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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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石柱一見沒有知青,便和三個老鄉搭伴去卸焦炭。老鄉見是他,也願意和他搭伴,他個大幹活不惜力。從車廂裡往下鏟的鏟,從站臺往下推的推,就是塵土太大,嗆的都不過氣。剛戴白口罩一會兒工夫,鼻孔部便出現兩個大大的黑點。
繼而黑點越來越來,最後幾乎全黑了,白口罩變黑口罩,而鏟焦炭的大板鍬,鍬板幾乎二尺長,一尺半寬,像一個長的鐵簸箕,鏟滿一鍬焦炭幾乎就是二三十斤,別的卸車的人乾的汗滿面,一車卸完累的直不起
,苟石柱不然,卸完只拄著鍬在那
幾口
氣,抹抹額頭不多的汗。
一車廂卸完,當時拿錢,苟石柱分了十塊,四個人一人十塊,四十塊,剩下十塊錢大家洗洗臉,一齊到飯館撮一頓,來幾個白水羊頭,兩隻燒雞一斤酒,美美吃一頓。
第二天下班苟石柱又去卸了一車皮,又分了十塊錢,撮了一頓,他高興的講,真不賴啊,每天除工資還能進賬十塊,幾百塊錢不是幾個月就解決了。
第三天下班後,他又去了貨臺,到那一看,和自己搭夥的那三個人都不見了,他又找人搭夥,管站臺卸貨的老工長說:“石柱,你歇歇。咱這一天卸貨也就要三十來人,咱廠數千員工,三十人一天,輪一圈得多少天,有錢也得大家賺是不是?”苟石柱一聽,是不讓自己幹了,便道:“除了這活,咱廠哪還能額外掙錢?”
“你們冶煉車間,砸王八鐵啊!”那老工長說。
王八鐵,就是鐵水沒到鐵模子裡,
到鐵模子外的沙土裡了,因為其形狀是不規則的板塊,而鐵水的邊緣自然
淌又是邊緣都是弧形的或不規則圓形,樣子很似王八殼,所以工廠工人管這些鐵叫王八鐵。
這鋼廠是新建的廠,沒有鑄鐵機,所以鐵水由鐵口從高爐放出來,經過中間罐,稍微平靜一下後,便向爐臺的沙地。這沙地的沙都是半溼的,用鐵錠樣的木模在面印出一排排的沙模,鐵水順著沙土面的溝,從中間缸經過沙溝,
進沙模。
冷卻後,把鐵錠挖出,扔到爐臺下運鐵工再用平車把鐵錠拉走,中間過下磅,再拉到庫房。正常情況下,如果出鐵順利,王八鐵便少,只有從高爐口到中間罐,中間罐
到鐵模間的溝壕底部剩餘乾涸的鐵水,是王八鐵。
如果出鐵不順利,鐵水從高爐裡出過快,一下噴出中間罐前的溝壕,鐵水便在爐臺模子外凝結,不能成形,這便形成大量王八鐵。還有,高爐鐵水特別多,沙模裝滿了也沒盛下,中間罐裡的鐵水也必須放出。沙模滿了,只能放在爐臺沙地,這樣也有了王八鐵。
新廠設備不先進,工人技術水平又低,所以王八鐵也多。王八鐵小的又一兩尺大,大的比圓桌都大,不是鐵錠,賣不好賣,所以必須回爐,回爐塊大了怕卡住料鍾,所以要把它砸碎,砸成和礦石般大小的塊,再和礦石一起裝進高爐重新冶煉。
鋼廠為了照顧工人,所以允許廠里正式工下班後,可以去砸王八鐵,砸好一噸拉到運料口可以掙兩塊錢。苟石柱以前運料時在運料口經常見到堆在那兒砸好的王八鐵,卻不知是工人下班後業餘時間砸的,而且可以掙錢。
苟石柱約劉炳坤楊樹林,下班後,到王八鐵堆放處,拿八磅大錘,開始砸王八鐵,他們去時,那已經有五六個人在砸,小塊的薄的,那些人已經攏了過去,那些鐵好砸,剩下的都是大塊的,厚的,三兩寸厚。
苟石柱一看沒小塊薄的了,只得拉塊厚的,掄起大錘砸,砸鐵盒砸石頭一樣,反彈勁大,使勁掄下去,能把錘頭震得彈起老高“喝,小子還難砸!”苟石柱罵了一句,往手心吐口唾沫,抓緊捶把,把捶掄的圓圓的,白臘杆做的錘杆都成弓形“噠噠噠!”地都砸在王八鐵,幾錘下去,堅硬的王八鐵出現了裂紋,再添兩錘,王八鐵裂開了。
裂成兩塊,每塊還有半個桌面大,接著再砸,苟石柱又砸了一會兒,這塊大王八鐵終於被砸成巴掌大的一塊塊鐵塊了,又搬來一塊小些的王八鐵,劉炳坤結果鐵錘砸,他雖個子小些,但掄起這鐵錘,似也不覺太費力。
而且砸前他先蹲下用手摸摸王八鐵的面,又讓苟石柱和楊樹林掀起這塊王八鐵,看看底下,然後找一塊鐵塊把這王八鐵熱高一些,這才照著王八鐵砸下,一錘,兩錘,三四錘,這塊王八鐵便裂成兩塊,開裂的兩塊接著砸,劉炳坤依然砸前先觀察一下,然後墊起,再砸,不久第二塊王八鐵也被劉炳坤砸完了。
楊樹林看到他二人都砸完了,輪也該輪到自己了,便搶過錘子說:“下一塊我砸!”苟石柱和劉炳坤給他搬來一塊雖大,但比較薄的王八鐵,並給他用鐵塊墊好。楊樹林掄起錘,八磅錘看別人掄不當回事,甚至輕而易舉,可是自己一掄,咋這老沉,半磅牛十六瓶一般沉。
楊樹林使勁一掄,哎,怎麼沒舉起,動作做出來了,錘頭怎麼離地才一尺高。
“媽的!沉!”楊樹林嘆了一聲,又看了看旁邊的劉炳坤和苟石柱,放下錘把,往手中用力吐了口唾沫“呸,呸!”拿起錘把,使起全身勁,掄了起來,說也怪,頭一次沒掄起,這一次怎麼掄起來了。劉炳坤一看,楊樹林這次拿錘,沒拿在錘把的末尾,而是往裡拿了六七寸,這樣錘雖舉起來了,但是力矩小了,力道就小了,所以照著鐵塊使出吃
的力氣,掄了三四錘,那王八鐵卻不開裂,錘頭只把王八鐵面敲個小小的坑。
“哎!”最後一錘,楊樹林使出拼命的勁,嘴張眼凸,本以為這錘能見效果,錘落,楊樹林也隨錘把蹬蹬蹬斜刺裡衝前跌了幾步,可是那塊王八鐵還沒碎。
“真結實,比千年的王八蓋還結實!”楊樹林氣吁吁地罵。
“來,你個子小,我來!”苟石柱早在旁邊看的著急,便接過鐵錘,掄起大叫一聲“開!”聲隨錘落,王八鐵登時裂成兩塊。
“瞧,我給砸酥了,你一錘就開了。”楊樹林說。
又砸了幾天,砸王八鐵雖然費勁,但每天也能砸個四五噸,每天每人也能個三四塊鐵,苟石柱對幹這活
滿意,楊樹林卻覺得幹這活太累,他對劉炳坤和苟石柱說:“算了,別幹了,太累!”劉炳坤說:“石柱和我都幹,你不幹算什麼,到時候你別砸,幫我們搬搬鐵,裝裝車就行。”苟石柱也說:“不用你幹累活,你在旁邊給我們站腳助威就行!”楊樹林推脫不過,只得硬著頭皮和他們繼續砸王八鐵。
第六天頭,他們剛到王八鐵堆放處,忽見二三十米遠的地方用大的工字鋼立了一個門字架,而架頂有一個滑輪,滑輪的一
鋼絲繩吊著一個水桶般大小的圓鐵柱,底下還是錐形的,這是什麼?
楊樹林忙跑過去,見一邊地有個縱盒,於是他按了下綠
按鍵。
“嘎嘎嘎”旁邊一個捲揚機轉動了,鋼絲繩繞到軸,門字架的圓鐵柱向升,他又按了一下黃鍵,升停止,他又按了一下紅
鍵,鐵柱突然像從鉤子中脫落一樣“呯”地砸向地,把地面砸了一個半尺深的坑。
“這是廠裡新作的砸鐵機,不知能用不?”趕過來的劉炳坤說。
“能用,我剛才試了一下。”說著,楊樹林又按了下綠鍵,那圓鐵柱又被鋼絲繩吊起“來來,搬塊大王八鐵來!”楊樹林喊。苟石柱和劉炳坤用平車拉來塊大王八鐵,比桌面還大。
“放到鐵柱下!”楊樹林說。苟石柱和劉炳坤把王八鐵放在鐵柱下,剛放好,楊樹林便按下紅鍵,大鐵柱便從高落下“哐!”一聲巨響,王八鐵應聲而裂。
“勁真大啊!”劉炳坤說。
“這鐵柱怎麼也有七八百斤,當然厲害了!”楊樹林洋洋得意。砸了一塊又一塊“來,放兩塊一起砸!”楊樹林說。
“行嗎?”苟石柱問。
“沒問題!”楊樹林說,一塊疊一塊,兩塊碼好後,鐵柱落下“磅”王八鐵不但沒砸開,反而向旁蹦開了。
“傻啊你,砸時扶著點!”楊樹林說。兩塊王八鐵又碼好,苟石柱用左手扶著邊那塊的邊緣。
“注意點,沒砸著手!”劉炳坤話未說完,大鐵柱字已落下“哐”地砸在王八鐵,這次雙層王八鐵倒沒震落,只見苟石柱一下坐在地,臉蒼白。
“石柱,怎麼了?”劉炳坤見狀,忙問。楊樹林一看,苟石柱帶著手套的手,壓在了王八鐵底下。
“快起錘!”劉炳坤喊道。楊樹林忙按綠鍵,巨大的鐵柱剛升半米高,不知為何又突然落下,王八鐵又被“哐”地砸了一下,苟石柱“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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