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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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堯作為皇帝是苦的,因為他遇到了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林恪;司徒堯作為皇帝又是幸運的,因為他遇到了個自帶商業技能滿點的林恪。

在知道字已經賜下之後,司徒堯想象著榮國府裡林恪誠惶誠恐的模樣,近些子的憋悶之情終於消散許多。但凡是個有眼有思想有道德的娃兒,接下來殿內對答都該主動表態:學生得此天大殊榮,不勝受恩後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當然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好皇帝,也不需要臣子如此肝腦塗地,只要他能盡到做臣子的本分,不總和他討價還價也就罷了。如果能做到君臣相得,成就千古傳之美談,自然更好!

被司徒堯伯樂當成千里馬的林恪,此時正完全沒有形象的坐在飯桌邊埋頭大嚼,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子市井小民氣息。身邊香冬一臉驚嚇到了的模樣,端菜的手都有些顫巍巍的了,自家大爺第一次出這吃相啊,簡直太兇殘了!難為林恪口裡得滿滿的,還能字正腔圓的吩咐:“給我來份白果蓮子糯米烏雞湯,我要補補腦!”旁邊端茶倒水的秋巧聽了這話,脆脆的答應了一聲,抬腳就往門外走。誰知道剛走到了門口,面就見到林忱蹦跳著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喊著:“哥哥,我喊姐姐回去用膳!”林恪本來正吃得歡實,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不是讓姐姐和你在一起,到時候再一起回來,你來我院子裡找什麼?”林忱這會兒已經進了屋子,他四處瞄了一眼,在沒看到黛玉的身影之後,小臉兒頓時白了:“我沒和姐姐在一起啊,聖旨之前賈環正好來找我和蘭兒聊天。姐姐說她身邊有丫鬟嬤嬤們不打緊,她去找姐姐她們,讓我們自在玩耍。又讓我到時候自己回院子,她一會兒就回去的。”林恪聞言差點沒被噎死,他猛拍了兩下口,又灌下了一杯涼茶,這才終於緩過勁兒來,手抖得跟中風似的,氣急敗壞地訓斥道:“我當時怎麼囑咐你的!不是說讓你看著姐姐,不要離開姐姐太遠。你全當耳旁風是不是?!”林忱自知理虧,低頭抿著嘴一聲不敢應答,臉上也忽白忽青的。秋巧見勢不對,幾步到了林恪身邊說著:“大爺別急,當時我特意瞅著大姑娘,看她是隨老太太一起走了的。這會兒沒回來想必是被老太太留飯了,姑娘也沒出府不會出什麼亂子的。”像是為了證明秋巧的話語,她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平卉的聲音:“大爺在嗎?姑娘今天在老太太屋中用膳了,怕大爺著急特意讓我回來告知一聲,請大爺和二爺不必等她。”林忱聽到這話,臉終於好看了一些,只是依舊不敢抬頭看林恪。平卉在屋外等了一會兒依舊聽不到回應,正躊躇著不知道是否該再說一遍,就看到香冬悄悄地走了出來,輕聲湊到她耳邊說著:“大爺聽到了,二爺正在屋裡呢。你快回去伺候你家姑娘罷,別在這裡杵著,小心一會兒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要是秋巧如此說,平卉自會答應一聲便去了。但香冬與她同是在主子身邊貼身伺候吃食的,與林忱身邊的瑞珠一樣,因此便比其他大丫鬟更多幾分親密。聞言臉上難得出了幾分好奇之:“二爺又惹大爺生氣了?”香冬聽到這話遲疑了下:“我正要去小廚房份白果蓮子糯米烏雞湯,你要是也不忙,就路上說。”

“那可巧,小廚房和老太太那邊剛好順路,走吧。”平卉笑說了句,兩人一起搭伴走了。而屋裡林恪正低頭看著林忱神情不善:“《禮記》有云:惟天下之至誠,為能化;孟子有云: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孔子有云: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輕諾必寡信,君子誠之為貴…”林忱聽到林恪洋洋灑灑說了一堆,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的過錯,頭越發低了:“哥哥我不該答應你照顧看護姐姐,卻轉頭又只顧貪玩去了,將這件事情丟到腦後。”

“明看見先生,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許先生。先生的處罰就是我的處罰,你可認?”林恪見林忱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這才放緩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教導著:“你莫怨哥哥小題大作。雖說姐姐是在府裡,身邊又有丫鬟嬤嬤們跟著應該也出不了大差錯。但這畢竟不是自家後院,還是要小心謹慎才是,萬一出了差錯…”林忱點點頭,眼神清澈:“哥哥我懂得,就像寶姐姐身邊的香菱姐姐一樣。”孺子可教也,林恪欣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既如此,今晚就和哥哥一起用膳吧!你姐姐今也顧不得你了!”林忱聞言咧嘴一笑,出了兩顆小虎牙。林恪見到他這樂顛顛地模樣,語氣悠悠一轉:“我似乎也有些子沒查你功課了,擇不如撞,吃完飯就開始吧。”林忱剛綻放的璀璨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內心的小人兒淚滿面撕心裂肺地喊著:姐姐,忱兒想你啊,姐姐!

林黛玉並未聽到林忱的內心吶喊,她這會兒正巧笑嫣然地應付著來自四面八方或熱情或叵測或試探的言語機鋒。在知道自家哥哥已經回了院子之後,林黛玉才徹徹底底地放下心來,也確信那傳說中高高在上的皇帝真的給自家哥哥賜了個字叫無咎。

無咎!天啊!

這是此時林黛玉心中最為真實的反應,這種字竟然賜給了自家哥哥!林黛玉心中一會兒是與有榮焉的自豪驕傲,一會兒又擔憂哥哥是否風頭太過,一會兒又猜測是不是一切只是個陰謀…不過這些猜測等到夜深人靜之時再好好揣摩吧,現在還是先打發了眼前這些人才是!

今晚的榮國府熱鬧非凡,接聖旨的就算不是賈府人,也終歸是自家親戚,因此賈府上上下下燈火通明。賈母原本是想讓賈政賈赦喊林恪、林忱兄弟二人過來慶祝一番的,誰知道賈赦出門去了,賈政又忙於政事,賈璉方才說身子不適自回屋子歇息去了。偌大一個府中,竟無一個男客陪伴。

賈母正猶豫著,賈寶玉又在邊上說些‘林家哥哥想來也累到了,我們在此給林妹妹慶祝一回表表心意也是一樣的’話語。賈母心中知道寶玉見了林恪總有些不自在,不忍落了他的興致,於是點點頭便應下了。這邊又忙忙打發了鴛鴦帶了幾件紙墨筆硯並各菜餚送到知語軒,算是替他道賀。

等到筵席既開,賈母坐在最上首,又招呼黛玉坐在她左側。黛玉連連推辭不受,最後還是讓王夫人與邢夫人分別坐了賈母左右,之後黛玉、寶釵並三姊妹這才分別落座。寶玉原本是想著坐到黛玉身邊的,但在蘇嬤嬤眼神如刀地的瞪視下還是退縮了,最後訕訕地在下首坐了下來。

座位已定,鳳姐和李紈兩人忙著站在一邊佈菜,一時間寂靜無聲。等到眾人都用過了膳,又喝了茶,惜第一個笑嘻嘻地開口:“林姐姐可是歡喜地不知如何是好了?林哥哥可真厲害!”旁邊眾人聽了這話,也都笑眯眯地看向黛玉。

黛玉謙虛了幾句‘當不得妹妹如此誇讚’的話語,寶釵也跟著湊趣說了一句:“林大哥自然是厲害的,否則也不會小小年紀就中了舉。”寶釵這話剛落地,黛玉還沒說什麼,寶玉先不樂意了,嘀嘀咕咕了幾句:“寶姐姐何時也俗氣起來了,滿口子經史子集、四書五經的混賬話呢!”寶釵臉登時便脹紅了,張口想說什麼,又終究沒有說出來,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邊不吭聲了。寶玉昂首還想駁斥幾句,但抬眼見到寶釵臉紅不已的模樣,瞬間衝動退去理智回來,深恨自己剛才說的過於造次,一時間也訕訕不能言語。

並未想到她一句話又惹出這番口角,她畢竟年紀還小,只知提起話頭不知如何圓場,一雙眼睛一會兒看看寶玉一會兒又看看寶釵,也不說話了。

黛玉在自家哥哥和白蘇二位嬤嬤的殷殷教導下,只要涉及到賈家寶玉,又不說到自己身上,就只看熱鬧不說話沒錯的。於是她也同往常一樣,堅決向王夫人學習,一二三木頭人。本就是個不吭聲的,探今晚竟也一反常態的不多言語。

最後還是鳳姐看著情景不對科打諢了幾句,這才將場面圓回來一點,只是氣氛終究是不同方才那般的熱鬧了。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談著,黛玉呆了一會兒覺得無甚意思,再加上天已晚,便起身向賈母告辭。

賈母又囑咐了她幾句,這才命琥珀送了出去。黛玉在前低頭慢走著,碧研在旁邊攙扶著她,身後跟著白嬤嬤和蘇嬤嬤並幾個小丫鬟。一行人沉默著走了半路,黛玉突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來一句話:“寶姐姐可是有事求於哥哥?”寶釵平裡長袖善舞,對每個人都是不偏不倚的,從來不會如此誇讚旁人,更何況今誇得還是一個外男。事情反常即為妖,無事不登三寶殿,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黛玉覺得自己沒甚本事能讓她折的,想必她也只能是為了自家哥哥了。

白嬤嬤和蘇嬤嬤互相對視一眼,月光下各自都是一臉的欣。白嬤嬤細細地講與她聽了:“未出閣女子當眾談論外男,本就有不妥之處。況且今二太太還在邊上,她心中定不自在。寶姑娘從來都是穩重和平、合宜得體的,近卻一直都是悶悶不樂,想來應是有事煩擾心頭。今大爺得了如此風光,她煩擾的事情定然是需要藉助大爺才能實現,所以才會失了平顧忌放手一搏。”黛玉暗自撇撇嘴,過了一會兒方又開口:“當初送宮花的時候,寶姐姐可是第一個過來勸我不要和二舅母置氣,說二舅母也不知情都是下人自作主張的,一句安我的話都不多說;現在哥哥得了天大的面子,她莫非又想著第一個過來沾沾好處?我這親妹子還沒沾上呢!”聽這話說的有趣,碧研撲哧一笑,白嬤嬤無奈搖頭,“姑娘心中知曉就好,何必說的如此直白,被旁人聽到又是一番口舌。”蘇嬤嬤臉上也帶了笑意:“罷了,你不是不知道咱家姑娘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再說她不過在咱倆面前說說是了。”黛玉連連點頭,正要再說幾句,突然就聽得府內人聲嘈雜起來,不多時就見得丫鬟婆子們都來去匆匆地忙亂起來。一行人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索讓碧研尋了人問問。碧研領命去了,不多時擦著汗氣吁吁地回來:“姑娘,東府蓉大沒了。”作者有話要說:謝靈逸的地雷~~!麼麼噠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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