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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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珩大哥應該不是那般喜新厭舊、始亂終棄的人。

薛姨媽想了想,道:“我也是這般想着,不然,珩哥兒也不會幫着那秦家,還有幫着你姨父,倒是有情有義的,你説怎麼你哥哥就……”説着,又是提起了薛蟠。

“媽,哥哥的事兒,不用再想了,等哥哥過了幾年,成家立業就好了。”寶釵寬説道。

提起此事,心頭也有幾分氣沮。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就是五六天過去。

京營騎軍在河南汝寧府等地的捷音也不停傳將過來,賊寇起勢之地的汝寧府被官軍全線收復,原雞頭山的賊寇高嶽殘部被清剿一空,而羅山縣也重回官軍手中,犯官錢玉山、牛繼宗等人俱已押赴神京。

自開封府城收復以後,賈珩也投入到對開封府城以及下轄州縣的撫卹賑濟事務中。

首先,是對死難者進行撫卹,這是朝廷挽回人心之舉。

其次,對被俘虜的八千餘賊寇進行甄別,對作女干犯科的大女幹大惡之徒,通過檢舉、揭發的形式,繩縛遊街,前後處斬了七八百人。

這些都是在高嶽佔據開封府城期間燒殺搶掠、姦作惡,犯下累累罪行的賊人。

一時間,血腥氣瀰漫了整個開封府城,但開封府百姓並無恐懼不説,反而民心大悦,無不盛讚賈節帥的雷霆手段。

最後,對賊寇和丁夫則是判罰不定期限的徭役,興修水堤。

也在昨,從洛陽城趕來的步卒,齊齊湧入開封府城,賈珩也對開封府下轄四州二十八縣進行了初步摸底。

此刻,巡撫衙門賈珩正與祥符縣知縣宋暄,尉氏縣知縣焦景行,還有河南布政使司右參政江元武,按察副使廖明琨、按察僉事薛良益,等藩臬兩司以及州縣官員聚在一起,議論河南民政。

此外,從洛陽押送而來一批藥材的馮廉,也坐在不遠處旁聽。

河南藩臬兩司官員,都是在此次開封府陷落後,賴以倖存下來的官吏。

賈珩目光掠向一眾官吏沉聲道:“據本帥所察,河南近年以來,旱蝗兩災頻生,水利利堤堰更是經年不修,僅以汴河為例,商丘之段,水淺至膝,舟楫難行,兩岸良田不得水沛之潤,如此種種,亟需趁乾旱之期疏浚掘挖,否則等夏汛之,恐有不測之險。”汴河又名通濟渠,算是大運河的一段。

陳漢定都長安,在建國初就對通濟渠和廣通渠都進行了深度疏浚和挖掘。陳漢太祖聽從當時工部尚書池景洲的建議,在關中等地廣植林木,並頒發詔命,令凡宮殿營造土木悉採貴州深山之木,而不許伐秦嶺一木一草。

歷經百年,雖難言已復秦漢舊觀,可也勉強回覆了一些元氣,再加上東都洛陽,南京金陵,事實上形成了三京之制。

而近些年中原旱情嚴重,水利失修,漕運壅,神京城不得不自巴蜀轉運糧秣以補充從南方漕運的不及。

右參政江元武面漠然,當先開口説道:“賈節帥,治河一事,朝廷經制,派有河道專官治理,河東總督費思明費大人就專責此事,下官常作對接。”言外之意,這並非賈珩之權責。

按察副使廖明琨,面頓了頓,提醒道:“江大人,河東總督費思明費大人先前為賊寇殘害,家中財貨、女眷皆被擄掠一空,河道衙門官署已經停務多了。”江元武道:“那也需等朝廷另派河台前來。”焦景行看了一下賈珩的臉,開口説道:“江參政,賈節帥為軍機大臣,如今賊寇初定,全權負責安撫後續事宜,今將賊寇、丁夫徵發至修河,也屬善後事宜。”

“焦知縣,我大漢歷來行軍政分離之制,聖諭所言,賈節帥節制河南、湖廣五省兵事,督軍剿捕然治河一事,並不屬兵事,下官分管水利專務,於治河之事,總歸還要請奏朝廷聖裁。”右參政江元武開口道。

自巡撫周德楨、布政使孫隆殉國,河南藩司這位倖存下來的右參政成了藩司最高級別的官吏,而且先前為專務河道之官,情知不宜細察。

按察副使廖明琨,面淡淡説道:“如今賈大人揀發了不少丁夫,正可勘定河道,築修堤堰,江大人守巡河道,不知為何阻撓?”江元武眉頭皺了皺,説道:“朝廷自有政制,先前派了左副都御史彭大人去了南河巡河,按着常例,或揀選都御史,或揀派侍郎,前來巡查,下官只是因循舊例而已。”宋暄看了一眼江元武,又看了一眼賈珩,倒沒有開口。

這位宋皇后的四弟,當朝四國舅昨剛至開封府城,與侄女咸寧公主見過後,就投入到對開封府下轄諸縣的户冊、錢糧輸運當中。

賈珩面淡漠,道:“賊寇、丁夫閒極生事,今徭發以河道,代良民苦役,也屬安撫事宜,江參政如有異議,可向朝廷上疏彈劾本官。”當初崇平帝給了他在兵事上的剿捕之權,節制湖廣、山東都司官軍,但並未在政務上給予太多權柄,這也是他這幾天可以隨意向幾省派遣兵馬剿捕,在政務上卻更多尋着藩司的官吏商議的緣故。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好脾氣,給了這位原屬齊黨黨羽的江參政一種錯覺,節制一方的軍機大臣需要受地方官吏的轄制。

見賈珩面不悦,江元武面微變,心頭一突,忙道:“下官……下官不敢。”他彈劾眼前這位權勢炙手可熱的軍機,只怕第一個要挨貶謫的反而是他,哪怕背後有楊閣老也難以保全。

可河道那裏,原就是零一筆爛賬,他幫着河台徵發徭役,輸送錢糧,豈能讓眼前這位賈節帥察問。

賈珩瞥了一眼江元武,沉聲道:“江參政,那麼本官就彈劾你擾亂軍機,居心叵測。”江元武面一白,只覺手腳冰涼,囁嚅道:“下官……”賈珩冷哼一聲,道:“江參政,本帥對賊寇剿撫都有便宜行事之權,地方藩臬兩司要全力協助,江參政如有異議,只管上疏參劾,可延誤了剿撫大計,本帥絕不姑息!”如果他直接以天子劍威嚇此人,雖然可一擊必殺,卻顯得簡單暴,也容易惹來一些朝堂文臣的反,如今彈劾其人,再蒐集其相應罪證,方是週週全之策。

就在官廳氣氛緊張之時,忽而外間官衙一個書吏快步而來,進得廳中,急聲道:“大人,神京來了天使,有旨意給賈大人。”此言一出,巡撫衙門中的眾人都是一楞,然後也顧不得看江元武,都是起得身來,浩浩蕩蕩向外去,着文吏備好香案。

來傳旨的是一位身形瘦高的年輕內監,並十幾個錦衣府衞士,一行人風塵僕僕,翻身下馬。

“軍機大臣,檢校京營節度副使賈珩接旨。”內監來到衙堂上立定,高舉聖旨。

“臣接旨。”賈珩拱手應道,然後見禮,身後河南藩臬兩司的官員,也都紛紛跪下見禮。

內監展開聖旨絹,尖鋭的聲音在官廳中響起,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昔宗周煌煌,威名遠揚,功臣昭昭,分封四方,軍機大臣、檢校京營節度副使賈珩,輔弼之臣,決策樞密,機練達,驍勇諮毅,察變亂於未生,定寇禍於雷霆,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廓清中原,勘定河洛………特授賈珩兵部尚書銜,總督河南軍政,督問剿撫事宜,於河南之地,不論大小之事,無需奏裁,皆可便宜行事,欽此。”

“臣遵旨,萬歲萬歲萬萬歲。”賈珩聽着聖旨之言,面一肅,高聲應道。嗯,他還以為是給自己晉爵的聖旨,不想是加官的聖旨。

身後的幾位河南藩臬兩司的官員,同樣齊齊高呼萬歲,只是在心底品讀內監所念聖旨內容,心頭皆是一驚。

總督河南軍政,便宜行事,這……這幾是軍政大權獨攬。

內監將聖旨緩緩合起,遞給賈珩,年幫白淨的面容上,洋溢着陰陰柔的笑意,道:“賈節帥快快請起。”賈珩一邊雙手接過聖旨,一邊起得身來,問道:“這位公公,不知聖軀如何?”

“聖軀安好。”內監笑了笑説着看着眼前比自己還要年輕許多的蟒服少年,笑道:“聽説賈大人從河南傳來的軍報,聖上龍顏大悦,這幾天胃口大開。”在出宮傳旨之前,戴公公再三囑託他,不可怠慢,如是旁人,他就不會説天子龍體如何,但當着這位天子寵臣的面,就沒有什麼隱藏的,更可見君臣親厚。

“聖上龍體康健,微臣心頭方得大安。”賈珩點了點頭,與內監寒暄幾句,吩咐着一旁的劉積賢,説道:“快請這位公公到偏廳喝茶,好好招待着。”劉積賢應命一聲,然後道了一聲請,領着內監去了。

賈珩這邊兒拿着聖旨,轉而看向河南布政司右通政江元武以及河南藩司一應官吏,面淡淡説道:“回官廳繼續議事。”江元武面蒼白,後背滲出冷汗,幾將裏衣浸濕。

先前還想着這位賈大人在河南呆不了多久,眼下看這樣子,又領了總督河南的差遣?

賈珩重回官廳,在主位坐定,説道:“聖上命本官總督河南軍政,如今民亂方定,相關民政亟需梳理,治河備汛自屬民政之列,不僅僅是要河道疏浚,相關支系水渠也要開鑿,以裨灌溉所需,稍後本官命人查閲河道衙門以及藩司,歷年徭役錢糧花之數額賬簿,徹查虧空不法,河道總督費思明雖已身死,然河務不能停滯不理,在朝廷派遣河道總督以前,本官以總督軍政名義,接管藩司相關河務事宜!”所謂久旱必雨,中原大地自崇平十二年就屢受旱蝗兩災,正需此時興修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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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賈珩:所以,殿下還是為女兒身的好開封府城隨着聖旨降下,加賈珩兵部尚書銜,授總督差遣,巡撫衙門中的官吏無不心神劇震,隨着那身形拔的蝶服少年重新進入官廳。

事實上,哪怕是天子劍,如聯親臨,也不是説什麼時候都能用着。

尤其是在文官序列當中,用之行權越多,給文官的觀就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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