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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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一會兒,我便起身告辭,張說問我何必如此慌急,要留我吃了晚飯再走。我笑道:“再晚天黑下來,坊門一閉我就走不了了,剛來時那守坊門的小吏還叮囑我天黑之前離開呢!”張說顯然未曾想到,苦笑搖頭道:“唉,若我還在政事堂,領有政事堂的玉牌,這問題就不存在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哦,這是為何?”邊走我邊問。
張說解釋道:“政事堂參知政事的丞相們每人都領有一宮中頒賜的玉牌,可於夜間城中行走,以備皇上隨時召喚議政。”我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心知張說對此心裡定失落,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又叮囑我明天早點去國子監報到,我諾聲應是。
臨出門時,看到停在門外的馬車,我想起姚崇的事,問張說姚崇居於何處。
張說一愣,“你認識姚相?”我笑道:“不,只是我在揚州的師塾先生謝賢古讓我帶點東西給他。”
“哦,我倒忘了,聽說你拜入江南大儒謝賢古門下,而姚相也出於謝氏之門,你們還是師兄弟呢。這樣就好了,姚相現在朝廷裡頗能說上話,他也許能在你入仕路上助你一臂之力。”張說沉思道。
我微笑道:“等見過了再說罷,我在朝廷裡唯一悉的還是張大人你啊!”我說著望著張說。
張說嘆息一聲,向我道:“林生你今天來拜訪我實在是有失莽撞了,如果我沒說錯,你今天之行已經落入某些有心人眼裡,與我扯上關係,你的科舉之途恐怕要平空多出些磕磕絆絆了。”兩人站於門口,張說話裡有些傷,也有一絲愧疚。
我心裡沉了一下,知道這個失誤完全是因為我不瞭解朝廷裡各派勢力之間勾心鬥角的緣故。但既然已經來了,就沒必要後悔,張說畢竟是一個可的朋友。我大笑道:“由著他們罷,我又何懼?總不能為此我就不來拜會故
罷?”張說面
動之
,嘆道:“好啊!有林生你這句話就夠了。哦,那姚相也住在履善坊,只是在最西邊,你快過去罷。”姚崇也住在履善坊,這倒好!可一看天
,我苦笑道:“明天再來罷,今天是來不及了。”張說笑道:“這個無妨,姚相就有我剛才說的那個玉牌,多晚他都能送你回去。”
“哦,那我們這就過去,張大人別送了,回罷!”
“好的,林生慢走!”***姚崇家的大門和張說家的也差不多,我走下車來,看見門前拴著幾匹配鞍的駿馬,細一看竟都是軍馬,看來姚家正有武將來訪,只是不知是誰。
大門緊閉,我剛想上前叫門,門卻自己開了。兩隊全身披掛,揹負大弓羽箭,手按長劍的魁梧軍士走了出來,一個個面目堅毅,目光沉穩。那是隻有歷經沙場,幾經生死的人才能有的目光。
帶頭之人掃了我一眼,目光中似有疑慮。我識趣的讓到一側,讓他們通過。共是十二名軍士,分成兩列站於姚家門前。那帶頭的卻有意無意的站於我身前。我心裡暗笑,他是把我當刺客來防了。只是不知所保護之人是誰,竟這麼謹慎。哼,這麼近的距離,我要對從門裡走出來的人不利,量這幾個人還擋不住我。
“姚相莫送了,回罷!”一個獷渾厚的聲音從門裡傳出,接著便見一個七十幾許,長鬚垂
,寬面膛,面
紅潤,目光冷峻的高大老人走出門來。他身上倒沒有披掛,只是一襲長衫,卻更顯他骨架的寬廣高大。
跟在這老人身後的是一個年近五旬,微微發胖的白衣文士,面和靄,微帶笑意。這就是我大師兄,當今朝廷政事堂的第二宰相姚崇了。只聽他向那老人道:“唐將軍萬不可對賊子掉以輕心,你乃我朝軍中砥柱,擔負邊防重任,若有不測,後果實不堪設想。”這時那唐將軍注意到一邊站著我這個陌生人,銳利的目光向我
來。姚崇也向我望來,“這位公子你找誰?怎會在我家門前?”姚崇發問,語氣倒是十分和善。
我揖首答道:“晚生是本屆應試考生何同,從揚州來,蒙謝師之託,有東西帶給姚師兄。”姚崇哦了一聲,面笑容,“你就是謝師新收入門的那位何同何林生師弟吧,錦勝賢弟和我說起過你。”那唐將軍看我是找姚崇的,目光和善起來,轉向姚崇道:“姚相即有客來訪,就快
客入內罷,下官這就告辭了!”說著走到一匹馬前,躍身上馬,身姿十分輕捷。一名軍士上前為他解了馬韁,接著那十二名軍十也一齊解韁上馬,動作是出奇的整齊劃一。
“唐將軍保重,一路好走!”姚崇抱拳道。
唐將軍在馬上轉身一抱拳道:“姚相也保重!”轉頭勒馬離開。
姚崇轉過身來招呼我,“師弟入內敘話!”我正要答應,忽然心生警兆,急扭頭望向那唐將軍正去向的街頭。拐角處突然出現八道黑影,弓弦聲響,八支硬箭呼嘯著,齊向那唐將軍去。
“將軍小心!”一名緊挨他的軍士疾速躍起,將他撲下馬去,堪堪躲開那幾支勁箭,他身後卻有兩名軍士長劍尚未來得及撥出,就被勁箭貫,悶哼一聲滾下馬來,另兩名軍士長劍離鞘將餘下的羽箭撥開。已有四名軍士迅速勒馬將那抱著唐將軍滾到了地上的軍士圍了起來,其餘五騎策馬向那些刺客衝去。
而那八名刺客的第二撥勁箭已經出,但這次卻對已有防備的軍士沒有造成絲毫威脅,五人或俯身馬背,或攸的貼於馬的腹側,或以長劍將勁箭撥開。那騎術令人歎為觀止!刺客的第三撥箭尚未上弦,五匹怒馬已經衝到,利刃閃過,血雨濺起,八名刺客倒下了五個,另三個尚未回過神來,幾騎已經再次折了回來。
但就在這五騎開始前衝之時,我已到真正的危險來自上方。三道黑影,手執彎刀如
星飛墜急
向保護圈裡的唐將軍。我一看那下墜的架勢,知這幾名軍士抵擋不住。異變起時我就站到了姚崇身前,這時在姚崇抓刺客的大呼聲中已有兩個下人執
趕出了門護到他身前。
“王叔,護住姚相別動!”我吆喝一聲,順手出王武手裡抱著謝賢古讓我帶給姚崇的那柄寶劍,急躍而起,向那從天而降的三名刺客
去。
在馬上護衛的那四名軍士不防刺客突然從天而降,倉促提劍上,卻被其中兩名刺客借下衝之勢彎刀一旋,叮噹幾聲,四人一齊被震下馬去。而另一名刺客去毫無阻擋的直奔那唐將軍而去,這時我卻還再幾米之外,眼看搶救不及,那抱唐將軍滾下馬的軍士突然躍起,噗的一聲,鮮血飛濺,那名刺客的彎刀已沒入其
膛,但那名軍士的一雙大手卻已扣住對方執刀之手的手腕,那刺客落地,想擺脫軍士的雙手,卻脫不開。這時那位唐老將軍已然站起,看侍衛被殺,嗔目
裂,虎吼一聲,大拳擊出正中那刺客太陽
,已趕到近前的我聽到了輕微的咯吱聲,是骨頭的碎裂聲,那名刺客被這一鐵拳擊的七竅出血,向一側倒下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我來不及為這位唐老將軍的鐵拳咋舌,因為開四名軍士的的那兩名刺客已經揮刀衝了上來。但我既已到達,他們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了,因為他們除了勇猛點以外,那實力在江湖上三品都不到。我長劍一引,疾速從一名刺客的咽喉處劃過,
去其生命。長劍就勢迴旋,手腕一轉,劍出脅下,沒入另一名刺客
膛。這兩名刺客尚不夠我將一個劍式完整的使完。
“小兄弟好身手!”那唐將軍注意到我出神入化的劍術,讚道。
看這老將軍經此變故,卻依然十分鎮靜,面上不顯一絲驚容,我不在心裡佩服。謙然一笑道:“讓將軍見笑了!”這時被震落馬下的那四名軍士都已回過神來,執劍重新圍在唐將軍周圍,策馬衝殺的那五名軍士也勒馬趕回圍在四名軍士的外圍,他們已收起長劍,而是執弓搭劍,弦拉滿月,惕的望著四圍。
我開動六識,聽到有破風聲遠去,知道另外還隱藏有刺客,看事不可為已經撤退了。姚府的家丁這時已都趕了出來,執刀拿,擁著姚崇向這邊走來。王武仍在執行我的指令,緊站在姚崇的側前方。姚崇的側後方一個一身道士打扮的人
引了我的注意,我掃了他一眼,心知這是一個高手,應是姚崇招覽在府裡的。那道士正以驚疑的目光望著我,好像識得我,我將目光移開來。
“好了,刺客已經撤退了,沒事了。”我出一口氣說道。
那唐將軍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現在這陣勢,對方已不可能得手了。
姚崇走進護圍圈,面嚴肅,“唐將軍受驚了!”唐將軍搖下頭,“我沒事,直賊孃的,這賊人也太猖狂了!竟敢光天化
之下在京畿重地如此橫行。那武氏小兒的巡城金吾軍是幹什麼吃的?可惜了我手下這三名兒郎!”他說著面
悲容,彎下
給那個仍緊扣刺客手腕的軍士合上怒睜的雙目。
姚崇彎揭開那個刺客的面巾,是一個三十多歲面
兇悍的漢子,只是面部短小,闊鼻,且面
紫黑,不類漢人。
姚崇望向唐將軍,唐將軍看了一眼那刺客的面部冷哼道:“果然是吐蕃的賊子!”我在一名刺客身上拭去了劍上的血跡,遞給王武還劍入鞘。唐將軍將目光轉向我,向姚崇道:“姚相這位師弟好身手啊,給老夫介紹一下。”姚崇對我微笑道:“我也聽說過謝師新收的門生文武兼備,年輕可為,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師弟姓何,名同,字林生,從揚州來,與我同屬謝師門下,來參加今次科舉。”他向唐將軍微笑介紹道,看來我這個師弟沒給他這個師兄丟臉。
唐將軍微笑點頭。姚崇又向我介紹道:“這位是唐休璟唐老將軍!”我忙躬身見禮,這唐老將軍可是大大的有名,他西扼吐蕃,北擊突厥,乃是當朝第一名將。據傳吐蕃人對這老將軍非常恐懼,莫非就是為此才派來刺客刺殺於他?
直到這時,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隊五十幾人的金吾衛士跑了過來。金吾軍負責皇宮之外全城的安全,但看他們的反應速度,好像還不及揚州城的巡捕。
那頭領得知遇刺的是唐休璟,而且發生在丞相姚崇府邸門前,嚇的面如土,連聲請罪。姚崇倒沒什麼,唐休璟卻大罵了一通,怒然道:“我看你們是整天在京城裡閒逛,就會欺負欺負小老百姓,慣得你們不像樣了,竟然這麼長時間才趕到,真該奏請皇上把你們拉到前線去歷練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