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的話題則都很有默契地刻意地避免。
雖然氣氛如此小心翼翼,但對答時的語氣,想必彼此都聽得出其中的心不在焉。
無法讓自己的思緒聚焦,我不知是否跟我已經很久沒有沾酒了有關。同時,也很難不讓自己分心,將眼前這個人的眉眼額開始進行與自己記憶的比對。二十歲的我被召喚到了桌前,對於五十歲的姚只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淡漠。反倒是五十歲的我心神不寧地,腦裡出現了一堆奇怪的假設。如果——想象還沒真正啟動,我就已
到羞慚了,像是心事已敗
似的忙飲了一口紅酒——如果兩個中年半百的情人慶祝在一起三十週年,會不會也是這樣無言的場景?或者是,兩個半百的人如果才要開始約會,也會像此刻如此地彆扭與做作嗎?
不止一次在抬頭聽姚說話之時,我恍惚以為自己還在昨夜的夢裡。眼前的人當真不是我的幻覺嗎?
很想做的一件事,就是伸出手去確定一下。握住他的手,或是觸碰一下他的臉頰,都好。這個人,在我三十歲以前用了太多的力氣想要忘記,此時,卻發現自己在記憶河岸上游下游來回奔跑,企圖打撈殘影餘光。
我想,我不能再喝了。
●“誰有了阿崇的消息,記得通知一下。”
“好,那就先這樣……”那年,掛電話前最後換的叮嚀我仍記得。沒有預告任何的生離或死別,好像幾天後我們就可能碰面那樣的平淡與匆忙。
過去這些年,想要聯絡的念頭總是不斷浮現,就算是為了一個自私的理由吧。青是如此短暫的東西,我的青
或許結束得比你們都更早。
有懷念,但更多的是遺憾。
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對抗憤與悲壯,幾乎已取代了我其他所有的
覺。當時哪裡會懂,我只是對於面對自己
到懼怕而已。
在我的眼裡,你一直是那麼安靜穩重,你很早在音樂方面展的才華更讓我覺得你高高在上。當我發現其實你好像也有偷偷在注意我的時候,我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興奮。如果不是因為你,讓我在高一那段混亂的期間獲得了一些被關心的期待,我很可能還要被當一次,被學校退學也說不一定。
你不瞭解。你本不瞭解。
真愛會原諒所有人,除了沒有愛的人。小鍾,很多年前你曾經對我說過這句話,但是我始終不曾搞懂過。
沒有誰生來便是無愛的。
不論是想去愛人,或是被愛的盼望,不都曾像一株小小的花苗?
每個人年輕時,不是都曾經努力地想要開成一朵花?
只是,誰又見過真愛?真愛豈有一定版本讓人能預先指認:“看啊!我的真愛正朝向我走來?”總要等到事過境遷吧。
總是在以真愛為名傷痕累累之後吧。
而詩人所謂的原諒又是什麼呢?
曾經夢想著,終將有一位頭頂光環的蓋世美男子來到我的生命裡,面對形穢如殘花的自己,他溫柔撫觸我已萎爛的珠蕾,並用一種磁
的嗓音,在親吻過垂黃的花瓣後說道:不不,你一點也不悲醜,你我分明一樣的美……
但我的記憶中沒有花,也沒有原諒,只有三個不能相愛的人,無法成雙,亦不能出櫃。連同志都還不是,只能一直同學下去……
小鍾,其實我都知道。
相信我,我都記得。
●至於姚為什麼也是魂不守舍,應該是跟被他放在桌角的那支蘋果愛瘋有關。我注意到他不時就用眼角餘光偷瞄熒幕。當手機終於發出了以某出著名音樂劇曲為鈴聲的來電顯示,他立刻將它攫起,從位子上起身後立刻背對著我,開始壓低嗓門通話。
只能怪這間包廂的隔音太好,沒有一絲室外的雜音干擾。姚在電話上文意不明的斷句宛如耳鳴,不想聽到也難。(總編輯那邊……?是價錢的問題……?)我小心地控制著自己呼的音量,生怕干擾了他與或許是某位政府要員之間的會議。若是以前,我的好奇心定會被點燃,豎起耳朵想要聽得更仔細。(那又怎樣?
…
…所以呢?
…
…除非我們……)但今晚,我只希望有人陪我好好吃完一餐。
也許是最後的一餐。
想要自我了結的人,都是在多早以前就開始放棄進食的呢?
還是說要好好大吃一頓才是慣例?
——對不起,有點事要處理。
坐回了餐桌,姚的神從心不在焉已經轉為難掩的慌張。我的胡思亂想也因此被打斷。要緊嗎?也許你應該先去處理你的事情?我說。
本以為,在我故作體恤為他找了臺階後他會如釋重負,又恢復我們入席前那種招牌式的應酬微笑,一面連聲說著,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們再約,下次再約!那麼我是否應該準備好在這時告知,不會有下次了?
出乎意料的是,在聽到我的問話之後,整晚到此之前一直有意無意迴避我眼神的他,竟言又止地,首次定神打量著我。
——換作是你……
姚輕咳了一聲,結果下文就此打住,讓那幾個字聽起來不像是假設,反倒像是某種結論。他到底想說什麼?
這時服務人員再次推開門端進了今天的主菜。匆匆收回視線,低頭看見擱在面前的美瓷盤中央,正睡著一塊小小的、與盤子尺寸不成比例的、周邊呈現粉紅與血絲的炭烤牛排。猛一看像極了一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