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有人泣嗟何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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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進村後,街道上很少有人走動,只碰見一個帶著三個孩子的青年男子。井右序就問:“老鄉,請問幫教工作隊在什麼地方住?”那男人用怪異的目光望望井右序,指了指前邊說:“房子最漂亮的那家就是。村支書一個兒子兩個院子,那是新蓋的房子,專門讓工作隊住,每月鄉里給三百塊錢的房租。”井右序道了謝,徑直向蓋著兩層樓的院子走去。進了院子,就聽見有清脆的麻將聲。井右序快步向上房屋走去,喬織虹和王步凡緊隨其後,尤揚和葉羨陽也跟在後邊。等進到屋裡,滿屋都是煙味,地上扔的到處都是菸股,四個人正在打麻將,沒有理睬他們,一個人在邊上搞服務。搞服務的人見有人來,就上下打量他們,看他們不像一般人就笑上來問:“請問你們找誰?我是本村的支部書記。”王步凡說:“我們找工作隊的人。”打麻將的四個人中間有一個抬起頭,很傲慢地說:“啥事?說吧,我是省裡的,教育廳的副處長。”井右序此時發火了,上前把麻將桌一下子掀翻了,麻將牌散落在地上,有些一直蹦到門外。見此情景,一個留著小鬍子的人舉起拳頭就要打井右序。王步凡大喝一聲:“大膽,這是省委組織部的井部長,你是不想活了吧?”葉羨陽已經把那個人按在地上了,王步凡說:“小葉,放了他。”小鬍子從地上爬起來,嚇得愣在那裡。村支書也嚇白了臉,急忙解釋說:“這位是縣委一個領導的侄子,現任縣工商局的副局長。他不懂規矩,你們別和他計較。”井右序望著省教育廳那位副處長問:“你們工作隊到羊馬溝之後都做了什麼工作?”村支書說:“他們剛來,還沒有悉情況,工作還沒有開展,正準備開展工作。”井右序指著那個副處長說:“你今天就回省裡去,向你們廳長報到,就說是我井右序說的。你的副處長被免了,讓他重新換人。”王步凡也問:“誰是市裡邊來的?”一個留著小分頭的年輕人走近王步凡說:“我是。我是市文化局的科長,叫魏酬義。啊,對了,我是魏酬情的小弟弟,我姐姐是北遠縣的縣委書記。”喬織虹也當即宣佈:“你也回市文化局去吧,你的科長職務被免了。請你們局長換人。更正一下,你姐姐魏酬情是西遠縣的縣委書記,不是北遠縣的縣委書記,怎麼連縣都搞不清楚?”王步凡又問另一個人,他說他是雙虎鄉的鄉幹部。

喬織虹指著那個年輕人說:“你回縣裡吧,你的副局長職務被免了。讓你叔叔到市委去見我,你告訴他我叫喬織虹。”井右序很氣憤,沒再說啥,扭頭走了,喬織虹和王步凡賠著小心跟在後頭。王步凡一邊走一邊自責道:“井部長,都怪我們把工作沒有落實好,我身為幫教委員會的主任,是負有責任的,請組織上處分我吧!”井右序此時語重心長地說:“步凡,現在不是討論處分不處分的時候,關鍵是重在落實省委提出的小康戰略決策,省委號召派工作隊進駐農村,就是要為老百姓辦實事的,幹工作不是擺花架子,你們一定要注意落實,落實,再落實。千萬記住,沒有落實,一切都是空談。對幫教工作中湧現出來得好典型要及時宣傳表彰,對這些壞典型要及時曝光,堅決給予處分。我也知道天野經歷了一些不正常的事情,你們可能不出時間下鄉,小喬同志不下鄉可以,你王步凡老待在機關幹啥?市長還輪不到你當吧?你要把力放在下邊,撲下身子,真抓實幹,這樣才行,不要老浮在上邊,那樣對你沒有什麼好處。”王步凡此時簡直有點兒無地自容的覺,他知道井右序這番話是肺腑之言,是為他好,他決心以後要多花費些力到下邊來。

走在大街上,碰見很多青年男人帶著孩子在看他們,可能聽說他們掀了麻將桌的事,忽然就有人拍手了。井右序這時說:“小喬,農村的計劃生育工作可不能放鬆啊。”喬織虹這時細看了一下,很多人身邊都有三個孩子,有的是四個,就說:“是的,那個啥,我們一定要落實井部長的指示。”井右序一行離開羊馬溝,來到西遠縣縣委,縣委書記魏酬情不在,縣長肖乾過來接待他們,喬織虹問起魏酬情,肖乾說她與一位縣委副書記去山區給一個煤礦剪綵去了,其實他們是去美國考察去了。

井右序一聽又發火了:“你們一個貧困縣,不把心思花在發展經濟上,搞什麼剪綵?啊?簡直是思路不清!”肖乾沒有說縣委書記出去旅遊了,而是說到偏遠山區下鄉了,在那裡手機沒信號聯繫不上。

這個時候縣委辦公室主任放了一炮:“其實我們縣長是給書記打掩護,書記去美國考察去了,她現在可瀟灑著呢。”井右序又問:“你們的縣委書記到底是去旅遊還是去考察?考察什麼項目?”肖乾臉憋得通紅沒法回答。

井右序憤怒了:“一個貧困縣的縣委書記去美國幹什麼?我覺得應該是去旅遊了吧?讓他把事情說清楚!”喬織虹這時說話了:“我現在說三點意見,那個啥,一西遠縣的縣委書記魏酬情從即起停職檢查,到市紀委說清楚出國的問題,縣長肖乾同志負責縣委和縣政府的常工作。二免去康小安等人的一切職務,請縣紀委審查他們在工作作風和生活作風上的問題,建議對雙虎鄉駐羊馬溝的工作隊員給予相應的處分,建議雙虎鄉黨委撤銷羊馬溝支部書記的職務。三對幫教工作隊員要加強管理,真正起到解民憂排民難的作用。另外對農村計劃生育工作不能放鬆,要上升到國策的高度去認識,去落實。如果落實不好,你肖乾就不要乾了。井部長,您看還有什麼指示?”井右序擺擺手說:“沒有了,走吧!”肖乾急忙說:“喬書記,午飯我已經安排好了。”井右序站住了:“我再加上一條,貧困縣裡杜絕吃吃喝喝,還是留點兒錢多幫助幾個失學兒童吧。對了,你們要關心一下雙虎鄉羊馬溝那個叫張咪的小姑娘,她的生活非常困難,至今還沒有上學讀書。不要只顧自己坐飛機出國旅遊,忘了你們的衣食父母。”肖乾連聲說是。

離開西遠縣,井右序看來是不準備到天野去了,見路邊有個賣紅薯麵條的小店,就讓車停下來。一行人吃了紅薯麵條,井右序與喬織虹和王步凡握手而別,從另一條路上回省城,王步凡和喬織虹迴天野。今天的事情把王步凡和喬織虹他們得很尷尬,一路上誰也沒有多說話。王步凡心裡就不時想起井右序的話,他確實應該撲下身子到基層去,幹出政績。如果不幹出點兒名堂,上邊又沒有過硬的關係,可能真的就沒有什麼希望了。

井右序到西遠視察了一趟,尤揚給聞過喜打電話詳細介紹了井右序下鄉視察的經過,聞過喜就寫了一篇題為《孤苦幼女何時能夠走進校門》的文章,配了尤揚提供的圖片登在《天野報》上,順便把井右序如何關心失學兒童,西遠縣縣委書記務虛不務實的事也寫了出來。既是一篇表揚稿,又是一篇批評稿。

井右序來天野突擊檢查,讓喬織虹覺得有些難堪。但是她心裡究竟怎麼想,始終沒有向王步凡透,仍然是原來的工作作風,該打麻將打麻將,該回省城回省城,也許她覺得有劉遠超給她撐做主,她並不在乎井右序對她是什麼態度。對北遠縣的縣委書記魏酬情也沒有處分,好像魏酬情找到她說自己確實是去美國考察什麼項目了,是為了發展縣域經濟。因此魏酬情停職反省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她仍然是西遠縣的縣委書記,仍然是文史遠的‮婦情‬。

得道山被確定為旅遊開發景區,這畢竟是天野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為此喬織虹主持召開了專題會議,會上研究決定於四月二十八舉行得道山開發奠基典禮,此項工作由王步凡主抓。侯壽山聽了喬織虹的話一臉的不高興,甚至有點兒恨喬織虹和忌妒王步凡。

侯壽山沒有搶到主抓得道山開發的大權,心理上已經夠不平衡了,偏偏這個時候他的二弟侯壽石犯事進去了。省菸草公司紀委派下來的調查組經過一星期的調查,初步查明侯壽石貪汙受賄一百零八萬元,挪用公款五百萬元,是給他三弟侯壽巖用於收買鄭清源的石油天然氣公司了。侯壽石倒臺的消息一經傳出,東南縣的農民紛紛上訪告狀,要求侯壽石包賠他們二零零一年度種煙的經濟損失,那家死了人的農民,現在把死因說成是被侯壽石死的。侯壽石既然有這麼多問題,看來不槍斃也得判上十幾年。

侯壽石被“雙規”審查,敬偉業就加緊了活動力度。他很想給喬織虹送點兒什麼東西,就在電話上徵求王步凡的意見,王步凡告訴他喬織虹其人並不貪財,只是愛打麻將,最好能給喬織虹送一副好麻將。敬偉業聽後心領神會。

過了兩天,敬偉業又給王步凡打電話,說他給喬織虹送了一副玉石麻將,她很高興,還特意帶著他到省菸草公司去了一趟,省菸草公司的經理是喬織虹的同學,當即答應派人下來考察敬偉業。敬偉業在天南是很有政績的,只要組織上派人去考察他,他升任天野市菸草公司經理就有很大的希望。

事情果然很順利,沒過幾天,敬偉業就順利當上了天野市菸草公司的經理。當王步凡還不知道消息的時候,喬織虹打電話跟他說了。王步凡很動,他覺得喬織虹還算個講義氣的人,對他王步凡信任有加,對他推薦的人一般也都給予重用。王步凡也暗暗告誡自己,不管別人怎麼看待喬織虹,他一定要當好她的助手,始終要和喬織虹保持一致。

敬偉業當上市菸草公司經理後,東南縣菸草局的兩個副局長,一個調任天南縣菸草局任局長,一個任東南縣菸草局局長,這事當然是敬偉業提的名,市委組織部只是備個案。他們是上掛單位,任免權力不在天野市委組織部。不過王步凡暗中讓他們到上邊走了走,做了一些工作,使他們最終都如願以償。

四月中旬王步凡已經從天道賓館搬到老地委居住了。他沒有聲張,怕別人去打擾他,後來敬偉業知道了,就領著東南縣和天南縣的菸草局長來看望他,祝賀喬遷喜,還帶了兩箱煙。王步凡把敬偉業數落了一頓,說他搞腐敗。敬偉業則笑著說:“你搬進新居,肯定會有很多人來祝賀,沒煙招待怎麼行啊!你就讓我們搞一次腐敗吧,下不為例,下不為例。”王步凡與敬偉業是大學同學,如果硬是不收他的禮,老同學敬偉業就沒面子了,還會說他假正經,無奈只好收下。

剛剛送走敬偉業他們,夏侯知來造訪,不知花了多少錢買了個一帆風順的水晶船。王步凡堅決不收,夏侯知惱火了:“老同學喬遷新居也不告訴一聲,我連表示表示心意都不行嗎?反正我也買過了,你不要我現在就把它砸了,好像我夏侯知是個瘟神。”王步凡又好氣又好笑,拿夏侯知沒辦法,只好收下。

夏侯知臨走的時候憤憤不平地說:“侯壽山和文史遠他們哪一點兒比你強,憑什麼都活動著要當市長,還不是因為給呼延雷當過兩天秘書,又給呼延雷買了別墅嗎?組織上也太偏心了。他可是有見不得人的事情呢,他弟弟從鄭清源手裡接過來供氣工程,結果個了各項指標都不合格,要不是侯壽山出面周旋,城管委主任收了他的錢,那個工程能夠通過驗收嗎?現在許多地方已經開始漏氣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大問題。侯壽巖現在可是石油天然氣公司的老總,一旦出了問題我看他侯壽山怎麼下臺!哎,要不要我組織人把這個事情捅出去?侯壽山的二弟侯壽石剛剛被判了二十年徒刑,侯壽巖如果再出問題,我看他侯壽山就別做市長夢了。你知道城建委主任是副市長的弟弟,現在城建委主任到處為侯壽山造聲勢,說天野市的市長只有侯壽山當著最合適。”王步凡立即警覺起來:“猴子,你可少給我胡來啊!別他媽的把我王步凡個雷佑胤第二,我也沒有那麼大的官癮,幹個市委副書記就好,這個事情你把嘴巴閉緊了,少給我添亂!做人有做人之道,為官有為官之道,守道者生,悖道者死,人算不如天算。猴子,我說的天可是指高天厚土,不要想歪了。”

“哈哈,我知道你不信。唉,我只是氣不順啊!這條路如果行不通,需要給誰送禮你說一聲,要不要給省委副書記劉遠超買一套別墅?我知道你和劉遠超悉。”

“我不求升官送禮幹什麼?以後在我面前少提這些爛事。”夏侯知討了沒趣,悻悻地走了。

王步凡搬進新居已有些子了,因為忙沒有顧上收拾。四月二十五下午他就向喬織虹請了假,與葉知秋一道先去看望了老書記邊際,然後在家裡拾掇他這個新家,莫妙琴和溫優蘭也被葉知秋叫來幫忙。他們佈置了客廳,掛上了李知書給他畫的牡丹圖,牡丹圖兩邊又掛上了他自己書寫的對聯“天地有知,大道無行”幾個人一直忙到天黑才把新居擺停當。沙發和茶几都是最新款的,一套組合家居也不錯,據墨海說是公家配的,王步凡不信。以往他從來沒有聽說公家給其他常委配過這類私人用品。他打電話詢問墨海,墨海才不得不說了實話,沙發是李送的,傢俱是侯壽巖送的,公家只報銷了裝修費。王步凡本想把這些東西退回去,又怕李直和侯壽山有想法,只好作罷。新居收拾停當後,葉知秋讓莫妙琴和溫優蘭在家裡吃飯,兩個人推說有事要走。王步凡夫婦把他們送出門外,溫優蘭回頭與王步凡告別時,兩個人的目光相遇,她的臉又紅了,多虧葉知秋只顧拍打身上的灰塵,沒有覺察到。

到了晚上,法院主持工作的副院長白無塵檢察院檢察長智奇紹公安局局長向天歌將要離任的反貪局長匡扶儀財政局局長王夕多和城建委主任都來了,白無塵拿了一套餐具,城建委主任拿了一個電飯鍋,向天歌拿了一套茶具,王夕多拿了兩條香菸,智奇紹送了個非常美的菸灰缸,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這也是天野的風俗,朋友搬家,一般都要送這些東西。王步凡見他們把自己當朋友看待,心裡很高興,就讓葉知秋去炒菜,準備和白無塵他們喝兩杯。葉知秋倒過水然後去廚房裡炒菜,王步凡在客廳裡和白無塵他們閒聊。

智奇紹這時候很不好意思地說:“王書記,我想單獨給你彙報個事情。”王步凡再看向天歌和白無塵,似乎他們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都在微笑。

王步凡笑道:“揹人無好話,好話不揹人。如果不是什麼機密大事,就在這裡說吧,你們公檢法本是一家人嘛,平主任和王局長也不是外人。”智奇紹苦笑了一下說:“白杉芸現在已經是某某同志的上尤物了,今天…”王步凡急忙打斷智奇紹的話說:“老智,無無據的話在我這裡可不要亂說,要說就說實質的話。白杉芸同志如果有違紀行為你可以去向時運成同志彙報,背後不要議論人家的生活小節,也許是子虛烏有的議論,不要聽風就是雨。”智奇紹紅著臉又說:“今天白杉芸找我,說是鄭清源現在天天叫喊著頭疼。侯壽山書記給她打了電話,意思是如果真有什麼病,就個保外就醫,還要我們講革命的人道主義。鄭清源現在還沒有最後宣判,這樣合適嗎?這裡邊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我們如果這樣做是不是革命的人道主義?”城建委主任聽了智奇紹的話,就有點兒坐不住了,臉也很難看。

王步凡聽了智奇紹的話,又與夏侯知說的那番話聯繫起來,斷定侯壽山與鄭清源之間曾經發生過權錢易,城建委主任只怕也不會太乾淨。也許侯壽山真的有什麼把柄在鄭清源手裡攥著,他不這樣做已經不行了。但是在這種時期,王步凡不想表什麼態,就說:“老智,看見我這副對聯了嗎?天地有知,大道無形。至於什麼意思你們自己去體會,這個事情你們都懂法,就不要向我這個外行彙報了,該怎麼辦,不該怎麼辦,我想你們心裡都很清楚。你們要多向紀委書記時運成同志彙報工作,他的意見你們要尊重。”王步凡說過這些話又看了一眼城建委主任,他隱隱覺得對方的眼神裡暗藏著什麼,今天的談話內容極可能很快就會傳到侯壽山的耳朵裡。於是又補充說:“當然了,我們還是應該講人道的嘛,鄭清源如果真的有病,該治病還是應該讓人家治病的,是吧?侯壽山同志是常務副市長,負責市政府的工作,這樣做也是從人道主義出發的。”他說著話故意把目光注向城建委主任,對方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財政局長王夕多苦笑一下說:“文史遠書記帶著西遠縣的縣委書記魏酬情去東南亞旅遊去了,說是省經貿委組織的經濟考察活動,文書記抓宣傳又不抓經濟,這塊工作是你王書記抓的。”王步凡搖搖手說:“誰去都一樣,都是為了工作,為了天野的經濟發展嘛!王局長,得道山開發的資金你這個財神爺可要把好關啊!”話雖這麼說,但是王步凡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看來魏酬情現在真的與文史遠貼上了,這個女人工作能力不強,勾引男人的本事卻是一的,不然文史遠也不會竭力推薦她當縣委書記。更讓他鬧心的是侯壽山和文史遠總把手伸向他分管的工作上來,就有些耐人尋味。是手太長,還是想挑釁?

這時宣傳部長馬一鳴搬了一箱北京二鍋頭和組織部長王宜帆進來了。笑著說:“好嘛,王書記呀王書記,你搬了新居也不請客,你這個同志很不夠意思嘛,啊!我這個宣傳部長不算老朋友也是新朋友吧!要不是喬書記打電話通知我,我還不知道呢,我這可是不請自來,不會攆我走吧?”馬一鳴個頭不高,留了寸發,人很神,說話也很風趣。王宜帆則說:“大老闆有令,王書記不主動請客,就讓我們來蹭飯。”王宜帆和馬一鳴剛剛坐下,紀委書記時運成也來了。

大家都笑了,王步凡急忙起身與馬一鳴和王宜帆握手,然後讓座。城建委主任趁這個機會把他帶來的飯鍋送進了廚房裡,王夕多把香菸放進了矮櫃的屜裡。

馬一鳴和王宜帆剛坐下,智奇紹白無塵向天歌王夕多和城建委主任就起身告辭。他們本來想和王步凡套套近乎,聯絡聯絡情,沒想到市領導來了,他們只好很識趣地離開。

王步凡一直把白無塵他們送出小院的大門,一一握手告別,等他握住白無塵的手時特意用了雙手,以示與其他人的區別,並說改天再請他們喝酒。王步凡剛要回家,葉知秋提了個塑料袋追出來,低聲對王步凡說:“城建委主任送的飯鍋裡邊裝了十萬塊錢,裡邊還寫了字條,說是讓你買生活用品的。”王步凡看一下知秋提著的那個塑料袋,沉甸甸的,裡邊的錢是用報紙包著的。就說:“追上去,把錢還給他。不過你要講點兒策略,不要讓他過於難堪,也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是錢,他是副市長的弟弟。”葉知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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