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有的說,這是東虜要效彷大漢朝先奪南省財賦之地,再以之席捲天下。

一時間,揚州人心惶惶,謠言四起。

甄家莊園之內,典雅秀麗的庭院當中,楚王妃甄晴從梨花木椅子上站起,呆立原地,玉容蒼白,半晌說不出話來,分明聽得來自江北大營打探消息的下人敘述,面大變,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四叔領著鎮海軍一萬多水師,竟然連半天都沒有撐住,大敗虧輸,而且連自己也折在軍中,這怎麼可能?

甄晴只覺遍體生寒,心頭蒙上一層厚厚陰霾,這下子甄家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破船轉遇打頭風。

第一時間,花信少婦就是想到了賈珩。

是的,那個混蛋,他一定有辦法!

甄晴念及此處,正要吩咐著女官前往江北大營,忽而又覺得此刻去尋著人不妥,而後,就在這時,從庭院中來了一個嬤嬤,急聲稟道:“王妃,三小姐和四小姐回來了。”說話之間,幾個丫鬟簇擁著三小姐甄蘭以及四小姐甄溪進得花廳,兩姐妹臉都不大好看,雪膩俏麗的蛋兒上,分明見著驚惶失措之

甄晴連忙了上去,拉過兩個妹妹的胳膊,追問道:“三妹妹、四妹妹,永寧伯呢?”甄蘭嘆了一口氣,柔聲道:“大姐,珩大哥那邊兒已派了兵馬前往應援叔父,讓我過來給你報信,四叔還有鎮海軍出事兒了,被東虜還有海寇擊敗,現在生死不知。”甄溪聞言,淚眼朦朧,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分明還掛著淚痕,剛剛已經哭過,嬌俏的聲音因為哭腔帶著幾分委屈巴巴道:“大姐,爹爹兵敗被俘了。”甄晴問道:“你珩大哥怎麼說,你爹爹還有救回來的可能沒有?”

“不知道。”甄溪螓首搖了搖,目光楚楚動人,分明陷入一股悲傷情緒之中。

甄蘭接過話頭,柔聲道:“珩大哥沒有說,只是派著水師應援通州衛港去了。”按她估計,四叔是回不來了。

其實心底說句冷血的話,四叔被俘虜還不如戰死了,還能得個忠勇可恤之名,現在落在敵手,萬一再變節投敵,只怕甄家滿門都要受他連累。

念及此處,甄蘭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

甄晴聞言,妖媚、豔麗的玉容上見著擔憂之,低聲道:“只怕這事太太知道後,不知又怎麼著呢?”還有那個混蛋,這般領兵過去,別出了什麼事兒才好。

甄蘭道:“大姐,揚州這邊兒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金陵,老太太怎麼都會知道的。”以甄老太君的歲數以及身體狀況,原本就強撐著,只怕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甄晴嘆了一口氣,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提揚州一片人心惶惶,卻說賈珩與江北大營的六千水師,兩千步卒,率領浩浩蕩蕩離了水寨,向著通州衛港馳援而去。

及至傍晚時分,暮低沉,一輪大如圓盤的明月高懸中天,船舷之側的水聲就“嘩啦啦”響個不停。

“多鐸為了報仇,說不得聯絡了不少海寇,江浙之地的海寇加起來就有一兩萬人了,這仗在水上不好打。”陳瀟看向那站在船首,按劍而立的少年,低聲提醒道。

眼前少年並非純正的水師將領,也不知會不會水戰。

賈珩沉聲道:“與朝廷正面相抗,這些海寇還不敢,而且彼等以利而合,如是仗打得順風順水還好說,可一旦戰局相持,心思勢必動搖,一轟而散,關鍵還是看多鐸手下的兵。”他對水戰並不生怯,但如今的火器時代,用俞大猷的話說,以船多勝船少,以大銃勝小銃,倒也不用拿著卡片上船指揮。

陳瀟想了想,清眸幽幽,柔聲說道:“那你心頭有數就好。”賈珩看向陳瀟,低聲道:“通州衛港有大量船工、水卒、戰船,不能有失。”戰船停泊之地一般都有水寨,用來整修船隻,供水卒常生活,而且也不能離著縣城太遠,如果通州衛港失陷,以多鐸的狠辣,為了削弱陳漢,多半將戰船焚燒一炬,屠殺、劫掠船工。

陳瀟道:“如是江北大營未得整飭,只怕海寇勢如破竹,打入金陵也未可知。”賈珩皺了皺眉,道:“真要打入金陵,只怕天下震動。”敵寇打進金陵,沈邡和甄家自是在天子怒火之下蕩然無存,但他為軍機大臣,其實也難辭其咎,起碼京城之中都要沸反盈天。

因為,現在他在揚州統領江北大營,豈能坐視虜寇過境揚州,直抵金陵?

所以,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通州衛港失陷。

可失陷之後,想要再行反擊敵寇,就需要再積蓄力量。

這般思忖著,天近得酉時,隨著瞭望的水手過來稟告,船隊已駛入通州衛港。

其實,賈珩舉目望去,已見得水寨前已是一片火海,幾乎紅透了江天,喊殺聲隨著海風遙遙傳來。

分明是多鐸這邊兒,待著船隻以及水師稍作休整之後,馬不停蹄,吩咐著船隻向著通州衛港進發,與通州衛港水寨留守的兵卒動起手來。

通州衛港之內還有四千留守的水卒,再加上潰敗而歸的水卒船隊,大約有著六七千人。

多鐸分明以連環船近水寨,然後將前船的火油點燃,用以焚燒著通州衛港的水寨。

而通州衛港的行軍主簿馮績以及水軍將軍遊擊將軍韋徹,兩人謹守營寨,也從裡間放火燒船,然後分兵於岸上圩牆,以火銃、弩箭、佛郎機炮轟擊,分明是打著遲滯船隻進港的目的,等待援兵的目的。

賈珩面凝重,吩咐道:“劉積賢,讓鼓手擂鼓,搖動旗幟,讓水將軍領水師向著海寇驅逐。”大漢的船隻也有炮銃,佛郎機炮雖然程較短,沒有紅夷大炮那般威力巨大,但比起海寇而言,裝備要多傷一些,火力要強上許多,側翼而攻海寇舟船,將其退。

如今江北大營的水師分為了三隊,水裕因為有水戰經驗,這次也領著原江北大營原水師將領隨軍出戰。

這些水師將領除卻原不涉貪墨軍餉的軍將外,還有三位中低階水師將領。

對於這三人,在賈珩承諾中,如是此次有功,可減繳一半餉銀。

劉積賢領了將令,吩咐鼓手擂鼓,在旗艦上搖動旗,隨著江北大營的水師向著海寇的船隊抵進,一時之間,廖闊的江面上,鼓聲密如雨點,振奮人心。

而後,水裕以及水師將領率領舟船,向著虜寇攻去,相比江南大營鎮海軍初立不久,缺乏訓練,而江北大營的水師經過全面整飭,明顯戰力要強上許多。

“轟轟轟!”

“嗖嗖!!”一時間,船炮火銃、弓箭齊發,在黑夜中帶著火光撲簌簌向著東虜攢而去。

側翼而護的四海幫大當家秦,見此,心頭大亂,連忙向著中營蝟集。

另外一邊兒,多鐸也察覺到江北大營的援軍前來,見得這一幕。

蘇和泰道:“主子,江北大營的援兵來了,下面的人擋不住了。”畢竟經過一天的戰鬥,不論是意志還是體力,海寇都消耗了不少,中間三家海寇還各自分出了五百人,登岸搶掠財貨,在海門、蘇州府等地登岸搶掠財貨。

多鐸此刻只當未聽見一般,眺望著數百米外的江北大營船隻。

因為是夜籠罩,雖是皓月當空,但因為手雙手視線不清,故而並未接舷,對轟了一陣,海寇一方撐著小船的翻開,無數兵丁落水。

怒蛟幫的大當家上官銳看向遠處黑壓壓的桅杆,都是官軍船隻,心頭生出一股懼意,走到多鐸近前,說道:“王爺,天已晚,士卒疲憊,不如先行鳴金收兵,明再戰。”多鐸看向遠處的官軍船隊,冰寒目光似乎穿越重重時空,落在那船首的蟒服少年臉上,情知遽然不能攻下通州衛港,只得低聲道:“鳴金!”

“鐺鐺鐺!!”隨著銅鑼敲響聲在旗艦上響起,多鐸所在船隊離著通州衛港遠遠駛離,遠處通州衛港水寨的火光也在視線中漸漸變小,直到在夜空中留出一線。

陳瀟眺望著藉著月光逃跑的船隊,低聲道:“要不要派人去追?”賈珩沉聲道:“我們兵力不佔優勢,先派出一隊人去救火,我們在這兒等著,嚴陣以待。”就在這時,近在眼前的通州衛港幾是一片混亂,江北大營水師進去反而容易自亂陣腳,說不得,多鐸又讓手下舟船去而復返,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收攏亂兵,也沒有直接引亂兵入寨。

卻說多鐸這邊兒,舟船駛出五六里,目光仍沒有從身後的通州衛港方向收回。

“主子,漢軍沒有追來。”蘇和泰低聲說道:“主子,該用晚飯了。”多鐸有些不甘說道:“先回海門。”經過連番戰鬥,船上兵卒的確都疲憊了,而且也不適宜再戰,等養蓄稅,就登陸沿江兩岸的太倉、嘉定搶掠。

過了半個時辰,看向遠遠漸漸撲滅的火焰,賈珩眉頭微皺,對陳瀟說道:“咱們兩個進衛港看看。”通州衛港的水師、舟船都需要補充進江北大營。

金陵,甄宅福萱堂中,燈火通明,人影憧憧。

甄老太君歪靠在一張鋪就著軟褥的榻上,剛剛用過飯,問著甄應嘉的夫人甘氏,說道:“兩個丫頭還沒回來?”甘氏笑了笑,說道:“老太太,我剛才還在說呢,晴丫頭帶著他們兩個去揚州,他三叔說詩會怎麼見不到人了。”甄老太君笑道:“蘭兒定了人家,今年本來想讓溪兒也定下,不過也不用擔心,溪兒年歲還小。”下方坐著的甄寶玉輕聲說道:“老祖宗,三妹妹和四妹妹都要嫁人。”

“你四妹妹再過兩年就該許人家了,現在早先定著。”甘氏笑著說道。

甄寶玉聞言,心頭不悅,但也不好說著什麼。

就在這時,忽而從外間傳來一陣騷亂。

甄老太君皺了皺眉,問道:“外面怎麼這般吵鬧?快過去看看。”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