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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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許久以後,沒想到眼前竟出現了一個一眼望不到邊的地下湖泊。帶路的長老說,這裡就是整個地下溶的中心,包括進來的山在內,所有的山都是從這裡如太陽的光芒般發散開去的。

除了迪亞蘭提帶去抵擋入侵者的族人之外,其他人都集中在湖邊等待災難過去。月族的人似乎對夢蝶十分敬畏,只有長老們才偶爾過來和她說幾句話,若不是還有達合木與玖兒陪著她,她真會覺得自己是個怪物了。

“公主,迪亞蘭提拿了我那些東西做什麼用?剛才他要的那麼急,我又不好意思問他。”

“他說萬一林哥哥找到這裡來,就要用你的東西去引他們上套。可能因為只有你的東西林哥哥才會認為有價值。達合木,你說是不是?”達合木一時間也紅了臉:“公主你又笑我了,林將軍會上當只因為他想不到玖兒會是心計情願地嫁給我罷了。”

“誰心甘情願嫁你了?我是‘迫於無奈’,明白嗎?”自從知道可以在地下水中避難後,面對大敵的月族人的心情都輕鬆了起來。他們相信,只要有迪亞蘭提在,他們一定會平安無事。

此時,林書鴻心中的不祥之兆越來越強烈,覺到這裡充滿著死亡的味道,本能地想退出此

他趕上前,與正興奮地走在士兵之前的王申並肩而行,為免身後士兵聽到,小聲說:“王侍郎,我覺得有些不妥,還是小心為妙。”王申斜眼望著林書鴻,語氣中帶著不屑:“下官聽人談起過將軍在南疆曾立下不少功勞,卻不知原來將軍還通預卜之術。將軍以前也曾臨陣前只因為到有危險就令全軍撤退嗎?”林書鴻知道此處不是爭吵的地方,強壓住心中的火,又說:“這裡是月族人的地方,敵暗我明,萬一有埋伏,實難提防。”

“將軍只管放心,月族人定以為我們已隨他們做的假足跡離去了。若他們真如將軍所說的那麼聰明,加上傳說的幫助,早已稱霸西域了,還用藏身沙漠一隅?”林書鴻眉頭一皺正待反駁,只聽身後一聲巨響,他心知不好,馬上原路退回,這才發現,自己和王申剛經過彎道,一塊大石就從頂掉下,把兩人和後來的士兵分開在兩邊。石頭將路封得如此嚴,以至一點也聽不到對面的聲音。

王申也趕了回來,見此情形,大驚失:“將軍,這可怎麼辦?

幸好這塊巨石掉得遲,再早一點,豈不是剛好砸在我們身上?”林書鴻冷冷說:“你放心,他們只是想把我們單獨隔開,一一擊破。”王申一時害怕,突然放聲喊起對面士兵的名字來,林書鴻先是一愣,繼而衝上前想制止他,就在此時,頭頂上陰暗溼的石壁靜靜打開,出一個口。

林書鴻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個羊皮袋子套上了頭,來不及掙扎,手腳已被幾個人同時按住綁了起來。

林書鴻被俘後,見到迪亞蘭提時就懷疑夢蝶也沒死,但親眼見到她不但活著,而且身上衣著正是婚禮前在泉中跳舞的女子所穿,仍大是意外。王申已驚呼出聲:“夷寧公主!你…你不是…不是…”王申尚張大了口說不下去,林書鴻已緊緊盯著夢蝶問了:“你為何在這裡?”他知道,這裡如果還有一個人肯告訴他實情,那就是夢蝶。

夢蝶看看他身上緊緊綁著的皮繩,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玖兒與她多年相伴,這時看出她的窘境,用手推推達合木,他馬上明白玖兒的用意,走上前對林書鴻說:“林將軍,別來無恙嗎?”林書鴻冷笑著掃他一眼:“我真是看走了眼,竟把只會暗算傷人的小人當做了英雄,有本事放了我,我們光明正大地較量。”達合木面一沉:“明明是你們漢人先不講信義,出爾反爾的,明為和親,實為陰謀,月族人為求自保,做什麼都不為過。”林書鴻一時啞然。雖然月族人是以圈套捉住他的,但他心中除了有些氣惱,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除了怪自己的大意和王申的固執,實在無可指摘對方,反而令人不得不佩服他們手段的巧妙。

達合木又說:“其實我們和你一樣,也是第一次來到月族。來此之前,我們認得的月族人只有迪亞蘭提一個。”這時,迪亞蘭提笑了起來:“沒錯,捉你的人是我,設計圈套的人是我,月族的族長也是我,達合木只是應我之請才假扮成族長的。”林書鴻一怔,看看他,又看看一直默不作聲的夢蝶。見夢蝶輕輕點了點頭,這才相信他所言非虛。

看到迪亞蘭提帶著他們漸漸離開湖邊,又在七曲八折的岔中前進,玖兒終於忍不住好奇了:“你要帶我們去哪裡?”迪亞蘭提看了一眼達合木,這才說:“帶你們去見一個人。本來這個人是不能再見外人的了,但盲婆婆說這次可以例外。她甚至讓我一旦捉住這兩個人,把他們也帶去。”

“到底搞什麼鬼嘛,神神秘秘的。”夢蝶心中充滿了好奇。

只有達合木的面卻在眾人不覺中沉了下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夢蝶只覺得這個地下大的驚人,似乎沒有盡頭似的,又繞了幾處支路,像是在往回走,過了很久,迪亞蘭提終於在一個小小的石門前停了下來。

隨行押送林書鴻和王申的族人萬分恭敬地對石門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等族人全部離開,迪亞蘭提轉身面向達合木說道:“本來按族規,凡是偷窺水晶的人一律應處死,更何況水晶是在你母親身邊失蹤的,可是她被獲准離開,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還不是因為你們明知我娘沒偷水晶,卻想找個人頂罪,就把過錯推到她身上,但又不忍心殺一個無辜的人,才這麼決定。”迪亞蘭提搖搖頭:“當時,雖然長老們知道水晶不會是你母親偷的,但族規如此,是不能隨便改變的。之所以你母親可以離開,第一是長老們深知她為人,決不會洩有關月族的事;第二是盲婆婆說,她必須活著,因為她也與預言中的少女有關,這一點已證實了,她果然後來在雪山下救了夢蝶;第三,就是因為你的父親老族長願意代替你母親贖罪,方式就是從水晶找到那一天起,永遠留在水晶身邊,負責看守水晶。就是這個地方。”迪亞蘭提一指面前的石門。夢蝶和玖兒尚未回過神來,達合木已一步衝上前,推開了石門。

石門後是一間寬敞的石室,頂上有一個天然鑿開的豎井直通到地面上透氣,盲婆婆正和一個神態威武肅穆,面蒼白的老人盤膝坐在室中。兩人似乎已料到他們會來,毫不驚訝地看著他們。

達合木衝進了石室,卻只能呆看著老人,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夢蝶一眼就看出,那個老人一定是達合木與達尼雅蘭的父親。老人的眼睛與達尼雅蘭的一模一樣,同樣是扣人心絃的藍,彷彿天空一般清澈,只是比達尼雅蘭多了威嚴與深沉。達合木則繼承了母親靈活生動的黑眸,但他的容貌與父親卻如出一轍。

老人從達合木衝進來後,就一直定定地望著他,不作一言,但又勝過千言萬語。

直到盲婆婆終於開口打破了室內的寧靜:“你們終於來了。”迪亞蘭提正要稟告發生的一切,達合木忽然衝到老人面前:“娘一直很擔心你…我們…”他硬嚥著說不下去了。

老人站起身,沉靜的神出一絲動,摟著他的肩頭說:“你長這麼大了。你們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苦。”玖兒站在一旁,看上去似乎渾身都不自在。夢蝶用手推推她,玖兒反而向後又退了一步,滿面通紅。

老人早已暗中留意玖兒,此時問道:“你就是玖兒吧。”玖兒臉更紅了,說不出話來,只是連連點頭。

達合木原本見到父親一時心緒動,但見到玖兒的模樣,又忍俊不住,一把將她拉到父親面前說:“這時我的新婚子。”老人看著他們,笑了起來,他雙手放在兩個年輕人頭上,說道:“雖然我受誓言約束,未能親身參加你們的婚禮,但我的祝福將伴你們一生一世。”等達合木和玖兒接受了老人的祝福,盲婆婆才笑著說:“好了好了,以後你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時間還多著呢,現在不如先說其他的事。”達合木一愣,不明所以地問:“可以團聚?”老族長點點頭,聲音痛苦而又無奈:“盲婆婆說這次月族在劫難逃,以後,水晶亦再也無須守護了。”聽老族長這麼說,幾個人又是一愣,迪亞蘭提恭敬地說:“可是,我們已將來襲的漢兵困在了山中,還捉住了他們的首領。”盲婆婆嘆了一口氣,面上一片惑:“但願我真的錯了。可我始終都看不到月族的未來。月神所說的末來臨前的三個預兆都已應驗,今天正是月神祭,也是月神所說的月族的末。”眾人面面相覷,心中的歡喜早已不知飛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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