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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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嘶聲、慘叫聲、怒吼聲響成一片,亂了半晌,眾人才退到林中。這會兒工夫已經死了六名護衛,還有十幾人帶傷。其中一個世家少年被弩箭中肩膀,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蕭遙逸聽得不耐煩,一腳把他踢暈過去才落得清靜。

七八名世家子弟一個個嚇得面無人,張少煌抱著弓慘叫道:“蕭哥兒!這是怎麼回事!”蕭遙逸一笑,“張侯爺,咱們都被徐敖那小子算計了!他老頭想篡位,要把咱們一網打盡。”

“不會吧!”桓歆叫道:“外面是州府兵?”

“桓老三,徐老頭可是衝著你來的,誰不知道你爹也是都督六州軍事,跟徐老頭向來不到一個壺裡?”桓歆臉都白了。旁邊的石超更是快要哭出來,誰知道打個獵會鬧出人命來?

程宗揚聽著那小子信口雌黃,心裡越來越不安。他和蕭遙逸都猜測對手會採用偷襲,沒想到卻是明刀明槍的正面硬撼。

敢和他們幾百人的隊伍對陣,這條魚小不了。希望小魏能及時逃出去,別讓這條大魚真把自己這些餌都給了。

伏擊者用弩箭封住峪口,一時沒有動作。蕭遙逸叫道:“兄弟們,咱們這會兒都在一條船上,齊心合力拼出去找徐老頭算賬!”那些世家公子噤若寒蟬,倒是他們的護衛紛紛叫好。

“咱們有二百多人,外面那些草包,一個人就能打他們十個!”

“小侯爺說的沒錯,咱們闖出去,找姓徐的算賬!”說著就有人拿起盾牌,朝外衝去。剛出樹林,幾支弩箭便同時飛來,那漢子舉盾一擋,竟然被弩箭得倒退一步,接著腳掌被弩箭穿透,跌倒在地。吳戰威大吼一聲,拔刀劈斷弩箭,一手扯著那人的肩膀,把他拖了回來。

程宗揚與蕭遙逸面面相覷,然後叫道:“孃的!我說是軍弩吧!八成還是蹶張弩!”蹶張弩是用兩足踏住弩背上弦,力道比一般的弩機更強,程也更遠,只有軍中才配備,嚴民間持有。

眾人心頭都蒙上一層陰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蕭五從樹後出來,“少爺。”蕭遙逸道:“說了嗎?”蕭五道:“那廝嘴硬得很。”蕭遙逸跳下馬,與程宗揚一起來到大樹後面,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在徐寄雙腿中間,把他踹得像蝦米一樣弓起身,不住咳血。

蕭遙逸也不廢話,直接道:“說!”徐寄下巴已經合上,咬緊牙關,眼中透出一絲瘋狂神情。

“硬漢啊!”蕭遙逸擺了擺手,“蕭五,火把來,要細點的,用小火慢慢把這崽子的蛋烤,喂他吃下去!”徐寄狂叫道:“有種殺了我!”

“殺你?你不是嘴硬嗎?有種你給我活著!”蕭遙逸踩住他的臉,用靴底一擰,“別以為你能咬舌自盡,看你的牙快還是爺的腳快!”蕭五找來一蠟燭細的樹枝,包上油布,點上火,然後扒徐寄的褲子。

徐寄眼中出一絲恐懼,忽然叫道:“我說!我說!”蕭遙逸踹了他一腳,“蛋還沒烤呢!急什麼!是誰!”徐寄了半天氣,然後伸長脖頸,叫道:“王爺——小的先走一步!”說著他脖頸一側,重重撞在蕭遙逸靴後的馬刺上。蕭遙逸馬靴後裝著齒輪狀的馬刺,鐵磨製的邊緣比刀鋒還要銳利,一下就把徐寄頸上的大動脈劃開,切斷的血管中鮮血扇面一樣噴出,身體痙攣片刻,然後不再動作。

兩人盯著屍體,最後程宗揚攤開手,“好吧。咱們晉國有幾位王爺?”蕭遙逸表情像吃了大便一樣,“十幾個。媽的,司馬家這些廢物裡還有人能瞞過徐老頭,指揮他手下的州府兵?”程宗揚心頭縮了一下。據他所知,晉室唯一一個掌有兵權的王爺就是臨川王,難道是他想搶先動手除掉蕭氏,搶奪軍?可雲蒼峰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

號角聲起,峪口傳來整齊的甲片撞擊聲。接著五名執盾的甲士出現在峪口,他們戴著重盔,手上的盾牌又寬又厚,幾乎將身體整個遮住,只出眼睛部位。重裝的甲士以微小步幅緩緩踏來,在他們身後是五名弩士,再接著是五名刀手和五名矛手。

程宗揚想起在鬼王峒時易彪與謝藝的爭論,這就是他說的小型戰陣吧。

那些平常氣焰囂張的護衛,這時都出畏懼的神,不時回頭看向自己的家主。這些人欺男霸女、尋釁滋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面對正規的晉軍銳,心下先怯了三分。

“長伯!”程宗揚叫來吳三桂,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吳三桂點了點頭,舉起角弓,“嘣、嘣”的弓弦聲接連響起。

陣列前,一名甲士舉起盾牌,擋住箭矢,卻不料來的是連珠箭,第一支在盾牌邊緣,後面一支緊接著飛來在他頭盔的纓絡上。那名甲士身體向後一震,頭盔滑脫一半,出挽緊的頭髮。

程宗揚道:“不是佛窟寺的和尚。”蕭遙逸冷著臉道:“是石頭城的軍士。”建康毗鄰大江,江側的石頭城是晉軍水師大營所在,有戰船上千艘,甲士數萬,也是建康周圍除軍外最強的一支軍隊。

二十人一組的戰陣推進到二百步的距離,然後向旁讓開,後面一個相同的戰陣補上留出的空檔,組成十人一排。距離一百五十步的時候又補上一個,組成十五人一排。最後戰陣在一百步外停下,戰陣也變成一排二十人。

一個年輕人躍馬來到陣後,說道:“小侯爺,今會獵東山,收穫不淺。”

“原來是你?難怪能使得動州府兵。”蕭遙逸叫道:“徐敖!你揹著徐司空興兵作亂,不怕族誅嗎?”徐敖淡淡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篡位的何止我一家?如今晉室帝祚已絕,該換換姓氏了。”程宗揚低聲道:“不對啊。徐寄說是某個王爺,這小子又說換換姓氏,難道晉國有哪位是異姓王?”蕭遙逸搖了搖頭,“沒聽說過。”一名甲士忽然躍起,“咄”的一聲,一支利箭進盾牌,箭羽微微抖動。

徐敖臉上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張侯爺,好箭法。你放心,不會傷你。”那些世家子弟中,張少煌膽子算大的,剛才趁他說話,出箭偷襲,可惜隔了一百步,力道不足,被一名小兵輕易擋住,不為之氣奪。

徐敖厲聲道:“我今只取蕭遙逸一人命!其他人下馬就縛,我徐敖留你們一條命!”看到軍陣出來,那些世家子弟早就失了銳氣,聽了徐敖的話,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心動,只是礙著蕭遙逸驕橫多年的名頭,誰也不敢開口。

“鬼扯!”一個聲音大聲道:“你揹著徐司空濛騙他手下的軍士,害他們附逆作亂。徐敖!我問你!你擅調軍士,有沒有徐司空的軍令!”對面的軍士雖然沉默不語,但眼中都出疑惑的神情。

那些世家子弟重新鼓起勇氣,桓歆叫道:“程兄說的對!徐敖,原來你是揹著司空大人乾的好事!這些軍士都是州府的良家子,又不是你的私兵,豈能跟著你作亂!”眾人都鼓譟起來。

徐敖冷笑道:“家父早已卸去軍職,哪裡還需要他的軍令?”說著他揚起手肘,高聲道:“這是鎮東將軍的虎符!有權調動州府軍士!誰人不服!”蕭遙逸怪叫道:“謝萬石!你個飯桶!連虎符都丟了!”有世家子弟叫道:“媽的,原來是謝家作亂!”

“放!”一個謝家子弟怒道:“謝二什麼時候有這膽子了?”徐敖沉聲道:“眾軍士!聽我號令!拿下這些匪類!有敢抗命者,殺無赦!擊殺蕭遙逸者,賞五千銀銖!”

“諾!”那些軍士也不知道到底誰是逆賊,不過徐敖手握虎符,聽他的總沒錯,當即向前來。

幾名世家子弟急忙叫喊自己的手下禦敵。那些護衛身手雖然不錯,但和這些正規軍士一比就是不折不扣的烏合之眾,勉強支撐片刻便一敗塗地,爭相逃入林中。那些世家公子跑得更快,馬車上石超更是嚇得幾乎口吐白沫,躲在侍姬中間,渾身發抖。

吳三桂抓了抓頭,“公子,還是你來吧。”程宗揚氣得笑了起來,“吳大將軍,你剛才還口口聲聲說能指揮這些烏合之眾,這會兒怎麼又軟了?”吳三桂一攤手,“他們又不認識我是誰。”程宗揚拿馬鞭朝他頭上敲了一下,“眼下要命的時候才想起來?心思周密這一條,會之可比你強多了!”吳三桂嘿嘿一笑,腦袋。

軍士源源不絕地從峪口湧入,弩矢橫空,有一大半朝蕭遙逸招呼。那小子錦衣金冠,看上去十分拉風,何況一顆腦袋就值五千銀銖,捱了一半的箭倒也不冤。

蕭遙逸分身乏術,那些世家公子更不用提,無論張少煌、桓歆,還是謝家、庾家、袁家、柳家這些平常橫行城中的惡少,這會兒都爭相奔逃。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面倒的屠殺。

吳戰威也嚷道:“程頭兒!還是你來吧!在南荒咱們就是聽你的,才一路拼過來的!”這會兒不是客氣的時候,程宗揚靠著一棵大樹跳上馬背,運足氣力大叫道:“我是盤江程少主!兄弟們!這樣自亂陣腳,誰都活不下去!聽我號令!蕭五,別管你家小侯爺,那小子死不了!你帶著蕭家的護衛守住這邊!給我守夠一盞茶的時間!”蕭遙逸一邊朝他招手,一邊朝蕭五示意。蕭五拎著兩把帶鉤的長刀,呼嘯一聲,帶領蕭府的護衛過來守住幾棵大樹,讓眾人儘快後撤。

有樹木掩護,弩箭的威脅小了許多。眾人一窩蜂般往後逃去,程宗揚打馬追上石家的馬車,一把扯下車簾,“石胖子!別抖了!從現在起,你的人都歸我指揮!”說完也不等他答話,就叫道:“金谷石家的都給我聽好!徐敖矯命作亂,軍要不了多久就會趕來平叛!弟兄們!富貴險中求!石少主已經說了!只要今天能拼過去,大夥論功行賞!對面都是叛匪,斬首一級,賞銀銖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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