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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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起伏，“而如果一開始是植物，植物不都有那什麼光合作用嗎？得靠這個把太陽光轉換成能量。你説，會不會蛾子們在進化過程中始終沒能擺這一習？它們的人血，自身無法轉換成能量，只能通過光合作用才能實施能量轉換。所以一到沒有陽光的晚上，能量供給被切斷，它們只能被動陷入沉睡。”周岐侃侃而談，越説越覺得自己一語道破真相，真他媽是個天才。

“可能吧。”徐遲眉眼陰鬱，他盯着那一隻只高大沉默的神秘生物，眼眸深處跳動的微光顯示出他此刻也在思考。片刻後，他忽而蹲下，用手掌摩挲起礪的石牆。

“有什麼發現嗎？”周岐坐下，雙腿伸到牆外蕩啊蕩。

“周岐。”徐遲喚他。

“嗯？”徐遲看過來，嗓音裏忽然帶上些不明緣由的顫抖:“你説，它們為什麼都面向這面牆？”第37章小荔是誰？

“牆怎麼了？”周岐與那雙黑的眼睛對上，並在裏面讀出某種強烈的暗示。

“不行。”周岐想也不想，果斷拒絕，同時伸手指了指天上，“看見了沒？”徐遲仰起頭，看見西垂的月亮。

東方已漸魚肚白。

“過不久就天亮了，這羣蛾子指不定什麼時候醒來，現在下去，上趕着找死嗎？”周岐大腿上的那個血窟窿只草草綁了布條，鮮血浸濕骯髒的布料，他看起來狼狽且疲憊，伸出一隻手，嘆息道，“嬌嬌啊，看我的手。”徐遲平視眼前那隻佈滿血污、筋脈賁張的大手:“嗯，它還健在。”

“……”

“他孃的它在抖！”周岐齜牙咧嘴地捋着手，今夜揮刀的次數太多，手部肌被過度開發，痠痛不已，止不住地搐。

“我反正是被那些噁心的荊條給掏空了，再來一場，連刀都握不住。你呢，估計也跟我半斤八兩，現在還能站着就算不錯了。”周岐分析給徐遲聽，“我方顯然體力消耗慘重，血條岌岌可危，加上時限將至，咱還是適可而止，三思而行，大不了改天再捲土重來，反正一回生二回，到時候別説你想下去正面看看這破牆，就是把牆炸了，我也奉陪到底。但今天真不行，就咱們倆現在這個狀態，抗風險能力太低了，遇到什麼突發事件，分分鐘被秒。”徐遲全程安靜地聽着，一個字也沒反駁。

周岐一口氣倒騰出好幾個成語，説完還特奇怪，怎麼自己突然變得有文化了？

這要換個人來，岐哥基本上一句“血殘成這樣還瞎折騰個啊”就搞定的事兒，愣是説了這麼羅裏吧嗦一長段，跟轉了似的。

徐遲低頭望一眼密集的蛾子，又扭頭望一眼確實已是強弩之末的隊友，如此三四回，他起身:“我們哪兒也不去，就在上翹面待着。”

“這就對了……”周岐下意識點頭，點完頭，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不是，你説你要在哪兒待着？”

“這裏。”徐遲指指腳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周岐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海量的疑惑，他覺得徐遲瘋了。

後來，事實證明，瘋子與天才相伴而生。

——徐遲把落腳點選在了上翹面內湖中心的小島礁上。

這片僅十個平方大小的島礁四面環水，恐水的飛蛾哪怕在上翹面生活一輩子恐怕都不會涉足這裏一次。也就剛出生才幾個時辰的小蛾子，在完全不知道水會對它的翅膀造成什麼影響的前提下，才敢不怕死地飛過來。

周岐從小蛾子身上下來，腳一沾地，頭重腳輕之下不慎被崎嶇不平的礁石絆了一跤，噗通一聲往前撲倒。撲倒了就沒再爬起來，就地找了個姿勢，兩眼一閉雙腿一蜷，萬事不管先睡它個昏天黑地。

等他從半昏狀態的睡眠中暈暈乎乎地甦醒，已是下午。剛睜開眼，熱辣灼燙的光刺得他幾乎失明。

他抬起胳膊，遮住眼簾，乾澀的喉嚨裏發出一聲不知是呻還是低罵的聲響，緩過勁兒後，他抻了抻痠痛的關節，慢悠悠地翻身坐起，整套動作就像只年邁的老海龜。

周龜龜遲鈍地轉動脖頸，滿世界搜索起他的海星好朋友。眯縫着的眼睛轉了一圈，兩圈，三圈……這片島礁總共就指甲蓋兒那麼大，一眼就能望到頭，卻本不見另一個人的蹤影。

“徐……”周岐張開乾裂出一道道溝壑的，嘶啞鈍痛的聲音發出破碎的音節。

他沒能完整地喊出那個名字，因為恐懼瞬間攫住他的心神。

難道他昏睡期間，發生了什麼事？荊條發現了他們？飛蛾大規模入侵？還是，那人只是丟下他走了？

很快，他發現他恐懼的不是徐遲遭遇了什麼不測，他恐懼的是徐遲的離開。

無論是何種形式的離開。

他連鞋都沒穿，在島礁上跌跌撞撞地奔走，到處是尖鋭的亂石與水窪，他光腳踏在尖石上，石頭上留下刺眼的血，他踩進水窪，泥水濺滿褲腳。此時他若能停下來，靜下心好好審查，他就能輕而易舉地發現，他身上那些污穢與血漬早被擦拭乾淨，大大小小的傷口也經過完美細緻的包紮，甚至連衣服都被洗了一遍，散發出陽光曝曬後的乾味道——能做出這些事的人不會不告而別。

但他的大腦這會兒正如沸騰的熱水壺，嗚嗚鳴叫着，失去了自行冷卻的能力。全身奔的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