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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從小學之後,我就沒有看過一個男生痛哭的樣子了。那模樣,真的比女生哭起來還要堪憐。女生的哭太絕望,讓我覺得有一種歇斯底里的威脅,當下一定想要遞上手帕(那年頭連小包紙巾都還沒有),希望她停止。而男生——不,男人的眼淚,因為稀有,因為看來如此不練的一種無措,讓人不忍打擾。

那樣的傷心無法作假。我的覺不是錯愕,反像是慶幸。慶幸自己一晚上的耐心沒有白費,他最後還是得向我投誠吐實。像急診室醫師必須診斷出病人創傷等級那樣,我告訴自己不要慌張,專心地開始觀察著對方的疼痛變化。

我沒想到自己能如此平靜。

如果他跟www.wuyunks.com是認真的,我祝福他……如果可能,我難道不想談一場跟大家一樣的戀愛?

…認真沒有錯,但是隻有認真還不夠,還要勇敢——那人噎著吐出一串串的斷句,讓我想到奮力仍想游回岸邊的溺水者。

我以為該哭的人是自己。

同樣落水,而且泳技奇差,我救不了任何人。

★所謂的認真,多年後的我才更明白,對每個人來說所代表的意義並不相同。

對姚來說,無關得失,只是取捨。

對阿崇來說,是容不下一粒砂子的絕對。

而我,似乎總在該認真的時候不認真,在該放手的時候卻又認真不放。

每種幸福都有它的代價,而我一心努力想找出換算的公式。畢竟,我們只聽說過男人與女人的婚姻。如果守候一個男人不算婚姻,不成家庭,那是不是至少可以稱之為“同修”?

資訊如此封閉的當年,我們無從知曉,一九六九年在紐約一間叫石牆的同戀酒吧,一場我類與警察的衝突抗爭已經發生。無法得知一九七八年在舊金山,一位勇敢站出來的我族中人,寫下劃時代的一頁當選市議員,之後竟又遭仇恨者槍殺。

一九八三年的這個夏天,我們仍如同石器時代之人,意外發現鑽木取火。而僅憑著這點星火,許多像我們這樣的同類,卻決定開始扭轉自己的命運。

夜晚降臨,族人聚於前,大家換了躊躇的眼神。手中的火把與四面的黑暗洪荒相較,那點光幅何其微弱。沒有數據參考,只能憑受臆斷。改變會不會更好,永遠是未知的冒險。

有人留下,有人上路。散遷徙,各自於不同的落腳處形成新的部落,跳起不同的舞,祭拜起各自的神。

有人決定出櫃,有人決定不出櫃;有人不出櫃卻也平穩過完大半生,有人出櫃後卻傷痕累累。無法面對被指指點點寧願娶生子的人不少。寧願一次又一次愛得赴湯蹈火也無法忍受形隻影單的人更多。所有的決定,到頭來並非真正選擇了哪一種幸福,而更像是,選擇究竟寧願受哪一種苦……

回到那晚阿崇送我回家的路上。

當車子在空僻的馬路上超速衝飛,寧願受何種苦的疑問也如子彈一般,進了我的口。著從搖下車窗中灌進的涼風與飛雨,阿崇突然加足油門,把頭伸出車外,一路放聲長嘯。我從不知他也能有如此放肆任的時候。

“你只是不知道而已。”他說。

男人對於那些難以掌控的女人,永遠可以訴諸道德審判的假面。如果跟女人發生過關係後又被一腳踢開,難過歸難過,但男人總還可以罵聲賤貨婊子來出氣。

但是,當自己是被另一個男人棄絕,那種失望的痛與純然的男女失戀相比,多了更深的一道斫傷——因為這回不光是被慾望的對象忽視,還要加上被同否定的挫敗。所有在異戀世界拿到過的獎狀與兌換券,進了這個圈子後,那些都成了

我雖不是偶像型的帥哥,但從女生對我的態度,我一直以為自己的條件絕對不能算差。我以為這樣的評比結果可以同樣讓我贏得同的青睞,殊不知在男人的眼中,並沒有同樣的積分方式。

沒有人是婊子。只有輸不起的遜咖。

當年的一句廣告名言,幻滅是成長的開始,事實上並不適用於我們。因為在這個世上,他人所認為真實的,像是每一條能被解釋的法律,每一種關於愛的宣誓,以至於成家立業生老病死的種種資源,對我們來說,才更像是看得到卻摸不到的幻覺。因為那些,從來都不是為我們這種少數人而準備的。

對於異戀來說是幻滅的,卻可能是我們繭上的破口。我們的成長,反過來得依靠著不可輕易放手的幻覺。在他人的幻滅中,我們得找出另一種真實,反之亦然。

不可以,不忍,是我們生存的最高原則。

一定要忍得住,也絕不能在該狠的時候有不忍之心。

人生不過才起步,對情對,對愛對寂寞都還一無所知,卻已被迫去面對有限的選項。身為本省家族企業長子繼承人的阿崇,我後來才知道,父母早在當年就已開始為他物門當戶對的對象。

而沒有任何家世背景卻又雄心的姚,比起我們多數只會讀書的大學生,更早嗅出了當時政治的山雨來。暗洶湧,各方群雄蠢蠢動,私下招兵買馬培植自己的實力。一場政治洗牌即將掀起的前夕,姚好不容易奮力擠到了前排,之後面臨的選擇——或說他面臨的無可選擇——只有婚姻。

因為“那種人”在姚的口中是不配有愛的。

二十歲時的我卻從沒想過,比“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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