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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間,周岐卻魔怔般魘住了,動也不動!

未及他有所反應,腕骨被外力狠狠一折,疼痛令他下意識撤手,再低頭,手中只徒留一隻光禿禿的刀柄。

好險,差點丟了命!

著手腕,面陰晴不定,衝及時出手的徐遲抬了抬下巴,算是道謝。

“你怎麼了?這個時候思考人生?”徐遲皺眉,按周岐的運動神經與條件反,遇到剛才那種突發狀況,不該跟個傻子一樣杵在那兒。

周岐不介意他頗為刻薄嚴厲的口氣,解釋:“我聽到埃米洛德在說話……”話剛開頭,房間各個角落裡的立櫃瘋了般抖動起來。

周徐同時轉身,背靠背,各自進入警戒狀態。

下一秒,啪啪啪,櫃門一個接一個地打開,裡面飛出一道道身影,它們穿著各式各樣美的蓬蓬裙,全身纏滿繃帶,手裡拿著駭人的兇器——從數量和身高體型來看,正是之前慘死的客人們。

它們腳不沾地懸空著,被某種力量控,逐步近,將兩位闖入者團團包圍……

=======“耶穌在最後的晚餐上對天主獻出聖血與聖體,虔誠的信徒們,為了獲得天主的恩寵,贖清己罪,我們將分食聖體聖血,與耶穌同在。”神父蒼老刻板的聲音在教堂上方盤旋,如嘰喳不停的老烏鴉,低訴著不祥與宿命。

椅子下的那雙眼睛屬於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扎著亞麻的羊角辮,穿漂亮的裙子,擁有天使般的面龐和燦爛的魔鬼笑容。

“咯咯咯。”她趴在那兒,努力仰起臉,笑得歡快。

“珍妮該死,你也該死。”她唱詭異的歌謠,“心慌慌,脫光光,爸爸把你們都殺光。”姜聿兩腿拌蒜,恐懼攫住他的心神,令他動彈不得。他一邊唸唸有詞“幻覺,幻覺,都是幻覺”,一邊在前不停畫十字,左耳朵聽的是神父的彌撒曲,右耳朵灌進來的是小女孩的恐怖歌聲。

混亂中,周岐臨走前代的那句話跳出來:“在我回來之前,盡你所能拖延時間!”這時,小女孩倏地捉緊他的腳踝:“來啦來啦!”姜聿被她這麼一抓,涼意沁入骨髓,他渾身一靈,差點褲子:“靠!”

“怎麼了?”任思緲察覺到他的異樣,低聲詢問。

此時,神父閉上了嘴,教堂裡安靜下來,從兩側小門,有兩隊黑衣黑帽的人弓垂頭,抬著巨大的金餐盤與酒壺魚貫而入。

小女孩細密的牙,小手撫摸著姜聿的小腿脛骨,似乎在尋思著從哪下口。

面對赤的威脅,姜聿把頭搖成撥鼓,笑得比哭還醜陋:“沒,沒事。”任思緲狐疑地打量他兩眼,目光轉回祭臺。

小女孩於是親暱地蹭了蹭姜聿的腿。

姜聿:“……”他的腿已經不是他的腿,放下裙子後,他的腿可能在,也可能不在,這是一條薛定諤的腿。

祭臺上,神父在銅盆內淨手,拿起刀叉,切下一塊血淋淋的生,又從銀壺裡倒出一杯赤紅體。

“願基督的聖體與聖血,洗淨我的罪汙,滌除我的愆尤,保佑我得到永生。”唱唸完畢,他大口啖,飲下紅酒。那血體沿著他灰敗的角溢出淌下,滴落在黑長袍上。

難以言喻的腥味瀰漫開來。

眾人艱難地嚥口水,渾身每一個孔都寫滿抗拒與嫌惡,乾嘔聲此起彼伏。

清晰的咀嚼聲終於停止,神父拿潔白的聖巾抹抹嘴:“請眾信徒受領聖體與聖血,分食之。”第9章臥室亂鬥那,那酒,都令人產生糟糕的聯想。

現代人早就擺脫了茹飲血的原始習,此時除了骨悚然,搐的胃袋毫無進食的慾望。

“願你們都能圓滿完成彌撒。”

“公爵夫人”翹起手指,用啞的公鴨嗓再次強調。他就像養殖場裡揮舞砍刀的屠夫,朝一隻只待宰豬崽投去浸染了森森血氣的眼神。

空氣宛如淬了毒的寒冰,每進肺裡一口,冰碴割裂肺泡,劇毒緩慢侵蝕軀體與神魂。

一位沮喪頹唐的男人硬著頭皮站起,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前。

神父遞來滴血的刀叉。

男人接過,他努力遏制生理的嘔吐——這兩天他與所有幸存者一樣,在一樁接一樁的死亡面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不斷提高自身的心理閾值,他開始變得麻木、冷酷、聽天由命。

他面無表情地切下第一刀,刀鋒劃開細膩的皮,發出噗呲的細微聲響,他忍不住發散思維:什麼動物會有如此光滑的肌膚?反正不是豬。他沒去細想,事實上,某種說不清的本能阻止他深入探尋。他可能割到血管,裡頭滯留的黑血滲出。

真噁心。

但沒辦法。

為了活下去。

機械地切下一塊,用叉子叉起,屏住呼,生緩緩靠近動的嘴

頭頂的耶穌投下垂憐的目光。

有如剎那間的神啟,男人驀地轉動眼珠,他瞥見紅布掩映的那一大坨死上,有道黑青的印記。印記從記憶中猝不及防地掉落出來。瞳仁劇顫——那是紋身。

額頭刷地沁出豆大的冷汗。

“噹啷”一聲脆響,叉子帶著從鋪著紅毯的臺階上滾落,一直滾到公爵的腳邊,玷汙了華麗的紗裙。

紋身屬於頭天晚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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