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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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在寧國府曲折環復的迴廊上，賈珩對着惜，輕聲道：“在我住得院落西邊兒有個小院落，你以後就居住在那裏，衣食器用都是俱全，與我並無二致，再撥付過去兩個丫鬟，讓你使喚着。”瞥了一眼清麗小臉兒繃着的傲嬌小蘿莉，他覺得等空，還是要給惜做做心理疏導。

否則，哪天再對尤氏説什麼帶累我之言。

惜緊了緊大氅衣領，抬眸看着那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年，心頭暖湧過，輕聲道：“多謝珩大哥。”傲嬌小蘿莉終究並非無情之人，不動聲地將珩大爺，改換成了珩大哥。

湘雲蘋果圓臉上洋溢起笑意，道：“珩哥哥這般疼愛你，真讓人豔羨，怎麼，你還繃着小臉兒呢。”説着，笑着伸手，就去捏惜粉膩的臉頰。

惜猝不及防，被湘雲捏了下臉頰，嗔惱道：“雲姐姐。”許是受得湘雲的笑容染，清冷小臉再也繃不住，浮起一抹笑意。

賈珩輕笑道：“你這年紀，該向你雲姐姐學學，多笑笑。”惜耳畔聽着略帶寵溺的温言軟語，抬眸看向笑意直達眼底的賈珩，目光恍惚了下，卻不由回想起方才在廂房中的迴護。

眼前少年在外面的那些傳聞，她其實都有留心的，但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現在……

黛玉在一旁看着二人，星眸閃了閃，心底不由幽幽嘆了一口氣。

幾人説話間，就進入內廳，齊齊落座，夜也漸漸落幕，丫鬟掌了燈火，廳中明亮如晝，因有地龍燒着，倒不顯寒冷。

而在後院之中，聽到賈珩帶着惜回返的秦可卿、尤氏、尤二姐、尤三姐都一起過來，早從探隨行的丫鬟侍書口中得知西府那邊兒的事。

秦可卿一見賈珩，麗人柔聲喚道：“夫君。”賈珩衝秦可卿點了點頭，道：“吩咐人將西邊兒的院落收拾收拾，讓惜妹妹住下，再撥過去兩個丫鬟，照顧着。”尤氏見着惜，也近前喚道：“妹妹。”惜明顯對尤氏有些冷淡，臉上笑意斂了幾分，喚了聲道：“嫂子。”恰在這時，秦可卿吩咐着寶珠過去收拾院落，尤氏回頭笑道：“寶珠在你跟前兒伺候着，我帶着彩蝶過去罷。”秦可卿美眸微動，笑着應聲，由着尤氏去了。

惜凝眸看向尤氏，抿了抿粉，沒有言語。

賈珩見着姑嫂之間相敬如冰的一幕，心頭也有幾分慨。

尤氏原為賈珍之時，素有鋸嘴葫蘆之稱，而賈珍對在西府的胞妹不聞不問。

惜心頭不可能不到寒心，那麼對賈珍逆來順受的尤氏，在惜心頭，想來也沒什麼好可言了。

念及此處，賈珩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心道，如是惜見到那天尤氏向他送圍巾，會不會説一句，“嫂嫂，惜有話説……嫂嫂對得起放在外的兄長嗎？”難説……

“這個孤僻、冷漠的子，冷心冷口，估計比晴雯的爆炭脾氣都難調理。”賈珩放下茶盅，思忖着，正好對上在一旁侍立的晴雯。

削肩膀、水蛇的晴雯，衝賈珩輕輕笑了笑，那張狐媚的瓜子臉蛋兒，嗯？眉眼彎彎，竟見着幾分温婉、柔順。

賈珩面微頓，心頭不由失笑。

這種問題少女，都帶好一個了，倒也不差惜一個了。

這邊廂，秦可卿拉着惜的手，説着問候的話。

在温柔和平的談中，惜也不似先前那般清冷，一一回着話，湘雲笑着補充。

直到夜幕降臨，尤氏和丫鬟彩蝶過來，説院落收拾好了，秦可卿才領着惜過去，待安置下來。

待稍晚一些，秦可卿和惜單獨説着體己話。

另外一旁，書房小廳中，賈珩與黛玉、探、湘雲圍爐茶話，主要是賈珩問着惜這二年的變化。

探輕聲道：“珩哥哥，惜妹妹以前還好一些，説笑比較多，也就這一二年，不笑不語的，這次搬到這邊兒來，希望能過得快樂一些罷。”賈珩嘆了一口氣，道：“我瞧着子是清冷、孤僻了些，她屋裏擺着佛經，以後這等書斷斷是不能看了，這等佛經最是移人情，讓人思慮過度，説來……”然後看向一旁的黛玉，道：“説來，林妹妹眉尖若蹙，憂鬱藏心，記得初見，我也和妹妹説過，要少思少慮的。”黛玉星眸嗔惱，輕聲道：“珩大哥説着惜妹妹的事，怎麼突然説起我了？”芳心深處卻有幾分暖湧過。

少思少慮，她如何不知，只是……

湘雲笑道：“珩哥哥，我呢？”賈珩笑道：“雲妹妹豪邁豁達，自不必説，惜妹妹和林妹妹，若是能學學雲妹妹這樣的心態，就好了。”湘雲格格嬌笑，拉過黛玉的胳膊，在懷裏蹭着，笑道：“林姐姐，你總有一樣向我學的了。”黛玉：“……”賈珩想了想，輕聲道：“方才想起一聯，打算送給林妹妹，以為勉勵，妹妹若喜歡，可為座右之銘。”黛玉聞言，罥煙眉下的秋水明眸盈盈波動，一下子被引了心神，輕聲道：“珩大哥，什麼聯？”探這會兒也扭臉看向賈珩，英媚的明眸之中，期冀之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