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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收女生,大家說是不是?

…陳威你大概還沒有女朋友吧?”女主持人生硬地圓場,在我聽來只是越描越黑。

我伸長脖子想要觀察坐在臺下的評審們的反應。

一排人先是全低著頭假裝在看資料或寫評語,然後坐中間主席位的那位知名聲樂家,突然舉起手向主持人示意,下一位原本已在臺側正要上場的選手,這時又退進了翼幕後。主席與其他幾位評審談的時間也許不超過一分鐘,但就在那短短的一分鐘,我的命運從此改變。

“伴奏者加入了和聲,違反了獨唱的比賽規定。”聲樂家對著全場觀眾如此嚴正地發出了聲明。

歷經了長達四個月的過關斬將之後,原被看好的佼佼者,竟會選擇了用這種方式當作最後衝刺,某種程度上,我覺他似乎在嘲笑所有其他選手的戰戰兢兢。像是車禍現場,當聽說車毀人亡的原因是酒醉駕車之後,圍觀的人群雖有遺憾,但暗自在心底或多或少都以為,這是罪有應得。

名次揭曉,陳威果然落選了。

大出意料的是,我得到了亞軍。

下驚恐與辛酸,強作鎮定,在接下獎座的那當下,我異常心虛。

★那個亞軍的獎座,多年來仍被母親放在老家酒櫃的顯眼位置。

取下了灰塵早已結膜的獎座,比賽當在臺上的心情此刻我早已無印象。或許是因為自己太過緊張。更有可能是因為第一次目睹,我的同類因表態身份而遭到嚴懲的現實。原本應有的勝利笑容卻被擔心取代,我擔心大家認為我何其幸運,得到了天上掉下來的這份禮物。我擔心接受了這樣的命運安排,外界再也看不到我曾為理想努力過的事實。我更擔心,萬一,他們也發現了我的偽裝。

看到同類像雜草一樣被拔除,我卻什麼也不能做,除了繼續尋求掩護。

想起我們那一代許多同學都曾參與過的學運抗爭,在廣場上,他們手牽著手高呼著口號,在群眾陣線的推波助瀾下,每個人看起來都是那麼地勇敢。萬一被抓進了派出所,也不用驚慌,還有父母會出面把他們保回。絕大多數的人在運動解散之後,照常回家過子,約會看電影打炮,最後仍然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就業成家生子大業。

屬於我的一場革命抗爭,在當年既無群眾也無媒體,更沒有家人後盾。我接下來的人生,恐怕更像是一個臥底間諜,不但連自己的父母都得守口如瓶,甚至有一天可能再也回不了家。

我多麼地不甘心,這畢竟不是我原本以為會有的人生。

我羨慕那些參加過學運,而後可以拿來說嘴一輩子的那些同學,他們不會知道單打獨鬥的滋味。那種在叢林游擊戰中孤軍一人的生存遊戲。他們記得的總是在人群中的熱血昂,他們永遠可以有退場的選擇,回到原本就畫好藍圖的人生,沒有誰真的打算為一場運動送命,或甘願家破人亡。

從沒想過要當烈士的我,到如今家破人亡與命在旦夕竟都雙全。

但是我永遠成不了英雄。

我既無法像姚那樣藝高膽大,混入政治,直搗權力核心。也沒有阿崇的彈藥可供揮霍,政變不成便撤退海外。我只知道大難將至,只能一路往前。當我出櫃走上舞臺控訴的那一刻——不,應當是更早,在看到我的篩檢報告結果的那天起,我早已在心裡與我的父母訣別。

我把獎座用報紙包起,放進了黑的塑膠大垃圾袋。

★比賽散場後,在大廳裡遇見了我並未預期會出現的阿崇與姚。雖然事前我曾一再表明不希望有人來看我的決賽演出,但那當下我還是得擠出了短促的笑容。還能三個人聚頭的子恐怕不多了,我們對此早都心裡有數。當我收起了僵硬的笑容,隨之而來的,立刻是三人不知如何應變的失語。

想必他們也都看到了。懷疑軍校生並非因和聲犯規而落選的,顯然不只有我。記憶中,是姚先打破了那尷尬的沉默,卻只顧連聲向我恭喜,並不想談論賽事,是阿崇在一旁的怨聲不斷才打開了這個話題。

“你不覺得這很恐怖嗎?評審評的不該是音樂嗎?他們怎麼可以就這樣做掉了一位選手?這種黑箱手法太明顯了。結果大家都沒說話?沒有人表示抗議?”

“照你的意思,難道是讓小鍾去做那個帶頭抗議的人嗎?我看就是犯規,沒那麼多陰謀。為什麼別人都沒有用和聲就只有他?這不是故意踩線是什麼?”

“姚瑞峰,我對你很失望!”阿崇仍不放過這場辯論,讓我不得不擔心,他何時又會昂過頭,脫口說出讓我和姚都招架不住的什麼話來。

“迫害就是迫害,你還幫他們找理由?小鍾,你說說看!你覺得他落選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我們是來幫小鍾加油的,結果你連聲恭喜都沒說,你還真是個好朋友!”眼看他倆就要吵起來了,我卻無法嘴,好像這一切的錯都在我,讓我覺得既惱又窘。但就在這時,一個白衣的人影突然走近了我身邊。

“恭喜你,鍾書元,你今天的表現真的超乎預期地好!”想不到是陳威,竟然笑嘻嘻地跑來跟我握手。

“我覺得評審對你的——”不等我說完,陳威便做了一個嗤之以鼻的鬼臉接過話去:“都在意料之中。”他絲毫沒有因落選而沮喪,相反地,他的語氣中竟有一股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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