翳霧風雲籠罩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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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飛沒有意思去追趕那殺人的人,因為死者實有取死之道,只是他有點想不通,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惘地在死者面前失神了片刻,這時候,一騎快馬,像紅雲般飛馳過他身旁,他一皺眉頭,叫了一聲:“美霞!”馬上騎著一位紅衣女郎,她就是天虹山莊莊主顏輝的掌上明珠顏美霞,她顯然是在外面玩昏了頭,這個時候才趕回莊去。顏美霞起先沒有注意柳雲飛,耳朵卻是尖得很,急馳中一收韁勒,拉得快馬一聲嘶叫,人立而起,顏美霞就在快馬人立之際,像一朵紅雲似的飛落在柳雲飛面前:“小叔!你…”眼前的景象令她不由得又是一愣:“你殺了人?”柳雲飛搖頭道:“不知是誰殺的,你怎麼一個天,玲兒呢?她那裡去了?”玲兒是顏美霞的身前丫頭,年紀比顏美霞小了二三歲,和顏美霞一樣,也是一個刁蠻靈的姑娘,往常玲兒總是不離左右,這時不見玲兒,難怪柳雲飛要問起來,何況,眼前又出了這檔子的怪事。

顏美霞道:“玲兒家裡出了事,我還要回去找人哩!小叔,我們回頭到玲兒家去。”躍身上了她騎來的紅馬,接著,又向柳雲飛招了一招手。

顏美霞雖然是柳雲飛的師侄女,其實顏美霞也有十六七歲了,她和柳雲飛的年齡相差並不大,顏美霞這一招手,卻把柳雲飛的臉招紅了,他要和顏美霞並騎在一匹馬上,那還成什麼話。

柳雲飛一皺眉道:“你把玲兒一人留下,這不好,你快點回去吧,我還得去招呼老黃一聲,叫他把這死者去埋了。”顏美霞道:“我等你。”柳雲飛一轉身,那邊蔡勁章已陪著王碩如走了過來,柳雲飛揮手一掌,把顏美霞的人和馬送了出去:“你先走!”顏美霞的馬是被推得了出去,可是顏美霞一帶馬頭,又走了回來,待柳雲飛向蔡勁章把話說完,顏美霞才接口道:“小叔,上馬來吧!”柳雲飛暗歎了一聲,道:“路又不遠,騎什麼馬,來!我們比比腳程。”雙肩一斜,人已飛矢般了出去,跑在前面。

比腳程,真是最好的託詞,顏美霞一笑道:“好,我們就比比腳程。”話聲中,催動坐騎,直追了上去。

玲兒自小就死了父親,家中只有母親和老祖母兩位長輩,全家生活都靠玲兒維持。

現在,可更慘了,不知是什麼人,把玲兒的母親祖母給殺死了,玲兒成了孤苦零仃的孤子了。

這是一座左不靠鄰,右不靠舍的小農舍,屋外種了些菜蔬,屋內點著一盞孤燈,玲兒雖然心中悲慟,卻正忍著淚水在替祖母和母親擦拭血汙,換穿幹潔的衣服。

柳雲飛一路上心中就以為玲兒祖母母親是死在那已被別人殺死了的惡漢手中,細問之下才知道她們是被人用劍刺死的。

玲兒的祖母母親絕不會和人有什麼仇怨,顯見殺死她們的人和柳雲飛所遇見的那人一樣,是一個莫明其妙的惡漢。

這倒怪了,怎麼一下子出現了兩個這樣的惡漢?

尤其在天虹山莊眼皮子底下,莫非是衝著天虹山莊來的?這不是,而是合理的推測,憑天虹山莊在江湖上的聲威,柳雲飛自懂事以來,就沒有聽說有人敢在天虹山莊方圓百里範圍之內鬧事,何況,是殺人逞兇,更何況殺的人還與天虹山莊大有關係。

柳雲飛正默默探討整理情節之際,門外飛來幾騎快刀,莊主顏輝已親自趕來了。

天虹山莊莊主顏輝年紀不算大,四十開外,將近五十,柳雲飛打從五歲左右被師父帶來給顏輝,師父就一去不回,於是顏輝代師傳藝,把柳雲飛教養到今天的二十多歲。

柳雲飛與顏輝的關係,名是師兄弟,實則真正的情誼,就是父子的情誼,顏輝愛柳雲飛如子,柳雲飛也敬顏輝如父,但他們卻還是師兄弟。

柳雲飛著顏輝正要把他所遇見的和所想的說了出來,顏輝卻搖手止住他道:“小師弟,有話我們等會再說,讓我先看看玲兒祖母母親的傷口。”顏輝親自動手察視了玲兒祖母及母親的致命之傷,吩咐帶來的人,把玲兒的祖母母親送回莊去辦理喪事。

一行人迴轉天虹山莊途中,顏輝暗示柳雲飛落退下來,當然,這時柳雲飛也有了馬,是顏輝給他帶來的。

柳雲飛口中不說,心中卻是覺得師兄今的盲行有點異常,可不是,師兄更怪的話出口了:“雲飛,你還記不記得師父的名號?”柳雲飛道:“記得,他老人家不是號稱半瓢道士麼!”顏輝道:“你可知道他老人家的真名實姓?”柳雲飛一怔,道:“這…”臉一紅,好慚愧的樣子。

輝苦笑一聲,道:“可惜,我也不知道…”話聲一轉,又道:“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世?”柳雲飛一聽師兄提起自己的身世,雙眼一紅,道:“師兄,您忽然提起此話,是不是可以告訴小弟了。”顏輝搖了搖頭道:“要是師兄知道,早就告訴你了,不過,現在倒是瞭解你身世的時機到了。”柳雲飛神一振道:“此話當真?”顏輝道:“師父留下了一包東西給你,我給你帶來了,憑此,你就可以查明你的身世,並且也可以找到師父。”柳雲飛忽然冷靜下來,皺了一皺眉頭,道:“師兄,你想不想知道小弟這時的想法?”顏輝道:“你說。”柳雲飛道:“小弟如果猜得不錯的話,似乎有什麼危機降落到天虹山莊了,是不是?”顏輝點頭道:“你沒有猜錯,這是事實。”師兄的坦誠,大出柳雲飛意料之外,含著淚水道:“師兄,你這樣支走小弟,可曾站在小弟的立場想過?”顏輝平靜地道:“想過,但你會錯了師兄的意思…”柳雲飛說道:“師兄,那麼你的意思是…”顏輝道:“師兄不是要你去獨自逃走,而是把天虹山莊全莊的生死重擔都寄託在你身上了。”柳雲飛惶恐地道:“師兄,小弟擔得起這個擔子麼?”顏輝道:“你擔不起也要擔,因為你留在莊中,改變不了莊中的命運,徒死無益,倒不如你趕快去把師父找來,師父才是挽救本莊唯一的救星。”柳雲飛道:“到那裡去找師父?遠水又那能救得了近火,師兄…”顏輝搖手截口道:“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師父,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責任,不過為兄有把握支持三個月,如果你在三個月之內不能把師父找來,那就只有請你替愚兄報仇了。”這是一個很難很難的抉擇,柳雲飛暗暗咬了一下鋼牙道:“師兄,你真能支持三個月?”顏輝道:“如說力敵,天虹山莊三天之內必亡,如以智取,也許不止三個月,你放心地去吧。”柳雲飛悽然泣地翻身落馬,拜倒地上,說道:“小弟拜別師兄,請師兄多多珍重。”顏輝在馬上回了一禮,道:“還有一件事情,不知你知不知道?”柳雲飛一震道:“什麼事?”顏輝卻是笑笑地道:“美霞很是喜歡你…”柳雲飛還以為師兄有什麼重大的事要說,一聽原來提的是這回事,面不由一怔,叫了一聲:“師兄…”顏輝揮手道:“你聽我說,也許你這一去之後,天虹山莊就此風消雲散,如果美霞逃得命在,你就不要再自持世俗之見了,替我好好地照顧她,也不枉我這十幾年來用在你身上的心血了,你去吧!我走了!”一帶馬頭,‮腿雙‬一夾,坐下駿騎便遠去二三十丈外了。

柳雲飛年紀雖不大,由於在天虹山莊所見所聞甚多,加上他不僅是一個四肢發達的人,他的頭腦也和他的四肢一樣,有著相當靈活的反應。

他先不上馬,冷靜地打開師兄給他的小包,先了解此去求救的目的地,然後又計較了一番,才飛身上馬,帶轉馬頭,向他經過考慮的一條不大引人注意的小路走去。

時間已近‮夜午‬,冷風夾著雪花,打在柳雲飛臉上,柳雲飛一點都不覺得冷,他最關心的是,如何能趕快地找到師父,趕快地趕回天虹山莊來解救天虹山莊的危機,所以,他只恨座下的馬行得太慢,不住地催馬急行。

正急行間,斜刺裡忽然閃出一條人影,阻住了他的去路…

總算柳雲飛收輻得快,及時拉住了馬勢,未曾將那人撞倒。

柳雲飛一定神,看出那人竟然是蔡勁章,不由得一怔,道:“蔡老闆怎會是你?”真是大出人意料之外了,蔡勁章怎會有這樣高明的輕功身法,柳雲飛不愣住了,也不由得暗暗嘆了一口氣,真是有眼無珠,一向小看人家了。

蔡勁章微微一笑道:“柳公子,你不認識在下了。”柳雲飛早就叫出了他的身份,怎會不認識他,顯見這句話他也說得並不冷靜。

柳雲飛飛身跳下馬背,抱拳道:“小弟有眼不識泰山,慚愧!慚愧!”蔡勁章道:“柳公子,咱們也不用客氣了,在下請問你,你可是即將遠行?”柳雲飛雖然把蔡勁章看走了眼,也不知道他深藏不的用心何在,但他還是相信他絕不是惡人,當下坦誠點頭道:“小弟正有此意。”蔡勁章疑訝地道:“此時此地,你放得下心就此遠行?”柳雲飛道:“小弟當然放不下心,但敝師兄有命,小弟不能不遵行。”蔡勁章臉一正道:“柳公子,我們相已經不少子了,不知你相不相信得過在下?”柳雲飛道:“我們相以心,小弟自是相信得過蔡兄。”蔡勁章道:“既承柳公子看得起在下,並且相信在下,那就請柳兄見告此行的緣由吧。”柳雲飛道:“好,我告訴你,我是奉命去求救。”蔡勁章道:“求什麼人?”柳雲飛微微一猶豫:“這…”蔡勁章道:“柳公子,你去求的人很重要,差不多的人,你去求了也幫不上你們的忙。”柳雲飛道:“你看家師如何?”蔡勁章對他好像什麼都知道,目中光一道:“半瓢前輩,那好極了,快去吧,這裡有家師與在下暗中行事,儘可幫天虹山莊爭取些時間。”柳雲飛聽他一說,信心更是大增,飛身躍上馬背,抱拳道:“多謝鼎力相助,大恩不言謝了…”扒衣!”柳雲飛正要揚鞭之際,蔡勁章忽然又叫住了他。

柳雲飛一怔道:“蔡兄,還有什麼指教?”蔡勁章道:“公子身上可曾帶得有防身兵刃?”柳雲飛搖頭道:“小弟未及回莊,就被家師兄授命而行,來不及攜帶兵刃。”蔡勁章一探際,解下一條寬邊皮鞘,揚手拋給柳雲飛道:“在下這兵刃,你係在中也不打眼,你就先帶去用吧。”柳雲飛接住那寬邊皮鞘,覺得甚是沉手,當時也不及多想多看,起衣襟,便扣在間,這時,柳雲飛只覺一股沖鼻熱山了起來,眼眶一紅,扭說了一聲:“多謝…”雙膝一催坐騎,駿馬飛矢般出去了。

不知是顏輝見機得快,還是柳雲飛取的道路得當,柳雲飛這一縱馬疾馳,天未亮之前,已遠出五十里之外,而路上居然沒有遇見任何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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