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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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程宗揚五指張開，扣住他的腦殼，溫言道：“機會難得啊。”高智商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師父，我也跟小呂一塊兒，去功曹科！出來當主簿！”

“你爹是太尉，你當主簿怎麼行？必須是上陣殺敵，敢冒矢石，衝鋒在最前面的騎兵啊。可不能丟你爹的臉。”

“我爹？他哪兒有什麼臉啊！師父！我跟你說，我爹除了拍馬，別的狗不通！就靠蹴鞠巴結聖上，他連馬都不會騎，還上陣殺敵呢？你說他都這樣了，我學騎兵不是打他臉嗎？”

“就是因為你爹不爭氣，你才得好好幹，替你爹爭口氣。”

“師父……”高智商幾乎聲淚俱下。

呂奉先跑過來，“厚道哥！出什麼事了？”

“沒事兒。”程宗揚道：“他因為想學騎兵，正求我呢。”

“太好了！”呂奉先大喜過望，接著又皺起眉頭，“剛才教官們說了，天策府可不容易進呢。程侯，你千萬幫幫他。厚道哥，你先別哭，我知道走門路要花錢，不管多少，都算我的！”高智商哭無淚，可憐兮兮地說道：“師父，我……我有痔瘡，打小就騎不得馬……真的啊！”程宗揚嘆了口氣，“既然這樣，為師就給你報敢死隊吧。趙充國你記得吧？他就進過這個——好幾十個人，死得就剩他一個了。”

“騎兵！就騎兵了！”

“你的痔瘡……”

“好了！”程宗揚欣地說道：“好徒兒，好好爭氣！別給為師丟臉。不然……我死你！”放完狠話，程宗揚邁著步子走開，耳聽著兩人在背後嘀咕。

“厚道哥，你師父很嚴厲啊。”

“你……你知道個。”

“我怎麼不知道？嚴師出高徒，程侯也是為你好。”高智商頓足道：“我他孃的就不該陪你來！”

“誰說的？你來了我正好有個伴兒。我剛才還發愁在這兒沒人呢。”

“你還有發愁的時候？”

“哎，程侯剛才說的敢死隊，聽起來很刺啊。要不要……”

“要個！師父！師父！”高智商狂奔著追上來，“讓富安也來吧！哎呦，我的腿還傷著呢，讓他來倒便壺，洗馬桶也行啊！”※※※※※“死丫頭有消息了嗎？”程宗揚一回來就問道。

服侍多，蛇奴等人早已學會察顏觀。一般而言，主人心情輕鬆的時候，會調侃地說“你們紫媽媽”如何如何。而用“死丫頭”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心情特別好，不介意在奴婢面前用上兩人之間的私密稱呼；另一種是心情特別不好，才口無遮攔地說出來。

蛇夫人一邊揣摩主人的心思，一邊道：“罌奴去打聽了。”

“還在打聽呢？”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蛇夫人道：“紫媽媽沒有留下信記，奴婢們只好碰運氣了。”

“雉奴呢？”正好，自己早就看雉奴那賤人不了。

“一直沒消息呢。那賤婢跟著紫媽媽，連個話也不傳回來。眼裡哪兒還有我們幾個？”

“她不會跑了吧？”

“跟著紫媽媽，那賤婢長了翅膀也飛不了。啊呸！”那賤婢還真是長了翅膀的。

“去找找隨船來的行李，把那柄斷劍拿來。”程宗揚向李藥師陳述大草原的經歷時，提及呂雉提到的那柄斷劍。呂雉雖然心狠手辣，對兩個弟弟也偏心得沒邊，但執政的能力還是在及格線以上的。多年來，她一直對王哲的左武第一軍頗為容忍，直到受此威脅，才心生恨意，給了呂巨君等人上下其手的機會。左武第一軍覆滅之後，呂巨君等人再無掣肘，順利將左武第二軍變成呂氏私軍，以此奇兵，險些在洛都之亂中翻盤。

蛇夫人去了半晌，回來道：“行李裡面沒有。驚理說，興許是被紫媽媽帶走了。”帶走了？

程宗揚靠在椅背上，手指敲著扶手。忽然肩上一軟，一雙小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輕柔地按摩起來。

程宗揚放鬆下來，笑著說道：“合德腳步越來越輕了，我都沒聽見。”趙合德小聲道：“我幫你按按，你今晚早些睡好不好？”程宗揚扭頭道：“怎麼了？”趙合德有些慌亂地扭過臉，“沒……沒什麼，怕你太累了……”程宗揚心裡一動，失笑道：“你是不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