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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回了肚裡——一條柔軟的舌頭猛然闖進人魚的口腔中。

舌頭掃過人魚的尖牙，上顎，舌底，席捲著口腔的每個角落，但章魚巫師還是不滿意，他挑起人魚的下巴，雙指在頜骨上施力，強迫莫里森將嘴張得更開。與此同時，一個圓形的物體順著死神的舌頭一起侵入口腔，莫里森掙扎著想將圓球頂回去，卻被死神抓住了破綻，圓球擦著口腔壁滑至舌，對方輕輕一推便落下了肚。巫師膛震顫的笑意讓人魚惱火，但吻仍未結束，死神涼滑的舌勾纏著他，每次都拼盡全力，甚至深至咽喉，猛烈得似一場永不消亡的角力。

死神還是放過了可憐的許願者，所有的觸手與侵略在同時間脫離人魚身體。

莫里森痛苦地咳嗽著，大顆水泡連續不斷的從他的鰓口中漫出，發出魚類入水時的咕隆聲。被硬頂進喉嚨裡的圓球彷彿依舊停留在食道上，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你給我吃了什麼？”他抬起頭，在一片朦朧裡，死神的白骨面具活似舞會上的珍珠簾幕，緩緩降下後又趨於平穩，最終迴歸於森白的模樣。

“放輕鬆，只是魔法結晶。”罪魁禍首快地承認，“難道你需要我替你解釋一下魔法的運作程麼？”回答他的是一記貼著臉的魚尾。莫里森動動嘴無聲地吐了句髒話，抓起背囊飛快竄向巢的出口。

“現在替人實現願望方法都那麼‘新穎’了嗎？”

“如果你準備為剛才看到的做長篇大論的話，那麼閉嘴，傑西。”

“我以為你心情很好？”獨角鯨和章魚保持著安全距離（以便隨時開溜）的同時還說個不停，“傑克許了什麼願望能說來聽聽嗎？”

“當然——不能。”早料到了，小氣鬼。麥克雷討了個沒趣，沒料死神又叫住了他:“人魚是不是都對人類興趣？”沒頭沒腦的問題。麥克雷想，他還是裂開嘴說道:“人類？當然只有小幼崽們才對人類抱有憧憬，當然一半原因都是受了童話裡那些愚蠢的痴情王子的影響，”他揮了揮自己殘破的半邊魚鰭，“等他們長大知道人類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後……等等？難道傑克的願望和人類有關？”

“怎麼可能！”死神明顯不耐煩了，“你有這份閒工夫同我說廢話，還不如去幹點活？”傑克·莫里森就是一條被衝向淺灘的魚，在退之到來以前，絲毫覺不到即將面臨的囹圄。

tbc第六章6海鰻看起來在微笑，眼睛擠壓成兩條細細長長的線，它的嘴好似堵裂開的危牆，一直延伸至耳廓，隱隱約約可以從中窺看到尖利的牙齒。

“那就約定好啦小姑娘。”它一轉之前和藹可親的模樣，聲音變得糲而可怕，“每天你有三次機會猜我的名字，如果到本月最後一天還沒猜對的話，你的靈魂就要歸我所有。”緊接著它發出恐怖的笑聲搖身變成黑霧，一眨眼的功夫就消散在茫茫蒼海中。

“為什麼是猜名字？”哈娜打斷道，小姑娘在莫里森的臂彎裡不安分地扭來扭去，“也可以猜喜歡吃什麼呀。”可書上就是這樣寫的。

想到這個答案普通到令莫里森自己都稍乏味，人魚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決定胡謅一番:“因為很多人都相信名字是構成生命的一部分，同時也是靈魂的隱。”他頓了頓，故作玄虛地壓低嗓音，“要是被神靈知道了名字，那麼你一旦做了壞事祂就會下懲罰——”哈娜瞬間垮下臉，小手牢牢掐著莫里森的小臂，她半側著頭偷瞄年長的人魚，似乎還心存一絲僥倖:“說不定神靈不知道我的名字。”

“神靈無處不在，今天祂可能是一塊石頭，而明天則又會變成巨鯨或是其他的東西。不過呢，只要你做個聽話的好孩子，就不會有懲罰了。”莫里森強忍著笑意說出家長慣用的誆騙伎倆。

“嗚。”小人魚縮了縮身子，明顯不想繼續討論關於神靈的話題了，“爹地繼續念下去啦。”年輕的人魚在為越來越近的約定之而苦惱。一天能做二十把提琴只不是她的父親為了面子的謊話，卻沒想到被領主當了真。領主命人把人魚帶進封閉的房間，提供材料讓她安心制琴，如果做不到的話她的父親和她都會因為欺騙罪而被捕。於是每天太陽迴歸大海的搖籃時，傭人就會來到房間，收走工作成果；而當太陽伸著懶跨出水做的褥時，海鰻就會帶著提琴出現，叫姑娘猜測它的名字。

“傑克？”

“錯了。”它原地轉了個圈。

“威爾海姆？”

“明顯不對。”它發出嘶嘶的聲音。

“那，是不是拉特萊奇？”它出了吃驚的表情，從古至今，從來沒有誰能猜中它的名字。小人魚捏緊拳頭，她的身體因為動而微微顫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誤打誤撞找到了正確的鑰匙。但驚訝只持續了短短一瞬，下一刻，海鰻吐出的話語又讓她如墜深淵:“上當了，我可愛的姑娘。”旋即惡劣地眨眨眼，又像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在人魚的視線中。……在約定的前一天，領主帶著大量的美食物來看望人魚姑娘。

“看來是我太過多疑了。你真的每天都做了二十把琴。”領主說，“想必最後一天你也能出地完成約定。來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