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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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至俱細至支取、結餘一兩一釐,但也是詳實完備,如果永寧伯不信,可以配合重華宮當年南巡的賬簿,核對底細。”郭紹年輕聲道。
賈珩只當沒有聽見這一險惡的建議,問道:“內裡可有鹽商賒欠、挪用的銀款明細?”郭紹年輕笑了下,說道:“每一項都很詳細,有的歸還上了,有的沒有歸還,彼等需要營運鹽業,每年定額繳稅,也不好將人往死處迫不是。”賈珩默然了片刻,一時無言。
不得不說,這位會稽駙馬說的在理,在鹽商包稅制的大環境下,朝廷本來就允許揚州鹽務總商向鹽運司賒借銀兩,以供營運。
而且,因為隆治帝南巡,鹽商在大量捐輸報效以後,手裡也缺著做生意的現銀,那麼從鹽運司支取,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甚至,本身就可能是鹽運司挪借給鹽商一部分銀子,打著捐輸報效的名義,供隆治帝開銷。
問題,揚州鹽商又得了隆治帝的官銜封賞。
就是一筆爛賬!
只能挑選一些並未用到上皇南巡的數額進行清查,讓剩下的四大總商歸還。
賈珩心頭難免湧起此念,打量著六個箱子,擺了擺手,身後捉刀侍立的錦衣百戶李述,與外間等候的一眾錦衣府衛抬起箱子,向著外間而去。
郭紹年道:“這裡其實還有一筆賬目,不過是老朽的彙總,這s是h老朽賦閒在家時,閒來無事籌算而來,其中載有揚州鹽商實際賒欠了兩淮都運司多少款項,永寧伯可以參照一番。”賈珩聞言,目光幽深幾許,定定地看向郭紹年,問道:“郭老先生,賬簿現在何處?”這個郭紹年,似乎早在十幾年前,就預判到這一幕會發生,提前有所準備。
不知為何,忽而心頭浮起前世一幕。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邙,狡兔死,良弓藏,我之後,君復殤,一曲廣陵散,再奏待芸娘?
嗯,全劇前半部最大的,都讓沈一石裝完了。
不過,恰恰是隆治帝六次南巡,勞民傷財,崇尚奢華,才有今兩淮鹽稅入不敷出,
暮途窮。
而晉陽和他重整鹽務,他也算是駙馬……
嗯,這般想就有些不吉利,兩者完全沒有可比,隆治帝是為個人享樂,而崇平帝是為了大漢社稷,焉能相提並論?
郭紹年抬眸看向那管家,吩咐道:“去宜心居,從靠牆的榻那邊兒,從暗格中將那本賬簿取將出來。”
“是,老爺。”管家聞言,目中也有幾分驚訝之,顯然不知郭紹年什麼時候記下的這筆賬簿,不過也沒有多說其他,應命而去。
賈珩面沉靜如淵,一言不發,而就在這樣的沉默氣氛中,對面的郭紹年忽而問道:“永寧伯上次去河南平亂,聽說咸寧也隨行去了河南?”論起輩分來,咸寧公主應該喚郭紹年一聲姑父。
賈珩面微頓,抬眸看向郭紹年,道:“當時,宋四國舅在河南開封,公主殿下隨行前往。”
“永寧伯為當世俊彥,年紀輕輕已為軍機樞密,前途不可限量。”郭紹年默然片刻,忽而沒頭沒尾說了一句。
賈珩面微頓,卻幾乎是一下子聽懂其中之意。
這是一種羨慕、不甘,羨慕他的際遇,不甘自己的命運。
當年的郭紹年想來也以為自己能夠成為宰相,但尚了公主,這輩子就別想了。
再結合當時同年後為宰執,心裡肯定是有所不甘的。
賈珩目光沉靜如淵,徐徐說道:“只是時勢使然罷了。”歷史的選擇,這句話在嘴邊兒,卻沒有說出口,說了…就僭越了。
過了一會兒,郭府管家將賬簿遞送而來,郭紹年使了個眼,郭府管家來到賈珩近前,道:“永寧伯。”賈珩點了點頭,接過一個錦匣,道:“郭老先生,如無他事,在下告辭了。”說著,在郭紹年的相送之下,出了郭府,看向押的滿滿一車的賬簿,又看向手中的錦匣。
陳瀟近前而來,問道:“拿到了?”少女一身千戶的銀白飛魚服,
間按著一把繡
刀,雖無梅花內衛大閣領的既視
,但也有幾分如燕的英麗清姿,颯
幹練。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不遠處的樓閣屋簷,目光在蜿蜒起伏如龍的屋嵴,說道:“問著宮裡不好問,拿到手裡的這份,也已是極限了。”知道揚州鹽商的拖欠稅銀數額,也就可以向汪、江、蕭、黃四家討要,之後的案子就不宜再往下查了。
為尊者諱,從晉陽那邊兒算起,太上皇怎麼說也是他的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