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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伸手了自己小臉蛋，又摸摸自己小手，再看看門口那不順眼老婦人，內心百集。

看來自己是被車撞死了，魂歸他處，變成了眼前這對中年夫婦女兒芽。

那老婦發完威，哼了兩聲就轉身走了。

李玉睜大眼睛把屋裡人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隨即腦門處一陣刺痛，殘存記憶像水一般湧出來，她慢慢都認出來了。

父親顧應全，母親楊桂花，哥哥顧明瑞，姐姐顧冬兒，小不點是她弟弟顧明益。

至於那個老婦，則是她後祖母徐氏。

所有過往就像一場黃粱大夢，李玉回想自己二十六年生涯，沒想到終點也是起點。

這一世，她也一定會好好活，李玉握了下拳頭，至少絕不會再讓後祖母欺負他們，她不是那個顧芽，不會再怕徐氏！

“芽，小心著涼了。”顧冬兒見她手外面，忙上去拉了拉被子。

成為了顧芽李玉，能受到她關懷，衝她笑一笑，把手縮了進去。

顧明瑞此刻卻很生氣，盯著自個兒父親問，“妹妹病那麼重，吃點藥怎麼了？爹你剛才怎麼就不說？”是質問顧應全為何不捍衛她吃藥權利？

顧芽其實也想很發問，她並不希望自己父母是對包子。

顧應全被兒子質問，面上微微發紅，並沒有直接回答，只道，“去麵，不然得忙到明天早上呢！”說完就跑了出去。

顧芽無語了。

楊氏卻知道相公為難，他欠了徐氏天大人情，當年沒有徐氏也就沒有他們大房，便不滿看了一眼兒子，訓道，“你爹跟前多什麼話？”顧明瑞怒氣發不出來，狠狠拍了下手，那麵粉從手裡飄出來，瀰漫屋子裡，他一雙眼睛粉塵里加明亮了，好像燃燒火焰。

“大哥，走罷，不然二嬸也得來催咱們。”顧冬兒知道他脾氣，忙伸手去拉他。

顧明益，顧家小孫子三郎，跑來顧芽邊，趴沿上，眨巴著眼睛道，“二姐，你咋了…”顧芽看他只有五歲左右年紀，一雙眼睛又圓又大，非常可愛，就衝他小聲道，“我沒啥。”顧明益乖巧點點頭，“二姐再睡一會兒。”顧芽就從被子裡伸出手了他腦袋。

門外這會兒又有一個人來了，大老遠就那裡喊，“哎呀，芽怎麼了，嚇得我啊，差點把十幾籠包子都給打翻！”是顧家二媳婦李氏，她急匆匆跑了進來，直往顧芽身上瞧。

顧芽眼睛水靈清澈，一看就是很清醒，一點兒不糊，李氏就笑了，像是鬆了口氣樣子，“好好麼，那大嫂你叫什麼呀，把隔壁幾家都驚到了，我還當出了什麼大事呢！都放下了手裡活，相公都差點要去請大夫！”顧明瑞聽到這話，奇怪看了李氏一眼，她跟二叔什麼時候那麼好心，還會給妹妹請大夫？

楊氏倒是不好意思打攪了眾人，連忙道歉。

只聽外頭徐氏又叫了一聲，“幹什麼呢，都回去，芽能有什麼事兒，是她娘看錯了！”李氏趕緊往外走，“那邊忙著呢，我先走了。”楊氏也連忙朝三個孩子使眼，叫他們同李氏先出去。

她轉過身，給顧芽掖了掖被子，又探手從裡頭取出一個湯婆子來，笑著道，“哎，都不熱了呢，難怪剛才身上都發冷了，你這孩子到了冬天就很難暖起來。娘給你去灌點熱水，你好好睡，等過幾就全好了。”又憐愛摸摸她頭。

那雙手有好些老繭，糙寬厚，可卻很溫柔。

顧芽乖巧嗯了一聲。

等到楊氏一出門，她立刻就坐了起來，好好把這個小隔間打量了一遍。

後得出一個結論，這戶人家條件不怎麼好。

房裡除了這張不太暖，一張小桌子，兩把椅子，外加牆角一個大木箱，就什麼都沒有了。

蓋被子也是用過好多年，那被面圖案顏早已不再鮮，小被頭也有些磨損了，幸好裡面棉花還算鬆軟，應該是才太陽底下曬過。

顧芽扶了一下額頭，想起死之前那場車禍，真覺得自己冤枉，遇到這麼一個亂闖紅燈司機，也許是喝了酒也不一定…

可憐自己大好年華，就這麼莫名其妙丟了命！

正想著呢，楊氏就進來了，她趕緊又縮回了被子裡。

有了湯婆子果然暖和多了，她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方才心靜下來，慢慢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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