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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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七和古無病尋聲望去,見那幽暗之處慢慢行來一人,這人華服錦袍,年齡不大。及至近處,藉著月光,又見這人臉上滿是傲氣,投來的目光裡也充滿了不屑。

林小七不由微微皺眉,這人他昨在白雲軒見過,正是那玄衣身邊站著的少年。昨初會,他就知道此人對自己心懷不滿,不過他卻不知道這其中原由。此時再見了這少年,又聽他出言不善,心中便有些不。只是他和古無病都是心機深沉之人,當下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卻沒有當場發作。林小七更是呵呵笑道:“昨一見,還沒請教閣下名諱,今再見,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哈哈,看閣下天庭飽滿,氣宇不凡,我若猜得不錯,閣下必是七賢居哪位散人的高足!”這人卻不受捧,冷笑一聲道:“不要胡說,蒼衣他老人家是我的師祖。”林小七笑道:“那也了不起,這天下間的修道人又有幾個能位列七賢居的門下呢?更遑論是蒼衣散人的徒孫了!閣下若是願意,不妨賜告名諱,也省的我們閣下閣下相稱。”這人淡淡道:“能當宗主的徒孫自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不過,相比起林公子的際遇來,我鬱輕侯卻是自愧不如,且羨慕的緊啊!”原來你這廝姓鬱名輕侯嗎?林小七微微一笑,又道:“不知鬱兄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林小七身世孤苦,從小便跡江湖。而昨之事鬱兄也親眼見著了,更是被師門趕了出來,如此境遇可算狼狽,鬱兄這羨慕一說又從何而來呢?”鬱輕侯冷笑道:“玲瓏閣不過小門小派,就是當個門主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林公子卻是見機極快,善能把握時機,演上一出苦計,便從此魚躍龍門,做上我七賢居的乘龍快婿!這算盤打的明之極,鬱某佩服之至,更是自愧不如啊!”他這一言既出,林小七和古無病心中都是瞭然。古無病輕輕咳嗽了一聲,雖未說話,但看向林小七的目光中卻有了幾分偷笑。林小七自然明白他眼中含義,心中不由苦笑,暗道:“我說這廝為什麼看我不順眼呢,情是他暗中喜歡紅淚,因此便醋意大發,瞧我不順!哎,林小七啊林小七,你冤是不冤啊?這黑鍋背來,原以為只要過了紅淚父母那一關就算成功,卻沒想到平地裡又冒出了個情敵?媽的,這往後的子可難過的緊了…”所謂推人及己,林小七一念及此,心中對這鬱輕侯竟有了幾分同情,他心中暗想,若是師姐也喜歡上了別人,自己想必也會如他這般醋海生波,說不定還會大鬧一場!

林小七笑道:“鬱兄這可冤枉在下了,不瞞你說,我與紅淚相識之時,並不知道她就是七賢居的大小姐。鬱兄這什麼算不算、計不計的,在下可實在是擔當不起!”鬱輕侯冷笑道:“擔不擔當得起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為自己真就能安安穩穩的做我七賢居的女婿嗎?”林小七笑道:“姻緣本由天定,上蒼如果讓我和紅淚在一起,我縱是想跑,那也是跑不了的!如果我與她之間沒有這個緣分,我再是算計,那也是徒勞!鬱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鬱輕侯面有不耐,道:“好了,我昨就知道你這人嘴滑,現時我也懶得和你辯了。姓林的,鬱某也不多說,只有一句忠言相告,聽與不聽,你自己看著辦。”他嘴上說的並不客氣,但林小七卻不生氣,拱手笑道:“既是忠言,那就請鬱兄直言。”鬱輕侯冷笑道:“我勸你現在就和你的這位朋友離開這裡,從此消失,再也不要在我師妹面前出現!”林小七聽他語帶威脅,心中對他一絲同情也自消散,暗道:“老子倒是想就此遠去,還用你來勸我?只是我這一走,紅淚不免受苦…唉,記不起是那誰說的了,再苦再累,就當自己是二百五!我林小七天縱英才,怕也只能在你這七賢居里先混口飯吃了…”他心中胡思亂想著,嘴裡卻故做驚訝道:“哎呀,鬱兄,你這忠言我怎麼聽著有些刺耳呢?”鬱輕侯冷笑道:“忠言逆耳,良藥苦口,難道這話你沒聽說過嗎?”林小七笑道:“聽倒是聽過,不過鬱兄總得給在下一個離去的理由吧?”鬱輕侯笑道:“好說,這理由我自然是要給的…”微微一頓,他又道:“這個理由很簡單…半個時辰之前,我師孃和兩位師叔祖受格曾親王之邀,已至親王府赴宴去了。此時此刻,這清風閣裡除了幾個下人,可說是清淨的很。而鬱某此時本來也應該在親王府中,只是記掛著清風閣中無人,怕冷落了林公子,便趁無人瞧見,偷偷的趕了回來…林公子,你說這個理由好是不好?”他雖說的隱晦,但便是傻子也能聽出話中含義。不過林小七慣於裝瘋賣傻,故意奇道:“原來鬱兄是怕我無聊,特意趕回來和我喝酒的嗎?哎呀,這如何使得?在下真是受寵若驚了…不過,這和鬱兄勸我離去的理由有關係嗎?”林小七口中胡說著,腳下卻微撤一步,將他和古無病的位置稍稍改變。

鬱輕侯剛才的一番話,他和古無病都聽得清楚,知道這廝有滅口之意。若放在往,他雖不濟,但也不會示弱,但此時他雙肩經脈被毀,體內元氣雖存,但卻少了驅使元氣的通道,即便是傷勢痊癒,也與廢人無異。是以他故意裝瘋賣傻,引這鬱輕侯大意。而他剛才這一後撤,已是將自己面前的空間讓了出來,以便古無病突起發難又或是替自己擋住鬱輕侯的攻擊!

古無病與他心意相通,見他腳步微移,已明其意,當即運氣自轉,凝神戒備。他心中清楚,這鬱輕侯是名門弟子,法力必定比他與林小七其中任何一人都要高強!若是往,他也不懼,因為他與林小七對敵之時向來是以智取勝,且又是聯手,即使是以力相搏,也未必就輸於這鬱輕侯。但此時此刻,古無病深知林小七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這鬱輕侯一旦發難,唯有自己一人應付,是以他凝神戒備,不敢有絲毫大意。這古無病本是妖族,後得神龍恩典,脫離了獸身,但一身妖術卻留了下來。他未**身時,已有百年修為,此時更是將習自與赤目神君的魔功也暗暗運轉,生怕那林大少爺有個什麼閃失!

鬱輕侯見林小七裝瘋賣傻,不由獰笑道:“姓林的,我已給你活路,你卻不肯醒悟,那就休要怪我無情了!”林小七奇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回來不是請我喝酒的嗎?”鬱輕侯懶得理他,看向古無病,道:“我瞧你修魔不久,便連我七賢居入門三年的弟子都不如,難道也想和這姓林同下冥界嗎?”古無病笑道:“我若說走,你倒是肯放啊?你既然要取我這朋友的命,自然就不會放了我,所謂斬草除就是這個道理!”他嘴裡說著,但心中卻是一喜…他此時已非獸身,身上妖氣全無,在別人眼中,他也就是尋常人一個。而他修習赤目的魔功時間不長,身上魔氣更是弱的可憐,以至於讓鬱輕侯誤認為他只是初入魔道!對敵之時,講究的就是知己知彼,此時雖未動手,但對方已有誤判,古無病知道這一陣自己必可輕鬆獲勝!

古無病不傻,林小七更是聰明,他驚呼一聲,道:“小胡,原來這人要殺我,你快跑,我來替你擋他一陣!”鬱輕侯嘿嘿笑道:“姓林的,你知不知道,自我第一次聽了你的名字,便存下了殺你之心!”他對紅淚暗戀已久,只是七賢居門規森嚴,門下弟子不過二十歲,絕不允許談婚論嫁。而紅淚恰恰明年六月才過二十歲的生,是以他苦心守侯,遲遲沒敢開口!不過他不開口,那也只是瞞上不瞞下,七賢居里的弟子都明白他的心思。且他又是同一輩師兄弟中的佼佼者,頗得蒼衣喜愛,是以在七賢山上無人敢同他爭搶紅淚!而他自己也認為,只要再熬一年,七賢居的姑爺自己已是當定!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鬱輕侯的算盤打的雖是明,但無奈天意卻常常人!一個多月以前,紅淚一時起偷出山門,卻在半路遇上了她的真命天子!而這真命天子卻又因故離去,將這天大的黑鍋讓適逢其會的林小七背上!

鬱輕侯自然不知道這其間還有內幕,但當他前幾得知此事,因妒成狂,險些就沒將牙齒生生咬碎!不過他心中雖是發狂,卻也實在好奇,他想瞧一瞧,這奪走紅淚芳心究竟又是何方神聖?他又有哪一點強過自己?他最是瞭解自己這個師妹,紅淚自小便眼高於頂,山中雖多男弟子,但卻沒有一個能入她法眼。是以他便認為,能得自己師妹青睞的必定是一個瀟灑倜儻的翩翩佳公子!但他萬沒想到,這林小七不僅不是什麼翩翩佳公子,其行經、舉止倒更象是一個街頭混混!他結魔道,背門叛師,而且行事極端、手段狠厲,又有哪一點能配得上紅淚!

因此種種,鬱輕侯心中的嫉妒、怨恨便愈發瘋狂的滋長!昨晚熬了一夜之後,終是忍受不了煎熬,便下定決心要將紅淚奪回自己的身邊!而今格曾親王的宴會正給了他一個好機會,他中途偷偷溜回時,已存下殺機,只是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古無病,一時倒不敢輕舉妄動。不過一番言語之後,他探察出古無病不過是一個剛入魔道的後輩,心中不由狂喜,便有了將兩人一併送進冥界的打算!

此時此刻,雙方已將臉皮撕破,林小七大呼小叫,嚷嚷著要古無病快跑!而鬱輕侯怕他這一喊會引來別人,更是不敢怠慢!

器宗不同劍宗,器宗之人是以煉器入道,自身武技相比與劍宗之人可說是一塌糊塗。這鬱輕候雖是器宗之人,但他此時欺林小七是個廢人,古無病是個菜鳥,因此竟是有意賣,從袖中出一柄短劍,要以彼之道殺之彼身!

又所謂一力降十會,鬱輕侯雖是賣,但他終究是名門弟子,體內純而延綿的元氣確實要比林小七和古無病要深厚許多!他此時取劍在手,正是要以力取勝!

林小七和古無病見他託大,心中更是大喜,但兩人心意相通,此時並不急著戰,而依舊是裝模做樣,以期贏的更加輕鬆。林小七身而出,擋住鬱輕侯的去路,而古無病亦故意裝做一付救友心切的樣子,手中短刺一振,口中大叫:“姓鬱的,有種你衝我來,休要和一個傷病動手!”林小七見古無病舍命衝來,更是滿臉赤紅、聲嘶力竭的叫道:“小胡,這廝厲害的緊,不可力敵,你還是先走吧!小七殘身,死不足惜,若是連累了你,反倒死不瞑目了!快走,快走,後再找機會為我報仇吧!”他演戲功夫一,實在是有著做戲子的潛力,此時大呼小叫兼表情生動,若有旁人在一邊看了,必定會心生唏噓,嘆這世上竟還有如此重義之人!

鬱無病見兩人情深意重、誰都不肯走,手中更不放鬆,一柄短劍幻出濛濛青氣,朝著林小七的心口刺去!月照來,他滿臉猙獰,口中嘿嘿笑道:“好一對講義氣的漢子,若不是你這廝壞我好事,咱們說不定倒可以個朋友!”他此時執劍直刺,雖沒有劍宗之人以氣御劍時的瀟灑,但他體內元氣純,因此這一刺的速度和氣勢也頗為可觀。林小七眼見這劍當而來,心中也不暗自讚歎,心道:“這廝雖是器宗之人,可到底是名門弟子,單就這一刺的速度可就比我這劍宗的快上許多!”這一刺及至林小七口尺餘處時,古無病已是及時趕到,他口中大喝一聲,手中黑刺掠起一道黑光幕,恰是接住了鬱輕侯的這一劍。

劍刺相,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但可惜的是,古無病似乎承受不了這劍刺相時湧出的大力,嘴裡哎喲叫了一聲,手中黑刺竟是被震的遠遠飛出!鬱無病早知他不過爾爾,此時驗證無誤,不由哈哈一笑,懶的再管這不自量力的的傢伙,手中短劍去勢不墮,仍自朝林小七口刺去!

便在此時,林小七忽然輕輕一笑,雙腳微移,向後退了兩步。而後更是雙手抱,抬頭觀月,一付意態悠閒的模樣,彷彿那凌空而來的一劍刺的本就不是他!

鬱輕侯見他舉止怪異,心中隱覺不妥,卻又不知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月照來,他眼角忽瞥見一旁的古無病臉詭異,身上原本淡薄的魔氣不知什麼時候竟變成了一團幽藍的妖氣!而這妖氣又漸漸瀰漫,眼見著就朝自己撲襲而來…

鬱輕侯不由大駭,他自小修煉,見過無數妖物,此時見古無病身上的這團妖氣顏華麗,更是有若實質,便知道遇上道行高深的妖物!只是他心中仍是奇怪,妖本天生,這世上不僅僅是道、魔不相融,這妖、魔也不相融,這人剛才明明一身魔氣,為何一轉眼就化成了妖身?

驚駭也罷,詫異也罷,鬱輕侯起初雖是輕敵,但他並非愚笨之人,知道自己已經著了別人的道,此時唯有拼死一搏,方有一線生機!

但所謂道高一遲,魔高一丈,他此時醒悟過來,卻已是太晚!

古無病要的就是鬱輕侯的輕視和這一剎那的震驚!他口中忽一聲厲叱,那一團幽藍的光華瞬即氾濫,將鬱輕侯團團圍起,隨即又化為萬千暗綠的細藤,將鬱輕侯纏了個結實!這妖藤生有細刺,鬱輕侯想要掙扎時,便覺渾身刺疼,猶如萬蟻噬體,哪裡還能動上一動?

古無病最是嗜殺,此時暗算得手,臉上神愈漸猙獰,右手一揚,將落在遠處的黑刺凌空召回。這黑刺飛回時的速度極快,及至古無病的手中時,猶有餘力。古無病一刺在手,便藉著這餘勁順勢刺向鬱輕侯的心口!

林小七一旁見了,心中忽覺不妥!

依他本意,這鬱輕侯本是萬死有餘,決不足惜…布埠小鎮上,落齡子不過是心有惡意,還沒有實質的舉動,就被他和古無病聯手暗算,除掉了這個可能的隱患!而此時,這鬱輕侯先存殺機,又是先動的手,就更沒有理由留他活口!但林小七仔細一想,又覺此人不可殺!此時殺了,自然是快意十分,但這廝畢竟是紅淚的師兄、七賢居的弟子,這一殺,自己這個七賢居未來的姑爺怕也是做不成了!

做不成七賢居的姑爺,林小七正是求之不得!但他卻知,即便不做,那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因為如此一來,有兩個弊端。一是由於這事來的突然,若是殺了這鬱輕侯,事後想要遮掩,但無奈破綻太多,實在難以隱瞞。到最後,自己唯有落得個逃亡的下場!七賢居乃天下煉器第一宗,門中高人無數,這天下雖大,得罪了他們的人怕真是無處可逃!自己本是廢人,逃不逃的也無所謂了,但古無病這一刺下去後,他又往哪裡逃呢?

第二個原因卻是為了紅淚,林小七雖是蕩不羈,但卻是個重情的人。他和紅淚總算是相識一場,知道這丫頭的遭遇本就離奇、悽苦,此時真要殺了鬱輕侯,起因也正是因為一個‘愛’字!若此,這丫頭必定覺得自己是災禍的源頭,心中怕是愈加的難過了!

林小七一念及此,卻是一咬牙,叫道:“小胡,饒這廝一命吧!”古無病不由詫異,剛想回頭問時,卻見花園的牆頭忽掠起一道極為奪目的光華!

中,這光華淡綠若水,如波般襲捲而來!林小七抬眼望去,才又發覺,這淡綠卻又奪目的光華分明就是一道水幕!而在這水幕之上,一個綠衣女子踏而來,她衣帶飄飄,仿若仙子,但仔細瞧時,那眉眼間怒火燃燒,風韻猶存的俏臉上滿是煞氣!

林小七心中一驚,立時猜出了這中年女子是誰!

他再往這女子的身後看時,紅淚正從牆頭躍出,她滿臉焦慮,投過來的視線裡亦有一些惶惑。見到紅淚,林小七心中再無疑慮,知道那水幕上的女子不會是別人,必是紅淚的母親——漣音子!

這漣音子來勢洶洶,古無病一見那如匹煉般襲捲而來的水幕,就知自己必不是這女子的對手。他情知不妙,便想加力殺了這鬱輕侯,但轉眼瞧去,卻見林小七朝自己做了個古怪的手勢…他與林小七本有默契,兩人之間亦有許多暗號和切口,林小七這個手勢便是告訴他,‘這來的是人,自己有辦法對付,你且先走,等候自己的消息便可。’古無病心中有些猶豫,剛想開口時,又見林小七眼中神平靜,臉上微有笑意,便一咬牙道:“小七,此間事了,便放只金蟬給我。實在混不下去,就和我一道去有水的地方做個漁夫吧!”他這話說完,口中清叱一聲,將裹在鬱輕侯身上的妖藤收回,隨即默唸口訣,化成一道淡淡青煙消失在這夜之中。林小七見他離去,心中不輕輕嘆了一聲…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做這手勢,古無病絕不會棄自己而去。兩人歷經多次險境,每臨生死關頭,都是靠默契和無間的配合來脫離險境,而這樣的默契本就是建立在相互絕對信任的基礎之上!所以,每當這套暗語使來,兩人之間無論是誰都會言聽計從,讓進便進,讓退便退,絕不會有絲毫的懷疑。因為兩人都知道,唯有這種將自己的於對方的信任和勇氣,才有可能使自己活得更久一點!

只是這一次,林小七辜負了古無病對自己的信任。

“不過這又怎樣呢?小胡跟這事本就沒有關係,自己已是一個廢人,又何苦累了他呢?”夜中,古無病幻起的青煙漸漸消散,林小七臉上的笑意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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