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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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事兒,都不是姑娘該心的事兒,那是旁人該
心的事兒,讓旁人愁眉不展去罷。”紫鵑輕笑了下,柔聲道:“姑娘想那般長遠做什麼呢。”如是那位珩大爺真的要和姑娘好上,自然得給個
待,如是不喜她家姑娘,那一開始又是請御醫調理身子,又是送著生禮兒,又是天天講著故事……
黛玉心思慧黠,聞聽紫鵑之言,玉頰微紅,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是了呀,她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以後自有人來想辦法。
紫鵑柔聲道:“姑娘,天不早了,早些睡就是了,再說,珩大爺究竟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平時都是不顯山不
水的。”所謂紅樓原著之中,慧紫鵑情試莽寶玉,原就是心思晶瑩剔透之人。
黛玉聞言,黛眉蹙了蹙,清眸盈盈如水,蒙起一層思索,心底不知為何,忽而想起言談甚歡的賈珩與自家父親,心底湧起一股悵然,許只是愛屋及烏。
念及此處,又是嘆了一口氣。…………
翌,煙雨朦朧,天地蒼茫,賈珩一大早兒,換上蟒服,在錦衣府衛士的扈從下,前往水裕府上,或者說在揚州鹽商的眼線之下,前往水裕府上。
此刻,甄晴與甄雪兩人正在與水裕敘話,此外還有水裕的夫人徐氏。
徐氏笑道:“前幾天還去看過老太君,說了不少話,老太君是有福之人,臉看著都比我紅潤,還是多加調養,想來應不是什麼大事。”甄晴嘆了一口氣,面上憂
不減道:“但願如此吧。”水裕聽著兩人寒暄著,問道:“溶兒現在還在大同?”甄雪接話說道:“朝廷的召回諭旨已在路上,想來不久就能回來了。”
“溶兒說來也走了大半年了,大同那邊兒的蔣克寧,當年是兄長的部將,現在怎麼這般不曉事。”水裕眉頭緊皺,有些不滿說道。
上一代北靜王也是一位名將。
甄雪道:“許是有著什麼難處,王爺回信也沒有提及此事。”
“能有什麼難處?不過是吃空額,喝兵血,他們讓普通軍卒種田所產歸己不說,現在又騙取著朝廷的兵餉,真是貪心不足,慾壑難填。”水裕放下茶盅,道:“如果是宮裡派老夫北上整飭邊軍,他們那些撒豆成兵的小手段無所遁形,溶兒終究是年輕一些了。”畢竟是水溶的四叔,看著水溶長大,說話也是長輩的語氣。
徐氏瞪了一眼水裕,忍不住搶白道:“就你?溶兒也是軍機樞密,能不知人家耍的什麼手段,不定在哪兒遇上了阻礙。”水裕正要辯駁,就在這時,一個嬤嬤進來稟告道:“老爺,永寧伯遞了拜帖進來,想要見著老爺。”水裕聞言,心頭大驚,面變幻不定。
昨賈珩對揚州鹽商的對話,水裕今天自然也是聽到一些風聲,永寧伯南下整頓揚州江北大營,並會幫著江北大營向南京戶部討要糧餉。
甄晴秀眉蹙了蹙,鳳眸閃爍,心頭同樣一驚,暗道一聲真巧,轉眸看向甄雪,正對上一雙同樣慌亂而嬌羞的眼神。
雖雙妃與賈珩數度恩愛纏綿,這一路上幾乎是炮火連天,但換個場合再見仍有幾分尷尬。
水裕默然片刻,看向一旁的自家夫人徐氏,道:“領著兩位王妃先到偏廳敘話,我稍後就來。”甄晴柳葉細眉之下,清冷明亮的鳳眸閃了閃,柔聲說道:“水四叔,甄家賈家原是老情,與賈子鈺也算是故
了,等會兒見上一面也不算什麼。”兩人並非尋常女眷,再加上甄賈兩家原為世
。
當然,主要是甄晴要看看賈某人過來尋水裕做什麼。
水裕見此,也不好再說其他,雖然甄氏姐妹是客,但甄晴怎麼也是楚王妃,身份非尋常可比。
說話不多時,就見著一個團紋黑紅蟒服,黑帽的少年,在幾個著飛魚服、配著繡刀的錦衣府衛扈從下,來到庭院之中。
賈珩抬眸看向水裕,問道:“水節帥別來無恙乎?”上次來揚州借調兵馬,兩人就打過照面,倒也不怎麼陌生。
水裕不敢怠慢,拱手道:“永寧伯大駕光臨,真是寒舍蓬蓽生輝啊。”兩人寒暄著,伸手相邀,引賈珩進入花廳。
錦衣府衛士倒是沒有隨著進去,而是在廊簷下守衛。
賈珩進入花廳,卻是瞥見楚王妃甄晴,麗人容顏妖媚,肌膚雪白,在哪裡都是一抹靚麗的風景,面平靜,問道:“楚王妃也在這裡?”因為方到揚州,為各方矚目,以致眼線眾多也不好再去推磨研漿。
楚王妃甄晴磨盤大的豐圓、酥翹離了梨花木椅子上,兩道彎彎秀眉之下,那雙嫵媚波的美眸,看向一副裝作不太
的賈珩,輕笑道:“珩兄弟,我與妹妹過來拜訪拜訪水四叔,珩兄弟過來這是?”賈珩看了一眼甄雪,朝其點了點頭,倒是讓花信少婦臉頰微熱,手中的手帕攥緊了一些,也不敢做嬌羞之態。
賈珩道:“尋水節帥有些事,原是打發了人去江北大營詢問,聽說水節帥不再彼處,就只好到府中相擾。”據錦衣的情報,水裕甚少去大營坐衙視事,或者說整個江北大營就是一股散漫、逸的氛圍。
揚州的江北大營當初借調軍士抗洪備汛,就有不少將校反饋揚州兵士偷女幹耍滑,甚至如果不是有京營強軍在側彈壓威懾,一些只想拿錢、不想幹活的兵士,還會藉機鼓譟鬧事。
相比未得整頓的京營,這些被揚州繁華了眼的士卒,已經成為巨大的負擔,南京戶部都不想給他們開餉。
水裕面有些不自然,打了個哈哈,道:“今天是兩位王妃過來拜訪,平時末將原本也是在大營坐鎮的。”眼前一位軍機大臣,說實話還是有些忌憚。
賈珩看了一眼正端著茶盅,品茗不語的楚王妃甄晴,輕聲道:“水節帥,江北大營將校兵勇,久疏戰陣,朝廷意圖對營兵即行整頓,水節帥什麼時候有空暇,去大營會商整軍大計?”水裕面遲疑,低聲道:“永寧伯,整軍非同小可,未有朝廷行文,也不好大動干戈。”其實,這都是藉口。
賈珩面肅然,從袖口取出一份奏疏,目光幽沉幾分,道:“水裕,有上諭。”水裕作為檢校江北大營節度使,只要其決意整軍,
本不需要他拿出臨行之前,寫給崇平帝的奏疏,而天子批覆的上諭。
現在還是軍機大臣的威信未曾廣佈,水裕不願賣他這個面子。
此外,還有其他的密諭,不一定用得上,比如給兩江總督沈邡的密諭,江南大營也可擇機整飭,但這個風聲是不能提前透,相機行事。
水裕聞言,心頭大驚,面一頓,離席而拜,道:“臣恭請聖安。”
“聖躬安。”賈珩面淡漠,攤開奏本,沉聲道:“擬以永寧伯攜天子劍,提調江北大營軍士,整飭武備,節度使水裕全權協助,不得怠忽,凡江北大營一應將校簡拔選任,兵馬機務,悉委永寧伯署理,因軍機樞密,事關重大,是故,不予另行內閣明發上諭,欽此。”說著,拿過手中的奏本,遞給水裕,明晃晃的玉璽之印蓋在其上。
因為是密諭,沒有以絹聖旨,自然也就沒有傳將下來,更多是一種非正式的命令。事實上大部分政事都是以奏疏一請一示而行,還有一些是不落紙筆的口諭,落於紙筆的聖示。
好像紅頭文件、內部紀要、一張小紙條,似乎沒有法律效力,但可比法律文件都要管用。
水裕心頭劇震,鄭重行禮,拱手道:“臣水裕謹遵聖諭。”不是誰都有那個魄力明著抗旨,哪怕是一道密諭,不怕被皇帝記在心頭?
甄晴此刻坐在一側,凝睇看向那劍眉朗目,面容清峻的蟒服少年,鳳眸閃了閃,面有些不自在。
實難將眼前這一本正經的少年,與先前在耳畔說著讓人心馳搖曳的話,抱著自己下榻來回走動,巔得人魂飛天外的混蛋聯想在一起。
麗人念及此處,平靜無波的心湖中,不由蕩起圈圈漣漪,裙下的雙腿疊了下,但旋即,心頭不由暗罵了一句。
這個混蛋裝腔作勢,拿著雞當令箭。
不過,他現在的確位高權重,也不枉她吃了那麼大虧。
只是這番整飭武備會不會把水四叔的差事給丟了?甄晴心頭不由蒙起一層厚厚陰霾。
賈珩道:“水節帥,江北大營軍士花名冊以及軍籍實際兵額,都要重新點檢,如有缺額,江北之兵需得重新募訓兵勇,修整甲兵,充實武備,水節帥如是沒有什麼事兒,待下午就去江北大營,本官會在營盤中等候。”縱然補充相關空額,他是不準備從揚州本地再行募兵,而是從河南都司補額。
而他整飭武備一事傳揚出去,勢必在揚州引起震動,那麼揚州鹽商的警覺也就能降低下來,方便下一步行事。
水裕連忙出言應著,看了一眼天,相邀道:“這已經中午了,永寧伯不如用些餐飯。”賈珩看了一眼甄晴,道:“不必了,水府既然還有兩位王妃做客,本官也不好打擾,先行回返。”與甄氏姐妹這時候還是不要走的太近,以免常人起疑。
而就在賈珩第一時間拜訪水裕之時,這消息不脛而走,向著揚州鹽商擴散開來,無疑更是佐證了先前昨天在揚州所言,永寧伯此行南下,是為整飭武備而來!
但並不意味著都是高枕無憂,而是都在靜觀其變。
待賈珩離去,水裕嘆了一口氣,道:“江北大營久鎮揚州,兵丁受揚州奢靡之風影響,兵額常有不足。”方才還在說著大同的蔣家剋扣兵餉,欺壓軍戶,但同樣的事情輪到自己頭上,就是另當別論。
至於煽動兵卒鬧事,向朝廷施壓,光揚州這些老爺兵,哪個有這個膽子?
甄晴柔聲道:“水四叔不必憂慮,永寧伯與北靜王爺都有不淺情,賈家與甄家也是世
,回頭兒,要不我做箇中人,與那永寧伯敘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