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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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笑道:“多謝多謝。”郭遵軍隨時都會投入戰場,崔茂直入主題,“你的人馬有多少?”
“五個班,二百名傭兵。”程宗揚補充道:“可惜沒有法師。”
“這個當然。”程宗揚有些好奇地問道:“聽說各營都有兩三名法師,為何沒見到呢?”崔茂舉手一劃,然後道:“你以為這場雪是哪裡來的?”
“什麼!”王韜道:“為了這場雪,侯二哥把整個大營的法師都調去了。要不哪兒有這麼巧?”程宗揚有些頭痛地抓起一團雪,握成雪球,在太陽上
著。這裡的死氣太濃了,太陽
的傷疤一跳一跳,像要漲開一樣。天駟侯玄在八駿中排名僅次於孟老大,因為名頭太響,想藏也藏不住,索
跑到秦國,做了一名客卿邊將,一直在邊疆作戰,沒想到回來之後,一出手就是一場天馬行空的雪攻。這場雪對於己方的價值,無論怎麼說都不為過。恐怕宋軍到現在都還以為運氣不好,哪裡知道遠在
戰之前就受到了對手無孔不入的攻擊。反觀星月湖大營,上陣之前就拋棄甲冑,早有準備地換成過膝的長軍服,
戰前就勝了一半。
程宗揚道:“看來宋軍準備撤退了,要不要放郭遵與中軍匯合,晚上再來襲營?”崔茂出一個富有魅力的笑容,“我倒是想走,就怕劉指揮使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王韜道:“他能忍這麼久還不動用神
營,真是好耐
。”程宗揚道:“你們說的是神
營,是不是神臂弓?”
“不錯。”程宗揚倒一口涼氣,劉平還有一個營的神臂弓?他們與宋軍只隔了一道溪水,不過二百步的距離。崔老六和王老七這麼談笑風生,竟然是坐在生死線上!自己對神臂弓的威力印象極深,以神臂弓的
程,輕易就能覆蓋這片戰場,難怪後面的星月湖軍士即使休息,盾牌也絕不離身。
程宗揚嚥了口唾沫,“宋軍既然有神臂弓,為什麼不拿出來?”
“他在等二哥的直屬營。”崔茂讚道:“劉平文武雙全,有名將之稱,果然有幾下子。”王韜也道:“劉平到這會兒還沒亂了陣腳,打著主意想用這點殘兵把我們一口掉,如此能戰,算得上是悍將了。”就在這時,一支穿著輕甲的宋軍出現在視野中,他們隔溪列陣,接著三百張神臂弓同時舉起。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在三川口浴血的雪野上。
※※※※※第241章·退兵一股暗黑的鐵
湧入大雪覆蓋的三川口。鑲著蹄鐵的馬蹄濺開積雪,捧
第六軍騎兵
水般馳騁而來。衝在最前方的是驍騎營的軍士,他們卸去甲冑,輕騎突進,在距離溪水還有五十步的位置便張開角弓,箭矢雨點般朝敵寇
去。
沿溪守禦的僱傭兵分成兩列,敖潤帶著數十名僱傭兵守在溪後,他揮舞長刀劈開幾支箭矢,然後反手摘下鐵弓,展臂挽成滿月,瞄也不瞄便將最前面一名騎手下馬來。傭兵們發出一片歡呼,弓手紛紛張弓搭箭,還有幾名擅長甩石的漢子則用皮繩兜起石塊,在頭頂甩了幾個圈子,接著奮力甩出。
矢石錯,雙方各有損傷,但驍騎營
來的箭矢無論數量還是力道都遠遠超過傭兵,這一輪較量無疑是雪隼團吃了虧。
很快驍騎營距離溪水只剩下十幾步,傭兵的暗器開始出手,第一輪的飛蝗石和袖箭不約而同打向驍騎營的坐騎,尤其是馬匹的眼睛。最前面六七匹戰馬嘶鳴著栽倒在地,將馬背上的騎手拋開。
第六軍兩千騎兵作為捧軍的
銳,奉命出擊,卻被對手引得大兜圈子,折騰半
也沒能好好打上一場,全軍上下都憋著一口氣。這會兒與中軍大軍只隔著兩道溪
,一個衝鋒就能將敵寇滅掉,士氣高漲。面對
來的飛石、暗器,驍騎營毫無懼意,反而心生鄙夷,對手果然是一幫上不了檯面的賊寇。
驍騎營的營旗越來越近,蜂擁而至的騎兵策馬繞行,避開倒地的同伴。隨著隊中指揮官的命令,一邊調整坐騎的步伐,一邊收起角弓,摘下鞍側的短槍,同時放低身體重心,開始衝鋒,準備全速越過溪水,一舉將敵寇的防線撕碎。
就在這時,對岸徒步的敵寇忽然朝兩邊跑開,出後面一隊騎兵。
兩百名僱傭兵只有一半人有馬,這時百餘名騎手分成兩個錐形的隊伍,在溪水後留出二十步的空當,嚴陣以待。當第一股宋軍驍騎踏碎冰面,馳過溪,對面的騎手也開始行動。杜元勝和蘇驍擔任錐形陣列的箭頭,身後分別是徐永和趙譽的兩個班,再往後才是雪隼團的僱傭兵。
他們利用那片二十步的空當不斷加快速度,在鋒的剎那坐騎的衝速也達到最快,只需
起長矛,單靠馬匹衝鋒的勢能,就足以刺穿對手的身體。而驍騎營剛越過溪
,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當坐騎踏上對岸,速度也降到最低。面對高速馳來的對手,驍騎營第一波攻擊毫無懸念地敗下陣來。
眾人分工明確,杜元勝、蘇驍、徐永、趙譽帶著星月湖舊部負責攻堅,專克強敵,僱傭兵在後面席捲而來,轉眼就將驍騎營的先頭部隊衝散。
戰馬和重傷的騎手不斷跌入溪中,短短一盞茶時間,不寬的溪便被堵
。溪水慢慢漲起,浸過倒斃的人馬屍骸,被染成刺目的紅
。後面的騎兵被
起血
,毫不退縮,等於踏著同伴的屍體越過溪
,發起衝鋒。
負責阻敵的星月湖軍士和僱傭兵畢竟數量太少,壓力迅速增大,眼看防線就要被撕開,三匹戰馬突然從隊伍中馳出,逆著驍騎營的鐵殺過溪水。徐永一馬當先,長矛運轉如飛,不斷挑開對手,另外兩名上尉趙譽和杜元勝緊隨其後,三騎聯手殺開一條血路,朝驍騎營的營旗直
過去。蘇驍墜在後面,阻殺渡溪的宋軍騎兵。
驍騎營指揮使郭逵策馬搶出。他是第六軍都指揮使郭遵的親弟,麾下的驍騎營是第六軍最強悍的騎兵,但自從進入烈山,連鋒,寸功未立,卻折損了五分之一的人馬,劉宜孫、張亢這兩名屬下也去職被貶。如果這一仗再敗北,不用兄長開口,郭逵自己便抹了脖子。
郭逵喝開親兵,親自上陣,揮起鳳嘴刀,朝為首的賊寇劈去。徐永矛架住他的刀杆,雙臂奮力抬起。郭逵的坐騎突然向前一縱,人借馬勢,硬生生將他的長矛壓落下來。
宋軍的坐騎高度普遍在一米五左右,算不上神駿,驍騎營的馬匹卻是重金購置的良馬,腿長體壯,比尋常馬匹高出一個頭。徐永在坐騎上吃了虧,甫一手就被
落下風,失去先機。就在這時,他身旁那個不起眼的漢子突然一挾馬腹,坐騎陡然加速,閃電從兩人身畔掠過,抓住郭逵親兵隊列間一個細小的縫隙,穿了進去。
面便是驍騎營的軍旗。十餘名騎手團團圍住營旗,那人剛一接近,六七支長槍同時刺來,將他的坐騎刺斃。
杜元勝棄馬落地,身形一閃,游魚般從兩名宋軍之間掠過,接著飛身而起,收在肘後的佩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雪亮的光弧,斬在旗杆上,將手臂的營旗砍成兩截。
營旗被砍,不啻於在驍騎營臉上重重甩了個耳光。周圍守旗的軍士頓時都紅了眼,拼命朝那賊寇攻去。杜元勝左臂一展,身在半空搶住那面被斬落的半截營旗,然後振臂橫掃,將兩名騎手打下馬來,接著右手佩刀疾劈,將一名陷在馬鐙中的騎兵小腿齊脛斬斷,躍上空鞍。
不足三十步的距離,杜元勝接連換了三匹坐騎,與他手的驍騎營軍士或死或傷,竟然無人是他一合之敵,眼看著杜元勝硬生生從敵陣中潰圍而出,帶著驍騎營的營旗,馳歸本陣。
眾人拼死攔截,卻被一名不起眼的敵寇於萬軍叢中斬旗而還,滿腔熱血的驍騎營軍士彷彿兜頭被人潑了盆了雪水,士氣大落。
徐永和趙譽輪在前阻擋追騎,
替撤退,郭逵已經殺紅了眼,緊咬著這兩名賊寇,將兩人死死纏住。
趙譽使出渾身解數,佩刀挽成一團光球,守住身體要害,忽然手腕一翻,刀柄猛然送出,砸開郭逵的鳳嘴刀,將他退。趙譽正待借勢後退,卻見眼前黑影一閃,一匹通體烏黑、四蹄雪白的戰馬怒龍般破雪而來,馬上的一名將領身形如嶽,手中一杆鐵槍撕開空氣,發出刺耳的呼嘯聲。
趙譽兩手握住刀柄,雙肩一聳,佩刀劈出,正中敵將的槍鋒。兩人身體同時一震,趙譽口彷彿被一塊巨石砸中,真氣凝滯,餘下的招術一時間無法使出,他長
一口氣,真氣疾轉,打通受創的氣脈,但那名敵將比他更快,右手一伸,從鞍側
出一支鐵鞭,兜頭砸來。
鮮血猛然飛起,雨點般濺了徐永一身,宋軍大呼聲中,徐永臉頰微微動了一下,盯著來騎道:“郭鐵鞭?”郭遵一鞭擊殺趙譽,眼睛落在徐永身上,低聲道:“殺不盡的賊寇!”說著左手持槍,右手持鞭,躍馬殺來。
徐永長矛由下而上,劃了個圓弧,攻向郭遵的腹。郭遵鐵槍掃出,徐永白臘杆製成的矛身彎成一個半圓,幾乎折斷。忽然徐永手掌一鬆,木製的矛身猛然彈直,他借勢飛起,在空中扭身避開一支箭矢,大鳥般飛過十餘丈的距離,落在對岸。
第六軍都指揮使親自上陣,格斃悍匪,宋軍士氣復振,狂呼著躍過溪。蘇驍和杜元勝左衝右突,但在驍騎營的攻擊下,迴旋的餘地越來越小。
杜元勝闖陣奪旗,郭遵鐵鞭破敵,兩邊軍士躍馬奮戰,雙方攻守之勢像海般此起彼落。相比之下,星月湖主力所在的四營、五營一片寂靜。這邊全部是星月湖舊部,雖然苦戰多時,戰鬥力仍遠遠越過僱傭兵。但他們面對的局勢更加險惡,因為他們的對手是神
營。
第七軍都指揮使盧政拔出佩劍,指向遠處的敵寇。神營五百名弩手以五十人為一列,緊鄰著第二道溪水排成橫陣。他們手持的神臂弓實際是弩機,長不過一米,所用箭矢只有六七寸長,箭尾裝著木羽,絲麻混扎的弩弦絞緊,瞄向對手。
第一輪齊,前面六列三百名弩手微微抬起神臂弓,同時扳動機括的銅牙,弩弦振動空氣,發出沉悶的“嗡嗡”聲,弓臂兩端的齒輪飛速旋轉,彈回原位。三百支利箭瞬間越過二百步的距離,以
眼難以察覺的高速飛向敵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