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音夢穀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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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聲慘哼聲中,粉面太歲臉蒼白如紙地向後退四五步,冰凍的雪直留下兩道鮮紅刺目的血帶,而在寒松齡雙腳前與身子左側的雪地上,各留了一隻帶血的人手。
雖然,粉面太歲的左手是怎麼被切下來的憶蓮沒有看到,但只是那種切右手的手段,仍把她驚得叫出聲來。
寒松齡俊臉上仍然浮掛著那一抹冷冷的、淡漠的笑容,盯著對面臉無人的粉面大歲,道:“朋友,你認為失去雙手比失去一條命如何?”突變與那徹心劇痛,已把粉面太歲完全懾住而鬥志全消了,聞言那張蒼白如紙的油臉扭曲了好一陣子,倏然轉身,就要往石林中逃竄。
寒松齡陰.沉地冷笑了一聲,冰冷地喝道:“朋友,你走得了嗎?”向前跨了一步,粉面太歲終於又停了下來,惶恐地轉過身手,厲聲道:“姓寒的,我與你何仇何恨,你非要趕盡殺絕不可?”寒松齡冷漠地掃了他一眼道:“假使我姓寒的剛才無法脫出朋友你那隻鬼爪之下,朋友,你會想到一句話嗎?”粉面太歲頓時無辭以對,厲聲道:“姓寒的,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你看著辦好了。”寒松齡冷笑了一聲道:“這還像條漢子說的話。”話落俊臉突然一沉,陰冷而緩慢地道:“回去告訴伍天魁,他做的一切,寒松齡全想通了,告訴他,他讓我姓寒的順利地通過音夢谷,是走錯了一步棋,現在他全盤皆輸了,朋友你請吧!”粉面太歲知道寒松齡不殺他了,態度立時又硬起來了,忍著痛,冷聲道:“姓寒的,音夢谷你是進來了,但你沒有想到能不能出去這個問題。”寒松齡淡淡地笑了笑道:“朋友,在這附近的不只你一個,寒松齡不一定非得用你去傳話,是嗎?”粉面太歲聞言心頭猛然向下一沉,轉身急急忙忙地竄進石林中去了。
憶蓮此時才算鬆了口氣,向寒松齡走近幾步,道:“寒公子,我真擔心你殺了他得罪了伍總監,你知道,我們公主將來是不是能夠回去,完全得依賴他呢。”寒松齡心頭微微一震,突然覺得好似做錯了什麼事,落漠地道:“姑娘,你知道這只是個開始嗎?也許,我會在音夢谷中收拾掉伍天魁。”憶蓮粉臉立時一變,不安地向四周掃了一眼,低聲道:“寒公子,快別那麼說了,若是讓伍總監知道了,可…唉,你知道,連我家公主還得讓著他三分呢!”寒松齡劍眉微微皺了皺,突然覺得心頭有些沉重,他看看一旁神態顯得有些不安的憶蓮緩慢地道:“姑娘,我方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一雙明亮的眸子,在寒松齡那張落漠而毫無表情的俊臉上不停地轉動著,憶蓮期望著能在那張臉上看出點痕跡,但是她卻什麼也找不出來,不安地試探著道:“是的,寒公子,我全聽到了,但是憶蓮仍想厚顏請求寒公子…”下面的話,她沒有再往下說。
寒松齡平淡而落漠地道:“不要當著令公主面前與伍總監正面起衝突嗎?”憶蓮愧疚地道:“正是,當然,寒公子,你沒有義務非那麼做不可。”寒松齡沉悶地笑笑道:“的確我寒松齡沒有義務非那麼做不可,但是,我會那麼做,假使那麼做一定能解決得了問題的話。”雖然芳心仍然覺得很慚愧,但已算鬆了那口氣了,憶蓮忙道:“憶蓮在此先代替我家公主向寒公子你道謝了,問題絕對解決得了,因為伍總監算起來還是我們公主的屬下啊。”看看憶蓮開朗而又樂觀的粉臉,寒松齡真希望自己的猜測完全錯了,但是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斷,淡淡地笑了笑道:“姑娘,但願事情真會如你想像的那麼單純。”憶蓮才想說出自己心中那個肯定的想法,突然,距兩人一丈開外的一積雪石柱下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寒兄怎麼就能測知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呢。”憶蓮聞聲,倏然轉身向著發聲處,冷聲嬌喝道:“什麼人。”寒松齡心頭也微微一震,但卻未形之於
;冷淡一笑,緩緩轉向發聲處,道:“朋友,他們都走了,你猜為什麼?”那人仍然沒
面,朗聲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寒兄,事情不是很明白地擺在眼前嗎?
他們沒想到你武功那麼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寒松齡冷冷笑了一聲道:“朋友,你獨自留下,想是你並不覺得意外,是嗎?”那人正道:“兄弟的驚異絕不在他們之下,只是,兄弟不能與他們一樣的一走了之就是了。”寒松齡俊臉一沉道:“要克盡職責,尊駕該出來才是。”那人依舊不肯
面,道:“只是,兄弟不是替姓伍的盡忠心之職而已。”寒松齡聞言一怔道:“朋友,你的話不但姓伍的聽了會覺得意外,就連我寒松齡一個局外人也覺得很驚訝呢!”那人朗聲道:“如果姓伍的能確知兄弟我不是三佛臺下的人的話,他的確會覺得意外。”寒松齡心頭一震,淡然道:“尊駕話中含意,可是要說姓伍的已與三佛臺下的人打成一片了?”那人口齒也十分犀利,朗笑一聲道:“寒兄方才不是已說過此間的事已不單純的是音夢谷的事,而是對你而來的嗎?兄弟以為寒兄早已看出來了。”寒松齡心頭又是一動,笑道:“朋友,姓寒的佩服你話鋒之犀利,目下,尊駕一定想說點什麼,是嗎?”那人笑道:“寒兄過獎了,聽寒兄說話,的確省力。”話落一頓,鄭重地道:“兄弟不但想說點什麼,所說的與寒兄實在有切身的重大關係。”
“朋友,你以為寒松齡會相信你我之間絕非敵對的立場嗎?”那人快地道:“最低限度,現在不是。”寒松齡聞言,腦海中突然浮現應天僧齊海生的滑稽面孔,俊臉立時一沉,冷聲道:“朋友,你的話寒松齡好像在什麼地方聽人說起過。”憶蓮
惘地看著寒松齡,這些沒
沒源的話,她無能連貫起來而找出他們說的主題是什麼。
石林中那人朗聲道:“鎮山關外,立真觀前的林中,是嗎?”寒松齡點點頭,冰冷地道:“朋友,你全說對了,不錯,目前咱們的確不是敵對的,但我姓寒的卻總以為你們是在隔山觀虎鬥,你們在等待著什麼,是嗎?”石林中那人鄭重地道:“寒兄,也許有那麼一天,事實會擺在我們眼前而不用猜測了。”寒松齡冷冷地笑了一聲道:“很對,寒松齡相信那一天就快到了,你我雙方,必有一面會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林中那人毫不甘示弱地冷然一笑道:“寒兄,你我既然身在江湖,討的自然都是刀刃下的生活,誰也不敢說誰會不血是嗎?”寒松齡朗朗地笑了一聲道:“朋友,你說的也就是寒松齡想說的,現在談談你的任務吧。”石林中那人冷漠的聲音一變,朗聲笑道:“寒兄,你現在以為兄弟所說的很可靠了,是嗎?”寒松齡淡淡地道:“貴派現在所擔心的是三佛臺的勢力太強,暫時貴派會認為寒松齡是個得力的朋友。”石林中那人道:“寒兄,你的話雖然說得誇大,但兄弟卻認為說得並不過分,寒兄的確有那種使人不敢不重視的本錢。”寒松齡冷笑一聲道:“也不得不防範些,是嗎?朋友,話歸正題吧。”那人以冷聲道:“英雄之見略同,寒兄,你說的也正是兄弟想的。”話落沉聲道:“伍天魁與其師已與三佛臺連成一氣,今天五更將
白鳳公主下嫁三佛臺首位之子翻天玉狐,將音夢谷的實力收歸三佛臺下,寒兄此去會白鳳公主,可能是兇險重生,不可不慎。”憶蓮連想都沒想,脫口怒聲道:“一派胡言,寒公子,別相信他的,他在挑撥離間。”石林中那人朗笑道:“哈哈…寒兄一定會相信,事實也一定會證明兄弟之言。”寒松齡冷冷一笑道:“朋友,寒松齡的確相信有此可能,同時寒某也很佩服貴派主持人的眼光與遠見,他們選了你滲透進來,不過朋友,你準知道姓寒的非去見白鳳公主不可,是嗎?”憶蓮生怕功敗垂成,急得脫口道:“寒公子,你,你真相信他的鬼話?你連見都沒見到他啊!”石林中那人冷冷地道:“寒朋友,站在職責的立場,在下希望你此去能逢凶化吉。”寒松齡冷漠地道:“朋友,你話還沒說完。”那人冷冽地道:“站在私人的立場,在下希望你與那翻天玉狐都死在音夢谷中。”話意冷酷,絕非偽裝語氣。
寒松齡聞言心頭一動,淡淡地道:“為了白鳳公主是嗎?朋友,你是個年輕人。”就在這時,高崖上突然傳來一連串飄忽、悽側的幽揚琴聲,雖然只是開始,那聲音卻已夠使人打心底中覺得淒涼、哀怨的了。
石林中那人似乎很怕聽到琴聲,冷然一笑道:“兄弟言盡於此,寒朋友,咱會有期了。”話落石林中傳來一絲輕微的衣袂飄鳳之聲,剎那間就消失了,足見告警人輕功十分了得。
琴聲仍在飄揚著,便人覺得心情十分沉重而酸楚,寒松齡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忖道:“她有容光奪人的外表,卻也有哀愁暗淡的內心,唉,天地不全,古之明訓,音夢谷這裡就是因她而得名的啊!”憶蓮望著寒松齡有些暗淡的俊臉,不安地道:“寒公子…”寒松齡茫心緒一清,淡然地道:“姑娘,走吧!”憶蓮內心一喜,又開朗了,笑道:“寒公子,你也不相信那些鬼話,是嗎?”寒松齡答話好相反,道:“姑娘,我完全相信。”憶蓮粉臉立時一變道:“寒公子,你…”寒松齡深沉地道:“姑娘,事情不到完全證實之前,我寒松齡不會主動去挖掘的,走吧。”憶蓮心知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只得點頭無可奈何地道:“嗯,走吧。”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穿進石林中,向那高聳一崖壁
的的琴聲悠揚的白鳳公主的住處馳去。
寒松齡跟在憶蓮身後約走了五十丈,已到達那片高在崖壁間的建築之下,身後崖下雖然看得不如遠處那麼廣,但比遠處要清楚得多。
由地面通到臺地居處的坡度不算大,全是岩石組成的,人造石階,層層升起,雖不算是工雕琢出來的,但卻十分整齊,石階升起地勢盤上,足有四五百階。
憶蓮回頭看看身後的寒松齡,輕聲道:“寒公子,請。”由低登高,寒松齡知道自己該先行,當即點點頭,急步拾階而上。
四五百個石階,常人得走上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但兩人卻沒用多少時間便已登上了第一個臺地。
這塊臺地約有三十丈方圓,周圍有一人高的青石牆圍著,石階與臺地相連的地方是唯一的人口,臺上有兩排背崖面谷的石屋,每排各有三間,建工並不豪華,但卻十分堅固。
繞過兩排房子,寒松齡看到了另一排石階,約有兩百階,直通上面那座有極高圍牆與三松環繞的巧樓房。
直到階口沒見到一個人影,憶蓮有些詫異地自語道:“咦,怎麼連個人也沒見到呢?這種現象可真少見啊?”嘴裡雖然那麼說著,但似乎並不怎麼在意,轉身對寒松齡道:“寒公子,請不要大聲說話,吵擾了我家公主的雅興。”憶蓮的話寒松齡一句也沒聽進去,他正在思索憶蓮方才因見不到守衛的人而說的那句不在意的話,背後可能存在的問題。
很快走完了那一百多階,寒松齡頓覺一亮,心中立時覺得清靜安適無比,這是此處入目給人的第一個覺。
此地面積足有三十方圓,四周矮松扶疏,密排於青石圍牆內側,遮去了青石牆壁所給於人的那種拘束,刻板的青灰顏,一座不算大,但卻建造得匠心獨具的小巧樓房正好在這片高大場他的中央,兩側石竹成林,背面高松伸展出的枝椏遮著大半屋頂,紅瓦綠松相映,有一種超凡脫俗的寧靜氣氛。
白雪蓋住了樓前的廣大平地,看不出雪下了多久,但就只這些,此處已足夠使人留連忘返。
朝著有燈火的樓房望了一眼,憶蓮輕聲道:“寒公子,咱們進去吧?”話落就要領路前行。
悽惻、哀怨的幽揚琴聲雖然一直打擾著寒松齡捷的思路,但他並沒有完全忘卻此刻周圍可能存在的危機,急上兩步,他橫身擋住憶蓮的去路,搖搖頭,凝重無比地低聲道:“姑娘,在下以為我們最好先看看樓上的情形。”話落向樓後的高松回望了一眼。
會錯了寒松齡話中含意,憶蓮粉臉一變,不高興地低聲道:“寒公子,莫非信不過我這個聽人差遣的下人?”淡淡地,寒松齡道:“姑娘,假使真如你所說的,寒松齡大可以不到這裡來,也許是在下疑心重,但方才進音夢谷之初所聽到的那些話,我總以為不會無的放矢。”憶蓮雖然覺得寒松齡有點小心的過分了些,但卻沒有再反對,問道:“寒公子的意思是…”寒松齡輕聲道:“我們最好能先隱在暗處看形勢。”憶蓮明白寒松齡看樓後那些高松的用意了,雖然心中急著要去見公主,但也不好過分拂逆寒松齡,輕聲道:“那我就先帶寒公子去看看好了。”話落領著寒松齡急步向樓後繞過去。
樓後是一片高松林,兩人選了一棵距二樓窗口較近的巨松,飛身先後躍上一枝大枝柳於上。
停好身子,寒松齡向樓內打量了一眼,俊臉立時一愣,暗忖道:原來他早到了,幸虧我沒直接進去。”寒松齡身邊的憶蓮則全呆住了,她看看室內,再看看寒松齡,粉臉上的表情,既憤怒,又茫然。
房間不大,方圓只有一丈五六,左側靠牆處有一個高大的書櫃,臨谷的窗下是一張筆硯等文房用具陳列具全的大檀木桌,那白鳳公主此時正坐在桌前的位子上,桌上放著一架她正在撫彈著的瑤琴,四個紫衣少女,分立在桌子兩側,個個粉頰上都掛著淚珠,淚珠出現在那四張純真的臉兒上,格外令人睹狀神傷。
令室外松樹上的二人驚奇的並不是桌子周圍的景象,而是白鳳公主背後房間門口處站著的那三個大男人,其中一個,就是寒松齡進谷時曾見過的音夢谷總監伍天魁。
寒松齡向室內打量的這段時間內,憶蓮已漸漸壓下心中的憤怒,輕輕地道:“寒公子,你怎麼會想到他會先來?”淡淡地,寒松齡道:“我也沒想到他會先來,只不過是不願貿然闖進去而已。”憶蓮仍然有點憤怒地道:“我倒認為我們應該進去,看他敢把我們怎麼樣?”寒松齡淡淡地笑了笑道:“姑娘,假使他知道我們來了的話,我想他正希望我們進去呢!”憶蓮不明白地望著身側的寒松齡道:“為什麼?”冷漠地笑了一聲,寒松齡道:“姑娘,當局者,旁觀者清,製造矛盾的人,絕不希望有旁觀者,尤其那人是他陷害的對象的話。”憶蓮又道:“你以為他是來製造你與我家公主間的仇恨?”恰在這時,琴聲突然間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