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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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頭外,是陡峭懸崖。
懸崖下,是黑沉的海水,海上起了一層霧,在月光下更添恐怖。
周岐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你想怎麼過去?”石牆的厚度近乎五米,跨過去顯然不現實。
徐遲:“只能雙手扒着下面懸崖上的岩石一點點挪過去。”周岐也知道方法只有這麼一個,他倒不擔心自己,他主要擔心徐遲,語氣中有難以掩飾的關切:“你一路跑過來,還有力氣嗎?”徐遲點頭:“還成。”周岐還是不放心,説:“我先下,你跟緊我,我搭哪塊石頭你就跟着搭,這樣安全一些。”徐遲:“嗯。”兩人合計完,撕了衣料裹住掌心用以增強摩擦力,立即行動。
周岐雙肘撐着地面,先把身子放下去,兩腳摸索着挑選合適的石頭,踩實後再放下一隻手去試探峭壁上岩石抓手的承重量,等試好了,整個人下去。如此一步一步謹慎地往牆那邊平移。
徐遲難得很聽話,一步步跟着他照做,並發現每次更換抓手,手下的那塊石頭都是温熱的,沾染着周岐的體温。一次節奏沒掌握好,之過急,周岐的手還沒離開,他的手就提前搭了上去,看起來就像是刻意握住了周岐。
手心手背一觸即分,黑暗中沒人説什麼,只聽得見彼此的息聲幾乎融為一體。
懸崖上的石頭比想象中濕滑,脆弱。有些石頭在周岐踩過去的時候堪堪負重,等徐遲一踩,立馬分崩離析,碎成渣礫滾落。徐遲一腳踩空,重心不穩,身子往下滑了滑,好在手上抓得緊,算是有驚無險。他自己不如何,周岐卻嚇得面無人,大手揮來,使勁攥住他的胳膊不放。
頓了有好幾秒,胳膊上的力道才散去。
“我沒事。”徐遲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應該是扯出了一個蹩腳的微笑,催促,“快點吧,我快沒力氣了。”周岐冷峻的目光在他臉上掃了幾輪,想説什麼終究忍住沒説,只説了句小心,便鬆了手。之後他再探石的時候,越發小心翼翼。
就這放在平地上只幾步路的距離,兩人攀得大汗淋漓。待到爬上來,背靠石牆歇息完,周岐的臉也無半分好轉。
徐遲不是會主動詢問他人狀態的人,想了想選擇對其放置不管,因為在他的認知裏,周岐有些小孩子脾氣,喜怒無常,心情總是飄忽不定。很多時候剛才沉着臉,沒過幾分鐘就又嘴賤活潑起來,不需要過分在意。
他歇夠了,站起身,與一排的成年飛蛾面對面。這些飛蛾各個都有一半牆那麼高,閉着眼,翅膀收攏在身後,面向石牆站得筆直,黑夜裏一眼望去,如同一個個沉默的雕塑。
即使不動,也氣勢迫人。
要想從這麼多長得大同小異的飛蛾裏把孫勰拎出來,不啻於大海撈針。
徐遲眉頭緊鎖,藉着月光端詳起刻在牆上的那些斗大的名字。看了一陣,他隨手撿起地上一塊尖鋭的石頭,於手中拋上拋下。拋完兩輪,他嘗試用手中石頭在牆上寫寫畫畫,但無論使多大力氣,一點痕跡也留不下。
意料之中。
正舉着石頭苦苦思索,周岐不再兀自發呆,走過來。
“你是在想這些名字到底是用什麼東西刻上去的嗎?”周岐奪了他手中的石塊,扔了,又把他掌心中的粉末輕輕拍掉,指了指離他們最近的那隻飛蛾,“看到它們口器尖端上的磨損沒?”徐遲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那隻飛蛾黑口器的外壁上還沾染着白
石灰,在夜裏格外顯眼。
“你是説……”徐遲黑瞳一亮,“這些名字是它們自己一點一點啄出來的?”周岐點頭:“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別的什麼更硬的工具了。”確實。飛蛾的口器能刺穿人的天靈蓋,硬度顯然非同小可,極有可能就是刻字的工具。徐遲有點高興,拍了拍周岐的肩膀,以示獎勵。
周岐臉稍霽,問:“你研究名字幹嘛?”第45章渡氣。
“只是覺得奇怪。”徐遲託着下巴,後退兩步,提出假設,“你説,刻在上面的這些名字如果被破壞了會怎麼樣?”
“不知道。”周岐皺眉,他覺得徐遲的思考方式總是異於常人,“前提是你得有本事破壞才行。”
“就是因為很難做到,我才想試試。”徐遲轉身往飛蛾隊伍裏走去。
周岐被他這十足冒險的動作搞得心驚膽戰,跟上去,壓低了嗓音:“你瘋了?深入虎?”
“我沒瘋。”徐遲解釋,“你沒發現嗎,在魔方里,越是明令止的表面上看起來不可能的東西,就越是可疑。這堵牆刀砍不進,石頭也劃不出任何痕跡,不就很可疑嗎?我們窮途末路,要找的答案可能就在裏面,有得試為什麼不試?”説的很有道理。周岐承認。
但有道理歸有道理,周岐剛經歷過懸崖上徐遲差點墜崖喪生的事件,這會兒還心有餘悸,很不想徐遲再度犯險。
但他也知道,他沒辦法左右徐遲的思想和行動,只能努力調動起全部心神,緊緊守在徐遲身側,為其抵擋任何突如其來的風險。
徐遲穿梭在一個又一個飛蛾之間,當真是火中取栗,小白兔在狼羣裏亂蹦。終於在走了半刻鐘後,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那是一具已經腐爛成森森白骨的飛蛾遺骸。
上回白天來此匆匆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