趙飛燕道:“你先歇一會兒。”趙飛燕道:“你小心。”蛇夫人道:“娘娘還是小心自己吧。等主子回來,娘娘還有得折騰呢。”眾女都笑了起來,惹得趙飛燕玉臉飛紅。

程宗揚、趙合德、阮香琳、蛇夫人、罌粟女,加上中行說,六人分成三組,分頭尋找。唐國宵止上街,坊市內不管。不過東市大都是玉行,沒有多少住戶,入夜後猶如空城,到處黑漆漆一片。

孫壽逃走時沒有攜帶任何物品,也沒有留下絲毫線索。眾人也沒個方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碰碰運氣。

程宗揚拉著合德的手,權當踏夜漫步。距離洛都之亂已然月餘,如今已是臘月二十五,再過幾便是除夕。

“今年新年,我們要在長安過了。你怕不怕?”

“不怕啊。有你,還有阿姐,到哪裡我都不怕。”說著,趙合德微微嘆了口氣,“就是阿爹到了洛都,沒有見著我們,不知道會不會生氣。”途中消息不暢,程宗揚也不知道匡仲玉、唐衡等人是否找到趙家父兄,又因為怕趙氏姐妹擔心,一直瞞著姐妹倆,只笑道:“放心吧。胡情那奴婢已經仿著你們的模樣幻化過,保你爹爹看不出來。”趙合德嘟起嘴,“只是臉有點像,別的一點都不像。”程宗揚小聲笑道:“合德身子這麼水,再厲害的狐狸也變不出來。”趙合德紅著臉推了他一把,忽然身一緊,被他一把攬住。趙合德愕然抬起頭,只見自己夫君臉上的嘻笑已經蕩然無存,兩眼望著遠處一幢小樓,神情凝重之極。

那是一幢兩層的小樓,樓上隱約亮著一點燈火,夜下靜謐安詳,看不出絲毫異樣。

程宗揚卻受到從小樓方向傳來一股濃郁的死氣——死者絕不止一兩個!時間就在半個時辰之內。

程宗揚護著合德,小心靠近。

剛走兩步,牆角驀然閃出一個影子。趙合德瞪大眼睛,險些驚叫出聲,卻被程宗揚按住。

那人撲到程宗揚腳邊,抱住他的小腿,身子瑟瑟發抖。然後她揚起臉,妖嬈的面孔上滿是驚懼。

原來是孫壽。趙合德微微鬆了口氣,接著心底又泛起一絲疑惑:她既然沒有逃跑,為何會嚇成這樣子?

孫壽似乎想說什麼,但嘴抖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顫聲道:“主子……救救阿姐……”※※※※※程宗揚躍上簷角,將長刀藏在肘後,輕輕一挑,劃開窗紙,往內看去。

室內擺著一張圓桌,桌邊點著一盞油燈,一名女子躺在桌上,正被三名男子圍在中間。她髮髻鬆開,口中著布團,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哀求。

一名獨眼兇漢獰笑著撕開她的衣衫,張開大手,抓住她一隻房,在掌中用力捏。另一名面陰沉的大漢扳住她的膝蓋,朝兩邊分開。還有一名商賈打扮的漢子,笑眯眯剝下她的褻褲,出白生生的粉

眼看那女子就要羊入虎口,程宗揚斜肩一撞,將木窗撞開,長刀貼著肘尖遞出,觸到那名獨眼兇漢的腋下,才猛然一送。

刀尖崩碎肋骨,混著骨渣切入肺部,接著勁氣一震,將他內臟攪得粉碎。那獨眼兇漢喉頭鼓起,噴出一團帶著碎的鮮血,整個人就像被扎破的血囊一樣濺血倒地。

那名商賈輕身功夫極好,見狀立即飛身躍起。燈影間刀光一閃,將他雙腿齊齊斬斷,剩下的半截身體撞在桌上,在地上翻滾著,灑下大片大片的鮮血。

最後一名漢子握著那女子的雙腿,正待進入,這會兒卻是一動也不敢動,豆大的汗滴順著他的鼻尖落下,掉在前淌血的刀鋒上。

程宗揚頭也不回地一腳踢出,將斷掉雙腿、嘶聲哀嚎的商賈踢暈過去。

最後那名漢子“噗通”跪地,嘶啞著喉嚨道:“侯爺饒命……”程宗揚眯起眼睛,“你認得我?”

“認得認得……小的姓樊,在洛都給人當護衛……”程宗揚心下恍然,再看向桌上那名私處盡的女子,出一絲古怪的表情,“人生何處不相逢……久違了,湖陽君。”美婦口中還著布團,她本來已經絕望的眼睛閃了一下,慘白的臉上慢慢泛起血,最後哽咽起來。

程宗揚心下也不免慨。第一次遇見湖陽君,還是在洛都街頭,當時正逢湖陽君出行,車馬連綿不絕,隨從前呼後擁,聲勢煊赫。再次相遇,這位貴婦已然淪落為砧上魚,就像獵物一樣,被幾名蟊賊按在桌上肆意凌辱。人生遭際,莫過於此。

衣袂聲響,孫壽與趙合德一同進來。

見到桌上的女子,孫壽撲過去道:“暖姐姐……”趙合德看著滿室的鮮血,驚懼之餘,目不忍。

程宗揚坐下來道:“說吧,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小的樊雄,長安人氏……”樊雄原本也是長安市井之徒,坊間人稱樊鷂子,向來好勇鬥狠,與杜惡虎一樣,與人鬥毆,背了人命案子,不得不逃亡他鄉。不過他比杜惡虎逃得更遠,居然逃到了漢國。因為一手好刀法,又是亡命之徒,被呂氏看中,召到門下,後來又投入呂氏姻親,湖陽君門下,成了一名護衛。

洛都之亂,呂冀一脈覆滅,孫氏也遭遇滅頂之災,滿門盡誅。唯獨湖陽君當時正在城外別業,躲過一劫。當時洛都城門緊閉,永安宮方向一片大火,湖陽君驚懼之下,不知所措。樊雄見她身邊財物甚多,慫恿她逃往唐國避避風頭,待呂太后重新掌權,再行返鄉,否則不妨隱名埋姓,寓居長安,也不失為富室。

湖陽君走投無路,最後聽了樊雄的鼓動,帶上錢銖金玉,與幾名家奴逃往唐國。隨後消息傳來,太后失勢,孫氏族誅,湖陽君更不敢回頭,被樊雄帶著輾轉奔波,好不容易才來到此地。

樊雄有人命官司在身,不敢直接回鄉,投奔身在藍田的故譚仲打聽消息,卻被譚仲看出風不對,暗地裡叫上杜惡虎,來了一出黑吃黑,將湖陽君的幾名家奴殺了個乾乾淨淨。畢竟是故,他們對樊雄倒沒下毒手,只是如此一來,樊雄也上了賊船,再洗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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