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綰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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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寧微微笑着道:“天也晚了,回去罷。”握起船槳向岸上劃去。
回到岸上後,嫣兒和雅清在前面邊聊邊笑地走着,遠寧跟在她們後面,朱詢落後幾步對收船的婆子代事情。
我也落後幾步,待朱詢代完畢後,輕聲對朱詢説:“朱…王爺,謝謝你救命之恩。”朱詢臉
淡淡的,平靜地説:“你用不着謝我,我説過了,只是習武人的本能,並不是特地要救你。”嫣兒回頭笑喚:“嫂子,走快些罷。”我忙快步趕了上去。
雅清笑説:“要晚上賞荷才好呢,就着這月華光影,荷葉幽香,再隔着這水光水聲,單用笛子、蕭聲、或者琴、琵琶吹上一曲、奏上一曲,才動聽呢,也清雅些。”遠寧笑道:“只是今天幾位姑娘家也累了,改夜間再品這美景罷。”回岸後,我和嫣兒到廚房做糕點,雅清也跟着去幫忙,不過幫的卻是倒忙,一會將水灑得到處都是,一會將麪粉撒了一地,又糊了我和嫣兒一身白,被我和嫣兒趕了出去。
等我們張羅好,已經是月華初上,餐桌也不擺在廳裏,只擺在園子裏,簡單一張桌子,一桌清淡卻緻的小菜、幾樣糕點,每人一壺清酒,就着月華、花香、一盞紅燈籠,也不用人伺候,自斟自飲,別有趣情。
雅清嚐了一口荷葉糕,早讚不絕口,叫朱詢和遠寧:“有這樣一個,可要惜福哦。”朱詢垂目輕飲。遠寧微微一笑,往我碗裏夾了一筷子菜。
朱詢笑道:“若單論糕點。卻是翠和居是最好地。其做地荷香清。初入口只覺清淡。但細品。卻清新
脆。
齒留香。吃完仍覺得滿室清香。還有冰珠玉蓮…”只聽得我眼放光芒。嫣兒和雅清也是一臉神往。
雅清説:“哥哥。帶我們去吃吧。”一臉期待。嫣兒也一臉期待地看着朱詢。
朱詢一笑。道:“好。我帶你們吃遍都城。”我心一動。想起以前朱詢曾在荷塘邊對我説:“以後。我定帶你去吃遍都城地美食。”不竟怔了一怔。向朱詢看去。
他也正向我望來。四目向接。我忙轉開頭去。朱詢眼光一黯。也淡然從容地轉開視線。
嫣兒道:“哥哥、嫂子,你們也去吧?”我眼巴巴地看着遠寧,遠寧頓了一頓,微微一笑,道:“好的。”第二天,遠寧讓人喚我到書房,遞給我一個包裹,道:“換上。”我打開一看,見是一套男裝,知道他要帶我出府,忙走到側屋換上。又打開頭髮,拿了梳子梳成男子的髮髻,繫了頭巾,對鏡照了照,覺得還是有幾分斯文俊秀,不沾沾自喜起來。
回書房後,遠寧眼裏出讚許的眼光,我不
暗暗得意,看來我穿男裝還是
俊朗地嘛。
遠寧拉了我的手,過了角門,穿過書房的院子,又穿過一個院子,一路上竟沒有撞見任何人,大概早被打發了吧。接着就到了一扇門口。
門口有一輛馬車停着,有車伕在旁邊侍立,卻低眉垂頭,打起車簾待我和遠寧坐進馬車後,沉默地跳上馬車,馬車開始輕快地跑起來。
不久,就聽到了車外面漸漸密集和鼎沸的人聲,看來是到了大街上了。我忙掀開簾子外往看,貪婪地看着這熱鬧的街道,叫賣的小攤,林立的店鋪、密集的人羣…
遠寧笑道:“別急,慢慢看,時間還有的是。”我點點頭,對他做個鬼臉,卻又繼續趴在車窗上往外看。
遠寧輕笑了一聲,我撇撇嘴説:“若你像我一樣,關在深宅大院幾個月不能出來,也會像我一樣了。”他微微一笑,用手了
我的頭髮,我大叫:“別
啦,我還不容易綰起來的發,你一
就散了。”他微微笑道:“散了我幫你梳。”我一怔,看着他,他微笑着看着我,眼裏柔光
轉。
我心一喜,忙不迭地把梳子拿出來放在他手裏,他一怔,寵溺地笑了笑,把我身子轉過來,背對着他,散開我的頭髮,慢慢地一縷一縷梳着。
我柔柔地微笑着,心裏如一般,甜得化不開。只覺得心越來越軟,馬車裏的氣氛越來越
旎。
突然,馬車微微一頓,停了下來。
聽見嫣兒的聲音,説:“怎麼哥哥嫂子還沒來?”我掀開點車簾往外看,只見嫣兒和雅清都着着男裝,還附庸風雅地抓着把小金扇在悠閒地扇着,朱詢仍一派悠然閒雅地站在她們身後。不過嫣兒臉上的表情可一點也不悠閒,東張西望地一臉焦急的表情。
我叫道:“我們在這裏呢。”往前一湊。卻忘記了頭髮還沒挽起,抓在遠寧手裏,頓時吃痛,着冷氣退回了座位上。
卻撇見遠寧嘴角含笑,我橫他一眼,見他伸手到我腮邊幫我整理頭巾飄帶,便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
他嘴角笑意更深,連眼裏也滿是笑意了,卻依然有條不紊地幫我整理好發,拉着我下了馬車。
嫣兒和雅清在馬車前擠眉眼地衝着我們笑,我臉一紅,只好裝着沒看見,轉而看向她們身後,卻見朱詢沉着臉,眼神黯然…
遠寧意態從容地和朱詢打了招呼,五人一起走進了身旁的酒樓“翠和居”胖呼呼的掌櫃早了出來,熱情而恭敬地帶到二樓一個雅間,雖然是個酒樓,裝飾得卻並不俗氣,牆上掛着的字畫雖然不是什麼名家,卻也運筆如行雲
水,自然張揚。
桌子正好在窗前,窗上糊着碧紗,卻是往外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外面往裏看,卻是看不清楚的。
我興致地趴在窗上往外看,朱詢吩咐了掌櫃幾句,掌櫃自去準備。
只一會後,糕點就端了上來,一進門就聞見一陣清香。
我早顧不得再往外看,大快朵頤起來。嫣兒、雅清、遠寧都吃得從容、優雅無比。
嫣兒、遠寧是見慣了我的讒樣,都已經見怪不怪了,朱詢也不覺得奇怪,只有雅清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眼裏有不可置信之。
嫣兒笑道:“她是佟府裏的母蝗蟲,我們早已習慣了。”我瞪她一眼,想要説什麼,嘴裏卻着食物,急急地嚥了下去,卻被嗆得咳了起來。身旁的遠寧忙伸手輕撫我的背為我順氣,又替我倒了杯茶。
朱詢手微微舉起,卻又黯然放下。
我喝了口茶,説:“品嚐美食本來就是人生一大樂趣,若為什麼儀態丟棄了吃的樂趣,那不是本末倒置、捨本求末、買櫝還珠、殺雞取卵嗎?”嫣兒和雅清聽了我那一串成語,又噗地笑起來,遠寧也嘴角含笑。
朱詢笑笑説:“飲食男女,人之大存焉。是這理兒,若是為了儀表丟棄了吃的樂趣,確實是本末倒置、捨本求末、買櫝還珠、殺雞取卵。”我聽他重複我説的成語,橫他一眼,繼續與盤裏的食物奮鬥。
朱詢微微笑着,與遠寧視線一撞,兩人都若無其事的移開。
果然如朱詢所説的,翠和居的糕點果然好吃得不得了,甜的不膩,清淡的不寡,而不濁,香的清新,香而不浮,就連微苦的也甘涼,…一頓飯吃下來,只覺得
齒留香,飽了尚覺意猶未盡。
我滿足地暗歎一聲,又想起馨月肯定也愛吃,便叫小二打包了幾樣。繼續趴在窗户上看着風景消食。
突然,街上走來了一個男子,穿着很普通,步態從容,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但我這個無聊的人卻興趣盎然地盯着他,等他走到不遠處,我卻怔住了,他的臉竟那麼美,是男人,卻美的好像一個絕世美女。那麼美的一個男人,卻沒有人注意到他,顯然他是故意收斂了身上的光芒,只怕是個身懷絕技的。
原來這世界藏龍卧虎的人物還真多呀。
見我呆呆地看着窗外,眼驚豔之
,坐在內側的雅清笑道:“燕嫂子,你又發現寶了嗎?”我點頭,説:“還真是發現寶了,我竟未見過如此美的男人,比女人還美,真是令人驚為天人。嘖嘖…如此美男…”雅清又目瞪口呆了,説:“燕嫂子,佟哥哥可還在身邊哦。”轉而卻見遠寧和朱詢都只是微微笑着,並無詫異之
,也無酸意,便閉口不説了。
遠寧和朱詢往窗外一看,卻微微變,兩人對視一眼,朱詢輕拍了拍手掌,如影如一個影子一般悄無聲息地推門進來,站到朱詢身邊往外一看,略點了一下頭,又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雅清嘆道:“若不是知道如影會説話,我還以為他是個啞巴呢。”朱詢笑道:“在域外有一種舞,叫蛇舞,舞者都是美豔的女子,坦肩腹,其舞如蛇。一次在天朝表演,一士大夫面紅耳赤地低頭不看,舞畢,士大夫怒斥其舞傷風敗俗,豈能在天朝
傳,奏請皇上制止舞女起舞。皇上嘆道:朕看到的是一場
彩的舞蹈,你看到的卻是坦肩
背的幾個豔女。”遠寧聽了,低頭微笑不語。
雅清怔了一會,臉羞紅起來,説道:“連哥哥也欺負我了。我不依。”朱詢笑道:“看到美的人、物,有人看到的是對美如畫、如花一樣的欣賞,而有人…”説到這裏,早被雅清羞紅着臉,扭着朱詢的袖子攔着:“哥哥怎麼只偏幫燕嫂子。”我才明白朱詢是在説我剛才贊那美男一事,也笑了起來。
雅清越發羞惱,低着頭、嘟着嘴不語。
朱詢忙止住笑,對雅清陪了不少好話,雅清才轉怒為喜。
新人第一次寫作,有許多不足之處,但我一直在努力,謝謝支持。鼓勵和拍磚我都歡。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