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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卿偷跑，還約定今早要趕早回去，以免被許卿發現。

林烝已經收拾好了自己，一本正經的裝束，冷淡又慾。

桑野嗯了一聲。

他沒睡醒，躺在林烝車上的時候困得眯起眼睛，又不想睡覺。

秋天的晨霧在郊區漸濃，林烝開車技術很好，一路暢通，遠遠地能看見綿山山腳下單薄的賓館。

緩慢停了車，桑野看著山上的青蔥，突然說:“上山去吧，我想上山去。”林烝瞧了瞧他，沒多話，越過山腳下的賓館繼續往前開。

垂釣臺在山嵐遮掩下很是清淨，山裡的早晨更涼，冰冰涼涼的，好像朝要結秋霜。

水很靜，動沒有聲音，水也很寬，從浸漬的臺階往下，延伸到霧裡。

桑野試了一下水溫，冷得一哆嗦，他衣服穿得不厚。

昨天並排坐的那方石凳上都是冰涼的霧水，沒地方坐。

林烝站在他後邊似乎是怕他腦子一熱栽到水裡去，摸了菸，煙上的星火都像是溼的。

“做噩夢了？”林烝問他。

桑野和他並肩站著，看看他手裡的煙，又看看林烝的眼。

林烝從容地把煙挾到他邊，給他了一口，桑野吐出的煙霧裡，林烝又把煙接回去自己。

“不算噩夢，”桑野說，“怪冷的。”林烝的聲音很淡:“唔，秋天。”桑野靠他近了些，林烝以為他還要過煙癮，沒等再次遞過去，桑野摟了他和他貼上嘴，接吻。

火星明明滅滅，挾在林烝指間，燒到末端，把菸絲燒成灰，等薄風一來，菸灰像是從枝頭飄落的枯葉，落了。

舌尖上墜著晨，採的花蟲用觸鬚小心碰過，而後把那滴水抱進懷中，口器穿透體張力刺進去，了，涼涼的味道很淡，像冰糖。

這個吻和甜豆花一樣清淡。

末了，桑野和林烝抵著額頭呼，桑野想，他的愛情“又”來了。

他愛過很多人，形形的不同的人。

林烝在其中算是較為特別的一個，他和桑野曾經在國外往過的那些情人都不一樣。

在他的身上獨有一份含蓄的美，內斂、，卻並不脆弱。

桑野和他擁抱接吻，為他身上的美而著。

林烝的含蓄並不像黏人細雨裡的丁香花，花香纏著黏人的夜晚和黏人的清晨。

雛鳥才會啁啾不止地嘰嘰喳喳，林烝很成，他太淡，淡到冷冽，像冬天的一枝暗香。

哪怕是接了個情動的吻，林烝的神也只帶著輕微的波動。

親吻之後林烝的嘴發紅，他的膚白，看上去像是吻出了一朵紅玫瑰咬在齒間。

山間小路上有人聲傳來，桑野拉著林烝躲進樹林裡。

幾位艄公清唱著漁歌小調路過，沒有發現他們。

小調聲音走遠，樹林裡有兩匝竹子，他們躲在茂密的竹林背後。

常青的竹葉飄飄然落下來，刮過皮膚有點疼。

桑野摟著林烝，在他肩上靠了會兒，還是有些沒睡醒。

出的一瞬早就過了，涼颼颼的陽光逐漸暖熱起來，驅散幾層林間的薄霧。

叢生的青竹和高大的梧桐樹遮去天空，只有零星的陽光瀉下來，丁達爾效應，把浮動的霧氣變成數以萬計的翩飛的小小靈。

他們失了言語，單薄的聲音會破壞一個靜謐的、睡眼朦朧的早晨。

秋天是真的涼了，桑野緊了緊手臂，林烝身上很熱，脆弱的咽喉、跳動的脈搏就在他臉側，桑野很有嗜血嚐鮮的想法，愣了愣然後把吻印在他頸側。

柔軟的皮膚讓人想生出犬牙刺穿了看他戰慄，桑野啄吻著咬下去，林烝輕哼一聲把他推開。

桑野挑釁地看著他。

林烝仍舊是淡的，他眯起眼睛觀察了片刻說:“你的確很黏人。”桑野瞥他一眼:“不喜歡？”

“不太喜歡。”林烝說。

這就是情人的好處了，他們之間沒有小情侶互相猜測的麻煩，無需忍耐，各自尋找一種最舒服的姿態，也不必遮掩。

“行吧。”桑野把眼睛壓在他肩膀上。

林烝以為他多少有些不開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困。”桑野眯著眼，他們的衣袖多少被晨霧沾溼。桑野了把眼睛，站直身子又神抖擻地說:“我想吃甜豆花！”下山的時候汽車把蒼翠的林蔭甩在公路後邊，陽光伸了個懶舒展筋骨，變得燦爛起來。

桑野窩在副駕駛打了好幾個呵欠，眯著眼睛把車窗開了條縫兒，貼在窗邊吹細細的風。

其實他的額頭出來更好看，林烝瞄了他幾眼後這樣想著。

風時不時吹起他前額的一小撮頭髮，出額頭，隱約可見少年。

桑野太愛笑了，他乾乾淨淨笑著的時候的確就像個少年人，不見塵俗亂七八糟的汙穢痕跡，乾淨得很。

林烝想起昨天那個叫他入了的笑容，覺得也還不錯。

除了。

這方面他們骰子不配搭子，讓林烝覺得不太滿意之外，他對情人的要求其實不高。

乖巧、懂事、聽話，不給他招惹麻煩，想起來的時候過去一趟，沒想起來的時候養著，這樣就好。

林烝之前偏向於喜歡二十剛出頭的少年人，少年人的情正如桑野所說那樣——“熱烈豐沛專一愚蠢又動人”，好掌控。你太容易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麼，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