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為今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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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鄭桂兒本生輕浮,嫁了六十多的老頭子,被破了身子,每每折騰起來,卻又不如意,倒越發勾起火來,高老頭在時勉強忍著,待老頭子一嚥氣,哪裡還能守得住。
高老頭屍骨未寒,就脫了素服,穿紅著綠,擦脂抹粉,打扮的喬張喬致,或倚在門首嗑瓜子,或在臨街的樓上,捲了湘簾,靠在窗下朝外瞧,若瞧見那俊美魁梧的漢子,便使眉眼勾來,一而二去,高青縣無人不知她的名聲。
趕上燈節兒這,更打扮的分外妖嬈,讓家下婆子遠遠跟著,身邊只帶著丫頭蘭香往街上逛去了,街當門樓子下正撞上柴世延。
高青縣裡哪個不知柴員外名聲,雖父母早亡卻丟下偌大家業,這高青縣一半的買賣本錢都是姓柴的,最好朋結友,使了錢走通官家門路,與那縣太爺遞的上話兒,衙門裡的差官平
吃酒來往,
絡非常,最是個有手段的。
家裡雖有房,那大娘子卻慣有個好
兒的名聲,納了兩房妾,一房是原先身邊伺候的丫頭,收在房裡,年前又納了院中的董二姐,統共三房伺候著,那大娘不過一個擺設,丫頭也早膩煩,倒讓個粉頭拔了頭籌。
每每思及此,鄭桂兒常自咬牙,自己這麼個模樣兒,這麼個身段兒,竟連個粉頭都不如了,又兼幾次望見柴世延,身穿潞綢直綴,頭上戴一頂瓦楞棕帽,□騎一匹高頭大馬,打從門前過,觀之面容俊美,身姿魁梧,越發勾的鄭桂兒情懵懂。
雖心慕已久奈何不得機會親近,不想卻在燈節上遇見,哪裡肯放過,便把那手裡的帕子假意落下。
柴世延見這婦人,打扮的好不嬌俏,大正月裡,這樣冷的天,也只穿了件對襟兒衫子,緊扣在身上,越發顯得酥高
,繫著一條大紅織金邊兒的挑線裙兒,微移蓮步,堪堪
出裙下一雙高底兒繡鴛鴦的鞋兒內巧巧的三寸金蓮。
柴世延那是風月裡的能手,到此時哪還不知這婦人對自己有意,瞧了她的腳,略抬頭打量她的五官,見一張瓜子臉兒上生的真真白皙,倒跟自己渾家玉娘有的一比,眉眼彎彎,眸光點點,瞥著自己含羞帶怯,那意早從眸底透將出來,瓊鼻下紅
略豐,頭上
一支明珠簪,耳畔兩隻細巧巧燈籠墜子,隨著她低首垂眸,微微搖動,真真勾魂攝魄。
柴世延哪裡還能忍住,忙低下身子撿了那帕子遞過去,婦人接過,無意間碰了他的手,便急縮回去,叉手向前福下身子,啟紅玉齒:“奴這廂謝過。”轉身去了,行幾步卻回頭,帕子掩著
衝他一笑,勾的柴世延半邊身子都酥在哪裡。
第二柴世延特特繞路從高家門前過,果見那婦人在樓上斜著身子往下望,那眉眼來去,兩下有意,沒幾
便到了一處,入搗一場,柴世延便丟不下手去了。
這一柴世延從廟上回轉,半截哪是遇上朋友,卻是鄭桂兒使了她娘出來攔住他的馬頭,言道:“這些
子不見爺的影兒,打從上月,姐兒身上便不大好呢,倒病了這些
子,成
念著爺,遣老婆子去爺府上瞧了,奈何爺高門大戶,近不得前兒,今兒好容易攔著爺的馬,如何也要去一遭。”柴世延待要撥轉馬頭去高家,忽記起家裡的玉娘,年前為著他要納董二姐之事,夫
有了嫌隙。
自娶了玉娘進門,夫便說不上舉案齊眉,也算的相敬如賓,若論模樣兒莫說董二姐,便這鄭桂兒也靠不上邊兒,只玉娘生
穩重,掌家理事自是穩妥,卻夜裡枕蓆之歡,也如此,便有些敗興。
且不喜這些,常把他往外攆,便他湊上去又有甚趣,久了便也不大去她屋裡歇了,常去外頭院中吃酒,那董二姐知情識趣兒,便起了心思要納家來。
玉娘卻道:“若納妾怎不納個良家女子,雖柴家不是那等勳貴之族,納個粉頭為妾,也不大中聽。”自來忠言逆耳,彼時柴世延正在熱乎勁兒上,哪裡肯聽,末了,擺了三酒納董二姐進門,自此,夫
更冷下來,雖冷畢竟是結髮夫
,便低聲吩咐平安:“家去莫實心告訴你娘知道,如此這般打個謊來。”這才騎馬往高家去了。
平安家來,按著爺吩咐的告訴了秋竹,不想這會兒娘喚他去,心裡知道,娘是個正經人,最瞧不上爺在外挑婦人鬼混,那高家寡婦之事,若被娘知道,待爺家來,說不得一頓板子落在身上。
故此戰戰兢兢進了後宅,至上房院外間,見了玉娘跪在地上磕了頭起來,琢磨著小心應對,玉娘略掃了他一眼道:“喚了你來,只因有一句話要問你。”說著,頓了頓才道:“你家爺果真去了院中?”平安一聽,心裡暗叫一聲糟,可不是怕什麼來什麼,待要隱瞞,不料大娘又道:“雖說平我是個好
兒,也有真章,打量使喚你的小心思哄我去,卻差了主意,若不說實說,需知大娘的板子也不是白隔著的擺設。”那平安唬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娘且饒了奴才,爺從廟上家來,被那高家的老婆子攔住了馬頭,言說,言說…”說著不免有些躊躇,又一想,橫豎一頓板子,先躲過如今再說以後吧!
一咬牙道:“言說她家閨女連身上不好,爺便撥轉馬頭往她家去了。”玉娘聽了不
冷笑一聲:“這話可真是新鮮,何時高家竟成了院裡,那高家老頭年前才死,家中撇下個婆娘守寡,頂門立戶的個男丁都無,爺避嫌還避不過來,去她家作甚,必是你打謊胡說,莫用這等不實之言哄騙與我,快些招來,免得皮
受苦。”平安暗裡叫苦,心道,娘平
從不理會這些,怎今兒卻較起真來,爺與那高家寡婦哪裡過的上明路,真正一個有口難言,支吾半
吐不出一句整話來。
玉娘哪裡耐煩,把手裡的纏枝蓋碗放在炕桌上,一聲輕響,平安不由抖了抖,忙磕頭道:“娘饒了奴才,奴才說便是了,燈節那,奴才跟著爺去觀燈,街當正遇上高家那寡婦,一來二去便有了往來,爺不叫小的說與娘知曉,怕娘知道惹氣。”玉娘不
暗暗冷笑,惹氣?那廝做下如此下作之事,還知道惹氣,若不是知道她哥嫂的虎狼之心,玉娘恨不得這會兒豁出去,與柴世延和離,旁處尋個妥帖之處,自在清淨的好,只如今卻無他路可走,為今之計,需為自己細細籌謀早做打算。
便心裡再不願,也要攏絡那廝家來,若能得個子繼,養在身邊兒,便是他死了,自己拿定主意,守著兒子過活,也能安生度,倒比如今更省心些。
思及此,臉緩了緩,讓秋竹去拿了筆墨紙硯,挽了雲袖,
出皓腕,執筆在手,略忖度,摘了一首小令,寫於紙上,折了個相思扣,遞於平安道:“你莫怕,我不打你,只你爺在何處,便把這籤送與他手上,餘下不用說半個字,只聽爺行事便了。”平安出的門來,還不
撓頭,娘素來是個冷
兒,便跟爹新婚之時,也少有今
這般臉
,瞧眼
,倒似要攏爺的
兒呢。
他們小廝奴才平素在一塊兒吃酒,灌多了黃湯也都是口無遮攔吃了豹子膽兒的,背地裡也沒少嚼說幾位主子。
若論姿,莫說府裡,可著高青縣,東南西北的院中粉頭,連高家那寡婦都算上,也沒一個及的上大娘的,那模樣兒那身段兒樣樣拔尖,卻這
子有些過於沉穩,不得爺的意。
想男人哪個不好,只生的再好模樣,末了還不是要炕上見真章,平
沉穩正經還罷了,若枕蓆之中也如此,豈不無趣,更何況,爺是怎樣的人,自打開了葷,哪院中不曾去過,梳攏了不知多少粉頭,風月場裡練就一身本事,哪會中規中矩。
娘不依順著爺折騰,便只得去尋旁的婦人,子長了,可不越發冷了心腸,要說娘只略俯就著爺些,絆住爺的腳兒,外頭縱多少勾魂的,也無大用。
平安常跟著爺走動,自然最明白爺心思的,說下大天來,爺心裡還是惦記著大娘呢,不然也不會叮囑他瞞著這些事,雖不知大娘這簽上寫的什麼,只聽孃的話頭便料出結果,爺接了還不知怎樣歡喜呢,這差事辦好,合了爹的心,不躲了一頓板子,說不得還能得些賞錢吃酒。
心裡拿了主意,腳下越發輕快,上了滷奔高家,繞過正街大門,敲開後頭角門,鄭桂兒的娘應門出來,見是平安,忙讓進去道:“怎這會兒便來了?”平安不應她的話兒,只問:“我家爺呢?”那老婆子笑道:“你爹正在裡頭吃酒,你不怕捱了窩心腳,自己叫去。”平安心道,便捱了也得去,邁腳進了院,至窗下,附耳聽得裡頭,
之聲不絕,便也沒吱聲,只在窗下候著…
作者有話要說:d*^_^*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