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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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起身,看向賈母,道:“老太太也來了,正好也聽聽那些下人眼中的頭層主子,二層主子究竟是個怎麼劃分的。”這話一出,賈母臉一頓,急聲道:“這話又是從何説來?”這時,鳳姐身旁的周瑞家的,就和賈母敍説了來由經過。

李紈,探等人聽着,面面相覷。

賈母又驚又怒,將手中拄着的枴杖,狠狠砸了砸地面,轉頭看向鳳姐,難得一見的惱怒道:“鳳丫頭,你平時怎麼料理的這些人。”鳳姐心頭髮苦,忙道:“老祖宗,下面人多嘴雜,沒個輕重高低,現已着人去喚了,這必是好好懲戒的。”賈珩面澹然,道:“老太太,惜妹妹為我東府的千金,我與其兄雖有舊仇,但與她一個小姑娘並無干係,左右不過是爺們兒之間的事兒,她什麼時候都是我東府的千金小姐,現在卻讓這些下人小瞧了去,劃到二層主子上了!”賈母嘆了一口氣,勸道:“珩哥兒,下面僕人沒個眉高眼低的,這必是要好好懲戒的。”賈珩道:“倒不是懲戒不懲戒的事兒,只是好奇哪個是頭層主子,哪個是二層主子。我方才過來時,見着寶玉房裏的丫鬟襲人和麝月,説寶玉屋裏的獸炭煙火氣多了一些,就要換新的,而惜妹妹這屋裏,炭火取暖尚不足,我想着惜妹妹還是回東府為好,在我那邊兒,總還是能做個頭層主子的。”賈珩雖沒有説“厚此薄彼,這西府不待也罷!”的言語,但也差不離兒意思。

至於言説此事,無非是給予壓力,讓西府好好整治整治下面婆子的閒言碎語。

男人可能覺得這言蜚語,都是雞蒜皮,但後宅這些小姑娘,被下面的長舌婦説三道四,心頭慪氣藏心。

不説其他,後世都有網暴,真臨到自己頭上,被千夫所指,閒言碎語,立刻炸了,跳了腳。

你倒是大度一些啊。

賈母面微變,道:“這……珩哥兒,怎麼就到了這一步?”王夫人:“……”王夫人臉難看,宛如吃了蒼蠅般。

這兜兜轉轉都能扯到她家寶玉?怎麼還有她家寶玉的事兒?

是了,方才她喚着襲人、麝月説換獸炭的事兒。

究竟是誰給這珩大爺説的!

她絕不饒了她!

這邊廂,聽着賈珩的話,探以及李紈,神情不一而足。

這等踩低捧高,看人下菜碟的事兒,都是遇到過的。

再怎麼説,她們也是主子,卻時常要受下人的氣!

賈珩道:“老太太,惜妹妹也大了,終究是我東府的千金,先到那邊兒住幾天,老太太若是念叨的話,兩府隔着一條夾道兒,往來也便宜,讓她再過來小住就是,這小院也給她留着。”東府有個家,哪怕不住,隨時可回去,在這邊兒都不會被人小覷了。

賈母嘆了一口氣,卻是看出賈珩怒氣未消,這是要執意接惜回府,許是還有以示寬宏、容人的心思。

只是這多少掃了西府的顏面。

她倒是不怎麼樣,她一手養着惜長大,誰也説不出什麼,只是……

這般想着,就轉頭看向鳳姐,問道:“鳳丫頭,你覺着呢。”鳳姐臉蒼白,強笑了聲道:“先讓妹妹過去住幾天也行,等這邊兒整頓了下人,再將妹妹接過來。”她總覺得這段時間年不利,先是自家男人,然後又遇着這麼一遭兒事。

賈珩道:“就這麼着罷,惜妹妹,收拾收拾,隨我過去。”他無心去看什麼懲治奴僕之事,到了他這個地步,表達一個態度就好,自該有他人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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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黛玉:這是送你的嗎?

見賈珩執意要帶走惜,廂房之中,一時間陷入詭異的安靜,賈母、王夫人、李紈等人,無不面複雜。

賈母知木已成舟,嘆了一口氣,説道:“珩哥兒,不妨吃過飯再走?”賈珩道:“這會兒用晚飯時候還早兒,先前在姨媽那裏才小酌了兩杯,倒不大餓。”然後,凝眸看向惜,此刻明眸皓齒、梳着空氣劉海兒的小姑娘,正披着他那件玄大氅,因小孩兒穿大人衣裳,愈顯得嬌小玲瓏,惹人憐愛。

只是一張清麗、白膩的小臉,神情出奇的平靜,正自看着自己。

目光相接,傲嬌小蘿莉也不知是有些懼,還是有些羞,目光急忙錯開。

“妹妹,先隨我過去,等之後再讓人來收拾你隨身的東西。”賈珩温聲道。

螓首點了點,應了一聲“嗯”。

賈母轉而抬眸看向惜,面上現出慈祥的笑意,道:“惜丫頭,你在你珩哥哥那裏住一段時,等過幾天,這邊兒人事料定了,再搬過來不遲。”

“祖母。”惜聞言,喚了一聲,起身,近得前來,闖入賈母的懷裏。

賈母摟着惜的削肩,寬道:“好孩子,你從小就是個懂事明理的,你珩哥哥現在拿你當親妹妹來疼愛,到了那邊兒住着,可好好聽你哥哥的話。”惜“嗯”聲連連應着。

賈珩見着這一幕,心頭卻有幾分欣

由此看來,惜也未必是冷心冷意之人,起碼賈母撫養其長,小姑娘對賈母有着深厚情的。

許是,如今的惜,還未到那“不做狠心人,難得自了漢”的心境。

再想起劉姥姥在橋上偶然碰到緇衣乞食的惜,一聲“惜姑娘,你們賈家,出事兒了。”惜躲開説着“施主,你認錯人了,從無假家還是真家”之時,未嘗沒有傷心懷罷?

“記得紅樓夢中,惜唯一一次撒嬌,應是劉姥姥説的“老劉老劉,食量大如牛,吃一個老母豬不抬頭。”,彼時,惜笑的肚子疼,抱着母讓肚子,再有劉姥姥進大觀園,對賈母説帶上一張圖繪園子的畫回去給親戚開眼,也是惜回去來畫,線索織,最終歸結為石橋一遇,當真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賈珩目光深深,思忖着其中的造化玄奇。

然而,想得深了,忽地一驚,卻是想起見着進榮國府的劉姥姥……

這邊廂,惜和賈母敍話而畢,轉頭看向賈珩,雖未出言,但那雙清冷、明澈的眸子,卻隱隱等待着什麼。

賈珩衝其點了點頭,笑了笑,道:“走罷。”惜應了一聲,這次目光倒沒有躲閃,着那温煦的目光,抿不語。

賈母見着,心頭就有幾分捨不得,對着探和黛玉説道:“三丫頭,林丫頭,你們兩個也跟着過去瞧瞧,安置好了,晚些再回來。”鳳姐同樣也吩咐着平兒,道:“你跟着看着,若短了、缺了什麼,不管是和東府珩大説,還是回來和我説,都要添置齊全了才是。”平兒道:“是,二。”湘雲開口道:“祖母,我也跟着瞧瞧,等晚些再回來罷?”賈母笑了笑,應允了。

黛玉、探、湘雲、平兒幾人説話間,隨着賈珩出了廂房,惜的丫鬟入畫、彩屏緊隨其後。

至於衣帽鞋襪並妝奩茶具,自會有丫鬟、婆子幫着收拾。

賈珩領着惜以及黛玉、湘雲出了小巧別緻的院落,恰巧看到兩個婆婆帶着一個荊釵布裙、有着幾分姿的婦人從花牆下的月亮門過來。

賈珩瞥了一眼,倒不多言,帶着惜,沿着抄手遊廊,向着東府而去。

待賈珩走後,看着倏然變得冷冷清清的屋子,賈母嘆了一口氣,對鳳姐叮囑道:“鳳丫頭,這家裏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珩哥兒前前後後幫着府裏辦了不少事兒,臨了惜丫頭……珩哥兒聽了怎麼不寒心。”鳳姐丹鳳眼閃了閃,心頭對僕人也頗是惱火,道:“老太太放心就是,家裏這些犯了口舌的婆子、丫鬟肯定是要好好整治整治的。”王夫人聞言,目光陰了陰,暗道,的確是該收拾了,如非寶玉屋裏的長舌婦,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方才就不會得那珩大爺説落她家寶玉。

這頭層主子、二層主子對比着,拿寶玉作筏子,折得倒像是她的體面了!

或成最大輸家的王夫人,此念一起,再無意多留,就想去寶玉房裏。

當然,也是王夫人心善,許是看不得等下鳳姐懲治僕人,轉頭看向一旁的賈母,一時並未多想,笑了笑説道:“老太太,這邊兒怪冷的,先回去罷。”賈母、鳳姐:“……”在一旁始終旁觀不語的李紈,秀眉蹙了蹙,秀雅的臉蛋兒上現出一抹異樣,深深看了一眼自家婆婆,思忖着,合着你也覺得冷?那先前那位珩大爺口中所言,寶玉房裏的無煙獸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事實上,賈珩先前將寶玉拉出來,也在某種程度上封堵住了賈母挽留的口。

厚此薄彼,旁的話也説不出。

畢竟,寶玉在飲食起居、衣服器用上是獨一份,再稍次一些則是黛玉。

正所謂,唯寶黛二人獨得賈母寵愛,尤在三之上。

而探、惜,尤其是後二者,存在薄弱,惜身份尤為尷尬,賈珍不聞不問,故常有下人説。”這是養在我們西府,在東府還不知怎麼樣呢?”賈母嘆了一口氣,拄着枴杖,道:“先回去罷。”經過這番鬧事兒,也不知東西兩府會不會因此隔閡,還有那珩哥兒心頭不定有着芥蒂,她回去都得想個法子化解一番才是。

不僅是賈母,一旁的鳳姐,心頭堵的慌同時,也擔心生出什麼嫌隙來,就吩咐了平兒去往東府。

過了一會兒,彩明挑開棉簾,脆生生説道:“老太太,璉二,柳家的帶過來了。”賈母與王夫人、李紈等人並不理會,在婆子丫鬟的簇擁下,折返回榮慶堂。

不提鳳姐在此如何懲治柳家的以及那位碎嘴的使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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