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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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六爺,你們這是要走?”不知道打哪兒鑽出來的高經理和我們頭碰上,他明顯地怔了一下。六爺衝他一點頭。大叔趕上前一步“老高,我們小姐不舒服,先回去了,回頭你跟你們老闆一起去赴六爺的宴席,我再好好和你喝一杯啊。”大叔說話時就把那姓高的擠到了一旁,我們幾個迅速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就聽見背後大叔還在寒暄“可一定來啊。”走了一半樓梯,我趕緊直起身子看向葉展,悄聲問:“七爺,你沒事吧?”葉展咧著嘴一笑“沒事。”他清越的聲音變得很
糙,石虎用力地攙扶著他。六爺低聲說:“大夥兒小心點。洪川,你先去找青絲,她就在門口。”洪川一點頭,快步去了。
下了樓,我們就發現原本門口站著的那些看場子的黑衣人多了不說,還有幾個穿著西裝的,可看起來並不像中國人。
“是本
人,我以前在碼頭見過他們中的兩個人。”石虎壓低嗓門說了一句。
“別管他們,走我們的。”六爺急促地說了聲。
那些人見我們出來,都是一愣,有的人甚至不自覺地去摸自己的部,應該是想掏槍。我緊張地歪靠在六爺身上,其他幾個人還是那樣昂首闊步、談笑風生地跟著我們走,任憑那些傢伙盯著我們。東轉西轉,眼瞅著就快要到大廳了,石頭突然驚叫了一聲。
我們都趕緊回頭去看。石頭指了指葉展,明亮的廊燈下,血就那麼刺目地從他緊按部的指縫中滑出,他身後的地面,還有遠處,都留下了斑斑點點的痕跡。
“糟了!”六爺低叫了一聲。
“快走!”六爺當機立斷,一把握住葉展的另一隻手臂,就和石虎夾著他往外走。我也顧不得再裝下去了,跟著他們的腳步就往外衝。剛到門口,一個黑影風一樣地刮到我們跟前“六哥,你們來了…七哥!”陸青絲低叫了一聲,她也看見了葉展被染紅的手。
“別說了,趕緊走。”六爺一把將葉展推進車裡,陸青絲和我趕緊跟著坐了進去,六爺也快速繞到另一側跳上了車。忙亂中,我回頭看了一眼大叔他們,還好,他們都麻利地上了後面的車。車子一踩油門就衝了出去,我還沒來得及轉回來的臉,砰的一下就撞上了椅背。
“七哥,你怎麼了?你的傷口裂開了?嚴不嚴重,快讓我看看,快…”陸青絲的聲音已經變了調,她急慌慌地就要去掰葉展的手,想看傷勢。
“青絲!”葉展輕喝了一聲,斜靠在車門上,臉上全是汗,居然還在笑“把那東西給我再來點,這會兒還真有點痛。”陸青絲的手一頓,然後拼命地搖頭“不行,你不能再吃了…”她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我還沒明白他倆在說什麼,坐在前面的六爺猛地回過頭來,眼珠子裡竟閃著血“老七,你吃大煙了?!”話音未落,他兇狠的目光已落到了陸青絲身上“是你給的?你居然敢…”大煙!我驚恐地反芻著這個可怕的字眼。陸青絲看著六爺猙獰的表情,竟哆嗦了一下,一邊用自己的袖子抹著葉展頭上的汗,一邊喃喃地解釋:“六哥,不是,不是那樣的大煙,是加工過的藥膏子,毒
沒那麼大…”在六爺的瞪視下,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不敢再去看六爺的臉
。葉展強笑了一下“六哥,是我自己要吃的,你別衝青絲髮火。”他一邊說,一邊輕推陸青絲“快點…”他忍痛的
息和六爺強壓著的
混合在一起,在飛逝的路燈的映
下,我竟然看不出究竟是誰的臉
更蒼白一些。
看著六爺冰冷的神,葉展啞聲說:“今兒要不是吃那個玩意兒,我哪有這麼大
神從門口走到你們跟前?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說不定,姓蘇的,還有那小鬼子,一會兒就追過來了呢。你總得讓我有個逃命的
神吧,六哥?”他有些辛苦地說完這些話,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
六爺沒說話,嘴抿得緊緊的,眼看著陸青絲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錫制的小盒子來,卻沒有再阻止。盒子一打開,一股無法形容的味道頓時飄散出來。
我下意識地停了一下呼,就看陸青絲從裡面挖了一塊軟泥狀的東西,猶豫了一下,這才往葉展嘴邊送。這邊的葉展顯然是痛得厲害了,眉頭緊皺,微閉的眼睫輕輕抖動著,雪白的牙齒死咬著嘴
。
直到陸青絲遞過來的東西碰到他的嘴,他才有反應,剛要張嘴含了,六爺咬牙似的說了句:“你就不怕又掉在裡頭嗎?”葉展與六爺對視了一會兒,突然張嘴含了那塊東西進去,然後咧嘴一笑“我當初能戒掉,就不會再上癮。”說完又閉上了眼。
六爺臉鐵青,恨恨地瞪了一眼陸青絲手裡的盒子,才轉回頭去。陸青絲攥著那個盒子,彷彿攥了個燙手山芋,卻又不能扔。她的臉
比葉展的還要難看。看著葉展不停地
冷汗,她突然顫抖著哭叫了一句:“當初都是我害的你…”
“別說了!”葉展一下子睜開眼睛,劇痛之下,他的眼神卻依舊銳利“這都什麼時候了,說那個幹什麼?!”陸青絲細瘦的肩膀頓時顫抖起來,葉展神一軟,閉上了眼,過了會兒,才喃喃說了句“我從沒怨過你。”陸青絲痛苦的低泣聲響了起來,我看她低了頭,細白的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哥那兒到底怎麼了?”六爺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冰冷的聲音頓時打破了車廂裡的壓抑和苦痛。
陸青絲了
鼻子,讓自己鎮定了一下,才細聲說:“我按您的吩咐又跟大哥那裡聯繫了一次,可大哥那邊卻找不到人了,我們派去聯繫的那個李康平也不見了。後來聽胡管家說,大哥一早就出門去了。事情緊急,七哥又起了疑心,”說到這兒,她看了一眼仍在閉目養神的葉展“我沒辦法才告訴了他,後來…”她沒有再說下去,後來的事情我們自然都知道了。
“六哥,我估計李康平那小子是蘇家安排的內鬼,要麼就是被人收買了,不然他不會明明沒見到大爺,回來卻跟咱們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那飯店裡本沒我們的人。”葉展眼也不睜地說。
六爺點了點頭“他跟著勇叔有七八年了,人一向很可靠。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回去得好好查查,既然能有一個李康平,保不齊再出現第二個。你這次受傷就應該給我們個警醒了,我還是大意了,防夜防,家賊難防,哼!”正說著,車子突然猛地拐了一個大彎,我的側臉一下子就撞上了玻璃,還顧不得喊痛,車子又做了個詭異的轉彎動作,然後我才遲鈍地聽到啪啪幾聲脆響。
“好啊,還真是大手筆啊。”六爺冷笑了一聲,我下意識地抬頭想往外看,卻被陸青絲一把摁了下來“你趕緊跟我換個位置,別抬頭,快啊!”我暈頭轉向地聽從了她的命令,從她身上連爬帶擠地翻了過去,梳好的辮子也散開了。
“哎喲!”葉展輕輕地叫了一聲,隨即,一隻有些冰涼的手緊緊地抱住了我,把我的頭按在了一個充滿血腥味道卻溫暖的懷抱裡。我抬眼看去,葉展臉上依舊是那個俊俏到點子上的笑容,他擠了擠眼,居然還有心情說笑“清朗,這回真的要賭命了,覺如何啊?”我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身邊兩聲槍響。我下意識地看過去,陸青絲一手持槍,正依靠在窗口,不時地瞄準
擊,表情冷漠至極。車子雖然不停地亂晃,她的手卻始終穩定。我忍不住張大了嘴,一時間恍如夢中,這是那個一向慵懶嬌媚的陸青絲嗎?
“六爺,你看,那不是…”洪川突然叫了一聲,然後就聽見六爺一聲斷喝“來得正好,靠過去,停車!”車子猛打了個彎,加速之後,突然吱的一聲就剎住了。
混亂中,似乎我的前後左右都是剎車的聲音,然後就是雜亂的拉槍栓的聲音,偶爾還夾雜了幾聲槍響。六爺喊出聲的時候,我迅速用一隻手撐住了椅背,另一隻手握緊了葉展的手臂,這樣車子停住的時候,葉展不至於再被撞到傷處。
但車子停下的瞬間,葉展還是被扯動了一下傷口,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七哥!你怎麼了?”
“老七?”陸青絲和六爺同時探過身來看,自然也就看見了我護著葉展的動作。
六爺衝我一點頭,陸青絲卻是一大半的體重都壓在了我身上,我的頭還半靠在葉展懷裡,又怕碰到他的傷口,只能姿勢古怪地著脖子強撐著。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看起來沒幾兩
的陸大美人怎麼會這麼重啊…葉展睜眼對他們強笑了一下,啞聲說:“我沒事兒,放心,有清朗照顧著我呢。”我還來不及說話,就聽見硬皮靴子踩在地面上特有的咔咔聲在車外響起,接著,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便停止了。
咚咚,兩聲不輕的敲擊聲在車窗處響起,我隱約能看見幾個身影正站在車外。六爺拉開了車窗,就聽見一個大的嗓門說:“你們是什麼人?先把槍扔出來,趕緊下車,快!快點!”六爺沒有理會他,卻對他身後不遠處笑著說了句:“霍處長,還真是巧啊…”
“陸先生,果然是你,我就說這輛車看著眼嘛。”霍長遠那
悉的男中音在窗外響了起來。他的語氣雖有些遲疑,但是並沒有什麼吃驚的
覺。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不想見他。
他出現的這個時候,讓我不得不想,是不是他知道蘇國華今晚的舉動,所以在這兒等著我們?不管怎樣,他可是蘇國華的女婿,如果已經跟他同合汙,那…
這也不對啊,想到一半我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疼了起來,如果霍長遠真的已經和那個蘇某人沆瀣一氣了,以六爺的明怎麼可能讓洪川故意把車子靠過來。
“清朗?”霍長遠因為吃驚而略微提高的聲音傳入了我耳中,我下意識地抬眼看去。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車子旁邊,正從窗口偏過頭看著我,臉上的表情除了吃驚之外,還帶了一些可以稱之為喜悅的情緒。
我忍不住苦笑,如果他的出現能幫我們一把,驚喜的應該是我才對,只可惜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霍先生,您好。”我禮貌地點點頭。霍長遠愣了一下,表情帶了些悵然,卻也只是一瞬間,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葉展的身上。
目光一閃,他又看了看四周,突然低頭在六爺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什麼,我隱約聽到什麼協議、約定之類的。六爺略想了想,就快地一點頭,霍長遠邁著大步走開了。
我這才發現,他身後不遠處還站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他的出現大概也是那些人沒敢再繼續追殺我們的原因吧?六爺轉頭跟洪川說:“跟上他們。”又回頭看著葉展,沉聲說“老七,你再堅持一下。”葉展有些困難地一笑“六哥,你放心,我還沒活夠呢。”陸青絲卻聲音尖厲地低喊起來“六哥,咱們這是去哪兒?你要跟那個姓霍的走?你就這麼相信他?!要是他和姓蘇的早就混在一起了,七哥可怎麼辦?你對得起他嗎…”說話間,車子已經發動起來。
“青絲,你閉嘴!”葉展低喝了一聲。六爺頭也不回,只淡淡說了一句話:“你不相信他,難道也不相信我嗎?”陸青絲頓時沒了聲音,著
氣,
脯劇烈地起伏著。我只能安
地拍了拍已經方寸大亂的陸青絲,她卻一動不動。
葉展吼完之後忍不住咳嗽起來,一抹血絲頓時從嘴角滲出,我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反應,急了眼的陸青絲就用力地想把我扒拉開,同時伸手去幫葉展擦拭嘴角。突然我眼前一花,啪的一聲,葉展一巴掌把她的手打開了,然後自己靠在椅背上息。
我身體僵硬地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一動也不敢動。葉展的臉蒼白得跟死人沒什麼差別,只不過就是多了口氣而已。而陸青絲,我偷眼看去,她慘淡的面
看起來還不如死人。估計葉展那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心上了吧。我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
回到了那座悉的宅院之後,人仰馬翻。葉展迸裂的傷口總算是重新縫合好了,只是他又開始發熱,人也昏昏沉沉的。不過醫生們又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頭昏是因為大煙膏子的原因。聽霍先生請來的姚醫生和後來趕到的孫博易都這麼說,六爺才算鬆了口氣,跟著霍長遠去了書房。
從下車就默不作聲的陸青絲,一直守在葉展身旁,幫他擦汗、換頭上的冰枕,一切都親力親為,不假他人。因為醫生說葉展需要絕對的安靜休息,我就跟著大叔退了出來。
大叔轉身去了書房,去之前讓我不要擔心霍長遠會對我們不利,以後六爺自會跟我說明。我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大叔輕嘆了一聲,按了一下我的肩膀,這才轉身走了。
客廳裡,孫博易正在給石虎療傷。石虎在剛才的槍戰中,腿被子彈打中了,好在子彈沒有傷及動脈和骨頭,只是打穿了肌,
了不少血而已。一旁的洪川額頭上也貼了塊紗布。石虎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見我進來,還衝著我憨笑。
我和洪川說了兩句話,不想打擾他們,也不想待在這間屋子裡,就走到大門外,坐在陰影處冰涼的臺階上,看著夜空出神。鼻端彷彿又聞到了梔子花的香味,我不恍惚起來。
“清朗。”石頭輕喚了我一聲,人影一閃,已經坐在了我身旁。我趕緊眨了眨眼,伸手輕輕碰觸了一下他手臂上纏繞著的紗布“還痛不痛?”石頭大咧咧地一笑“小事一樁,擦破點皮而已,這算什麼。”我笑了笑,方才跟那些人的一番火,石頭的手也被子彈擦傷了。我聽洪川說,大叔他們的車一直在為我們的車做掩護,車上的人多少都受了些傷,要不是碰上了霍長遠的車隊,估計傷得就不止這麼輕了。
“清朗,你的臉不太好。”石頭有些擔憂地看著我。我趕緊笑了笑“我沒事,你放心吧。今天碰到了這麼多事情,我要還是臉
紅潤、
神大好的,你才真該擔心呢。”石頭嘿嘿一笑“說得也是。不過你別擔心,七爺以前受過比這更重的傷,六爺也是,不是都
過來了?那幫狗
的龜孫子,回頭再收拾…”話未說完,石頭突然停住,有些尷尬地看了我一眼“那什麼,清朗,對不起啊,我…”我微笑著看了他一眼“為什麼說對不起?那句狗
的龜孫子,說得好!”石頭眨巴眨巴眼,突然哧的一聲笑了起來。我臉微熱“怎麼,我不能講
話嗎?”石頭直搖頭,邊笑邊說:“那倒不是,只不過下次你別用念孔孟文章的口氣講
話,一字一句的,笑死人了。”看著石頭的笑容,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能轉過頭看向別處,心裡卻多少輕鬆了些。石頭笑了一會兒,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句:“今天幸好沒吃秀娥的梨。”我回過頭看他,他正輕輕摸著傷處,笑得莫名溫柔。
突然,吱的一聲,傳來汽車的剎車聲,在靜夜裡顯得分外清晰。我的心突然一跳,難道又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和石頭同時抬頭望去,那車子沒有停在門口,而是停在了花壇的旁邊。車門一響,軍裝筆的郭啟松從車裡利落地走了出來。不過他眉頭微皺,好像有什麼事情在困擾著他。
他快步上了臺階,竟然沒注意到我和石頭就坐在一側。看著他匆匆進門的背影,我和石頭對視了一眼,石頭在轉眼珠。正琢磨著,屋裡突然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門嘩的一下被人推開了,霍長遠、六爺,還有大叔他們都一起走了出來,在門前站住腳。
“啟松,他真的看見了?”霍長遠低聲問,聲音微顫,我不有些吃驚。霍長遠向來穩重,到底出什麼事了?郭啟松點點頭,嚴肅地說:“他描述得分毫不差,就連那個男子也描述得和你說過的一樣。”霍長遠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帶他過來,他不肯進來,我就在這兒見他也無妨。”
“好。”郭啟松一轉身,下了臺階,往汽車停靠的地方走去。六爺皺著眉說了一句:“這事確定真假之前,先不要告訴清朗。”我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霍長遠認真地點點頭“那是自然。”突然間,我明白過來他們說的是什麼了,心臟猛地一顫,下意識地就想站起身來。石頭一把扯住了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我只覺得熱血一個勁地往心頭湧,衝擊得我呼困難。而不遠處,郭啟松低頭和車裡的人說了幾句之後,一個人走下了車。
我瞪大了眼,看著郭啟松領著那個人快步走過來,越看我的心跳得越快,他是…到了跟前,郭啟松上了臺階,那人卻站在臺階下,低著頭,身材高瘦,很恭敬的樣子,卻看不清長相。
霍長遠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很淡漠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非要見我?”那個男人彎了彎“在下知道霍處長您一直在找一個人,所以特來通報。”這個男人的聲音我彷彿在哪裡聽過,有條不紊,很鎮定。
“是嗎?你又是誰?抬起頭來。”霍長遠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威嚴。那個男人慢慢地抬起了頭,一張文質彬彬的臉,帶著客氣的笑。
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拉著我的石頭不防備之下,被我帶了個趔趄。霍先生和六爺都迅速地扭過頭來看著我們。霍先生一揚眉,六爺卻有些懊惱,顯然他不想讓我知道這個還沒有確定的消息,以免更加失望。
我卻顧不得他們是怎麼想的,身上冷一陣,熱一陣,只能死盯著那個男人看。他卻顯得很鎮定,彷彿並不意外在這裡見到我。
“嗯哼。”他輕輕地咳嗽一聲,引回了霍先生和六爺的注意力。
他很恭敬地躬身說:“鄙人姓何,何子明。”說完,抬頭衝霍先生他們有禮貌地一笑,然後看向我。我只覺得自己手腳冰涼,看著何副官站在那裡不卑不亢地衝我微笑了一下,一如那時在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