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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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從未見過這麼囂張的奴隸,壓低聲音道:“他是誰?”執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那大漢就吼道:“二爺姓武!族中排行第二!人稱武二郎!有話當面問二爺!背後嘰嘰歪歪,算什麼好漢!”那大漢聲如霹靂,震得人兩耳發麻。

執事連忙道:“當徒手打死兩頭老虎的,就是這位武二爺。”打虎的武松?程宗揚頓時來了興趣。看起來這漢子更像是一頭猛虎,頭頸的虎斑,身上的虎紋,壯的四肢肌隆起,剽悍無比。

程宗揚把執事拉到院外,小聲道:“他怎麼在這裡?”那執事像剛嚼了一枚苦膽,口鼻都擠到一處,一張兇臉滿是苦相。

聽了他的敘說,程宗揚才瞭解到,館裡不知從哪裡買到這名奴隸,也沒有名字,只說叫武二郎。館裡看他有些力氣,就送到石場砸石頭。這執事在採石場說一不二,遇到這位武二爺可算是受了罪了。剛開始執事還想擺擺威風讓他幹活,反而被武二郎奪過鞭子了個半死,幾次手都被這個戴著鐐銬的死奴隸打得落花水。說來也奇怪,這武二郎一身好功夫,偏生還不跑,倒像是把採石場當了家,前些時候還打死兩頭誤闖進來的老虎。執事打不過,趕不走,現在已經被打怕了,只好把他當大爺敬奉,由著這位凶神作威作福。

程宗揚低聲道:“他有沒說他有個哥哥?還有個嫂子?”執事倒一口涼氣,臉隱隱發綠,“他還有個哥哥?老天爺!那大郎該兇成什麼樣?”武大郎兇成什麼樣還真不好說,身高頂多能到武二郎的大腿吧。這趟也不知道算不算走運,居然碰到傳說中的水滸英雄!如果《水滸傳》裡頭有半獸人的話。

看到那些奴隸寧願被砸也不願往南荒去,程宗揚已經隱約到這趟南荒不是那麼好走的。眼見這裡還蹲著一位大神,程宗揚不由大為心動。如果能把武二郎帶上,路上就算遇到什麼危險,有他在也安全得多。

“別愁眉苦臉的了!”程宗揚大度地拍了拍執事的肩膀,“這個奴隸我也要了!”那執事正求之不得,又是作揖又是打躬,求程宗揚早點把他帶走。

程宗揚回到院內,客氣地朝武二郎拱了拱手,“武二爺,明人不說暗話——館裡找人走一趟南荒,二爺可有興趣?”

“南荒?”武二郎虎目一翻,“不去!”程宗揚鼓動道:“武二爺空手打死兩隻老虎,這麼好的功夫,待在採石場當個奴隸太沒前途了。不如跟我走一趟南荒,兩三個月時間就能回來,有好處肯定少不了二爺一份。”武二郎身軀一動,壓得竹椅吱呀作響,似乎隨時都會四分五裂。他從鼻中嗤笑一聲,“南荒那鬼地方,十個進去有六個回不來,就是回來也得少活三年!你以為二爺是傻的,被你一誑就跟你去送死?”程宗揚還不知道南荒有多可怕,聽武二郎也這麼說,心裡不免又打了個突。不過去南荒還有百分之四十的活命機會,如果不去,自己連百分之一活命的機會都沒有,遲早會被冰蠱凍成冰。他們還有選擇的餘地,自己一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既然南荒這麼危險,無論如何也要把武二郎拉上了。程宗揚先捧一道:“久聞二爺是條好漢,武功蓋世,義薄雲天!”然後發出一聲大大的冷笑,“沒想到這好漢竟然對南荒畏之如虎,可笑啊可笑!”武二郎看似魯莽,卻對他的將法無動於衷,搖著扇子道:“二爺在這裡舒服得很,沒點好處去南荒那鬼地方幹嘛?任你說破大天,二爺就兩個字:不去。”這麼說只要給足了好處,一切都好商量。程宗揚立刻擺出豪氣干雲的架勢,“二爺開個條件出來!”武二郎張開大嘴,仰天打了呵欠。

程宗揚伸出一隻手,“五個銀銖!”看著武二郎一臉不屑的神情,程宗揚連忙補充道:“商館當鋪的朝奉每月才拿這個數。”武二郎呸了一口,連眼珠都不轉。

“十個銀銖!”武二郎乾脆閉上眼。

“十五個銀銖!”執事臉上的橫一陣搐,他管理採石場,每月也才拿十五個銀銖。

程宗揚一咬牙,“二十個銀銖!”武二郎扇子也不搖了,拿起旁邊的涼茶“咕咚咕咚”喝完,打了個聲震屋宇的猛嗝,然後“呼呼”地打起鼾來。

“五十個銀銖!”

“一百個銀銖!”

最後程宗揚心一橫,“十個金銖!再多就沒得商量了!”就當自己沒賺錢好了,十個金銖都算這孫子的。

執事臉上的橫已經顫抖起來,程宗揚開出這樣的高價,連他也忍不住想丟了手裡的差事,跟他跑一趟南荒。

這樣的高價很少有人能拒絕,果然武二郎鼾聲一停,虎目睜開一線。

程宗揚立刻道:“十個金銖!只要跟我走一趟,每個月就是二百枚銀銖!怎麼樣,武二爺?”武二郎摸著臉上的虎斑,沉多時,讓程宗揚看著心裡直打鼓。

武二郎撓了撓脖頸,先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後勉為其難地抖了抖手上的鐵鏈,“先把這玩意兒給二爺解開!”程宗揚大喜過望,立即轉頭問執事,“鑰匙呢?”執事苦笑道:“如果有鑰匙,我早就兩手捧著送給二爺了。鑰匙都在大管家手裡,我這邊委實沒有。”終於說動了武二郎為自己效力,程宗揚笑逐顏開,一把鑰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鑰匙好說。就在這兒按了指印,我帶二爺他們回去。”執事飛奔著捧出一張紙,先喝罵著讓那些老弱病殘的奴隸按了指印,然後恭恭敬敬地遞到武二郎手邊,賠笑道:“二爺這一去可是虎入山林,龍游大海。小的照顧不周,還望二爺海涵、海涵。”武二郎張開蒲扇大小的手掌,往紙上“砰”地按了一記,然後站起身來,被他壓扁的竹椅“吱呀”一聲,如釋重負地恢復原狀。

武二郎一站起來,程宗揚就發現他比自己想象中更高,壯碩的身形至少超過兩米三,就是放在獸蠻武士中,也是一條壯漢。他臉上的虎斑又深又長,一雙虎睛光四,就像一頭直立的猛虎,給人一種強烈的威壓

程宗揚叫來馬車,武二郎挽起手上的鐵鏈,毫不客氣地擠了進去,寬闊的肩膀幾乎把車廂擠碎。他大模大樣地一伸胳膊腿,足夠坐四個人的車廂立刻被他龐大的身體擠滿,對旁邊的程宗揚理都不理,連一點縫隙都沒給他留。

程宗揚只好客氣地說道:“二爺坐得舒服就好。”然後自己揀了匹馬來騎。

回到商館,程宗揚找到大管家要拿鑰匙。那個胖胖的管家也跟執事一樣,肥胖的五官擠成一團,苦著臉道:“他的鑰匙不在我這裡,是侍衛長親手拿著。”

“凝羽呢?”

“侍衛長陪著夫人出外辦事,要明才能返回。”程宗揚想了半晌,只好空著手回來。

武二郎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兩手一揚,鐵鏈“嘩啦”一聲兜住程宗揚脖頸,劈頭喝道:“鑰匙呢!拿來!”程宗揚好言安撫,拍著脯保證明天一定拿鑰匙來,如果拿不來,就讓二爺把自己頭擰下來當球踢著玩。武二郎這才悻悻然收了殺氣。

好不容易安頓住武二郎,程宗揚抹著額上的汗水,不知道自己來這頭猛獸做幫手究竟是福是禍。他安自己,武松怎麼說也是俠肝義膽、豪勇過人,在江湖中是響噹噹的好漢,吐口沫也能在地上砸出個坑來。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主要是因為小時候沒上過學,缺乏教養的緣故。這種漢子魯是魯了點,但子直,既然答應了自己,為著“仗義”這兩個字,這趟南荒也是非走不可。

蘇妲己、凝羽,還有那個小婢香蔻兒都出了門,程宗揚想找個人說話都找不到。有心和武二郎套套情,可那廝呼嚕打得震天響,光憑聲波險些能把柴房拆了,程宗揚隔著院牆都坐不住,只好拍拍股走人。

蘇妲己一走,那些女侍衛也蹤影全無。她在程宗揚身上下了冰蠱,那比繩索鐐銬還管用,本不用擔心他會逃走,沒有再派人看管他。程宗揚一路出來,沒有一個人理會。

離開蘇妲己的大宅,程宗揚便叫了輛馬車。這個世界的計程車沒人管理,什麼樣子的都有,比起上午嵌玻璃的豪華車,這輛就寒酸多了。

說了客棧的名稱,程宗揚一邊乘車一邊琢磨。自己拿著蘇妲己的錢給阿姬曼贖身,如果說那妖婦一笑了之,程宗揚第一個不相信。只能解釋是蘇妲己還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趁蘇妲己和凝羽都不在的機會,一定要把阿姬曼送走,如果她再被抓回商館,自己就白費力氣了。

另一方面,能讓蘇妲己親自出面,肯定是要事。難道是王哲麾下左武衛第一軍團有消息傳來?

雖然目睹了王哲撼動天地的一擊——在他粉身的剎那,刺眼的白光噬了整個戰場的生靈,但程宗揚還有些隱隱的期待,希望能有一些軍士從戰場和蔽的烈火中脫身。不過他也知道,這個希望太過渺小。

王哲一死,在他生前被壓制的各種勢力都開始蠢蠢動。不知道蘇妲己跟王哲有什麼恩怨,如果讓這妖婦知道自己和王哲的關係……

程宗揚忽然想起那隻錦囊,連忙打開揹包。藥丸、皮夾……連那些安全套都在,那隻錦囊卻無影無蹤。程宗揚背後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第25章·憐奴阿姬曼仍裹著那件長長的斗篷,安靜地坐在角。聽到房門響動的聲音,她抬起眼,靜靜看著程宗揚。那個年輕的男人臉很不好,像遇到什麼煩心事一樣,眉心擰成“川”字,進了門,就倒在椅中,疲倦得連手指也不願抬起來。

阿姬曼走過去,蹲下身子,捧起程宗揚一條腿,放在膝上,然後幫他除下靴子,按住他的腳趾輕輕按摩。

那年輕人明顯怔住了,等清醒過來,連忙閃電般收回腳。阿姬曼揚起臉,微笑道:“是曼兒按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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