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4一見鍾情
天氣暖和得令人頭昏目眩,地上卻很擁擠。在我匆匆趕到自己的房間時,甚至可以聽到空的通廊中傳來持續的高聲談話。
現在沒有時間靜靜地喝酒或是在花園中散步了,甚至沒有時間看他們把奴隸趕離遊艇。
奴隸在一小時後會出現在門廳驗收處,而我甚至還沒有看完檔案。
每一名奴隸都附有完整的描述,加上身世及評語,三者收集在一起,再加上詳細的照片;我學會去注意奴隸本身,也去注意他們的檔案資料。
一打開門,我就看到戴安娜在等我。她身上沒有佩戴裝飾品,頭髮梳開來,是我最喜她的那種模樣。有些訓練人員認為:奴隸佩戴巧妙的小小裝飾品,看起來更加
。我不以為然。
在像我們這樣的房間裡,鋪著厚厚的毯,掛著古代的天鵝絨帷幔,加上所有小小的文明配備;一位
身的奴隸在這樣的房間中,就像火焰一樣燃燒著。
在動著的黯淡
調中,在螢光幕及低矮的雕刻家具中,戴安娜透
出純粹的動物
,以及無限的神秘氣息,只有人類這種動物能夠如此。
如果你把她放置在像我這樣裝飾得很囂張的房間裡——置身於海地的繪畫、
盆栽的羊齒和野蠻的石雕中——那麼,你就擁有了一種很豐富又很成的什麼,能夠在沒有馨香的地方嗅到馨香,並且在一見到時就品嚐到
體的煙味與鹹味。
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那個時刻:第一次發現她在那兒——無論我在門廳及花園裡已經看了多少奴隸——看到她兩顆搖擺著的沈重房,看到那
的三角形
,同時她在等待我的命令。
戴安娜總是像一位舞者,光滑又瘦削,雪白的頭髮直瀉在優雅的肩膀與背部。
她的臉孔卻大不同,因為它很人。臉上有幾乎噘著的大嘴
,有我曾看過的最圓、最靈活的眼睛。但是真正使我動心的是她的法國腔調。我曾努力去分析她的腔調,分析那種效果,努力要習慣它。但這是她那些強硬又不明確的價值之一。
我無法把她擁入懷中,吻她。我沒有時間去開始做這一切事情。我可以看到大堆馬尼拉紙檔案放在我桌子上的白電腦螢幕前。所有的資料都輸入電腦中,但我仍然喜
在手中拿著相片,以及清稿。我總是叫他們送檔案來——無論檔案看起來多麼原始。
「把窗戶打開,親的。」我說。
「是的,麗莎。」
孟買琴酒在等著,酒杯已經放了冰塊,萊姆果剛切好。孟買琴酒是我能夠直接喝下去的唯一琴酒,我不曾加上其他東西一起喝。
我用眼睛的餘光,注意看著她,以同樣那種像貓一樣的速度與捷姿態移動著,修長的雙手慢慢伸出去,好像雙手甚至
上那條拉動沈重紫帷幔的繩索。
有三年的時間,「她都生活在這些圍牆裡面」——俗話這麼說。一年有六個星期的假見不到她的蹤影。我必須坦白說,我不知道她到哪裡去,去做什麼,在那段時間中是什麼模樣。據說,「俱樂部」會員曾提議與她簽約拍電影,為她找結婚對象,並安排她到異國享受豪華的私人生活。但是,這一切對這兒的奴隸而言,並不是太不尋常的事。我們之所以要他們簽約,待一段時間,並且付給他們那麼多錢,這是理由之一。
我有一次看到她穿上衣服,要去度假,與另一位奴隸臂挽著臂,走向等著的飛機。有人說,她們中五個人聯合起來,在瑞士阿爾卑斯山租了一座城堡。
戴安娜已經在下雪的天氣中穿上一件滾的白
外衣,戴上一頂白
帽。
她看起來像俄國人,像一位跳芭蕾舞的巨人,其他女孩都像矮人,因為只有她自在地跨著大步,走過停機場,下巴翹起,法國人的小嘴自然地縮攏,好像總是隨時準備好要接受別人的親吻。
但是我不瞭解此時的戴安娜。我只瞭解她是身的卑屈奴隸,
夜在這兒侍奉我。她是完美的化身——如果有「完美」這種東西;而在無干擾的安靜夜晚中,我時常這樣告訴她。
光從法國窗湧進來,加州胡椒樹的多葉大枝幹,像一種罩紗,遮蓋住夏
的藍天。
天空太清澄了。風鈴的微弱聲音從花園中傳來,一堆迅速掠過南方的雲兒忽然不見了。
她蹲伏在我近處,我伸出手,手指滑到她的房上——完美的
房,不會太大——
覺到她跪在那兒,默默地屈服。她的
部靠在腳跟上,我喜
她這樣;
她向下看的時候,眼睛是潤的。
「你儘管說,」我說,開始整理檔案。「我不在的時候,你守規矩嗎?」
「是的,麗莎,我努力討好每個人,麗莎。」她說。我從她手中取下酒杯,在痛苦中等待了幾秒鐘,讓琴酒變得冰冷,然後深深嚥下冷冷的一口,讓即刻產生的暖氣擴散到膛。
她的姿態像一隻貓,準備跳起來,手臂環繞我的頸子。我本來無法真正抗拒她這種模樣,但是我還沒有抖落假期中的焦慮心情。好像我們仍然在天空那兒盤繞。
我走到前頭,做了一個難以形容的微弱手勢,對她表示沒問題了。她在跪姿中起身體,
在我身上,那是溫柔的化身,我轉頭,親吻她噘起的大嘴。
我可以看到那種覺刺穿她,穿過她的四肢,她的
獻出了一切。她可能
覺到我身體很僵硬嗎?她皺起眉頭,張開嘴
。同時我放開了她。
「現在沒有時間。」我低語著。是的,我有必要告訴她這一點。她跟我所曾經擁有的奴隸一樣受過很好的訓練。但我們之間存有那種溫柔情態,使她很興奮,就像那種冷漠之情總是讓她淚。
我轉開電腦影像顯示器,迅速在白塑膠鍵上打出「預告」。沈默的串串閃亮綠
字母立刻出現了,橫跨在螢光幕上。一共五十位新來的奴隸。我看了這個數目,吃了一驚。
從拍賣中我已經認識了三十位,但還有二十位是獨立售出的。全是兩年期的契約!所以,我們的新規則與規定正在發揮作用。我沒有想到這麼快。我曾想,真的,由於一些六個月的奴隸,或者至少一年期的奴隸,可能會使我們陷入困境中——因為當他們達到顛峰狀態時,就會獲得釋放。我們真的需要兩年的時間來訓練一位奴隸,從他或她身上回收代價,但是很多奴隸就是不準備面對這種情況。
現在是看清樣的時候了。
每份檔案的封面都有一張奴隸的放大照片。我很快翻閱著,立刻把六張、七張、十張照片丟在一旁。全都是美女,有人會喜她們、折磨她們。但我不會。
但是,這兒有一位很的女人,留著綹綹棕發,形成天然的大鬈髮,還有美國人的橢圓形臉。
我慢慢掙戴安娜,引導她的身體往下縮,讓她的手臂抱著我的
。我能夠
覺到她那美妙的體重靠在我身上,前額依偎在我的肚子上,我的右手撫摸她的頭髮。她在顫抖著。她總是嫉妒新來的奴隸。她的
房
覺起來很熱。我幾乎能夠
覺到她的心臟在跳動。
「你想念我嗎?」我問。
「非常想念,麗莎。」她說。
吉蒂。坎特維爾,我記得檔案上一個奴隸的名字。據圖示,她身材很高挑,五呎六吋,處理起來會很有趣,並且資料也顯示:她的智商很高,獲得新聞碩士,遍遊世界各地,是洛杉磯的電視女氣象播報員,在舊金山主持一段時間的
口秀。
在貝爾。艾爾的一個私人俱樂部中,接受一個名叫伊蓮娜。吉夫納的巴黎人的訓練。我不認識這個訓練員。但我們以前曾從吉夫納那兒買過很好的貨。我翻回照片那一頁。
「你有幹很多活嗎?」我問。我曾刻意准許戴安娜幹活。她需要幹活,保養是不夠的。
「是的,麗莎。」她說,我能夠聽到她的聲音突然變了。我從她的頸背地方拉起她的頭髮。她全身發熱。我知道她兩腿之間的透了。
照片中的棕發女孩確實是一位美國美女——「花花公子」跨頁照片中那一型的美女,完美的女氣象播報員,沒錯。我能夠在想像中看到她出現在夜間新聞中。
圓眼、大眼,像戴安娜,但透一種世俗的氣息——縱使骨架很可
,仍然掩飾不了的。但是,她的臉上即散發出強烈的智力,難掩些許探知的好奇心。是個健康的美國女孩,有一對啦啦隊長的
房。
確實要好好檢視這一位。
我輟了一口琴酒,迅速地工作,把硬皮封面一個個翻回原位。戴安娜在吻我。
「安靜。」
我在凝視著一張男人的照片。
金髮,據圖示是身高六呎二。但我回看照片,有一會的時間無法瞭解自己的反應,無法瞭解自己的反應為何那麼強烈——除非是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使然。
他們在照片中很少微笑,都是直直往前看,好像警察人員在為他們拍照。
有時,整個弱點就在那兒顯出來,也就是那種恐懼的心理。他們即將遭受監
,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也許完全是一種錯誤。但是,這個人卻在微笑,或者至少透
些許愉悅、些許聰慧。
濃密的金髮,幾乎捲曲著,稍微落在前額上,靠近耳朵與頸部的地方非常好看。眼睛是灰的,或者也許是藍
的,一副大眼鏡像是兩圈淡淡的煙,只在頂端微微地投下
影,所以顫骨上方的鏡片非常清晰。還有那抹微笑。他穿了一件黑
套頭衣服去拍照,雙手
叉,而不是放在兩旁。是一種相當放鬆的姿態。
我翻到檔案後面,要看他的體照片。我身子往後靠,凝視著照片,啜飲著琴酒。
「看看這些照片,」我說。戴安娜抬起頭,我把兩張照片給她看。「一名俊男。」我低語著,輕拍著史雷特的照片。我移動身體,要去取冰塊,倒琴酒。
「是的,麗莎。」她說,儘可能在言語中加進受傷的覺,並且為我斟
了酒,好像這種姿態具有極大的意義。我又吻她。
在體照片中,他是站著,兩手放在身體兩側,但透
出同樣微微愉悅的神情——顯然努力要稍微加以隱藏,也許有人叫他不要微笑。一種令人驚奇的臨場
從照片中散發出來。並沒有一種姿態、一種想像的自我影像保護他。那是完美無瑕的身體,一種真正的加州人身體,顯示出經常運動的美妙肌
,以及強有力的小腿。沒有過分地發展,有著真正在海灘曬黑的膚
。
艾略特。史雷特。加州柏克萊人。二十九歲。在舊金山接受馬丁。哈利法克斯的訓練。
這倒很有趣。是我的家鄉。而馬丁。哈利法克斯正是世界上最好的訓練員,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或許有一點瘋狂,但是,我們不全都是有一點瘋狂嗎?
我在二十歲時,曾在馬丁。哈利法克斯位於舊金山的維多利亞式房子工作過。
只有十五間光線黯淡而裝潢高雅的房間,然而卻像是一個宇宙,像「俱樂部」一樣廣大而神秘.是馬丁。哈利法克斯為了奴隸們,把光浴室建造得很完美,有小小的腳踏車及運動腳踏車,在奴隸們受到處罰時就讓他們去踩這種車子。讓一個加州人——甚至像馬丁那樣蒼白的加州人——去想到像那樣的健康設備吧!
但是馬丁。哈利法克斯及「豪門」存在時,並沒有「俱樂部」存在,並且就某一個意義來說,「俱樂部」要歸功於我,也要歸功於他,或者,他是以金錢支援了「俱樂部」。是馬丁選擇不跟我們一起來這兒。他一直無法離開舊金山或「豪門」。
我翻到馬丁的手寫報告。馬丁喜寫東西。
「這名奴隸非常世故,經濟上能獨立,也許很富有,儘管興趣廣泛,卻一心一意想成為一名奴隸。」
興趣廣泛。加州柏克萊分校的英國文學博士。我的老校友。既然是博士,他應該獲得紫心勳章。智商不像吉蒂。坎特維爾那樣高,但無論如何是相當高了。
職業是自由攝影家,攝影對象是搖滾樂、名人,經常為「時代」、「生活」拍攝戰爭作品。出版了兩本攝影的書——《貝魯特:二十四小時》及《舊金山遊樂場掃描》。在卡斯楚地區擁有一家畫廊,在柏克萊擁有一家書店(哪一家書店呢?
所有的書店我都知道。沒有說哪一家)。熱中於危險的情況,以及危險的單人運動。
這倒是不尋常,很像他的臉孔。
我看看錶.奴隸們要再過四十五分鐘才到達門廳,而我已經選了兩個,我確定了。不是吉蒂。坎特維爾,就是艾略特。史雷特。我只要看看艾略特。史雷特,就可以知道:如果沒有優先選擇權,我會發瘋。
但是我確實有優先選擇權。
所以,為何湧起焦慮的情緒?是忽然覺到自己可能無法掌控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嗎?去它的,我已經下飛機了。假期過去了。我回家了。
我把其他檔案推開,開始繼續閱讀史雷特的資料。
「這名奴隸在去年八月七自動請求受訓。」(九個月以前。他來這裡,絕對是非凡的。但是馬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決定接受我們所提供的最深度計畫,同時拒絕與房子外面的主人合作——雖然每次使用奴隸的團體活動之後,幾乎都會熱心提供他幾位主人。」
「他極為有彈且強壯,需要嚴厲的懲罰才會留下印象,但卻在很多情況中非常容易
覺受到屈辱,幾乎到達驚慌的程度……這名奴隸會透
一種微妙的倔強脾
,不易被人察覺,除非——」
我停下來。這種事情我會以自己的方式去發現,並覺到美妙的喜悅。我向前翻了幾頁,因為我知道馬丁的描述習慣。
「這名奴隸在馬林郡的鄉村別墅監了短暫的時間,顯然認為整整一星期的訓練內容非常艱辛,然而卻幾乎立刻要求去。每次受訓後都睡得極好。結束時的休息期間經常閱讀書籍,內容是廣泛的經典作品、無聊作品,有時是詩歌。沈
於偵探小說以及詹姆斯。龐德系列驚險小說,但顯然是逐字閱讀偉大的蘇俄小說。」
(這點太有趣了。除了偵探馬丁之外,誰會注意到呢?)
「這名奴隸是漫主義者。然而到目前為止,在每次受訓之後,一概不親近任何主人,只是問我在未來所要提出的建議,他說,他想要面對自己最懼怕的事情。」
我又看看照片。四方形的臉孔,甚至五官也是四方形的——除了嘴部,有點豐。那微笑可解釋為:透
一絲諷刺,些微的鄙夷。應該有一個字眼,表示某種鄙夷又不像鄙夷的那種無情。他有一張「不錯」的臉孔,有一點與「鄙夷」這個字眼相反。
天啊,兩星期以前,我可能在柏克萊的街上走過他身邊,看見他在一間酒吧,位於……
不要那麼認真,麗莎。
你已經看過了來自舊金山的奴隸的一千份檔案。在這座島之外,並沒有任何生命存在,對嗎?這份檔案之中的資料,如同你一再告訴新進的訓練員那樣,在這兒應該對你很有幫助。
我翻到訓練經過的摘要。
「令人驚奇的是,這名奴隸在鄉村接受兩星期的訓練後,立刻被送回;其間,很多外埠客人幾乎很無情地要他幹活。老年的」蘇俄—普魯「伯爵夫人上這位奴隸(參見後面的附記)。但這名奴隸說,如果無法安排較長久的監
時間,他要到別的地方。金錢不是目的。這名奴隸幾次提到說:他很害怕較年輕的主人,然而,他並不要求要避開他們。他說,特別可怕的是,比他虛弱的人竟然侮辱他。」
我翻到最後一頁。「謹以最高度的推薦之意送達這名奴隸(對於」俱樂部「
而言很理想),但是必須強調:這名奴隸是一位新手。要監視他。雖然我能夠保證他的捷與
神穩定,但我必須補充說:他接受訓練的時間並沒有很多!雖然他通過這裡女經理人的考驗,但這些考驗對於這位奴隸而言,卻是在充
力的情況下,他顯然懼怕女人甚於男人。然而,這名奴隸拒絕談女人,他說,他要儘可能去做,以便為「俱樂部」所接受。再重複一次。要監視他。這名奴隸對於女人的反應很不錯,顯然對女人深
興奮,但是
情在這名奴隸心中造成了強烈的衝突。「
我對於這人的兩面個到很懷疑。我翻閱著檔案,一直到我發現幾張小照片。我的想法很正確,在側面照中,沒有面對攝影機,艾略特。史雷特看起來很嚴肅,幾乎很冷酷。沈思的臉孔透
出一種真正可怕的成分。我翻回到微笑的臉孔那頁。很惹人喜
。
我合起檔案,沒有去閱讀「附記:喜這位奴隸的一些男主人與女主人」
的部分。天知道馬丁還寫出多少東西。馬丁應該去當小說家。或者,也許馬丁應該正是本來的馬丁。
我坐在那兒,只是看著馬尼拉紙封面。然後,我打開封面,又注視著史雷特的照片。
我覺到戴安娜在我身邊,
覺到她的溫暖與她的需要。我也能夠在她身上
覺到另一種什麼——對於我的緊張的一點憂慮之情。
「我不會回來吃晚餐,」我說。「現在快把發刷拿來,我要一點涼涼的香奈兒來臉。」
她一走向梳粧抬,我就按下桌上的鈕。
她把香奈兒放在化粧室的一個小冰箱中,讓它變冷,用一塊乾淨的法蘭絨布包著拿來。
我用香奈兒香水輕拍臉頰,同時她幫我梳頭髮。沒有人梳得比她好。她知道怎麼梳。
她還沒梳完,門就打開了。我喜的男侍丹尼爾在門口出現。
「看到你回來真好,麗莎,我們想念你,」他說。他看看戴安娜。「理查說,奴隸們再四十五分鐘就會到門廳。他需要你,是特別的事情。」
真是不巧。
「好吧,丹尼爾。」我對戴安娜做手勢,要她不要再梳。我把她的身體轉過來,注視她。她低下頭,白的頭髮飄垂在身體四周。「我會很忙,」我說。
「我要戴安娜幹活。」
我能夠覺到她微微的震驚。對我們而言,最熱情的時刻總是在我們分離之後。接近傍晚時會有時間,不是嗎?而她當然知道。
「索羅斯基伯爵在這兒,麗莎。他要她,被拒絕了。」丹尼爾說。
「是的,善良的老索羅斯基伯爵,他要讓她成為國際影星,對嗎?」
「就是他。」丹尼爾說。
「把她當禮物送給他。用絲帶好好把她綁好,就像那樣。」
戴安娜投給我驚嚇的眼光,但是她嘟起嘴,神情很美。
「如果他不是立刻需要她,就讓她在酒吧中幹活,一直到很晚的時候。」
「她沒有冒犯你吧,麗莎。」
「完全沒有。只是時差讓我到不舒服,我們在上空盤旋了兩小時。」
電話在響。
「麗莎,我們需要你到辦公室來。」是理查的聲音。
「我剛進來,理查。給我二十分鐘,我會到那裡的。」我放下電話。
戴安娜和丹尼爾走了,好安靜。
我又長啜一口涼涼的琴酒,同時再度打開檔案。
「艾略特。史雷特。加州柏克萊……在舊金山接受馬丁。哈利法克斯的訓練。」
不只是家,那些地方——柏克萊、舊金山——你會到那裡經歷一種稱之為「假期」的特殊苦行。不。它們是一次長久旅程的界碑,而這次長久旅程已經把我帶到這座島、這個房間。
在一種半恍惚的狀態中,我好像記得一些事情,或者毋寧說,好像再度召喚了這些事情——一切都是這樣開始的。而在最初時,對我而言並沒有馬丁。
哈利法克斯。
********
我看到了那第一間旅館房間,我曾在那兒做——如果人們是這樣稱呼——記得那次朦朧的
忌邂逅、那皮件散發出的氣味、那捨棄一切自制的可
覺。
有任何的情像那第一次的
情嗎?事情是多麼奇異啊,事前那些夢及它的漫長時辰——一位無情主人,一位殘酷的主人,一出有關懲罰與屈服而沒有真正傷害的戲劇——不敢對另一個活著的人加以描述。然後是遇見巴利,他就像羅曼史連環圖畫中的男孩那樣英俊,偏偏地點是在柏克萊的大學圖書館,離我家只有幾個街區遠,並讓他很偶然地問及我正在看的書,正是被
狂者的
神病醫生所記載的可怕想像,證明……什麼呢?有人跟我一樣,他們想要在
的名義下破人綁起來,接受懲戒,遭受折磨。
然後是那典型的第一次約會,他在我耳中的細語。他說,這正是他想要的,他知道如何去做,並且做得很好。他在週末工作,是在舊金山一間很小但也很高雅的旅館中當男侍,我們可以去那兒。
「只要到你想去的地方。」他這樣說,血在我耳中悸動著,親吻都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我在爬著大理石階梯時,心中很害怕——我們不能使用前面大廳的升降梯——在他打開黑暗的小套房時,我們像是一對罪犯。然而,那正是我想要的,是的,陌生的環境。他表現得很堅定,控制著情況,具有正確的時間、速度
,也知道如何巧妙地應用這些長處。
是熱情的火焰最後更加迅速地噬一切,因為我幾乎不知道他是誰。
甚至現在,我也記不起他的臉孔。只記得他長得很好看、很年輕,看起來很健康,像柏克萊的每位年輕人。還有,我知道那間房子,以及他住在哪一條街。
但是,那種情幾乎無可名狀,我們就像兩隻動物,我們瘋了,我們對彼此完全一無所知。一個安靜而年輕的中學女孩,就十六歲的年紀而言是太嚴肅了;
而一個大學男孩,幾乎大不了我兩歲,卻閱讀波特萊爾,說出有關官方面的深奧言詞,
著直接從公司訂購的奇妙淺
謝爾曼香菸,想要的東西也不是我想要的,並且有身分可以這樣做,有似乎真實可靠的技巧可這樣做。
我們會製造不和諧但卻美妙的音樂。危險呢?那樣很刺
嗎?不,那是一種醜惡的暗
,只有在夜晚結束時才散發掉。此時,我在筋疲力盡與沈默中,跟著他走出旅館,偷偷穿過邊門,知道並沒有發生「可怕」的事情,知道他沒有發瘋,剎時心中鬆了一口氣。「危險
」並不是一種調味品,只是我在那些
子中必須付出的代價。
在「俱樂部」的深處之中,從來就沒有那種代價……那是它的髓、它的貢獻、它存在的理由。不曾有人受到傷害。
我跟他又見了兩次面,然後他建議和他的朋友大衛見面。下午時,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此時,關係失去了親密,忽然之間,我們並不是平等的參與者,我開始害怕了,是嗎?忽然,抑制的心理向我襲來。他又跟另一個朋友來找我,再一次提出求婚,我
覺被出賣了。
之後是痛苦的漫長夜晚,在舊金山市區,尋求經過我身邊的臉孔,窺伺豪華旅館的大廳,想著。是的,在什麼地方,什麼地方有一個男人,一個高雅又有經驗的男人,一個新的開始,某一個男人,比原來的那一位聰明、威嚴、謹慎無數倍。
坐在家中的電話旁邊,面前是報紙的人事欄。它是一種密碼,代表我心目中的那件事嗎?我敢撥兩個號碼嗎?茫然經歷例行的經驗——大學四年級時的正式舞會、電影約會——時而喃喃說著謊言,辯護自己的冷漠、無情。還有那種可怕的覺,
覺自己是一個頹廢的人,一名秘密的罪犯。在閒
中走過櫃檯,櫃檯上有皮手套放在玻璃匣裡面,儘管淺淺的盒子裡放有白
的衛生紙,但看起來還是微微顯得不吉祥。
是的,我會喜這些,這些很長、很長又很緊的黑手套……而我
部的寬皮帶緊繫著,像一條奇特的
帶,是的,一旦買得起,就再添加黑絲綢及緊貼小腿的高統靴。最後在靠近柏克萊校園的一間書店中,在沈默的懷疑與令人臉紅的興奮中,發現了那本震撼心靈的經典作品——別人想必已經知道很多年了——光滑的白
封面看起來那麼無
——《O孃的故事》。
不,你並不孤獨。
付書錢時,我覺到書店中每個人都在看我。然而,我坐在「地中海飯館」
中,臉上泛著紅暈,眼光呆滯,一頁一頁地翻閱,看看有誰看到這本書,提出評語,朝我走過來。全都看完時我才合起書來,然後透過開著的大門,凝視著學生在雨中匆匆走在「電報街」上,想著:我不要一生都生活在幻想中,不要這樣,就算……
我不曾再打電話給巴利。讓每個人都很震驚的,並不是地下報紙中一則神秘的個人廣告,也不是施狂與被
狂之間的喧囂談話,而是舊金山地方報紙中一則看起來最為無
的小廣告:
特別通告。羅伊希學院仍然接受申請。在這麼晚的時候,只有完全悉訓練課程的人才會申請。
「羅伊希」是《O孃的故事》這本法國小說中,O孃被帶去的那間虛構的別墅。不可能誤解其中的意思。
「但是,你不會使用鞭子,我是說,一種會真正造成傷害、引起強烈痛苦的東西……」我在電話中低語著。此時我們已經討論了所有的安排,包括在舊金山一家飯店面談,以及如何彼此認識對方。
「不會,親的,」金。保羅說。「沒有人會那樣做——除了在書本上。」
********
哦,那些長久等待的時刻可真是純然的痛苦,還有那些秘密的希望與夢想…
…
當金。保羅從「恩利可」飯店的桌旁站起來時,他看起來是那麼透出歐洲人的風味。天鵝絨夾克,狹窄的衣領。像是記憶中一部維斯康堤的電影裡某一位英俊的黑眼睛法國演員。
「一位真正的美國女人,可真是寶貝,」我喝完咖啡時,他這樣說。
「但是,我們為何在這個地方費時間呢?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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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痛苦,就是這個字眼,因為是那樣年輕、那樣被迫、那樣受驚……
某一位異教徒天使在那些子裡一直在監視著我,沒錯。
********
但是,我的神時鐘已經發出沈默的警告。理查在等著,而現在我們是異教徒天使。我們只剩下不到半小時,新的奴隸就要進入門廳驗收處了。
艾略特5狂野的世界走一趟
我想,我當時是認為:面對海的臺,就是整個俱樂部;一旦進入花園,蔓延的樹枝就會將我們和仰慕的眼光隔開。然而我是不會有這種運氣的。
我低下頭,努力要口氣,只對自己所看到的情景半信半疑。花園無止盡地延伸,到處是鋪著桌布的午餐桌子,全都擠
了衣著高雅的男人與女人,而在桌旁十分冷淡地服務著的人,是數以百計
體的奴隸,端著裝食物與酒的盤子。
好幾十位客人在自助餐桌旁來回走動,上面是加州胡椒樹的蕾絲似的樹葉。
他們形成小群,笑著、談著;當然,在那樣凝視著的大建築的臺上,仍然跟以前一樣有一大群的人。
但是,讓我再度到震驚的,並不只是花園的規模,也不只是裡面的大群人。
是群眾以一種奇異的方式與任何其他人相似——除了身的奴隸形成一種令
人目眩的光景。
曬紅的手臂和喉嚨上都有金的珠寶,閃閃發亮,
光在反
的鏡片中爆炸,銀器在瓷器上叮噹作響——皮膚曬黑、穿著比佛利山高雅衣服的男女在吃午餐,好像有一群優秀的
體男女服侍他們是十分正常的——當然跟平常一樣,在大門的地方聚集了大約五十位新來、
出卑屈神
、身體顫抖的奴隸,每個人都顯得非常驚恐。
看到背部轉過來,而臉部正在進行真誠的說話,可真有趣,就像看到大膽的注視與微笑那樣有趣。
但是,一切還是發生得太快了。
那堆新來的奴隸擠在一起,一群新來的經理人正要圍過去。他們等了夠長的時間,讓我們口氣,然後命令我們沿著一條花園小徑跑著。
在排好隊時,一位強壯的紅髮男奴隸
隊進來,另一位跟著進來,經理人在鞭打他,這些經理人似乎比遊艇上的那群經理更加世故。
他們的體格強有力,像那位金髮水手,但他們全部配備著白皮件,包括緊身
、背心,以及用來驅趕我們的皮帶。
他們似乎天生配合淡的桌布、女人所戴大花帽、男人所穿的白
或卡其短
,以及縐麵條紋夾克。
我振作起神,想看到一位女經理人,但卻看不到。不過卻有很多引人注目的女人散佈在花園各地,並且我也到處看見短裙、美腿、明亮的高跟涼鞋。
草地雖然柔軟,卻刮傷了我的腳。我到頭昏目眩,因為四周都長著青翠的草,到處有芬芳的茉莉與玫瑰,還有我在金
籠子中所看見的馬兒,巨大藍
與綠
金剛鸚鵡、淡紅
與白
鸚鳥。在一座很大的俗麗獸籠中,有幾十只吱吱喳喳的捲尾猴。最後的
軸是:遊
的孔雀在花中與草中到處啄食。
這是天堂,沒錯,我想著。而我們是其中供遊樂的奴隸,就像一幅古代埃及墓碑繪畫中的情景,在其中,所有的奴隸都是體的,而王公與貴婦都穿得很講究。我們是來這兒供人使用與享受的,就像食物供人吃、酒供人斟。我們已經溜進一段沒有刪除的墮落歷史,發覺自己正被驅趕,穿過
華的王公人物的花園。
我覺自己
不過氣來,但並不是跑步的緣故。是
官的
,是
望到達了高峰。
在桌旁侍候的奴隸非常鎮定。我不斷看到塗了很多油的身體,只裝飾一點銀片或白皮衣領。無論我把眼光投向何處,和
頭都讓我觸目驚心。而我是這些角
之一,我想著。這是我的角
,我無法
離腳本。
他們更加快速地驅趕著我們,經理人用皮帶非常用力地鞭打我們。鞭打開始帶來刺痛的覺。
兩種悚然、膨的熱氣,同時兼具刺
與令人虛弱的作用。其他奴隸擠到小徑中間,想要逃避皮鞭,但我卻無動於衷。我顯得很倔強,儘管讓鞭子落了下去。
小徑蜿蜒,轉了一千個彎。我體認到,我們是在繞著花園走。我們正被展示著。我的腦中發生了一次心靈的爆炸。沒有任何退路了。我無法說出一個暗語,然後離開去洗澡以及按摩。
事實上,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也許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
我們走近一座石板臺,上面擺有桌子。大家的頭轉了過來,是會員、客人——無論他們是誰——他們在品頭論足。一個黑髮的年輕經理人真的開始用皮帶裝腔作勢。
在某種層面上,我的理說道:「他的工作是把我們鞭打得
滾
,所以,為何要抗拒呢?我們在這兒是要被貶為一無所有,要放棄我們的意志。」
但是我無法在腦中保有這種想法。我已經失去一種重要的眼光——「失」
--這正是我告訴馬丁的,我想要「失」。
但是我們四周的情景看起來很悉。我們又經過游泳池,以及網球場的高絲網籬笆。
事實上,我們幾乎已經回到開始的地方。現在,我們被驅趕向花園的中心,在那兒,桌子從一個白大舞臺呈扇狀展現出來。那是你在星期
有樂隊演奏的城鎮小公園中所看到的一種亭榭,但是有一條狹窄甬道從其中凸出,像是他們在時裝表演會所使用的那一種。
看到舞合時,我的血涼了一截,或者說熱了起來,取決你如何看待它。
不到幾秒鐘,我們已經擠在亭榭後面的含羞樹下面,置身於樹蔭之中。經理人魯地把我們推擠在一起,告訴我們不要彼此觸碰,然後從擴音器中傳來廣播員柔滑似水的聲音,「各位女士先生,志願的奴隸現在在亭榭旁供人參觀。」
有一秒鐘的時間,我心跳的聲音高過其他一切。然後我聽到桌子那兒揚起一陣鼓掌聲,似乎在臺的斜坡那兒發出回聲,然後消失在空
的藍天中。
我能夠覺到四周的顫動與焦慮氣息,好像我們與同樣有生命的電線連結在一起。
一名高高的女奴隸,留著濃密的光滑金髮,把那可
的
房推擠向我。
「他們不會要我們一個一個走上那個斜坡吧?」她低聲地問。
「會的,女士,我想他們是要我們這樣。」我也低聲回答她,紅著臉,因為體認到我們是兩名體的奴隸,努力要
談,非常害怕經理人會聽到。
「這只是開始。」紅髮的男奴隸在我右邊,對我說。
「我們到底為何不能只是服侍別人喝酒或什麼的?」金髮女奴說,沒有動一下嘴。
一名經理人轉身,用皮帶鞭打她。
「禽獸!」她發出嘶嘶聲。經理人一看別處,我就把身體擋到金髮女奴與他之間。當他轉回來時,似乎沒有注意到,只是鞭打了另一名奴隸。
金髮女奴有點依偎在我身上。我第一次想到:女人的態度比較自在,因為你無法說出她們的覺。而所有的男人都表現出完全
直的姿態,反而令人
覺受辱。
無論情況如何,此時此刻都將像是地獄。被綁起來,這是其中一件;被迫與眾人一起跑步,更是非常惡劣的事。還要強迫自己走上那斜坡呢!如果我沒有準備好做此事,馬丁啊,他們是不會接受我的,對嗎?
眾人像是細胞分裂一樣增加,因為到處都有人走向亭榭,許多空桌子立刻坐了人。
我想要跑。我並不是說我真的想這樣做。我無法跑離兩步遠,但是,我真的很擔心,要是他們讓我單獨走上那舞臺,我會退卻或逃。我的
膛起伏,就像有人同時為我注
了另一劑
藥。那位金髮女奴正用那可
、柔軟如絲的小小手臂與大腿擠
著我。我不能像這樣瘋狂下去,我這樣想著,我不能在第一次考驗中就失敗。
一個白頭髮的年輕人,兩隻冰藍的眼睛,手中的麥克風在亭榭中來回傳遞,同時告訴聽眾說:新來的志願奴隸可真是上等貨。他穿著跟經理人同樣的白
皮
與背心,襯衫在喉嚨的地方打開來,但是,他穿著一件剪裁得很好的白
棉質短上衣,看來更具熱帶人的外表。
會員們正聚集起來,坐在狹窄甬道旁邊的草地上。有成群的人站到樹下。
立刻有一個品似的暗黑
女
體被迫走進亭榭的中央,一位經理人把她的手腕一起抓到她的頭部上方。這樣比徹頭徹尾的奴隸拍賣還好,這個
的商品在經理人的把捉中扭動著。
「從德國來的亞麗希亞。」拿著麥克風的男人對著響起的喝采聲宣佈。經理人把亞麗希亞轉了一圈,然後把她向前推,要她走上長長的斜坡。
不,我在想著,也許連牙齒都發出了口哨聲。我就是沒有準備要面對此事。
我應該為她到難過,去它的,不應該凝視著她豐
的小
股,以及她臉上的紅暈。我是處在同樣的困境中。
她在一種姿態優美的痛苦中,轉向走道的末端,趕回司儀那兒,顯然是努力不去跑步。
眾人顯得更加囂張。有些女人甚至巧妙地彎曲身體,坐近草地的地方。
不,不可能。在被動的情況下,他們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但是我卻不能讓他這樣做。然而我在馬丁那兒也這樣說了多少次啊,並且我也總是設法去做人家吩咐去做的事,對嗎?
這些是小地方,艾略特。「俱樂部」是巨大的……是的,但我準備好了,馬丁。甚至你也那樣說。
下一位上場的是一個年輕男人,名叫馬可,背部很硬、很緊、很小,臉孔極為俊美。他跟亞麗希亞一樣臉紅得很厲害,並且像一隻破鐵槌那麼梗直。他笨拙地走著,但我不認為有人會介意此事。眾人似乎變得更加狂暴,好像這個男奴隸在他們的內心解放了什麼,是剛才的女孩無法做到的。
我覺到經理人抓住我的肩膀,我動彈不得。我是說,我的上帝啊,這裡有其他五十名奴隸,讓我
口氣吧?!
「你必須去做這件事!」年輕的金髮女孩低語。
「你一定是在說笑!」我也低語。
「安靜。動啊,艾略特!」經理人把我向前推,我一動也不動,他很驚奇。
我不能動。司儀轉身,想要知道什麼事情耽擱了。另一位經理人立刻抓住我的手腕,第三位經理人把我推向階梯。
我經常聽到「緊住你的腳跟」這句話,但我一直到這個時刻才這樣做。
我當時知道: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了。
現在,他們正用力把我拖進亭榭,就像此地是羅馬市場,另外兩個手臂強有力的人幫前面三個人的忙,所以我一點機會也沒有。
「我不能去做這種事!」我一面說一面掙扎著。
「哦,能的,你能,」其中一位以諷刺的口吻說,「你會去做,並且立刻去做。」他們忽然放開我,把我推到司儀前面,好像知道我會太害羞,不會轉身跑走。
如雷的喝采聲從各個方向響起。就像馬展時,一位落馬的騎者重新騎回不肯前進的馬身上,人們爆出喧譁聲一樣。有一秒鐘的時間,我左面前只看到亮光。
但我沒有動,只是無助地站在羅馬拍賣臺上,像所有其他「進口貨」一樣。我至少做到這一點。
「來啊,艾略特,走上斜坡啊!」司儀說,聲調像是一個縱容的瘋子,他的一隻手放在麥克風上。從草地上的前排觀眾那兒口哨聲與哄叫聲齊鳴。我認為自己要退回去,儘快離開舞臺,但是,我卻只是把一隻腳放在另一隻腳前面,開始走上斜坡。
我的頭腦已經飛到月球——這已超過了「侮辱」的境地。這是判處死刑,這是被迫走上舷外木板,落海而死。我全身又冒出冷汗,然而我卻還是一樣無動於衷。
但是我又再開始看到一切,人們的眼光重重敲擊著我,我開始聽到鼓掌聲、聽到低聲的評語——只有聲調,沒有言詞。這個制度——各方面都很輝煌。
我故意放慢腳步。我屬於這些人,覺置身於
高
的半途中,深深
一口氣。
轉身,走回來——這樣比較容易,那麼,我何苦強迫自己正視那些注視著我的人?那些微笑、點頭、表示贊同的輕微口哨聲。你們這些雜種,你們。
不要做聰明的事,艾略特。不要那樣做。但是我能夠覺微笑在自己臉上展現。我停下來,
叉兩臂,故意對著兩位可
的黑皮膚女人眨眼——她戴著白帽,咧嘴而笑。前排爆出一陣吼叫,鼓掌聲高高響起。見鬼,不要只是微笑,用你眼睛的餘光看著所有其他的人。對那個穿白裙
的小小黑髮女郎送一個小飛吻吧!
事實上,你為何不對所有的美麗女孩微笑,對她們眨眨眼,送一個小飛吻?
從各個方向傳來笑聲與呼。有一群真正在為我喝采的人,他們的行列一直延伸到樹木的地方。到處都有人在對我送飛吻,有男人對我揮動「鼓舞」的拳頭。
為何不像一個時裝模特兒那樣轉身,不要裝腔作勢,你知道的,只要慢慢來,仔細看著他們,有什麼了不起?
然後,我對著斜坡直直看過去,凝視著一群我所看過神情最為憤怒的傢伙,是你在暗巷中不想見到的那種人群,他們全都在怒視著我,而司儀則有點張口結舌。
「表演結束了,艾略特!」其中一人咬牙切齒,以故意讓人聽見的耳語說。
「好了,艾略特,現在下來吧!」
我愣在那兒。但我只有向我的觀眾揮手道別,走進去。我不要讓他們把我拖下去。
我低下頭,走向他們,好像沒有見到他們,只是要再度成為好男孩。兩秒鐘後,他們抓住我的兩臂,把我丟到階梯,雙手和兩膝碰在草地上。
「好了,耍個的先生。」我聽到他們中一個人以顫動著怒氣的聲音說。
另一個人用膝蓋把我推向前去。
我只在眼前看到一雙白長統靴,同時我的頭被
了下去,嘴
碰到了白
的皮——無論我是否喜
。
然後,我覺到一隻手放在我的頭髮上,頭部被往上拉,一直到我看到一雙暗棕
的眼睛。看起來很
,就像他們其餘的人。我
覺到,這將是甜美與折磨的一部分,甚至這個地方的糕餅師傅,也可能把你惹得熱血沸騰。
但是這個人的聲音能夠窒息你的靈魂。
「哦,你真的很聰明,不是嗎?艾略特。」他透出一種令人心寒的怒氣問道。「你倒是有不少的鬼點子。」
「不是鬼點子。」我想著,但我沒有說。情況真夠惡劣。事實上,情況很可怕,我不真正瞭解情況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演變到這個地步。事實上,我無法瞭解自己剛做的事情。
其他經理人圍過來,好像我是一隻危險的動物;儘管眾人跟先前一樣發出陣陣噪音,奴隸表演還在進行著。
如要分析這種羞愧的覺、這種災難的
覺,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經犯了很大的錯,去它的,我已經在那兒引起一陣驚惶,我已經失敗了。
我努力要表現出很順服的樣子。我知道,為自己辯護是最糟的事情。
「對我們而言,那是頭一遭,艾略特,」棕眼的傢伙說,「我是說,你剛才使出的那一小招。你確實出了名。」
臉孔很好看,洪亮的聲音動人心。他的
膛幾乎從襯衫中爆開來。
「你認為」志願奴隸的頭子「在聽說你要了那小小的噱頭之後,」他問道,「會對你怎麼樣呢?」
他在我面前亮出一樣東西,我看出是一隻很的油筆。
我記得我當時很低聲地說:「狗屎」,或者「去它的」。
「不要發出聲音,」他威脅我。「除非你也想被上口銜。」
我覺到油筆在我背部所施加的
力,聽到他拼出顯然在寫著的字:「驕傲的奴隸」。
他把我拉了起來,我站著。然而站姿更糟。我覺到一名經理人的皮帶在鞭打我。然後皮鞭如冰雹般落下,我的身體畏縮著。
「眼睛往下看,艾略特,」經理人說。「雙手放在頸後。」他用油筆觸碰我的膛,寫上同樣的字,同樣很刻意地拼出來。我努力不去咬牙切齒。我不瞭解:為何像那樣的小事情卻那麼令人痛心,懊悔的
覺又轉變成驚慌的情緒。
「為何不用鞭撻柱呢?」其他人中有一位問道。「這樣他就會軟化,門廳驗收處就非常容易處理了。」
真的,傢伙們,我只是任人宰割的新來小夥子。
「不,我們要讓他保持在清醒狀態中,獻給」志願奴隸的頭子「,」第一個人說,「不管」志願奴隸的頭子「怎麼決定。」
他用筆尖抬起我的下巴。
「不要去嘗試任何其他事情,藍眼睛的,」他說。「你不知道自己會陷在什麼困境中。」
我回看那些「美好的小男孩與女孩」,同時他把我推到旁邊,命令我要靜靜地站立。
那位紅髮的男奴隸只是在臺上散步,表現出適當的謙卑模樣,引來眾人口哨齊響。而那位年輕的金髮女奴正凝視著我,好像我是一種英雄人物或什麼的。
去它的。
我是怎麼回事,竟表演了那種小丑行為?我一直表現得很不錯,後來我才不得不看著他們,不得不微笑。
現在,我跟這個制度有所牴觸了,而我本來想讓這個制度擁抱我。我抵抗這個制度,而不是屈服於它,就像我抵抗外在的一切。
你準備好了,艾略特。你能夠處理那兒所發生的事。但這是你真正想要的嗎?
是的,去它的,馬丁。無論如何,這個小雜種已經制造出紀律來,而屈辱似乎比以前更加真實了。
麗莎6例行事務
我進去時,理查坐在他辦公室的窗旁,太眼鏡推到濃密的紅金
頭髮上,顯然在注視著新奴隸穿過下面的花園。
他移動身子,很快出微笑,以尋常的緩慢、優雅姿態悠閒地走向我,拇指鉤在背後的口袋。他的雙眼深陷,眉
微蹙,曬紅的臉上
出深深的皺紋,像德州人生活在又熱又乾的天氣中很早就出現的那種皺紋,並且像永遠不會消失。我一看到他,就想到他在「俱樂部」的綽號——「狼」。
「麗莎,親的,」他說。「我們想念你。不要問有多想念,只會讓你擔心。
給我一個吻。「
他今年二十四歲,是我們所曾有過的最年輕的行政首長,以及「志願奴隸的頭子」,也是「俱樂部」中最高的訓練員之一。
我總是認為:身高並不要緊,一切都包含在儀態中,但是如果你有了理查的儀態,身高可真能夠為你增加相當多的光采。
他毫不費力地處理奴隸,用鞭子指使他們、驚嚇他們。他的所有手勢是那麼緩慢、無打採,奴隸為這種力量
到非常驚奇。儘管眼睛深陷,時常斜視著,但他常透
一種特別令人疑慮盡消的神情,意味著開放、好奇,以及對所看到的每位奴隸立刻表達出深情。
他身為「志願奴隸的頭子」是完美無瑕的,因為他能夠把事情說得很清楚。
他是最佳的行政人員,為了自己必須做的事情而永遠顯得很興奮,不斷沈於「俱樂部」的
華之中。他幾乎很痛苦地專注於所直接支配的奴隸身上,奉「俱樂部」為神祇.這個明顯的事實透
出驚人的新鮮氣息,讓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的手臂抱著他,嘴在他的臉頰上,心中微
困窘。
「我也想念你,想念你的一切。」我說,但聲音令自己聽起來覺得怪怪的。
我還沒有恢復正常。
「一些小問題,美人兒。」他說。
「就在他們快要準備好的時候嗎?」我是說志願奴隸們。「不能等嗎?」
「我想你能夠很快處理的,但需要你表現手法。」他跑到桌子後面,把一份檔案向前推。「新會員。傑利。麥克亞利斯特。一年的全套服務。有其他六名會員贊助,他們全都在這兒,要跟他談,告訴他做些什麼,但是,他不知道如何開始。」
全套服務是說:這個人付了最高的會員費,每年二十五萬元,可以隨心所來去。如果他想要的話,他可以整年待在這兒。但他們不曾如此。
「俱樂部」在這方面有點像銀行一樣運作,取決於一個事實:不會每個人都在同一個夜間去領錢。
我在桌子後面坐下來,打開檔案。四十歲的國內電腦百萬富翁,來自加州矽谷,在聖馬提歐有龐大的地產,擁有私人的李爾機。
「他已經跟朋友們在臺上喝了幾杯,」理查說明,「現在,他在自己的房間中等待有人能稍微幫助他。他想要一位年輕的女
奴隸,黑髮,黑膚。我曾叫辛琪亞進來,但是他卻把她遣走,說他需要別人給他一點指引,就像他們在電腦世界中所謂的」示範的手「。我想,也許你可以稍作停留,跟他談談,他答應今天下午再來。」
「能夠找到人的話,我就不去,」我說,同時拿起電話。「請立刻接莫妮卡。」
莫妮卡是我託付這種事情的唯一訓練員,如果她不在,我就必須去了。
她在。
「嗨,麗莎,我正要下來。」
「請繞回去,好嗎?莫妮卡。」我把傑利。麥克亞利斯特的詳情告訴她——異戀、
點菸、喝點酒、也許服用古柯鹼、工作狂,等等。「要黛博拉幫你忙。
告訴這位先生說,給予指導之後你會回去。黛博拉也許可以從那兒學到指導的內容。她可以不用說一句話,就把一位小飛俠變成一位薩德侯爵(待狂者——譯註)。「
「當然,麗莎,把他留給我。」
「謝謝,莫妮卡。十五分鐘,不要錯過學習指導的內容。答應他說:我們兩人會在下午去他那兒。」
我掛上電話,看著理查。
「好了?」
「是的。我還以為你會想要自己處理。我們本來可以把事情耽擱幾分鐘的。」
他臉上出我在戴安娜和丹尼爾臉上所看到的同樣表情。
「我度假後有點累,」在他還沒有問那個不可避免的問題之前,我先這樣說。
「飛機遲到了。」
我看看前面的其他文件。那位人馬訓練員從瑞士來這兒,他想要賣給我們奴隸,這些奴隸全身套上馬具、馬勒和韁繩,以便拉人力車、馬車。嗯,很可。
那麼,我為何馬上到頭痛呢?
「全都不要費心,」理查說。「我們明天將會看到可的小馬廄。」他在桌子另一邊的椅子中坐了下來。
「這是什麼——」我拿起潦草的電話口信——「是一個小傢伙宣稱自己是被迫的?」
「一派胡言。他是位英俊、年輕的牧神,確實是波斯男孩型,昨天晚上告訴遊艇上的男孩說,他是俘虜,在伊斯坦堡被人綁架。他在說謊。他來自紐奧良,很膽怯。」
「你很確定。」
「我們今天一早就把他帶過來。勞倫斯現在跟他一起工作。十之八九他已經坦承自己很害怕。如果他是被人俘虜,那是在亞歷山大入侵前的大士王
中。」
我伸手去拿電話。
我們都不喜在主人的私人工作室中,以奴隸的問題打擾主人,但這件事情必須立刻解決。
電話鈴聲很柔和,不同的奴隸對鈴聲的反應總是很有趣的。對於一些奴隸和主人而言,電話完全點破了夢。對於另一些奴隸和主人而言,電話則加強了卑屈
。主人停下來,去接電話,而受苦的奴隸則等待進一步的檢視和考驗。
勞倫斯的聲音是平常那種謹慎的低語。
「是的?」
「進行得如何?」我說。
緩慢而洪亮的笑聲。
「他已經坦承了一切,全是謊言。他只是驚慌。但你應該聽聽他所捏造的故事,我會給你錄音帶。」他把嘴轉離話筒,對跟他在房間的奴隸下達一個命令。
「大部分是關於他被人下毒,」他說,「被人剝光身體,被人用」東方快車「號送往北方。現在的大問題是:要把他送到樓梯下面的地方三天,徹底懲罰他嗎?
還是照料他?「
「照料他。如果他那麼害怕,我想,你照料他是很重要的。要處罰他說謊,但你知道,不要讓他做苦工。他會失了自己。」
「我正是這樣想,但是他是要受罰的。」
「務必給我錄音帶。我要聽聽那個故事。」我放下聽筒。
一幕美妙的場景在我腦中閃亮,像在某某樂園中乘坐雲霄飛車那麼巧。
我們在地上應該準備一列火車,火車有一副老式的大蒸氣引擎,有華麗的古老車廂——用它來把奴隸送到地上各個地方,在平臺上把他們拍賣給會員,並在臥車中舉辦小小聚會時有奴隸可供使用。
不是「東方快車」號,而是「伊甸園快車」號。我喜這個名稱。我能夠看到金
的渦形圖案:「伊甸園快車」。是的,「伊甸園快車」上的一切都是很
德華式的。也許,當我們的業務越來越成長,遍及整個島,我們真的很需要這種
通工具。我們可以鋪設好幾哩的鐵道……
忽然,我看到鐵道無止境地綿延下去,好像陸地與大海不再是實質的,而「伊甸園快車」一直向前推進,它那巨人的獨眼持續刺穿夜晚的黑暗,同時它也駛離這個小「伊甸園」,前往未知的地方……
「天啊,但是,你變得那麼溫柔,」理查忽然說。
無論如何,我覺得很突然。我剛看到自己穿著一件白的衣服,登上「伊甸園快車」。
「如果是去年,你會讓那個男孩做兩星期的苦工。」
「是這樣嗎?」頭上戴著一頂白帽,拿著一個白手提包,打扮有點像是「公民肯恩」中那那個老年人所回憶的那個女孩,也就是他幾年前在渡輪上瞥見而一直忘不了的那個女孩。「她穿著一件白衣……」這是他所說的嗎?想到有人會像那樣記得我,那可真是美妙的瘋狂。在我行李的什麼地方,放有一件白
新衣,還有一頂白
草帽,有長長的白
絲帶……
這些裝扮跟你的黑皮錶帶、長統靴相配嗎?
「我想,你作了正確的決定,當然。」理查說。
我注視他,努力要注意聽。
「兩種方式都可行,」他繼續說。「這是很莊嚴的事情。只要意志堅定,把握方向,一切都可行。」
「那小傢伙很害怕。」我說。理查是在談那個小傢伙,不是嗎?
「什麼時候了?」我問。
「再過十五分鐘他們就要到達門廳。請不要告訴我說,你看上了誰。讓我告訴你吧!」
「我不想聽。」我說,勉強微笑。
理查總是對的。他能夠檢閱檔案,把奴隸配給適當的訓練員,很準確地知道誰會選上誰。當然,其他人必須競相選奴隸,彼此討價還價,我是第一位。
「一位名叫艾略特。史雷特的金髮男士。」他逗著我說。
「你怎麼知道。」我的臉孔覺很熱,一定泛起紅暈。真荒謬。其實我們以前已玩過一千次這種遊戲。
「艾略特。史雷特是很難的,」他說。「他是真正走進這個圈子中的一位。
除外,他長得很英俊。「
「他們全都很英俊,」我說,不想承認任何事情。「那個洛杉磯女孩吉蒂。
坎特維爾如何呢?「
「史各特已經上她。我打賭你會選上艾略特。史雷特。」
史各特是「訓練員中的訓練員」。他、理查和我三人,形成了其他人所謂的「神聖三位一體」,確實主宰著「俱樂部」。
「你是說,你要我看在史各特的份上選艾略特。史雷特。」我說。史各特是像藝術家一樣的訓練員。凡是他選上的人,有一半的時間都要在訓練員的教室中展示,成為一名幹活的模特兒。這對一個奴隸而言是令人頭暈目眩的經驗。
「胡說,」理查笑著。「史各特也一樣著史雷特。但他可說是放棄了,因為他了解你。史雷特是從你的導師舊金山的馬丁。哈利法克斯那兒來的。哈利法克斯為我們送來天才、哲學家、真正的瘋子。馬丁當初怎麼說的,」逐字閱讀蘇俄小說「?」
「算了,理查!」我說,努力要讓口氣顯得很不經意。「馬丁是漫主義者。
我們得到的是血之軀。「
這種說話讓我到很不自在。又是那種絕望的
覺,像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要錯過了。真的很頭痛。不應該喝那杯琴酒的。
「麗莎艾略特!」他低聲地唱著。
「住嘴,」我生氣地說,我們兩人都到很驚奇。「我是說,你知道,我們來看看事情會如何發展。你們這些傢伙對我而言太
明瞭。」
「好了,我們慢慢走到那兒去,」他說。「趁電話還沒響之前離開吧!」
「好主意。」
奴隸們可能已經聚集在一起了。
「我打賭你會選史雷特。如果你沒選,我輸一百元。」
「這樣告訴我並不公平,是嗎?」我勉強微笑。
史各特在門廳中等我們,光亮的黑皮與背心就像皮膚那樣貼身。
他像平常一樣熱情地我,然後親吻我,手臂抱著我的
。訓練員已經為他取了綽號「黑狗」,他很配這個綽號,就像理查很配「狼」這個綽號。他總是很容易表現出生理上的深情。我們不曾同
,如此反而有助於產生一種美妙的緊張情緒,每次我們接觸時,都會表現出一點調情的姿態。你只要注視史各特走過一個房間,就可以從他身上學習到有關
官方面的事物。
我緊緊地擁抱了他一會。他的肌結實,充
熱氣。
「如果是關係到一位叫艾略特。史雷特的奴隸,」我說,「那麼不要對我甜言語。這樣是不公平的。」
「無論麗莎想要什麼,麗莎都會得到,」他回答,又是一個長久的吻。「但也許不像你所想的那樣快。」
「你是什麼意思?」
「甜心,你的這個小傢伙可真是一個生龍活虎的傢伙。他剛在亭榭地方表演了一小出雜耍,贏得堂採。」
「他做了什麼?」
「以美妙的方式戲謔整個展示會,」史各特笑著。「他們把他從行列中拉了出來。」
「理查?」我說,同時立刻轉向他。
「不要期望我會跟你剛才一樣寬大,」理查說。「我不是那種會變得很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