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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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查。就在我們公寓裡,鋼琴旁邊的一個架子上。我回去查一下,明天第一件事就是來把作品號碼告訴她。

“我本來都背得出來,”詹尼說“真的。我本來都背得出來。”

“聽我說,”我模仿鮑嘉的口吻說“你真想要談音樂?”

“難道你寧可談葬禮?”她問。

“不,”我後悔打斷了她的話頭。

“我跟菲爾商量過了。奧利,你在聽嗎?”因為我的臉早已背了過去。

“是的,我在聽,詹尼。”

“我告訴他可以按天主教教規舉行儀式,相信你也會說ok的。ok?”

“ok,”我說。

“ok,”她應道。

這時我稍稍鬆了口氣,因為我們接下去無論談什麼,總不會再這樣難受了吧。

然而我想錯了。

“聽著,奧利弗,”她說,聲調儘管溫和,但含著嗔怒“奧利弗,收起你那副討厭的樣子!”

“我?”

“你臉上那副問心有愧的德,奧利弗,真叫人討厭。”說實在的,我也想換個表情,可是我面部的肌都僵硬了。

“這不是哪一個人的過錯,你這個不開竅的預科生,”她說。

“請不要再責備自己了,好不好?”我真想一直看著她,因為我怎麼也不願意讓我的目光離開她,但我還是不住垂下了眼皮。我慚愧到了極點,因為直至此時此刻詹尼還能把我的心思看得這樣一清二楚。

“聽著,奧利,我求你的就這麼事兒一樁。除此以外,我對你完全放心。”我五臟裡的那件東西又攪動起來了,因此我連一聲ok也不敢說。我只是像個啞巴似的看著她。

“巴黎算得啥?”她忽然說。

“嗯?”

“巴黎算得啥?音樂算得啥?你以為我為你作出了許多犧牲,這些都算得了啥?我才不在乎呢,你這個狗崽子。你相信不?”

“不,”我老實回答。

“那就滾你的蛋,”她說。

“我可不要你守在我臨終的邊。”她說的是真心話。詹尼什麼時候說話算話,動了真情,我都聽得出來。為了可以留在她身邊,我只得撒了個謊:“我相信你,”我說。

“那才像話,”她說。

“現在你能為我做件事嗎?”五內深處的那件東西向我發動了毀滅的衝擊,非要我哭出來不可。但我硬是頂住了我堅決不哭。我只想向詹尼弗表示——正經點一點頭向她表示——為了她,要我做什麼事我都心甘情願。

“請你緊緊抱著我,好嗎?”她問道。

我伸出一隻手按住她的前臂——天哪,都瘦成這樣了!——還輕輕地捏了捏。

“不是這樣,奧利弗,”她說“得像像樣樣抱著我。跟我貼得緊緊的。”生怕碰掉那些管子什麼的,我戰戰兢兢爬上去,緊挨在她身旁,把她摟在懷裡。

“謝謝啦,奧利。”這就是她最後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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