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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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鐵雁嘴角道:『宋大人以雨為題令大家作一首詩。』吳徵不願參與這等無聊的事情,韓鐵雁冰雪聰明正怕他如此刻意留了一手,明明只是自由發揮,到了吳徵這裏就是『令』了。至於怕他作不出來丟醜?開玩笑,那一曲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唱得她芳心如醉,寫一首蓋過張彩謹的又有何難?

吳徵此前神遊方外不明所以,見張彩謹捧着墨寶洋洋得意,以為不僅要作詩還得寫出來才成,佳人開口怎能拒絕?

『讓一下讓一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一片吹捧聲中甚為刺耳。吳徵分開人羣來到長案前,見了張彩謹的好字不抹了把臉。前世他也是筆書法愛好者,然而只是業餘水平從未經過專業培訓。今生寫字也不多,一筆字若是放在前世那還算工整,放在此生……

搖頭提筆,飽蘸濃墨,本是有些無奈,落在旁人眼裏這個一貫囂張的崑崙大弟子就是又在譏諷嘲笑,不由引發公憤。

宋大光聽聲識人,一下便知這位正是口出狂言的無知之徒,心中印象先打了個大大的折扣。好在吳徵在崑崙與青城兩派大比中闖下極高的才氣名頭,才能讓他強忍着子看下去。

吳徵提筆落紙先寫了好雨兩字,詩文意境堪稱淺白得無以復加是個人都能作,那一筆字與張彩謹的一筆更是猶如狗爬一般,看得韓鐵雁都無地自容,心中暗道:比我的字還難看……

嘲笑奚落聲中,吳徵越寫越快,那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靠詩文取勝,字是沒得救了。

越寫奚落聲越少,到第二句時已是鴉雀無聲,再無人敢發一言。一首五言律詩寫完,宋大光不待墨跡幹去,火急火燎捧起紙張,雙目瞪視良久情不自道:『好雨知時節,當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這,這……絕妙好辭,絕妙好辭!當真是,哎。』面上神情忽明忽暗彩至極,似是嘆息佳作,又是慨自身無此能為。

『夠了麼?』抄襲絕代大詩人的作品,如此反應是理所當然。吳徵見韓鐵雁心花怒放得意洋洋,索趁熱打鐵,只要佳人開心,那可比什麼都重要。

『吳賢侄還有佳作?快來,快來!』宋大光心情動,迫不及待再看一首。

『什麼佳作讓宋大人如此讚賞?咯咯,本夫人倒要好好拜讀一番!』女子聲音響起,甜糯中帶着肆意的浮華蕩,梯口呼啦啦竟湧上二十來人,比五層裏原有的人還要多。

『正是正是,本郡主也頗有興趣。』兩名女子聯袂而來,俱是典型的川中女子身材嬌小,玲瓏浮凸,俏臉上更是濃妝豔抹,一身服飾口大片雪豔豔的白登時引了不少狼一般的目光,她們卻一派自然渾若無事。

宋大光不敢多看,率先低頭施禮:『下官見過東方郡主,夜花夫人!』韓鐵雁聞聲起臉便不太好,吳徵依稀猜到二女身份,宋大光更是直接挑明瞭。吳徵心中一沉,此前不安的預越發證實,低頭行禮時向韓鐵雁低聲道:『一會兒我來應付,你別説話。』東方是個封號,並非複姓東方,郡主接過宋大光手中的『墨寶』與夜花夫人通覽一遍,嘖嘖讚不絕口。東方郡主向韓鐵雁蕩笑道:『妹妹真是慧眼選中如此人才,倒教姐姐好生羨慕!咯咯咯,姐姐帶來的人裏看中了誰?要不全挑了去,姐姐斗膽與妹妹換換如何?』『有了好事本夫人也想參上一腿,韓妹妹若是看中了本夫人的面首也儘可帶走。咯咯咯,東方郡主是否介意與本夫人來個一牀雙好?』韓鐵雁的心彷彿沉入深淵,七年前的夢魘過後,整個大秦國都將她與這兩名女子做比,她對此極為排斥,甚至暗暗腹誹過:兩個自甘墮落的騷貨。只是事件後她不得不面對現實,自己與她們至少在名聲上沒有了任何區別。

在韓城事實上是在逃避,然而剛回京城便遇上了與自己齊名的二女,在吳徵面前!那樣的話她們説起來毫無心理負擔,卻讓韓鐵雁噁心得想吐。

總算還記得吳徵吩咐過的話,韓鐵雁只微笑回禮一言不發……

『夫君,你讓徵兒一人去應付這等場面,不是強人所難麼?他還是個十七歲的孩子!』林瑞晨面憂慮。

『聖心難測。韓家送出了雁兒隱忍多年,聖上是否已改了態度誰也不知道,不借這個機會試試怎麼能成?至於徵兒,一來這麼做是為他好,早早探明聖上的態度不面聖時才能做好準備;二來,他是要陪在我身邊面對迭雲鶴,文毅這些人的,若連這等小場面都應付不來,後怎能起大作用?愛放心,徵兒之早慧遠超你我想象,今必不致失了鋭氣。』胡浩温言安道。

吳徵自不知夫倆的對話,心念電轉中已隱隱猜到背後的圖謀。今文武會友一反常態,且東方郡主與夜花夫人一出現便咄咄人,若説沒有背後的授意未免太過天真,恐怕崑崙派與韓家的聯袂反擊意圖崛起仍不為聖上所喜。

東方郡主與夜花夫人的話分明將韓鐵雁當作蕩女子,而將承載着崑崙派與韓家期望的吳徵當作個低三下四的面首,極盡侮辱之能事。此番若是應對不當,吳徵的臭名將傳揚京師,後面聖莫説什麼封賞,説不定換來一頓大大的訓斥,從此斷了為官之路。

吳徵不理二女之言向宋大光道:『宋大人,晚輩還有一首,雖不切中雨之題,卻是在下七年來心中反覆醖釀,肺腑之言,還豈筆墨。』宋大光久在朝堂自然知道東方與夜花出現的份量,涉及聖心的事情他不敢隨便參與,只是微微一笑讓出身形。

吳徵拉起韓鐵雁走到長案前道:『我的字不好,韓小姐來寫。』韓鐵雁不明所以,東方與夜花兩位明顯有備而來,三言兩語便得吳徵走入死局,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撐下去。心中暗暗惱怒自己拖累了吳徵。

吳徵念一句,韓鐵雁寫一句,她雖不擅書法,但以女身為將,下筆娟秀中自另有股金戈殺伐之氣,極具格。

韓鐵雁聽吳徵所念,越寫越有信心,後四句落筆時更加行雲水一氣呵成,倒寫出生平未有的好字一幅。

吳徵吹乾墨跡淡然笑道:『宋大人,晚輩對韓都尉欽之重之,是她以柔弱女兒身力阻強敵守禦國土,用女兒家最珍貴的東西護佑平民。在晚輩心中,她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是什麼人都配與她相提並論的。這一首詩獻給韓都尉!晚輩告辭!』韓鐵雁微撅香,心中的瘡疤自入京來不止被揭過一回,但從旁人口裏與吳徵口裏説出來便是天差地別。只有他説的,才那麼暖人心扉!

與韓鐵雁一同離開醉仙樓,吳徵長舒了一口氣,幸虧前世窮,沒事情幹只能多讀書,也幸好喜愛詩詞,否則這一陣斷斷難以善了。他知道這兩首詩明便會傳遍成都城,第一首會有人贊他文才出眾,然而第二首更將傳頌韓鐵雁的英雄事蹟,還她清白,還她應有的讚頌聲名,更還韓家一個公道!讓持有偏見的聖上再不能拿這件事做由頭,崑崙派一系既要崛起,便要一往無前破除任何阻撓!

風嚎綻物華,暗香疏影醉天涯。

嬌羞正合風前韻,愁緒還如山外霞。

萬物陰陽應對等,世途反極致偏斜。

經霜自有凌雲意,不做依人媚骨花。

東方郡主與夜花夫人面一陣紅一陣白,這一首寫給韓鐵雁的詩背後之意誰能看不明白:韓都尉與你們是不同的,莫要一概而論!至於其出眾的文采更是無需再做任何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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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崑崙派弟子吳徵覲~見~!』文武會友結束後七,吳徵早早在皇城外等候宣召。從清晨等到午後才等來聖諭。穿過午門踏入威嚴龐大的皇宮,順着寬闊筆直的大道一路來到天和殿,吳徵在殿外叩首高聲道:『草民吳徵叩見陛下。』『平身,上殿來吧!』平緩但威嚴的聲音響起,吳徵踏入大秦權力中樞重臣雲集的金鑾殿跪下後抬起頭來。高高在上的大秦國皇帝正俯視着他,人雖已老,那一雙如青龍盤卧的長眉,抿起的薄薄嘴帶着天神一般的威儀與從小刻入骨子裏的高貴,威震天下。

吳徵額頭微微見汗,那目光只是平和地望着他,卻彷彿帶着一股猶如實質的威壓,似乎自己是一隻被巨龍盯住的螻蟻。

『蔣安和,朝中尚有何職空缺?朕甚愛吳徵詩才,可擇適者用之。』一字不提此前斬殺賀羣的功勞,反提起詩才,這是捨本逐末了。若是安排個搞學問的職位……

尚書令蔣安和出班尚未説話,迭雲鶴搶先道:『聖上恕罪,臣有異議。』皇帝眉頭微皺道:『説!』『吳徵雖才華出眾,格卻乖張,自奉聖命入京一路目中無人。車騎將軍與執金吾左中侯家中俱受其欺凌,敢怒不敢言。此子天縱之姿,然少年得志不免張狂自滿,還請聖上酌情考量,多多打磨方能成棟樑之才。』迭雲鶴奏道。

皇帝先前第一句話便定了基調,迭雲鶴拿捏分寸句句在情在理。

胡浩揣摩聖意,他比迭雲鶴更多與皇帝接觸,此刻再也等不得出班奏道:『年少輕狂人之天,並非甚麼缺點,陛下即愛吳徵詩才,此子武藝又頗具過人只能。臣建言不如留在陛下身邊聽用,受天威化也可早些消去驕嬌二氣。』兩位大佬朝堂上直接上了鋒,餘眾不敢多言只得等待聖意決斷。

片刻后皇帝言道:『胡浩之言有理,便封吳徵為九品羽林衞吧!』羽林衞?尼瑪,那不就是你的保鏢麼?吳徵心頭不卻一字不敢吭,恩戴德謝道:『謝陛下隆恩,臣願肝腦塗地拱衞皇城!』第009章君豈有私仲子逾牆馬車緩緩行在寬闊的錦繡大街上,黑楠木的車身在陽光下發着油亮的光芒,珠串與錦繡兩層簾子遮住了內裏的一切。若是揭開簾子,便能發現空間富足的車內鋪着羊毯子,厚實而柔軟,人坐在裏面一定舒服。一張矮牀可坐可卧,牀邊緣靠車廂的位置還有一張小桌,幾乎斟滿了酒水的杯子在馬車的行進中點滴未灑。

垂直於牀還有兩張木椅,一樣鋪上了厚厚的軟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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