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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呢!”是的,特別來為我高中最後一次演出鼓鼓掌,也算是一種對我的,算補償嗎?那時在心中掀起的酸與怒,已然是我後在情路上不斷顛簸的預告。

我不是唯一。圈子裡有太多像當年的我如此一廂情願的人。

嘴上總說一夜情沒什麼,卻總不相信對另一個人來說,那就只是一夜情而已。甚至於,明明並非真的覺得有喜歡,但也不能接受對方擦擦嘴就算了。不不,不是因為你喜歡的是男生,如何對十八歲在遊園會的算命攤前,被姚幾乎要搞哭的那個我解釋:異戀也是一樣的,有人要攻,有人就要懂得守。當你懂得扮演攻的一方,一旦大膽成功過之後,就不會再像老處女一樣總是陷進自己沒守住的哀怨裡了。懂不懂?懂不懂——?

夏始餘的四月天,間接近暑熱的氣溫,到了晚上卻又開始驟降,成了讓人得環臂抱的颯涼。

演出後沒有立刻回家,也沒有坐進觀眾席觀賞接下來的表演,我獨自站在禮堂的後臺側門外,等待。等待自己猶豫、失望與緊張的心情,能終止喧譁。我以為它們之間停止互相的指責與奚落後,我就能回到高一時,吉他社練習完就直接回家的那個自己。如此我就能鬆一口氣,恍然大悟,那天黃昏的教室裡其實空無一人,那個窗邊位子上趕作文的男生,不過是我的想象。

臺前土風舞社上場,音樂聲起,是下午一遍遍重複排練到我都已會哼的一首俄羅斯民謠。學弟們邀了北一女的土風舞社同臺演出,果然臺下的歡聲鼓譟雷動,站在禮堂外都能受得到場子裡發情的騷亂。沸騰中的荷爾蒙化為五彩氣球,同時不斷髮出一顆顆卵形泡泡被惡譫擊破的連環爆響。禮堂裡的青進行式,距離自己是那麼的遠。

場外的風卻更寒了些。

直到我明白,什麼也等不到了,才默默在夜涼中移動起腳步,往校門口方向那盞被飛蛾蠱繞的路燈青光走去。

★僥倖地掛上了北部公立大學,卻是毫無興趣的一個冷門科系。高二分組之後與姚瑞峰之間完全失聯。甚至沒有企圖去打聽過,姚後來考上了哪裡。

但是我並沒有忘記。

回憶的畫面中,對方已模糊成一個影子。姚留給我的只是一種氛圍、一種電似的應、一個類似充氣的人形而已。形貌的細節早已被不同的陌生人替換。在校園或是在書店裡,一張張讓目光不自主停駐的臉孔,轉貼到那個人形輪廓之上。香觸味,移花接木,自時便可有一再更新的版本。

beta影帶還沒被vhs打垮的年代,出租店裡的密道領進不見天的暗藏隔間。滿牆的盜版,寫著像是“花花公子華版”

“歐洲香豔火辣愛大觀”等等聳動醜怪的字樣。相較之下,我其實更偏愛超市貨架上,各款男內褲包裝上的那些照片。內褲男模們不設防的無微笑接我的飢渴注目,他們自然歡喜地袒半身,間的起若隱若現,好像他們是神的作品,本就該無私地獻出予世人共享,全然不在意我的想入非非。一直要等到超市經理走近,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行跡在旁人看來何等詭異,匆忙轉身,然後朝出口故作平靜地慢慢踱離現場。

已知其味,卻未曾真正食髓,是我謹守住的最後一道,自欺欺人的防線。

曾經,公車上令人無措的陌生人身體接觸,如今竟成為釋放我的弔詭救贖。那些短暫的意合、技巧地傳情,如同一場迅速又短暫的告解,承認了自己的罪,也赦免了彼此。入會的儀式暗中完成,不驚動任何人。更重要的,生存的訊息藉此傳遞。我們的故事彼此心照不宣。握著拉桿的手掌偷偷並靠,小腿若有似無地輕輕貼觸,沒有多餘牽扯,下車後一切歸零。

無下文的旅途,短暫為伴,適時安了兩個陌生人。在轉身後,我們又可以鼓起勇氣,重返異戀的世界,繼續噤聲苟活,並開始習慣失眠。

總是不明原因突然驚醒,枕旁的收音機一夜沒關,窸窣不明的訊聲乍聽像是潛意識發出的雷達呼救。同樣的icrt頻道,同樣的低音量,傳來聲波如水,如同站在夜黑的岸邊,河面上看不見的行舟傳來遙遠的歌聲。菲爾柯林斯(philcollins)當紅的幾首歌,onemorenight,takealookatmenow,似乎總在同一時間播出。要不然,就是葛倫佛瑞(glennfrey)的theoneyoulove,喬治麥可(georgemichael)的thecarelesswhisper,都是悲傷男人的耳語。

可不可能有一天,男人唱給男人的情歌,也可以像這樣公開播放,風靡傳世?

距離那一天,還有多遠?

無法再入眠的凌晨,只能悄悄潛回心底那間亂秘室裡蜷縮,聽著外頭世界的塵暴一步一步越來越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越獄脫逃的犯人,躲在某個偏僻的小旅館中,想起了過去清白無罪的人生。想到這一生將與如此漫長無盡的寂寞對抗,未來,只有兩種選擇。全副武裝做好打死也不認,偽裝到底的準備,要不,轟轟烈烈談一場被這世界詛咒的戀愛,然後……會有然後嗎?

這隨時會被風沙襲摧的小小藏身處,甚至容納不了另一個人與自己相依。

我幾乎沒法正常地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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