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劉天成輕輕拍了拍王思宇的胳膊,低聲道:“王兄,你在看什麼,那麼看得那麼入!”王思宇嘆了口氣,抱起胳膊輕聲回道:“是蝴蝶的翅膀。”劉天成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見窗户上空無一物,就端起茶杯喝上一口,輕輕放下杯子,搖頭道:“這省城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哪裏會有什麼蝴蝶!”半晌,王思宇才轉過頭來,苦笑道:“原本我也以為沒有,可它其實一直都在。”劉天成愣愣地看了他半天,才搖頭道:“你把我搞糊塗了。”王思宇衝他微微一笑,沒有説話,只是端起杯子,陷入沉思當中。

和劉天成分手後,王思宇打車回到酒店,把畢業證和身份證等相關資料複印了幾份,再次回到房間後,就有些神不守舍,總覺即將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即將發生,而那些事情,即是他所希望瞭解的,也是他想永遠迴避的。

蝴蝶的翅膀一旦扇動起來,就不會輕易停下,而很多事情,也許都將因此而改變,難道是因為那個香港人的誤打誤撞,讓京城那邊察覺到什麼?

手裏輕輕翻動着陳波濤送來的複習題目,目光卻投向窗外,整棟賓館大樓裏悄然無聲,寂靜得如同沉睡的森林,王思宇的心卻躁動不安,始終無法平靜下來,很顯然,一個香港狗仔隊的小報記者都能輕易地通過户籍關係查到自己的出生地,那就算老孃以前搬過再多次的家,也都將是徒勞的,假如那人真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那麼自己的存在,應該早已為他所知,但他為什麼從沒有來見自己呢?

這樣推測下來,無非兩種可能,一是他與老孃之間的情不好,分手時鬧得很僵,已經有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想法,而自己也因此被遷怒;又或者,那人本身就是個薄情寡之人,在他的心裏,只有名利而沒有親情,這種可能最大。

居然能夠動用國安部和北京軍區的力量,那個人還真是非常人物啊!

想到這,王思宇不苦笑着搖搖頭,拿手指用力地擠壓前額,試圖把這些亂糟糟的念頭從腦袋裏擠壓出去。

正煩惱間,敲門聲忽然響起,王思宇的心房猛地跳動了幾下,他有一種強烈的預,該來的,已經來了……

王思宇丟下手中的材料,躡手躡腳地下了牀,慢慢地走到門邊,摸着手中冰冷的門把手,猶豫了半晌,閉上眼睛深一口氣,隨後緩緩睜開雙眼,輕輕吐出一口氣來,此刻終於下定決心,很多事情,總歸是逃不掉的,自己必須要有面對它的勇氣。

緩緩打開房門,一個氣度不凡的老人出現在面前,老人身穿西裝,裏面是一件雪白的襯衫,面紅潤,臉上帶着温和的笑意,王思宇的目光瞥向他的右手,那裏正握着兩枚象棋的棋子,一枚是紅的相,一枚是紅的將,那將、相兩枚棋子不停地在他的掌心裏磨擦翻動,傳來“咔咔”的聲響。

第十六章NO!

老人臉上的微笑很有一種親和力,眼裏出的目光也讓王思宇到一種温暖,那是一種久違了的覺。

“老先生,您有什麼事?”王思宇儘量把語氣放得平穩些,臉上也帶出淡淡的笑容。

老者攤開右手,出那兩枚棋子,微笑道:“小夥子,我就住在隔壁的房間,一個人呆在屋子裏悶得無聊,能否賞光過來坐坐,陪老朽下幾盤棋。”

“一個很蹩腳的藉口。”王思宇在心裏暗自嘟囔一句,但老人身上釋放出的那種善意讓他難以拒絕他的邀請,更何況,僅僅憑藉直接,王思宇幾乎就已經可以斷定,這位老人和京城那位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

“好的。”王思宇把聲音放得很輕,但非常清晰地落入老者的耳中,他臉上出了滿意的笑容,伸手做出了個“請”的姿勢,王思宇則微笑着點點頭,輕輕地把房門關上,卻不急着邁步,只是微笑着看着老人。

老人會意地一笑,走在前面帶路,兩人的步伐同樣的穩健有力,王思宇細心地留意到,老人走路時的姿態頗有特點,剛毅中透出一種優雅,小腿的擺動也很是舒展,最關鍵的是,他所行走的路線竟然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的筆直,似乎是經過特殊的禮儀訓練。

就這樣跟在老人的身後,徑直走進隔壁的房間,王思宇坐到沙發上,臉帶着自信但謙和的笑容,他現在十分留意自己的舉止,絕對不能讓京城那些人看低了。

老人先是很熱情地從遞給他一瓶冰紅茶,隨後很自然地坐到王思宇的對面,不痕跡地觀察着他的表現,從王思宇的表情神態到目光,直至手指鞋尖,即便是最細微的一個動作都不肯放過,但那種觀察並不令人到反,王思宇很坦然地面對着他的審視,內心鬆弛而平靜,沒有體會到絲毫的壓力。

似乎對王思宇不卑不亢的姿態很是欣賞,老人臉上的笑意更濃,抬手道:“請喝茶。”

“謝謝。”王思宇微笑着點點頭,把手中的冰紅茶打開,輕輕喝上一口,隨即蓋好瓶蓋,放在茶几上,之後環顧四周,似笑非笑地衝老人輕聲道:“老先生這是從哪裏來啊?”老人微微一笑,雙手放在膝蓋上,輕輕地拍打幾下,盯着王思宇的眼睛,慢悠悠地開口道:“京城。”王思宇見他的目光中大有深意,就知道自己猜想的沒有錯,只是不知道這人的身份是什麼,於是捏着下頜試探道:“敢問老先生怎麼稱呼?”老人笑了笑,拿手輕輕撥了一下茶几上的棋盤,柔和的目光從王思宇的臉上移下來,盯在他的一雙手上,輕聲道:“你可以叫我財叔,他們都這麼叫。”王思宇心頭一震,心裏已然明白了幾分,卻又故意皺起眉頭,做出一臉茫然的神態,明知故問地道:“財叔,他們又是誰?”財叔收回目光,拿手輕輕拍打着膝蓋,語氣舒緩地道:“你應該知道的,他們都是你的兄弟姐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王思宇還是覺得耳邊響起了一聲炸雷,震得他心神盪、頭皮發麻,但他很快調整過來,若無其事地把手從下巴上移開,輕輕地在膝蓋上拂了幾下,沉半晌後,低頭道:“財叔,你認錯人了!”財叔似乎早知道他會這麼回答,輕輕嘆了口氣,沉道:“你心裏有怨恨是正常的,這其中的恩怨糾葛也不是幾句話就能講清楚的,但不管怎樣,血濃於水,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王思宇伸手有些發酸的鼻子,盯着自己的皮鞋輕聲道:“財叔,問您一個問題,他們貴姓?”財叔臉上綻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輕聲道:“你猜猜!”財叔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王思宇微微一愣,不住抬頭望了他一眼,滿臉狐疑地道:“這也能猜?”財叔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站起身來,拿着杯子走到飲水杯前,接了杯水,輕輕喝上一小口,潤了潤喉,這才轉過頭來,沉聲道:“就在你的名字裏。”

“也姓王?”王思宇皺皺眉頭,眯起眼睛道。

財叔搖搖頭,極快地否定了這個答案,輕聲道:“再猜!”王思宇恍然大悟,摸着下巴點頭道:“姓田不錯,田伯光聞香識女人,這個姓氏不錯。”財叔忍俊不,輕輕笑了兩聲,握着茶杯走回來,重新坐好,嘆了口氣,輕聲道:“又錯了,姓於,你剛剛出生的時候,長得特別討人喜歡,首長非常高興,抱着你衝着你父親説,這是咱們老於家的寶貝,你父親就在‘於’字的上面加了個寶字頭,給你起了個‘宇’字。”王思宇聽後先是一愣,隨後莞爾一笑,拿手指颳了幾下鼻子,那笑容就變得有些悲愴,眼中翻動着清亮的淚花,搖頭走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大聲道:“老於家的寶貝,這聽起來太滑稽了。”財叔的表情也出些許的傷,不勝唏噓地道:“世事難料,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那樣。”

“什麼原因造成的?”王思宇站在洗手間裏,輕聲問道。

財叔皺着眉頭想了半晌,才着雙手輕聲道:“那是你們於家的家事,很多事情我不便去説,但大太太家很有實力,而且她的母親跟老太太有大半輩子的情,這裏面還牽扯到聯姻和子嗣接班的問題,咳咳,宇少爺,我的話你能聽懂吧。”王思宇拿着白巾擦了把臉,照照鏡子,發現眼圈還有些發紅,就閉着眼睛拿手了半晌,再次睜開眼睛時,覺好些了,平復好複雜的心情,深一口氣,用力地拍打幾下面頰,又站在鏡子前站了兩三分鐘,把面目表情調整好,這才神清氣地走出來,擺手道:“知道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下棋下棋。”財叔吃驚地望了王思宇一眼,見他這麼快就能將狀態調整回來,心中也不訝然,目光中出讚賞之,低聲道:“宇少爺,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爺爺和父親是誰嗎?”王思宇笑了笑,撿了綠的棋子,擺在棋盤上,搖頭道:“財叔,你不是已經告訴我了。”財叔微微一笑,伸手把紅的棋子擺好位置,先飛起一個相,隨後飛快地瞟了王思宇一眼,輕聲道:“怎麼樣,跟我回去看看?”王思宇嘆了口氣,挪動下棋子,搖頭道:“沒有那個必要,知道是誰就成了,老孃不許我進京。”財叔把馬提上來一步,搖頭道:“我能到這裏來,就説明當年的那個約定已經失效了,宇少爺不必放在心上。”

“約定?”王思宇皺皺眉頭,盯着財叔那張紅潤的臉,疑惑地道:“什麼約定?”財叔盯着棋盤,緩緩道:“當年你父親捨不得你,總是派人偷偷把你的樣子拍下來帶回去,結果驚動你的母親,在搬了幾次家後,她一怒之下,就又去次京城,和於家老太太達成了協議,你們母子不近京城五百里範圍,於家人不得進青州市半步,更不能再以任何方式干擾你們的生活。”聽完財叔的話,王思宇在心中埋藏已久的那個疑團總算解開,他情不自地輕輕舒了一口氣,抬手拱了一步卒,繼續追問道:“那失效又是怎麼回事?”財叔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子,緩緩地走到窗口,雙手扶着窗沿道:“老太太上個月八號也走了,兩個立約人都不在了,約定也自然沒有效力了。”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