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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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壽祺面微頓,唯恐漏一個字,聽到最後,心頭惴惴不安。

賈珩沉聲道:“如今兩淮之地,大舉綱鹽之法,朝廷税銀年年失,汪老爺如是朝堂宰樞,又當如何?幸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提點一句,其實也是給四位總商一個主動坦白的機會,只有發揮他們的主觀能動,才能為朝廷多追繳税銀,如果再不識天數,雷霆一落,盡為齏粉!

汪壽祺此刻聽着賈珩的話語,後背已經滲出冷汗,而江桐、黃善兩個老者對視一眼,面上都現出天要塌了的覺。

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是做什麼?

這是一言不合,朝廷就要大開殺戒?

賈珩也不看一眾臉奇差的汪壽祺等人,轉而抬眸欣賞着曲樂舞蹈,因為揚州幾位鹽商的如坐針氈,一下子竟成了個人的包場。

兩淮鹽務自專商引岸的包税制之後,就會陷入這種弊端,在前世乾隆年間曝出鹽引案,在嘉道之時,兩江總督陶澍即行整飭鹽務,前世今生,制度的內生腐朽問題,在發展到一定階段,不可迴避。

甄蘭與甄溪在重檐亭所在的位置站着,甄蘭鳳眸閃了閃,壓低了聲道:“妹妹,你可知這永寧伯抓了多少人?”甄溪山黛眉之下,宛如一泓清泉的明眸眨了眨,好奇問道:“抓了多少?”

“揚州八位鹽商,他先前已經抓了四個,如今連兩淮鹽運使都被拿下了,看來這揚州鹽商的好子不會久了,如是沒有揚州鹽商,明年多半也沒有這花魁大賽了。”甄蘭狹長清冽的明眸落在那蟒服少年身上,目光熠熠波。

事實上,在原時空,隨着揚州鹽商退出歷史舞台,揚州的瘦西湖也漸漸荒棄下來。

甄溪凝了凝秀眉,明眸現出茫,柔聲道:“姐姐,珩大哥為什麼抓鹽商呀?”甄蘭輕聲説道:“聽大姐説,是鹽運司虧空了數千萬兩,這些鹽商想來和鹽運司的官員有所勾結,前不久,幾個鹽商因為刺殺的事,不少都被抓入大牢,這幾天定是訊問出了結果。”甄溪思索着其中的緣故,柔聲道:“姐姐怎麼懂的那般多?這鹽務的事兒還知曉?”甄蘭笑了笑,心頭也有幾分自得,輕聲道:“妹妹年歲還小,等大一些也能知道的多了。”只是片刻之間,素來要強的少女,心思就有幾許闇然,她縱是知道的再多又能如何,楚王妃只能有一個,甄家女也只能有一個嫁給皇室,她又能怎麼着呢?

甄溪明眸凝起,看向那少年,煙雨朦朧的目光亮晶晶的。

賈珩與眾鹽商饒有興致地欣賞着一眾揚州青樓花魁的曲樂舞蹈,衣裙翩翩,人隨着衣袖翩然而起。

但看着看着,賈珩就有幾分索然,這時代的曲藝,雖然多了幾分真實,但不論是舞台效果、聲樂效果,還是服裝效果,都不如後世。

之後,一眾鹽商當先為表演節目的環翠閣送着花籃,揚州本地的士紳名也都追捧着鸞鳴閣,只是因為先前一事,氣氛多少有些不高。

而直到半晌午,隨着進入賽事的中程,選出四強,先前的肅殺氛圍漸漸消散,在場眾人都將注意力投向舞台之上,享受着視覺盛宴。

鸞鳴閣的花魁,青瑾姑娘是一個年歲十八九歲的少女,一襲翠羽衣裙,身形豐腴,此刻,立身台上,一曲琵琶演奏而罷,將盈盈如水的柔潤目光,投向那面容蟒服少年。

似在等着賈珩獻着花籃,但賈珩明顯興趣不大,一個花籃都沒有送出。

在這場花魁大賽中,一個花籃大約是一百五十兩,這等氪金打榜的遊戲,與前世也沒什麼兩樣。

就是有沒有託,就不知道了。

作為此間權勢地位最高的幾人之一,賈珩的這種默然態度,顯然讓一眾揚州地方官員和士紳的心又是提將起來。

汪壽祺低聲問道:“永寧伯,可是這邊兒的曲樂舞蹈不合心意?”賈珩道:“南國佳人之舞,一舞傾城,揚州之地,真是人傑地靈。”

“花魁大賽在揚州舉辦了十五年了,這是第十六年,也不知明年老朽還能見到不成。”汪壽祺笑了笑,半是慨,半是試探説道。

然後,吩咐着小廝去送着花籃。

經過劉盛藻被抓,這位揚州鹽務總商的心已經亂了。

陳瀟看了一眼那少年,心頭倒是有些湧起疑惑。

想了想,看來這人也不是飢不擇食,人儘可,待到碧海院的曲舞開始,陳瀟終究忍不住低聲道:“如是一直不打賞,未免讓人説嘴吝嗇。”賈珩輕笑了下,説道:“那瀟瀟你去打賞一個花籃。”陳瀟冷哼一聲,瞥了一眼賈珩,她身上哪裏有銀子?這段時間,使喚着她也沒説給她發俸。

待紫竹軒的花魁表演完一曲古箏以後,已是近晌時分,再經過一番曲藝表演之後,終於輪到浣花樓的顧若清出場。

首先從樓台上傳來一曲清冷如山泉叮冬,鳥語花香的音樂,這是浣花樓的十二位通音律的女子,聯袂演奏的曲樂,恍若將眾人帶至空濛雨亦奇的湘江。

賈珩凝眸看向那三個女子當中領舞的顧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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