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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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這邊兒的花魁大賽,與咱們金陵那些還不同,金陵是詩詞風,這裏雖也有詩詞唱和,但多是曲樂舞蹈,所謂陽
白雪與下里巴人是也。”相比甄溪的少見多怪,羞怯扭捏,甄蘭明顯落落大方,笑了笑,解釋説道。
金陵的中秋詩會更像是高端名媛、公子的相親局。
當然,也會請着揚州、江南的青樓花魁過來表演曲藝,但不會壞了年輕公子以及名媛千金詩作賦的樂趣。
哪怕是文士,也是江南官宦士紳之家的子弟,借詩會來揚名,比如所謂的金陵六駿,家世最差的也是中小地主。
至於眼前揚州的花魁大賽,更像是虎魚的直播年會,或者某博年度盛典,然後一些看看大腿,聽曲子的中年商人捧場,如果看對了眼,一擲千金,直入主題。
而見慣了文雅盛事的甄蘭,這次陪着甄晴出來透口氣,帶上妹妹甄溪出來就開開眼。
周圍幾個同樣換了男裝的丫鬟,則是環護着蘭溪兩姐妹,防止別人衝撞了兩位千金小姐,周圍的楚王府護衞也暗中相護。
甄溪擰起秀麗的眉頭,糯軟道:“那也不能這般穿着才是呀。”甄蘭笑着拉過甄溪的手,打趣道:“妹妹就看着是了,多開開眼。”隨着環翠閣的暖場節目,花魁大賽正要開始。
然而,就在這時,忽而見着圍得人山人海的西北方向出現騷動,眾人都循着動靜看去,就連正在舞蹈的環翠閣的女子,一時間都無人關注。
遠處,只見大批錦衣緹騎,沿着一條供揚州鹽商以及官員先走的地毯,在兩旁持刀護衞。
着飛魚服的府衞護着一個蟒服少年,沿着鋪就的地毯快步而來。
甄蘭秀眉之下,凝睇而望,看向那在紅毯之上快步而來的少年,邊指邊道:“妹妹,你看那永寧伯來了。”甄溪粉膩俏臉之上見着疑惑,問道:“是珩大哥,他怎麼來這般晚?”甄蘭輕哼一聲,嘴角噙起一絲玩味,道:“妹妹,這等身份尊貴的往往是最後到的,你這些年難道沒發現?”她在家裏就發現了,這永寧伯別的都好,就是喜歡裝腔作勢,明明看着臉的不行,卻和老太太還有大伯一副同齡説話的樣子。
甄溪:“???”轉過一張粉膩小臉,怔怔看向甄蘭,目中異彩漣漣,一副姐姐你懂的真多的模樣。
甄蘭凝起狹長清亮的鳳眸,嬌俏道:“這永寧伯排場還真大聽説他在揚州被刺殺時候,因為帶了兩三個親衞,這是痛定思痛了。”相比在福萱堂之時不怎麼説話的乖乖女,此女心思機不在甄晴之下。
“那等會兒要不要去打個招呼?”甄溪問道。因為甄老太君叮囑着甄家人對賈珩要當自家人一樣,不許生分,甄溪顯然聽了進去。甄蘭笑了笑道:“等會兒再看看倒也不遲。”而此刻,在遠處搭就的竹質閣樓之上,葉暖則在一眾鶯鶯燕燕的陪同下,看向那下方在錦衣府衞簇擁而來的少年。
“南菱,那個就是永寧伯?”葉暖此刻立身在閣樓二層眺望,顰了顰秀眉,問着一旁侍立的粉裙少女。
倒不是什麼興趣,這位美婦許是從小充男孩子養的太多,對男子並不
興趣,甚至對男子
冷淡,其夫知道之後,因是安南侯之女,休也不該休,碰又不能碰,只能在外
連煙花柳巷,而後鬱鬱而終。
南菱目光已是不離,看向那蟒服少年,俏麗玉顏上現出怔怔之
,聞聽詢問,連忙應了一聲。
葉暖柔聲道:“等會兒,南菱,你去遞上拜帖,就説安南侯家的二女兒,想要拜會永寧伯一面。”南菱連忙應着,只覺與那永寧伯重逢,心跳不覺又是加速幾分,少女懷,倒是無可厚非。
而看台之後的樓閣中,顧若清同樣將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眉頭緊皺,清眸微動。
“師妹到永寧伯這等皇帝親信身邊兒刺探消息,終究有些險着了,那人鷹視狼顧,早晚會發現。”顧若清抿了抿櫻,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
陳瀟的身份,除了師傅白蓮聖母警幻,她算是唯二知曉之人。
只是除卻報答養育之恩外,她並不想摻和太多上一輩兒的恩恩怨怨,報了仇又能怎麼樣?死去的人也不能復生。
卻説賈珩沿着看台之下鋪就的紅地毯而來,立定身形,目光瞥向那坐在搭就的蘆蓬看台上的揚州眾鹽商以及官吏。
汪壽祺眾人紛紛離座起身,向着賈珩去,只是剛到近前,卻被賈珩身旁站着的齊昆驚訝了一下。
汪壽祺目光微凝,笑着恭維道:“齊大人和賈大人前來,文武雙曲之星,真是讓瘦西湖增三分啊。”其他幾位鹽商以及揚州府的官員,也都紛紛笑着恭維。
嗯,如今揚州八大鹽商僅僅剩下四位。賈珩沉靜目光掃過在場一眾官吏,道:“齊大人,開始罷。”齊昆點了點頭,取出一份公文,沉聲道:“劉盛藻,據錦衣府訊問,揚州鹽運庫連年虧空,系因兩淮都轉運使司轉運司劉盛藻,同知許文綱,運判包善之三人聯合彼等挪用,本官奉皇命重整鹽務,經與永寧伯相商,帶你回錦衣府百户所問話,查證此事。”劉盛藻聞言,面微變,道:“運庫虧空,何曾有此事?”而其他揚州一眾鹽商也是如晴天霹靂,手足冰涼。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鹽運庫虧空五個字,幾乎是壓在諸位鹽商心頭的一塊兒巨石。
汪壽祺臉上堆起的笑容,也瞬間凝滯起來,驚聲道:“齊閣老,永寧伯,這……這是怎麼回事?”賈珩道:“汪老爺,這是程、馬兩家等人招供而來。”
“這是血口噴人!”黃善頭一個開口説道。
江桐沉聲道:“這些人必是想拉我們下水,與他們一同下場,賈大人,你可要明察才是!”
“賈大人,這是攀誣,揚州鹽運庫每年向朝廷解送税銀,此事鹽院的林大人可以作證。”汪壽祺同樣急聲辯白道。
林如海因為身子骨兒不太好,並沒有出席這次花魁大賽,或者説,賈在時,自不必説,以黛玉她媽
的
情,只怕林如海多看旁的女人一眼,都會呷起飛醋。
賈珩沉喝道:“賒欠騰挪結餘之銀,歷年至少有百萬兩,但鹽運庫中如今卻無一兩結餘,朝廷剛剛傳出清查風聲,你鹽運司就生了一場大火,你當滿朝公卿都是三歲小兒嗎?”説着,不等劉盛藻狡辯,冷聲道:“來人,將劉大人帶走。”幾個錦衣府衞圍攏過來,按住了劉盛藻的肩頭。
劉盛藻目光微震,嚷嚷道:“姓賈的,你憑什麼拿我?”賈珩道:“憑朝廷的旨意,憑本官是當朝軍機,兩淮都轉運司虧空迭年,賬簿前不久又被付之一炬,你劉盛藻如此無法無天,可曾將聖上放在眼裏?你子劉昌道、程培禮、黃誠等人,皆眾口一詞,供認你為主謀,還要狡辯嗎?”劉盛藻鎮定下來,冷笑一聲,説道:“就怕你們不敢查,鹽運庫存銀都被送到………”
“來人,堵了他的嘴。”賈珩沉喝道。
未等劉盛藻説完,劉積賢大步上前,猛地一用力,卸了劉盛藻的下巴,後半截話就留在了嘴裏。
賈珩目光掃向面如死灰的揚州鹽商,沉聲道:“再有推諉旁人,攀誣於上者,錦衣府嚴懲不貸!”雖然有一部分銀子送到了宮中,但為了皇室體面計,如何能四下傳揚?
説完,看向已是六神無主的鹽運司屬官,道:“連同鹽運司的幕僚一併帶走!”劉盛藻身後的一眾幕僚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錦衣緹騎衝將過來,已經架住了鹽運司同知、運判等幾個屬官。
汪壽祺、江桐、鮑祖輝都是面如土,戰戰兢兢,一句話都不敢多説。
而揚州府知府袁繼衝,一張微胖的臉龐黑如鍋底,而江都縣、通州知州等人,也多是面驚懼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這一幕也為遠處看客瞧見,議論紛紛。
而遠處山重檐亭之側的甄蘭,則是將一雙狹長的鳳眸,緊緊盯着那蟒服少年,目光疊爍,陷入思索。
而遠處樓台上眺望的葉暖,則是微微眯起了眼眸,心底不由湧起一股驚訝。
如父親所言,太上皇徹底榮養之後,揚州鹽運庫的大案要發了?
見劉盛藻連同鹽運司屬官員僚皆被拿下,齊昆轉頭看向賈珩,道:“永寧伯,本官先行訊問劉盛藻鹽庫虧空一案,先行失陪。”賈珩道:“齊大人先去,我之後過去。”待齊昆在一眾錦衣府將校的陪同下,離了瘦西湖。
賈珩看向已是鴉雀無聲的眾鹽商,對汪壽祺笑了笑道:“汪老爺,本官過來評審揚州花魁大賽,怎麼汪老爺不歡?”汪壽祺如夢初醒,看着那面帶微笑的賈珩,已是如見鬼魅,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説道:“永寧伯,歡
,這邊兒請。”不管如何,現在還不能亂,趕緊想個法子才是江南的、京裏的都需想想法子,還有這永寧伯只抓劉盛藻,不抓他們,究竟是何用意?隨着劉盛藻落網,整個揚州鹽庫虧空一案,徹底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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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甄鑄:不過區區海寇……一擊而潰!
揚州,瘦西湖隨着劉盛藻以及鹽運司官吏為錦衣府衞帶走,揚州知府袁繼衝以及揚州府治中、通判等屬官,揚州府下轄的地方官長,臉上神情都見着凝重,但這些官僚並沒有如周圍瘦西湖的觀眾,議論紛紛,聲音嘈雜,而是思忖此事對揚州官場、對自身的影響。
汪壽祺小心翼翼説道:“永寧伯,這劉大人鹽運司虧空一案,怎麼回事兒?”此刻,江桐、黃善、蕭宏生都暗暗留意着少年之語。
賈珩笑了笑,看向汪壽祺,問道:“汪老爺難道也涉及案中?”
“這……”汪壽祺心頭一驚,連忙陪着笑道:“老朽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