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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下子安靜了下去,病房裡恢復了往的清淨,只是不再似往常那樣涼薄。
到了傍晚,大家都陸陸續續地散去,要上學的上學,要上班的上班。簡橋看人已經走得差不多,坐在前,一言不發凝視著他。
冷清放下書,發呆一般盯著被單。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顧鬱起身往門外走,“簡橋,我在外面等你。”簡橋點點頭,等到門被關上,才不急不忙地開口:“嚴重嗎?”他這話問得主謂賓定狀補都不太明確,不過冷清聽明白了,他搖了搖頭:“不嚴重。”簡橋就像吃錯了藥似的,按照從前,他會沉默,會生氣,會難過,而現在,他表現得極其平靜自然,如同虛驚一場,無事發生。
簡橋當然知道冷清說的話,天塌下來他也裝得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簡橋說,“我明天再來看你。”冷清點點頭,應聲道:“嗯。”簡橋起身走到門口,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著他:“那個畫展的事情,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好,”冷清說,“明天討論。”
“現在不急,你出院的時候再說,”簡橋遲疑了一瞬,還是將這話艱難地說出了口,用輕輕淺淺的溫和笑容掩飾了所有難堪,“我等你。”簡橋走出了門,懨懨無力地跟著顧鬱走進電梯。電梯門剛一關上,他就轉身把顧鬱一把抱住。
顧鬱有些愣怔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向擼貓似的來來回回摩挲著。
“謝謝你。”簡橋說。
“謝我什麼?”顧鬱問。
“謝你大爺,”簡橋把自己逗樂了,笑了兩聲,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幸好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冷清的身體狀況,我們都幫不上忙,只能乾著急地看著,”顧鬱輕嘆一聲,“我們能給他的只有心安。”顧千凡是在一個彎月與朝陽同時高高掛在天上的大早晨來的,他帶著兩個厚重的筆記本,頁邊已經有些老舊,越往後翻越新,寫的都是黑白調子水墨畫的畫法。
冷清看著厚厚的兩本大冊子,愣住了。
“師父早就跟你說過,你是個好苗子,”顧千凡說道,“關於繪畫,我比你自己更瞭解你,我沒說算了,誰也不能說算了,尤其是你。”冷清的手指在書頁上滑過,紙張摩挲著他的指尖,字裡行間是無數個夜夜。
“出院之前,我要你把這上面的都背下來,”顧千凡捋著鬍子吹了口氣,看著神氣活現的,“出院了就趕緊來畫舟堂,現場給我看看你的進步。”冷清緊緊握著筆記本,低下了頭。
顧千凡嘖了一聲,眼睛一瞪,神態像極了顧鬱急眼時的樣子,他說道:“聽到沒?”冷清溫順地點頭:“聽到了,謝謝師父。”顧千凡立即多雲轉晴喜笑顏開,很是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誒嘿,好徒兒!”臨出門時,顧老頭兒東張西望,還是沒忍住說道:“冷清啊,你心裡千萬不要記恨小寶,他把你的情況告訴我們也是擔心,我們都不是外人,也沒往外說。”冷清點頭:“師父,我明白。”
“對嘍,你最懂事兒。”顧千凡嘻嘻笑笑就轉過身朝門口走去,一邊捋著鬍子一邊哼著歌,模樣很是得意而逍遙。很多時候冷清都覺得,這大概就是顧鬱幾十年後的樣子吧。
終於到了複習的月份,大學生們開始埋頭苦讀,有人複習有人預習,有人把書放在枕頭下采取睡眠滲透法,有人企圖在一夜之間明白馬克思和恩格斯的偉大思想。
在最後這個月,複習加上看望冷清兩頭跑,簡橋暫時中斷了畫畫。
深夜11點58分,他關了頭燈準備睡覺,門突然被打開,從門縫裡傳來了一絲光亮。
簡橋從被子裡探出腦袋,抬眼張望,一抹燭光搖曳著鑽了進來。
“祝你生快樂~祝你生
快樂~”顧鬱走進來,
股一撅關上了門,接著唱道,“祝橋橋生
快樂,祝你生
快樂~”簡橋愣了愣,從
上坐了起來,看著他詫異地笑了。
“簡橋你好沒勁啊,過生都不提醒我,還有兩分鐘今天就沒了。”顧鬱不滿地坐在
沿,把盤子放在
頭櫃上。
“你怎麼知道我生的?”簡橋很是驚奇。
“吶,冷清給你送了禮物,託我帶給你,我剛剛都躺下了才反應過來的。”顧鬱拿出一個美的小盒子,掂量著還
有分量。
簡橋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個磨墨的手工山水硯臺,上面紋理細緻圖案美,顧鬱看見了不忍驚歎,問道:“這該不會是他親手雕的吧?”
“估計是,明天去好好謝謝他。”簡橋合上盒子,放在頭,轉頭瞥見了顧鬱端來的小盤子,一
蠟燭旁邊還有一碗長壽麵。
“吃吧,特意給你做的。”顧鬱期待地端起面。
簡橋撇撇嘴:“我都刷牙了。”顧鬱氣沖沖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夾著面就往他嘴裡送,簡橋只好張開了嘴。
“這就對了。”顧鬱得意地笑了。簡橋吃完麵抬眼問道:“你給我的禮物呢?”顧鬱一愣:“面還不算?”
“面算什麼?”簡橋反問。
顧鬱無話可說,好半晌才扭扭捏捏說道:“我其實有個東西一直想給你,但沒找到合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