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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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遙逸狠狠一笑,掌力疾吐,將那刺客震得跪倒在地,接著龍牙錐從肘後翻出,從那人腕骨中間穿過,向右側一擰,廢了他一條手臂。

蕭遙逸森然道:“說!你們是什麼人?”那大漢額頭湧出黃豆大的汗珠,然後猛地張開口。

蕭遙逸出手如電,一把摘下那人下頷,防止他咬斷舌頭,接著抬指封住他的氣海,阻止他運功自絕心脈。

程宗揚鬆了口氣,轉頭朝舟中看去,只見那兩個美正驚恐地睜大美目。她們兩個只是道被封,剛才的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

身後一聲聽不出語調的低吼傳來,卻是蕭遙逸用龍牙錐刺進刺客肩膀,將他骨骼劃得咯咯作響。

程宗揚知道這小子要審訊刺客。謝藝的審訊手段自己見過一次,想就是這輩子都不想再見第二次。蕭遙逸和他是一個地方出來的,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如果讓這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看見,可太作孽了。

程宗揚向蕭遙逸略一示意,指了指兩女,然後撐舟避開。

蕭遙逸急忙道:“大哥,別走遠啊!”程宗揚沒好氣地說:“我就在這片蘆葦後邊,保證你放個都能聽到。”兩個美婦玉體橫陳,雪滑的身子上還沾著刺客血跡。程宗揚用湖水幫芸娘和麗娘洗去血跡,一邊微笑道:“剛才的事你們都看到了,來了幾個壞人,幸好被我們打跑了。”兩女身不能動,只能眨眼示意,臉上的驚惶卻揮之不去。

程宗揚心裡也在嘀咕。蕭遙逸說看過他出手的人都不能留,擺明是要掩藏身份。但芸娘和麗娘也都瞧見了,總不能把這兩個無辜的女子殺了吧?

“那位公子因為錢上的事,跟他們起了些糾紛,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程宗揚吩咐道:“你們剛才看到的那些最好都忘掉,一個字也不要向外說。”麗娘和芸娘急忙眨著眼睛,一副惶恐嬌怯的美態。程宗揚也不客氣,索把兩具玉體都摟在懷裡,一邊一個摩挲著笑道:“剛才是麗娘唱的曲子。下次我把你們兩個都包了,讓芸娘唱一段來聽聽。”程宗揚一邊摩玩兩女滑膩的體,一邊調笑著淡化兩女的驚懼,把她們安撫下來。

蘆葦另一側,不知蕭遙逸用了什麼手段,出人意料地並沒有傳來多少慘叫。過了小半個時辰,蕭遙逸從蘆葦叢伸出頭來,瞧見程宗揚先鬆了口氣,然後朝他招了招手。

程宗揚跳下船朝蕭遙逸走去。那些蘆葦多半生在淺灘中,下面全是稀軟的淤泥。如果不是踩著葦草,程宗揚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

刺客已經不見蹤影,多半是被沉到湖底毀屍滅跡。那小子還光著股,不過這傢伙有夠沒羞沒躁的,看起來比穿著衣服還自在。奇怪的是他神情既不凝重也不輕鬆,而是帶著做夢一樣的表情,似乎對他問出來的東西很不可思議。

“程兄知道他們是誰嗎?”

“誰?”

“這些人有個名號,叫什麼江東五虎,平常在江上討生意。沒想到憑空落下一樁好事,掉到他們頭上……”蕭遙逸鼻子,“我還以為他們是追著孟老大來的,誰知道是有人出錢讓這幫小雜魚來殺我。”

“小雜魚怎麼會到你頭上動土?不要告訴我他們是正好路過,見財起意,準備給你來個劫財劫。”蕭遙逸嘆道:“我納悶的就是這個——他們真是來殺我的。這幾個雜魚已經在青溪守了幾天,今天運氣好,在湖中碰到我。”程宗揚頓時鬆了口氣,“幸好他們殺的是小侯爺,不是星月湖的玄騏。”目標雖然是同一個,這裡面的區別卻大了。如果他們知道行刺的目標是星月湖的人,派出的殺手肯定要高出兩個等級,不會一個照面就被蕭遙逸幹掉。只有行刺目標是小侯爺這種紈絝子弟,才會找這種不起眼的小人物出手。

程宗揚猜測道:“是不是你誘姦了誰的姬妾,讓他惱羞成怒,找人殺你洩憤吧?”

“這事兒我雖然幹過一點點,但和她們都沒關係。”蕭遙逸道:“你怎麼也猜不出,出錢讓他們殺人的,竟然是個官。”

“誰?”

“白下城的內史劉長之。”程宗揚摸了摸下巴,“沒聽說過啊。”

“我也沒聽說過。”蕭遙逸抓了抓腦袋,“不記得我幹過哪個姓劉的老婆女兒小妾媳婦什麼的。”

“既然有了名字,對著查就行了。”蕭遙逸搖了搖頭,“這名字有八九分是假冒的。剛才那傢伙說,那人找到他們,給了一百銀銖的定金,約定事成之後,再給四百。嘿嘿,五百個銀銖就想要我的命,還真便宜。那傢伙說,姓劉的紫臉膛,留著大鬍子,眼皮上還有個疤——一個搞文書的內史怎麼長這模樣?”程宗揚連忙道:“你自己的事自己擦股,別找我。”

“程兄,你也太絕情了吧。”蕭遙逸委屈地說:“咱們倆可是有同舟共嫖之誼,說到天邊也是一等一的情啊。”

“天知道你幹過多少荒唐事,有多少仇家想要你的命。建康城能拿出五百銀銖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我要跟著你一個一個查,那得查到什麼時候?要讓我說,出五百銀銖要你命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你不理他也就完了。”

“話是這麼說,可被人盯著總不是好事。”蕭遙逸唉聲嘆氣地說道:“往後我想偷個香、竊個玉,還得防著後面有沒有尾巴,那子就沒法兒過了。”程宗揚笑道:“這我幫不了你。走吧,麗娘和芸娘還在舟上呢。”蕭遙逸一把扯住程宗揚,神情微動。

程宗揚壓低聲音,“你不會真想把她們兩個滅口吧?”

“建康城的人只知道我是個不成器的紈絝子弟,今晚的事要是傳揚出去,落到有心人耳朵裡,麻煩就大了。”

“她們只是兩個女,又只知道你是什麼公子,不知道你的小侯爺身份。”程宗揚低聲道:“你要是不放心,乾脆查查她們底細,派個人去她們家裡吩咐一聲,她們還敢亂說亂動?真要不行,你索把她們買來當姬妾養著,也比殺了她們強吧?”蕭遙逸琢磨半晌,最後嘆了口氣,“聖人兄既然吩咐,小弟怎敢不從?就依你好了。”※※※※※天黎明,程宗揚才返回玉雞巷的住處。秦檜一直在門房守著,見他回來出一絲寬,“公子回來了。”程宗揚順手拿起一串葡萄,一個個吃著,一邊道:“昨晚有什麼事嗎?”

“有兩個商號的小廝來門前打聽消息。”秦檜輕飄飄道:“在下已經把他們打發了。”昨天自己往雲家赴宴,晚上就有人來打聽消息,建康商家的反應有夠快的,不過有秦檜在,想從他嘴裡套出話來,只能說那兩個小廝運氣不好。

“別的呢?”

“小紫姑娘吩咐在下送了一對蛤蚧尾、一些藥酒和一段白檀香木過去。”程宗揚道:“她要那些東西幹嘛?”秦檜微笑道:“紫姑娘行事,非在下所能知。”那死丫頭又在搞什麼鬼?程宗揚打了個呵欠,嘟囔道:“我要去睡一會兒,天塌下來也別叫我。”秦檜跟在後面低聲道:“那三位侍女姑娘還在等著公子。”程宗揚一拍腦袋,想起自己從石超手裡得了三個侍女,只不過……

“她們等我做什麼?”秦檜肅容道:“屬下也去勸過,但三位姑娘說,她們來時原主人吩咐過,要等公子驗過,滿意了才留下。所以不敢睡,在等公子回來,好給公子侍寢。”程宗揚和麗娘一直纏綿到天微亮,那兩個美見過他們的手段,侍奉得更是殷勤。後來芸娘也偎依過來,搖著股給他品簫賣風情,玩得不亦樂乎,這會兒哪還有半分神。

程宗揚嘆了口氣,“連你都開我玩笑。告訴她們,如果願意,就在這裡安安心心過子,我也不拿她們當下人看待,什麼時候想嫁人就找個人嫁了。侍寢這事兒,以後別再提了。”秦檜看了程宗揚半晌,然後笑著躬身應道:“是!”自己榻上的被褥都讓小紫拿去遮掩門窗,程宗揚只好睡在光板上,閉上眼休養神。

今天收的五道死氣,氣息並不算很強。程宗揚現在對收這些死氣已經輕車路,早早將其中的雜氣過濾了一遍,趁著與麗娘合的時候發洩出來。剩下不多的氣息被他收入丹田,慢慢轉化成自身的真陽。

程宗揚不是段強那樣的穿越,雖然穿越之前對經脈、真氣、法術、咒語、修真……這些詞彙也耳能詳,但在自己看來,這些內容有趣是有趣,神秘也很神秘,就是不怎麼靠譜。人終究是人,不可能擺脫生物屬的侷限,成為神一樣的存在。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自己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正如那一晚王哲傳授他九陽神功時告訴他的一樣:人體血之軀,蘊藏無數潛能。

自己所在的二十一世紀是一個充斥著科技與信息的時代。正如一個生活在十八世紀的人,無法想象人類會從岩層中開採煤炭和石油,將它們轉變為能量,用來照明、驅動機械、即時傳輸圖像……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不足兩百年的時間內,一個多世紀的技術積累就徹底改變了人類的生存狀態。

換個角度思考:這些發明僅僅是物質條件的改變。人類對自身的認識,似乎並不比五千年前的人類更高明。比如經絡的存在與否,對於二十一世紀的人類而言仍然是個無法證實的難題。

這個充斥著真氣和法術的世界也許和自己所在的世界有相似的歷程。正如自己所在的世界一切都來源於技術的發展,是人類對物質的運用。程宗揚可以想象,在這個世界的變化,源於人類對自身認識的突破。

這個世界的人們因為物質技術的侷限,把可以載人的飛行器視為神話。相似的,自己所在的世界囿於對人體自身的無知,將真氣、法術視為神話。就像同一顆種子,進化出兩株截然不同的植物。

正如電能一直存在於人類生存的世界裡,但僅僅在一百年前人類才知道如何使用電能。同樣,雖然每個人都蘊藏著無窮潛能,但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如何開發這些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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