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們坐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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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是一九四五年初,鄧小平任北方局代理書記,要去平原分局調查情況,電報打到太嶽,調太嶽二地委委員兼士縣委書記周惠同往。

平原分局又叫冀魯豫分局,當時轄津浦以西,平漢以東,隴海以北,德(川)石(家莊)以南的廣大地區。周惠隨鄧小平到平原分局後不久,被分配到六地委任副書記。當時趙紫陽在九地委任副書記,萬里在八地委任書記,三個人同在一個戰略區。

周惠同趙紫陽相就在那個時期開始,會議見面自不必說,打游擊也常在一起行動,睡一個屋、吃一鍋飯,甚至是一樣的穿戴打扮:身上黑布長袍,頭上箍條白巾,要是被現在的小青年們見到,會誤以為“土匪”因為銀幕和戲劇中,土匪也是這般打扮。所不同的是,趙紫陽是個漂亮小夥子,明幹練,生活中得意事多,失意事少;周惠壯敦實,黝黑獷,自小多磨難,失意事多,得意事少,加之命運留在臉部的痘疤,甚至生過遁世出家之念。帶了少年生活下的不同印跡進入革命隊伍,兩人的格作風也有不同。趙紫陽熱烈瀟灑,越是人前越神采飛揚,引來許多羨慕的目光;周惠踏實果決,敢做敢當,言語間或爆烈如雷,間或出一種淡淡的有幾分蒼涼的幽默。

這兩個人卻相處得好,吹牛聊天喜歡往一道湊。抗戰勝利前後,兩個人住一個屋填寫幹部登記表,互相換著看,周惠比趙紫陽大幾個月,該是老兄。

“小平講了包產到戶,華國鋒一句話也沒提…”趙紫陽衝著周惠耳朵喃喃。

“文件上沒有寫,他孃的!”周惠在喉嚨裡罵。

“紀登奎的講話裡也隻字沒提。”

“他官作大了”周惠聲音雖小,火氣卻大“我們不認識。”其實,周惠和紀登奎當年就在趙紫陽那個九地委當縣委書記,周惠還給他講過課。

“文革”中,紀登奎被澤東破格提拔到政治局,從此,見了周惠便略無反應,不認識的一般。

在中國的政治生活中“苟富貴,無相忘”成了一種傳統美德,那是因為多數人做到。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容易做到,所以是受斥罵的;不忘舊義,特別是不忘過去的上級卻是難些;生怕舊人提舊事,似乎提舊事有損高官後的形象和位置。所以,如果說:“某某官當大了,不認識人了”這個“某某”在人們眼中便黯然低下許多。

當然,這種“傳統美德”也給為官者帶來許多麻煩。社會的習慣和現實“富貴深山有遠親”官作大了找的人也多了,對於“官身不由己”的大官來說也實在應酬不起,得罪不完。

不過,周惠認為紀登奎對自己的態度不屬此列。

“哎,老兄,”趙紫陽又捅捅周惠,咬著耳朵說“你看包產到戶搞他個十分之一怎麼”

“嗯,叫我說就搞他個十分之二。”周惠也咬著耳朵說“先搞百分之二十也沒什麼。”

“可報紙上有人吹冷風呢,你老兄不給他們幾炮?”趙紫陽“煽風點火”

“你怎麼找到我來”周惠笑問。

“我們坐的是一條船。”趙紫陽手心壓手背,在周惠的手背上輕拍幾下,拍得周惠心熱血湧,後來果真又大放其炮,惹了點麻煩,那是後話在中國共產黨的思想路線、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轉折之際,各省第一書記的悄悄串聯活動起了很大作用,他們聯合起來,在自己為政一方的地域裡,以權力和行動對抗、反駁了“凡是派”及思想尚未解放的“保守派”們。實際上,這種串聯在“文革”後期“四人幫”氣焰正盛時便已開始趙紫陽是其中一個典型。

“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之時,趙紫陽便曾犯難去拜訪鄧小平。

“你這個人好大膽哪!”鄧小平劈頭一句“好多人躲都躲不及,你倒找上門來”

“我們坐的是一條船嘛,”趙紫陽的河南腔同鄧小平的四川調都富於一種音樂的韻味“是福是禍誰也躲不掉。”

“檢查過關了”鄧小平將一杯茶遞過去。

“有那麼幾尊神把關,能放我輕易過去”趙紫陽苦笑。

“往我身上推嘛。”鄧小平深深菸,又輕鬆一笑“我早講過,老子是聾子不怕響雷打,死豬不怕滾水燙。”

“大不了撤職,”趙紫陽聳聳肩。

“我已經五十多了,無所謂”

“才五十多就悲觀了,我七十了還不服輸呢。”趙紫陽傾過身去咬耳道:“張橋找我瞭解去年你請我吃飯的事,問我是不是看到了主席去年五月在政治局的談話記錄?我說沒有。又問我是不是聽你講了主席批所謂‘四人幫’的事?我裝糊塗說‘什麼四人幫?’我不知道呀。…”

“老子講了,又能怎麼”鄧小平拍響茶几?

“何必自找麻煩呢。”趙紫陽壓著嗓子道“我都沒認賬,那個記錄本我早悄悄燒”

“你這個傢伙,鬼滑得很哪!”鄧小平笑了“名為來告別,實則通風報信,訂立攻守同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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