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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的小閣，也拒過綠兒的帶路，獨自一人走回去。此刻黃昏的餘暉都已被夜沒，天穹中漆黑深深，星爍長河，耀地上之物，孤離人之情。他輕含了乾涸的，突覺到一絲寒冷鑽入體內。

停滯的腳步似陷入泥沼，他到自己的身體在下沉，在被噬。

被一種言不出的哀愁溫柔地包繞。

是因為此情此景，風瀟瀟夜靜默的緣故嗎？

想至此，他不扯開嘴角，笑得嘲諷。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想到那個笨蛋呢。

那個叫做朝利雨月的，像個傻瓜一樣不斷追求他的人。

忽而，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他朝聲源看去，很快便見到一襲白藍顏的人現在眼前。

“g！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了你好久啊……”揮著手，滿面歡喜的男子正朝他跑來。

忽然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直到雨月跑到他的面前與他說話，都無法反應過來。

這時，腳步聲又從後方響起。他機械一般回頭去，見到是方才的一位侍從向他們跑來。

“大人，為答謝束扎之恩，小姐邀請你觀賞演出。”

“……”他愣愣看著對方，沒有回答。

侍從見到一旁的雨月，突然間驚呼出來，“這不是朝利大人嗎？！”

“誒？”被指名的男子傻了眼，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久不見啊朝利大人，這些年您去了哪兒呢？”一下子展開的寒暄讓雨月措手不及，但無論怎麼看去g，g也沒有想要幫他的意思。見二人尷尬，侍從也適時而出。

“您還記得鷺子小姐嗎？那時候您經常去看她的表演呢！”此名一被喚出，雨月便記起這往事，高興地談開來，“難道鷺子小姐來此出演了？”

“不錯，朝利大人請一定過來賞面！”侍從興奮地說。

“小姐美意在下真是無福消受……”雨月乾笑兩聲，“如今我可是沒錢付花代了呢……”

“不用的！若是朝利大人的話小姐一定不準收錢的，所以請大人一定要來！”見對方如此熱誠，雨月也盛情難卻，心想著又能和g一同白看錶演了。

“g，那我們一起去吧？”

“我有點累了，想回去睡。你自己去吧。”滿心的歡悅，忽然被冷水澆灌。g淡淡答後便提步走去，雨月心覺不妥，想要追上他，卻被侍從拉住，最終只能停住腳步，望著g紅的身影隱入黑暗。

季已來到盡頭。即將來的初夏在夜中方生，翠葉芽，換舊新。天空被數次細雨洗過，夜裡頭如黑珍珠一般黝黑髮亮。屬於的寒夜已退，隨之而來的是沁心的涼意。咻咻風拂去一倦意，掠過透明的風鈴，蕩起清脆聲響，叮叮咚咚，聽在耳側，遞到心中。

只穿著襪子在走廊上行走的聲音很小，但在這夜涼靜謐時分，若是蟲鳴這般微弱之聲亦能聽出，所以來者的腳步聲也叫人聽見，愈近愈近地，來到那個紅衣人的身邊。

這宅院的主人手中拎著一瓶貼有外文標籤的酒，身上衣服穿得邋邋遢遢的，領子大敞，出大截淺皮膚，下襬也蓋不住柔白大腿，觀得清那漂亮的小腿肚子輪廓。這夜光幽深，男子尖瑩躍著酒之潤輝，雙眸半闔，笑得痴了一般。

雨月站在g的身後，靜靜地看男子舉起酒瓶，咕咚咕咚地灌酒。他走前去，伸手要奪去對方手中瓶子。

“別喝了。”他柔聲念道。但對方手一閃，沒讓他碰到瓶子。動作之靈，斷不像是飲醉了。

“你才是呢。”帶著揶揄之味，男子魅一下突然便湊近他的臉，“沒被美人們灌醉嗎？”剎那間，驚豔一瞬。g的薄和媚眼就在咫尺之處，只消那麼一靠近，大概便可一親芳澤。這曖昧姿勢卻猶然掩不住話中之意，他眉頭一擰，正道來，“我可是正人君子。”他這麼一說，g頓時“噗”一聲笑出，把口中剩下的酒噴得朵花似的。他不面上一羞，急著要辯解，而g則捧腹大笑，笑得滾到在地，腿腳亂踢，都叫雨月看得清那隱秘私處了。笑了好久，男子才終於從地上爬起，捂著笑痛的肚子，擦擦飆淚的眼坐好回來。長吁口氣來時，氣氛亦漸生恬靜，細細聽來，池邊蛙聲蟲鳴一一清楚，遠處歌舞之聲猶在，飄悠而來已覺如隔世，滲不入一絲煩囂之息。

二人相伴而坐，望夜漸深，花漸睡，久久不作言語。

桃花全非，而人面依舊。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叫人懷念。在這本該就寢的時候，他曾多少次和g一同在那破房子的頂樓，望星野萬頃，燈河不滅；述了多少哀愁惘，過去與未來。

方今，仍在這天穹下，二人相守而不語，不言卻勝過萬語。

口中呼的是不同的海水氣息。這個安逸平靜的地方，用連綿的細雨和溫柔的軟風，讓歷盡生命艱楚的人卸去防備，脫去最堅硬的一層外殼。最後留下的，在外的，是別人從未見過的，自己亦從未想過的軟弱和怯懦。

紅衣的男子昂起頭，遙望這無際蒼穹，嘴邊含那濛的笑。他不覺望去對方，在這漆黑夜空底下，瑩瑩生輝的一澤紅顏，像虛幻夢境中一線真實，耀眼得比夢更虛假。

“我說，你以前有過喜歡的人嗎？”就若曾經的那些往常一樣，毫無預兆地，他被對方問來。稍覺詫異後，他意識到那個問題正不經意地碰到自己心中隱秘之處。

“g，我對你……”他要如這數個月以來的多次述衷那般說來他的欽慕之情，然而卻被對方截斷話句。

“我說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