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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時的模樣。就連到了今天,同志可以上街遊行了,這已經不是忌了,但我們還是看不見老是什麼,除了在公園裡那些躲躲藏藏的歐吉桑。
為什麼會提到陳威?因為他完全印證了我年輕時對於同志老後的最糟想象。仍然奇裝異服,不知往臉上打了多少毒後那種與年齡不符的光滑皮膚,說起話來花枝亂顫,更糟的是,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別人會怎麼看他的自覺。
但我們都見過還在讀官校時的他不是嗎?那時候他在臺上還是另一個樣子,為什麼老了之後變得這麼慘不忍睹?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一點一滴改變了他?雖然我那個開酒吧的朋友那年才不過四十出頭,但是在他身上我已經看到他的未來。他除了吧裡的那些客人,幾乎跟這個社會是脫節的,沒有什麼朋友,唯一最好的朋友竟然是個扮裝秀藝人。他唯一的休閒活動就是上健身房,總說既然吃這行飯就得敬業,沒有人要來gaybar看到一個有啤酒肚的酒保。然後有一天我看見他在鏡子前對著自己的眼袋又拍又推的,問我是不是他也該去微整一下?我並不在乎他是酒保還是清道夫,但是要一個人的價值觀與生命目標完全與他的職業切割是很少見的事。同樣的,喜歡同或異
真可以完全獨立於社會資源與生存條件之外嗎?他讓我意識到同志想要白頭到老有多麼不切實際。這個世界到今天只走到了青
健美的男孩們高呼同志無罪,沒有人可以告訴他們接下來該怎樣面對老與醜、病與殘。我們走在他們前面,理應留下一些可以稱之為生命經驗的東西,但是連我都自覺除了二十歲的心動三十歲的心痛之外我什麼都沒有,四十歲的我跟那些孩子們一樣幼稚無知。
我也只不過是個凡夫俗眾,沒有那個大智慧去悟出怎樣才能超脫既有的人類經驗,認識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
真有自我這種東西嗎?難道不就是從現有的分類中,找出不同的身份名牌換穿混搭而已?
平等的標準又是什麼?跟誰平起平坐就算公平了嗎?從外省老兵之子換成了原住民,從黨外進入了“國會”,從同戀變成了異
戀家庭裡的人夫人父,誰又在乎我真正是誰,若是每個角
我都能演得有模有樣的話?——●那間屋子裡的遊魂,雖然無聲,但他彷彿仍聽見了他們渴求被釋放的呼喊。
甚至,那些呼喊的聲音中,還包括了他自己。
垂著頭坐在警局裡,他想起了昨晚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並接受了它們只能一輩子藏在他心裡不足為外人道的這個結局。
原來夢也可能是一個存在於現實裡的空間。
一個曾有太多人把情與希望投
其中的地方,就會成為夢的入口。同時,那些痴昧與消磨,那些無法重來,亦沒有答案的心痛,便成了入夢的密碼。
每個人可能都曾無意間闖入了某人的夢中,成為了別人夢裡的角而不自知。而且不只有活著的人,會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走進了夢的入口。
還有那些死去的人。
死去的人不會再做夢了,所以更加不願意離開,這些有夢的地方。
一團飄浮的光影,如同雷投照在煙霧中。
經過了七天的捉藏,竟然就是對方現身的時刻了。
整整晃盪了一年,我已沒有任何留戀了,湯哥說。
明天,是我一週年的忌。等天一亮,我將會永遠離開。否則,我也會跟眼前這些老鬼一樣,哪裡也去不了,再也無法轉世……
如光絲縷縷遊動的靈魂終於凝聚,總算固形於一身白西裝禮服之下。那模樣與神采,一點不像即將遠行去投胎,更像是婚禮中的男主角,邊說邊朝著吧檯前那一排面無表情的遊魂揚臂一揮,如同介紹他的伴郎陣容般。
這些年他們夜夜來這兒守著,也真多虧了他們。你知道每天晚上門外還有多少孤魂野鬼想要混進來嗎?
那些個鬼東西不是嗑藥嗑死的,就是被人謀殺到處找人報復尋仇的,一個個嘴歪眼斜的鬼相嚇死人。
好在有這批痴心的老鬼在擋著門。不過,這也非長久之計——你懂我的意思嗎?
只有你這個意外的闖入者,可以讓這一切改變。
這些老鬼,他們現在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湯哥說著便抬手指了指那個坐在吧檯最尾端,頭上傷口一直在血的男生。
一九八八年吧那時候——記得這家店剛開沒多久,他年輕,我們也都年輕。某天晚上,他的b劈腿跟別人在這裡被他抓到了。
也許不應該說被抓到,因為,如果只是偷吃就本不會來這裡了。其實更像是擺明了已經移情別戀,不是嗎?可是怎麼就這麼傻,咽不下這口氣,當天晚上他就跑到中山北路的一棟大樓頂樓往下一跳——我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一直記得最後那天晚上,他在這裡唱那首林慧萍的《一生只愛一回的故事》,邊唱還邊哭的模樣。
一生只愛一回的故事,我想早已不能動你,宿命論的愛情,畢竟是不合實際……沒有聽過這首歌嗎?那時候很紅的。
還有那個胖得還滿可愛的大叔,人不可貌相喔。
當時店裡對他有好的人還不少,可是他那個b,我們都愛背後笑他花痴,不知道胖叔喜歡上他哪一點,對他的b總是好脾氣地百般包容。沒想到,七八年前才剛一退休,他就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