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以詐欺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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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維自也早已覺察出這情況之嚴重.只要一個應付不好,立刻便是一場生死搏鬥。

而自己無論勝負,後果俱是十分嚴重。

哪知就在這剎那之間,妙雨突然一個箭步自後竄出,冷冷道:“我等是否與四位約好在此相會之人,朋友們自己難道也不知道?”吳德兄弟對望—眼,雖然未曾說話,但神間卻已無異承認自己不知。

妙雨厲聲道:“朋友既不認得咱們,咱們也不認得四位.朋友既然信不過咱們,又怎見得咱們能信得過四位?”吳德兄弟四人,又不怔了一怔,吳德道:“但…但我兄弟卻出手相助…”妙雨冷笑道:“朋友不提此點還好,提起此點,更是好教人疑心。”吳德面上立現怒容,大聲道:“這是什麼話,難道咱們還救錯了不成?”妙雨道:“朋友既不認得咱們,也不清咱們究竟是否與你等約會之人,便貿然出手相助…這其間道理是否有些說不過去,咱們怎能不疑心這是對頭故意佈下的圈套?朋友若不將這道理解釋清楚.咱們又怎能隨意吐自己的身份?”他不但詞鋒尖銳,而且步步緊*,絲毫不肯放鬆.三兩句話間.便已反客為主。

本是在被別人*問的,此刻反而已變成在*問別人了。

百維暗中嘆息一聲,忖道:“不想此人非但心計深沉,應付迅速,而且口才亦是如此善辯。”當下對妙雨更加深了幾分戒懼之心。

只見吳德兄弟四人.呆了半晌,又湊首一處,低低商議了幾句。

妙雨目光閃動,銳聲道:“朋友們莫非解釋不出嗎?那就莫怪在下等無禮了。”吳德干咳一聲,轉過身子,道:“令我等前來此地的,乃是俺兄弟最最敬服的一位武林前輩奇人,這位老前輩說只要咱們到了這裡,自會有些出家的僧侶.來與我等碰頭聯絡。”百維嘆息一聲,忖道:“我只當這四人俱都是中有細,行事謹慎的好漢,哪知終究還不過只是些未經見過世面的莽夫,被人三言兩語一*,就將自己底牌抖了出來,如此人物.想必也成不了什麼大事。”一面忖思,一面沉聲說道:“說得清楚仔細些,莫要含含混混。”吳德道:“只因那位老前輩非但行跡飄忽,而且脾氣甚是古怪,即使對俺兄弟有所吩咐,亦是匆匆三言兩語,將事情代過了,便又飄忽而去.俺兄弟也不敢多加詢問於他。”語聲微頓,苦笑又道;“例如此次計劃,俺兄弟也只知奉命到此而來,奉命等候來與俺弟兄聯絡之出家僧侶,詳細情形,俺兄弟也不知道。”百維心中靈光一閃,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單臂獨足的奇異老人,不暗暗忖道:“吳家兄弟口中的老前輩.莫非又是此人?”妙雨心中亦有靈光一閃.卻接口問道:“那位前輩令賢昆仲與出家僧侶聯絡,想必定有暗語為號,不妨且說來聽聽。”這句話本是吳德要向妙雨等查問的,哪知卻被妙雨先發制人.問了出來。

吳德怔了—怔,訥訥道:“不錯,那位前輩確是定有暗語為號,只是…”麻面大漢一直閉口不語,此刻忽然大聲道:“那暗語便是火箭傳聲四字。”妙雨目光四掃,絕未放過吳氏兄弟面上任何一絲細微之變化。

但見刀疤大漢這四字說出,吳德先是一怔,繼而嘴角忽然閃過一絲笑容,應聲接道:“不錯,便是火箭傳聲四字。”妙雨冷笑忖道:“不想這兄弟們也有些權詐之術,竟想以虛假之言來詐一詐我。”當下面一沉,厲聲道:“你可記清楚了,真是這四個字嗎?”吳德嘴角笑容立時消失,訥訥道:“這…”妙雨冷笑道:“你等記得的若真是這四字,便休怪我等要對不起朋友們了。”說罷,與百維悄悄使了個眼,兩人齊地*近一步。

吳德趕緊道:“兄臺且慢,這…這四字不過是俺兄弟故意說出,用來試探試探各位的.那真的暗語,並非此句。”妙雨沉聲道:“如今你可試探出了嗎?”吳德強笑—聲,道:“那真的暗語,乃是聲傳箭火四字。”妙雨面稍和.微笑道:“這就是了。”面突又—沉,說道:“但我還是要問—句,你既不相識,各位卻為何要貿然相助我等,這其中莫非還有圈套?”吳德伸手一抹額頭汗珠,道:“這都是俺三弟的主意,不如要他說吧!”那麻面大漢乾咳一聲,道:“俺兄弟來到此間,已有兩,卻還未瞧到有任何出家僧侶之蹤影,心中自是不免有些焦急。大夥兒商議之下,還是二哥機智高人一等,認為縱有出家僧侶來到此間,也必經喬裝過了,否則豈非太過引入注目了。”妙雨微微頷首,轉目瞧了那刀疤大漢一眼,忖道:“此人果然比他大哥強勝一些,但這四人中,看來最厲害的還是這個麻子…”只聽麻面大漢接道:“俺兄弟再三商議之後,決定四人分批四下查看,俺就被分到那大槐樹後,等了半.果然等著了四位,仔細瞧了幾眼,便已斷定四位必是出家之僧侶。”百維面微變,厲聲道:“你幾眼便瞧出來了?是如何瞧出來的?”麻面大漢道:“四位之喬裝,雖然天衣無縫,但仍不免有些破綻。”百維道:“什麼破綻?”麻面大漢毫不思索,應聲道:“長白山中採參客,雙手俱都十分糙,而且終行走深山.面上多有風吹曬之痕,但四位手足卻是俱都十分細膩,而且面上風塵之不多,這等情況,除了養尊處優的人物外,便只有手執經卷,終年跌座經堂的出家僧侶才會如此,各位喬裝之時,卻將此點遺漏了。”百維微一皺眉,突又問道:“朋友又怎知我等並非養尊處優之富室人物,而是手執經卷.終年跌坐經堂的出家僧侶?”麻面大漢嘴角微笑容,道:“各位衣著雖然華麗.但卻未免太新了些,而且除了一套嶄新的衣衫外,便再無一件富室人物經常佩用之物,例如荷包、珠穗之屬,而且各位穿著此等衣物,又顯然不甚習慣,尤其兩位少師父,更是有些手足失措之態…就憑這幾點,在下已可看出各位必非久居富室的人物,而顯然必是臨時裝扮而成,新衣上身,最多不過一。”妙法、妙空對望一眼,面上俱都微微一怔。

百維冷冷道:“還有嗎?”麻面大漢道:“最重要的是,各位舉手投足,一舉一動,都與我等江湖男兒不大相同,例如我輩站立之時,雙足必分開,而三位之足跟卻緊緊並在一起;我輩抱拳行禮時,身子站得筆直,而各位卻還要躬身垂首…這些俱都是出家僧侶方有之動作.各位也在不知不覺中出來。”百維等人俱都被他說的呆了,面面相望,再也作聲不得。

過了半晌,妙雨方自苦笑道:“我等自以為扮的已是不錯,卻不想還是漏百出。”妙法忍不住道:“南宮世家門下那些青衣婦人,目光既是那般銳利,卻又不知為何未曾注意到這些破綻,此點貧道委實想它不透。”麻面大漢微微一笑,道:“南宮世家百密終有一疏.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要女子婦人輩來負起觀察詢查之責。”妙雨奇道:“此等中年婦人,大多是經驗豐富,口才便捷之輩,觀察別人,也比男子仔細周密的多,為何不該由她們負起查詢之責?”麻面大漢含笑道:“女子婦人觀察雖較男子仔細,但終究是個女子.對男子之事,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男人自己清楚。”百維恍然脫口道:“不錯。”麻面大漢接道:“若要女子們來觀察別人善惡正,那實比男子觀察的更為深刻,但若要女子自男人們舉手投足間來分辨此人之身份來歷,比起男子來便大大的不如了。男人們料男人自己之事,無論如何,總比女子知道的多些,是嗎?”百維微微一笑.頷首道:“正是如此,不想閣下見解,竟有這般闢。”麻面大漢哈哈笑道:“這些只不過最最淺的道理.是以只有俺們這些直腸子的莽漢才想得到,南宮世家中那些智謀深之人,想得太多太複雜,反而不會想到這些事了。”百維笑道:“這話也有道理。”妙雨微嘆接口道:“這也因為南宮世家主謀定計之人.俱是女子,是以才會有此等疏忽,只因女子們總覺自己無論什麼都比男子強的多。”吳德哈哈笑道:“由此可見.女子執權,總是成不了大事的。”大笑聲中.接口又道:“俺姓吳名德.承關外兄弟們抬愛,給俺取了個小小的外號,名叫坐山虎,其實俺可擔不起老虎兩字。”伸子一指那刀疤大漢,接道:“這是俺二弟刀疤虎吳道…”俺三弟吳仁名喚金錢虎,俺四弟吳義乃捲虎…”哈哈一笑,接道:“他三人的外號,可比俺起的妥帖多了。”百維轉目而望,瞧見那刀疤大漢、麻面大漢.以及那虯髯大漢之容貌,再想及刀疤虎、金錢虎、捲虎這三個名字,也不為之啟顏一笑,道:“果然妥帖得很。”吳德道:“俺們都已報了姓名,四位之大名.也該說給俺們聽聽了吧!”百維微一沉,轉目望向妙雨。

妙南乾咳—聲,緩緩道:“那位老前輩是何姓名,不知四位可否相告?”吳德微一皺眉,瞬即笑道:“老兄行事果然仔細,直到此刻還信不過俺兄弟們…但討厭的是.那前輩行事委實太過詭異,他老人家高姓大名,直到此刻還是不肯教俺兄弟知道。”百維心念一動,忽然口道:“四位縱不知那位前輩之姓名,但至少總見到過他老人家之面,不知可否將這位前輩之容貌,略為形容?”吳德兄弟私下又自對望一眼。

金錢虎吳仁似是搖了搖頭。

吳德面上立時現出了為難之

這兄弟四人,說話雖多由吳德發言,其實一切卻都是以老二吳仁馬首是瞻,無論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都要瞧他的眼行事。

百維目光四轉,怫然變,冷冷道:“莫非那位前輩連形貌都不許你等說出來嗎?還是賢昆仲到現在仍然信不過咱們?”吳德強笑道:“倒也並非如此.只是…只是…”目光側視金錢虎一眼。

金錢虎吳仁立時應聲接口道:“只是到目前為止,俺兄弟相詢各位之言,各位卻連一句也未曾回答,而俺兄弟卻已嫌說的太多了。”刀疤虎吳道沉聲接道:“正是如此…各位若也是受那位前輩所令而來,也該知道他老人家形貌才是,又何妨先說出來給俺兄弟聽聽。”百維心念數轉,忽然笑道:“那位前輩和在下倒有一點相同之處…”他這話說的模稜兩可,當真聰明已極,用來試探別人口風,那是再好也沒有。

要知吳氏兄弟口中的前輩,若真是那單臂獨足之奇人,則百維亦是斷臂,兩人豈非有一點相同。

但吳氏兄弟口中之前輩,若非那獨臂怪客,百維也儘可再設法搪解釋。

只因人與人之間,多多少少,總有一兩點相同之處的。

吳氏兄弟,果然情不自,齊地瞧了百維之獨臂一眼,面又現緩和。

百維目光是何等銳,自不會放過對方神間任何一點微小之變

見到他們面上神情,立時又屈起一足,道:“還有這個…”吳德展顏一笑,拊掌道:“不錯不錯,各位果然是奉那位前輩之命而來的。老三,你如今可也莫要再加懷疑了吧!”吳仁乾咳數聲,強笑道:“俺哪有什麼懷疑之念,大哥如此說,豈非叫人見笑。”這其間心頭最是疑惑不解的,卻是妙法師兄弟三人。

三人想來想去!也想不透百維怎會知道吳德口中那位前輩奇人之形貌。

百維心中卻在暗中思忖:“那獨臂人此舉必定大有圖謀,他連關外好漢都能請來,神通確實不小,看來這一次南宮世家,在這傳聲驛裡,總難免要栽個不大不小的筋斗。”心念一轉,又忖道:“那獨臂人令吳家兄弟到此後與出家僧侶相聯絡,卻不知這些出家僧侶又是何來歷?想來必定不會是少林、武當的子弟,只因這兩門派中已再無有力之人…”轉念之間,心頭突然又有靈光一閃,忖道:“他說的出家僧侶,莫非就是那些來自藏邊的黃衣喇嘛們不成…這些黃衣喇嘛,俱是身懷奇功秘技之輩,我若真個猜的不錯,南宮世家這一次在傳聲驛裡栽的筋斗,可就不會太小了。”到此刻為止,百維實是正雙方之中,所知秘密最多的人。

他因緣際會,再加上他天賦之機智與深沉,使得他在正雙方力量中,都佔據了一個頗為重要之地位,將雙方之秘密,都探知十之七八。

此等離奇之機遇,實已使百維在這一戰中成為舉足輕重之人物。

幸好他存有私心,—心想要左右逢源,從中取利,是以只是將這些秘密隱藏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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