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9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天子果然是等著這一出重頭戲,臉的重頭戲,等會兒他要控制著,別把股給出來了。

“將多鐸押上殿來,朕要親自訊問!”崇平帝沉聲說道。

此刻,內閣群臣以及在場的官員面都是微微一變,心頭驚疑不定。

而隨著時間過去,外間傳來鐵鏈和鐐銬“嘩啦啦”的聲音,一個身形高大,蓬頭垢面的青年,在一眾錦衣府衛的押送下來到含元殿中,其人故意昂首,目光睥睨四方。

兩側的大漢文武群臣紛紛不由自主投去矚視目光,聞到那衣衫襤褸的青年身上的臭味,紛紛掩鼻皺眉。

多鐸此刻看向大漢群臣,冷笑一聲,然後勐然看向那坐在金鑾椅上的中年帝王。

“天子面前,還不跪下謝罪!”這時,禮科給事中胡翼沉喝道。

其他大漢科道御史也紛紛怒目而視,紛紛喝道。

沒辦法,總不能讓一幫上了年紀的內閣閣臣、六部侍郎做這些。

這時,多鐸卻仰天大笑,旁若無人,聲震屋瓦:“哈哈,哈哈……”然後,兇戾目光投向臉不悅的崇平帝,道:“我未見天子,而只見一……”忽而這時,多鐸話還未說完,忽覺眼前黑影一閃,見得一隻蒲扇般的大手從一側扇來,只覺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從臉上傳來,而後只覺腿彎處湧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噗通”一聲,多鐸當即跪將下來,目光幾噴火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聖上面前,竟敢如此放肆?”賈珩沉喝一聲,言辭鏗鏘說道:“我朝已絕與女真議和之聲,多鐸,你的末路到了!”沒辦法,他必須打斷多鐸的表演,如果讓多鐸蔑視聖躬,天子顏面無光,那他最終就要背黑鍋。

至於最後一句則是刺多鐸,可以罵,但只能罵一點點,不能罵多了。

最好是罵大漢群臣,罵醒這些持和議之聲的群臣。

此刻,南安郡王此刻看向那猝然發難得少年,目光冷意湧動。

以往柳芳等人屢次遭這小兒排擠,他原還不覺得小兒驕橫猖狂,如今不過立下微不足道之功,卻愈發目中無人。

其實,當初賈珩與柳芳衝突之時,剛剛在大漢武勳中嶄頭角,並未威脅到南安郡王的勢力範圍,所以還能坐看風雲。

但隨著時間過去,隨著賈珩把持京營大權,又在軍機處話語權盛,南安郡王覺得的權力受到了限制。

故而,所謂的和議之爭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幌子。

與女真議和一時,還能亡國還是怎麼的?但卻可以打擊賈珩的威信,一旦轉而和議,賈珩對國策的影響力肯定大為減弱。

否則,總不能說,我就是為了爭權奪利?必然要以國策傾向為角力,而且手段齊出。

這就和想象中的商戰,笑意盈盈,背後捅刀,真正的商戰,帶人搶公章,找媒體潑髒水,抹黑。

想象中的政治鬥爭,各種綿裡藏針的話術,真正的政治鬥爭,從蔣記的暗殺、陷害、爭吵,再到開會把手指頭敲掉。

總有人把政治鬥爭想的一團和氣,陰風陣陣,高端作,這就是犯了脫離實際的病。

崇平帝將冰冷目光投向下方跪著的多鐸,壓下心頭洶湧的殺意,質問道:“多鐸,你女真在關外,當年我朝屢賜絹於女真,爾等為何背信棄義,反叛大漢!”多鐸臉頰腫起半指高,嘴角滲出絲絲鮮血,目中充血,戾氣叢生,聞聽賈珩以及崇平帝之言,如何不知漢廷已無和議之決心。

既然如此,那就索走的壯烈一些,斥罵金鑾,青史留名!

整理著思緒,高聲道:“漢廷無道,皇帝昏庸,吏治腐敗,滿朝官員如豺狼魚鄉里,河北、山東、河南等地漢民屢蒙其苦,故有天災示警,旱蝗兩災降下,百姓食不果腹,餓殍遍野,六月中原百姓不堪漢廷暴政,還起了一場叛亂,而我大金弔民伐罪,解民於倒懸,何謂反叛?”此言一出,在場的大漢群臣臉都有怒氣湧動,原本一些議和的官員,聞聽多鐸之言,臉上頓時黑如鍋底。

胡翼怒道:“虜王,爾女真率獸食人,也敢在此大言炎炎,妄談天命!”賈珩看向多鐸,暗道一聲好罵,這一聲斥罵,對方才投降而不得的漢臣無疑是一擊重錘。

“多鐸,少要巧言狡辯,爾女真掠我北方士民,數十年來,燒殺搶掠,罪行累累,罄竹難書!”這時,禮部侍郎姚輿義憤填膺,怒罵道。

多鐸顯然也是深受漢文化耳濡目染,此刻斥責著含元殿中眾臣,字字如刀,冷笑說道:“如讓本王在江南大勝,爾等今皆要向本王叩拜,還有何臉面斥責?”然後,看向大漢群臣,罵道:“一群尸位素餐之輩,高居廟堂,碌碌無為,不識民間疾苦,遲早淪為我朝階下之囚!”崇平帝面陰沉,冷聲道:“女真為我大漢家僕,豺狼習難改,屢次三番犯我漢土,殺我子民,朕有生之年,定然蕩平女真!”這會兒也沒了斥罵的心思,沉道:“來人,將多鐸此獠即刻退出安順門斬首,取其首級與餘下女真俘虜,於午後皆袒繩縛至太廟獻俘!”下方的錦衣府衛聞言,上前拖著多鐸的胳膊,就向著外間拖拽而走。

多鐸心頭憤憤,梗著脖子,高聲吼道:“漢人皇帝,無道昏君,本王在下面等著你!”待多鐸被拖出去,大漢群臣臉都不好看,尤其是方才倡言和議的官員,臉難看,體若篩糠,而楊國昌已是面如死灰,只覺手足冰涼。

這個多鐸竟狼難除,咆孝金鑾,簡直喪心病狂,獲罪於天,無可禱也!

究竟是誰讓多鐸上殿的?為何不再金陵時候一刀砍了他!

議和,這如何還能議和?

南安郡王目光陰沉,手中攥緊了笏板,虜王大罵金鑾,究竟打得是誰的臉?

崇平帝面陰沉似鐵,冷笑一聲,目光逡巡過下方沉默無聲的群臣,說道:“諸卿,可還有人要與女真言和?朕這就送他下去和多鐸談談!”下方的群臣聞言,心頭一凜,以姚輿為首,高高舉起象牙玉笏,跪將下來,道:“臣等有罪!”一時間,噗通噗通跪下,都是方才主持議和的官員,一二十人,黑壓壓一片。

從內閣首輔楊國昌、次輔韓癀、刑部侍郎岑惟山,再到禮部侍郎姚輿,以及幾位掌道御史、六科掌印紛紛自請罪責。

君憂臣辱,君辱臣死。

這時,賈珩拱手說道:“聖上,臣以為獻俘之後,當築京觀,邀女真使者觀禮,以震懾彼等虎狼之心。”崇平帝聞言,面微頓,道:“允奏!”顯然方才多鐸的罵金鑾,也讓這位天子心頭藏著一股火。

下方群臣聞言,聽著“築京觀”之言,都是心頭一寒,原本下意識反對的禮部侍郎姚輿張了張嘴,面闇然,終究無言。

崇平帝面冷硬如鐵,道:“群臣暫且退朝,至午後到太廟觀禮,楊閣老先留下。”說著,目光投向楊國昌,讓後者跪下蒼老身形又句僂幾分。

“臣等告退。”群臣聞言,心頭微動,紛紛相拜,而後起身陸續而退。

韓癀在下方聞言,心頭忽而生出一股預,瞥了一眼楊國昌,目光幽晦幾分。

楊閣老經此一事,只怕要被罷相,這首輔之位……

賈珩面平靜,同樣看了還跪在地上,因背對著自己,看不清面部表情的楊國昌一眼,也不停留,朝著崇平帝拱手一禮,然後離去。

這場朝會從一開始,楊國昌就自知必敗,因為他是挾大勝歸來,但楊國昌仍是要搞這麼一出,甚至引起了浙黨的策應。

但最終不過是無意義的掙扎!

***************************************

第八百七十章太上皇:太廟獻俘,大快人心!

大明宮,含元殿待眾臣陸續告辭離去,崇平帝看向那跪在地上,頭髮灰白的老者,說道:“楊卿,平身吧。”

“微臣有罪在身。”楊國昌俯首而拜,蒼老聲音見著幾許顫抖。

崇平帝凝眸看向楊國昌,默然了一會兒,忽而問道:“楊卿今年秋幾何?”楊國昌聞言,蒼老身軀微微一震,心頭不由湧起一股悲涼,蒼聲道:“聖上,老臣今年六十有一。”崇平帝嘆了一口氣,道:“耳順之年,楊卿是哪一年進得雍王府?”

“老臣自隆治二十五年入雍王府任令史,將將三十年矣。”楊國昌頓了頓,聲音已有幾許哽咽。

楊國昌並非是進士出身,其僅僅是舉人,科舉多次都沒有中第,拖到而立之年,走了一位朋友的門路進入雍王府做一刀筆吏,此後兢兢業業,漸漸成為首輔。

崇平帝平靜如水的目光投向楊國昌,說道:“三十年,楊卿這些年自雍王府出來以後,履任地方,為朝廷辦了不少事,於社稷是有功的。”楊國昌聞言,心頭微動,說道:“老臣蒙聖上知遇,從微末小吏擢拔至禮絕百僚的內閣首揆,老臣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著,從頭上取下烏紗帽,高高舉起,蒼聲道:“然老臣年邁昏聵,力不濟,也罹患目疾,視不及遠,於政事處置疏漏甚多,愚鈍而不明大勢,耽誤國事,還請聖上恩准老臣告老回鄉。”相比上一次的“乞骸骨”做姿態,這一次顯然是真正想要辭官歸隱。

問題,想留也留不住了,天子已經暗示。

崇平帝沉片刻,說道:“如今大漢國事艱難,朕懷中興之志,朝廷仍需楊卿這樣的老成持重之臣輔弼左右。”楊國昌頓首再拜,蒼聲相請說道:“老臣主持內閣事務以來,於政事、兵事皆無建樹,不敢當聖上所言。”崇平帝一時默然,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楊國昌,半晌沒有說話,殿中一時陷入寧靜,唯有帷幔深處的水漏之聲“滴答,滴答”地響著。

此刻殿中似乎有些冷,冬寡澹的光線透過紅漆橫樑的窗戶照耀在地板上,而戴權早已知機地將內監和宮女屏退,只餘君臣敘話。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