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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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光在佈置了對汜水關關城的兵力防守後,這才回到住處,吩咐着親兵幫忙上着金創藥。

“將軍,傷口上了藥,一天換着兩次,三五天應該就能結疤了。”賈芸此刻幫着瞿光纏好白紗布,將金創藥小瓶放到一旁的皮箱,接過親兵換下的巾,擰了擰一盆熱水,洗了洗手説道。

瞿光一邊兒穿好衣裳,一邊笑問道:“賈二郎,你這一手醫術是跟誰學的?”賈芸洗了洗手,笑道:“家中舅舅開了一間藥鋪,從小到那裏玩要,見着裏面的坐堂郎中診治過。”瞿光笑着鼓勵道:“好小子,怎麼不讓節帥給你安排個軍醫職事?如是救治的人多了,一樣也能封廕子。”

“還是跟着上陣廝殺,建功立業,更為實在,再説這一路跟着將軍,對這打仗,覺越是琢磨,門道越多。”賈芸擦了擦手,俊秀的面龐上笑意憨厚。

瞿光情知這是賈芸在向自己委婉提着出戰忌諱,遂笑了笑道:“那將我教你的那套槍法,能完整演練一遍?”賈芸那張酷似“孫十萬“的面容上現出笑意,道:“將軍,我已能演練一遍。”

“好。”瞿光正要説些什麼,就在這時,忽而聽到外間傳來親兵的聲音,“將軍,節帥大軍已至關城之外,還請將軍前往接。”瞿光面一動,連忙起得身來,拿過桌子上搠起的雁翎刀,對着賈芸道:“走,過去,本將尋思着這會兒也該過來了。”然而當瞿光領着一眾親兵前往接來人時,卻是見到了領着三千騎兵趕來的蔡權。

此刻蔡權在親兵的扈從下,翻身下馬,笑道:“老瞿。”説着,上前抱着瞿光,拍着肩膀。

瞿光“嘶“得喊了一聲。

蔡權面微變,連忙問道:“老瞿,這是?”

“和那匪首高嶽手,被他手中刀劃了下。”瞿光解釋説着,看着蔡權身旁空無一人,問道:“節帥呢?”

“節帥還在後面,估計要明天早上才能過來,節帥聽説關城這邊兒調了不少人前往延津,就派了快馬催我趕緊過來相援。”蔡權笑了笑,説着,吩咐着身旁的幾個千户,領着兵馬前去安置。

瞿光聞言,在兩旁松油火把的照明下,領着蔡權向着關衙而去,問道:“先前軍報節帥可曾收到?怎麼説?”蔡權道:“還能怎麼説?讓我率軍馳援,説你瞿將軍這邊兒防守空虛,別出了岔子。”

“我以一千兵馬鎮此,縱賊寇來十萬大軍,我也不懼。”瞿光面一肅,朗聲説道。

“瞿將軍豪氣!”蔡權大笑説着,然後隨着瞿光進得關城。…………

深深,萬籟俱寂,唯有明月照耀下的梧桐樹在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之音。

開封府,衙堂後院書房中,邵英臣一身青長衫,負手而立,眺望着窗外的靜謐夜

“邵先生,還沒睡着?”就在這時,伴隨着一聲沉穩、堅定的聲音,高嶽手下將領詹惟用,邁着厚重的步子,進入書房,問道。邵英臣轉頭看向來人,問道:“詹兄弟,城內防務都安排妥當了?”他眼前這位二十七八歲年紀的紅臉膛將領,同樣是高嶽手下三十六騎之一,因情沈重、練達而被將軍委以看守開封重任,而且是少有的沒有積年匪盜習氣的將領。

“安排好了,也已經按着先生的意思,嚴騷擾本地商户、百姓。”詹惟用説着,眉頭緊皺,冷聲道:“一些人也太不像話,原本當百姓時被官軍欺壓,現在進了城,倒比那些官軍還要狠毒,簡直如同禽獸!先生,這聚攏的人越來越多,倒是愈發不好約束了。”隨着高嶽所部打下開封城,原就是打家劫舍慣了的賊寇燒殺搶掠,還有一些原是官府囚牢中的江洋大盜,此刻加入高嶽所部,更是軍紀敗壞,無法無天,開封府這座府城來了一場浩劫,可以説開封府百姓對賊寇幾是恨之入骨。

而先前邵英臣在勸説高嶽卻為其搪後,仍沒有放棄試圖約束賊寇軍紀的想法,讓留守在開封的詹惟用可,對開封城中的各路江湖豪傑嚴加約束,彈壓不法。

詹惟用素來敬服邵英臣這位軍中的智囊,對其依言行事,這一天與各路江湖豪傑、綠林好漢沒少發生衝突。

“先生,就在剛剛,我手下的人和一些投靠大哥的猛虎幫那夥人衝突起來,殺了對方五六個人,對方這才罷休。”詹惟用面如霜,眉頭緊皺,搖頭説道:“自從進了城,覺一些老弟兄也變了,要麼是吃酒耍錢,要麼就是領着手下兄弟在城裏找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兒糟蹋,我等跟隨大哥起兵,是為了奉天倡義,如今什麼人都來開封入夥兒,不成樣子。”這就是這幾天開封淪陷後的場景,基本的社會秩序已經混亂,這也是高嶽為何急急出兵汜水關的原因,因為拖得時間越長,越無法約束這些英雄好漢。

邵英臣嘆了一口氣,道:“原先在汝寧府就見着一些,如今到了這等省城,更是變本加厲了。”

“可不是,按着這個,還不如在雞頭山不下來,原本是殺那些貪官污吏,現在比那些貪官污吏還要壞上十分。”詹惟用冷哼一聲,説道。

隨着高嶽所部如滾雪球一般壯大,尤其是打下開封府後,聲勢無兩,手下隊伍反而魚龍混雜,此刻開封城盤踞着整整十幾夥大大小小的勢力,而且各有地盤,原本高嶽老營中的老弟兄也被帶壞了風氣。

邵英臣憂心忡忡,説道:“如今就看將軍,如果能打下汜水關,威脅洛陽城,就可對這些人進行整編。”説着,又問道:“將軍那邊兒還沒有傳來消息?”詹惟用端着茶呷了一口,放下茶盅,説道:“還沒,不過按着常理,也差不多拿下汜水關了。”邵英臣搖了搖頭,憂心忡忡道:“難説吶。”

“邵先生是擔心大哥那邊兒會出差池?”詹惟用皺了皺眉,擔憂問道。

邵英臣面凝重,目光明晦閃爍,嘆了一口氣,道:“今我又思量了下局勢,只怕朝廷再是遲鈍,再開封府被破後,也應該有所察覺,將軍此去……只怕不能如願出其不意攻破汜水關。”自高嶽領着手下一眾兄弟打算奇襲汜水關後,他就有些提心吊膽,甚至有些後悔,先前沒有勸住高嶽。

詹惟用聞言,面微變,急聲道:“先生之意是,朝廷增援的大軍已經到了?”邵英臣嘆了一口氣,説道:“縱然沒有增援的大軍,河南府方面豈能不派兵防守關隘?原本想着試上一試,如今卻覺得有些冒失了。”主要也是先前高嶽不死心,非要嘗試一番,事實上,誰也忍不住,洛陽城就在眼前,又領着三千甲冑軍械齊備、王氣高昂的騎卒,未必不能一戰而下,況且,這種富裕兵力,高嶽在這麼多年以來本就沒有打過!

一旦搶佔汜水關,後續數萬大軍跟進,席捲河洛,打下洛陽,想想都熱血沸騰,然而註定是一場幻夢。

正在兩人議論着時,邵英臣皺了皺眉,詫異地看向外間,分明是外間傳來躁動之音,在安靜的子夜時分,顯得清晰無比。

詹惟用面微變,喚着廊檐外的親兵,道:“去看看怎麼回事兒?”然而,親兵剛剛來到月亮門,忽而聽到外間幾人喊着,“大當家回來了。”哪怕是進了城,這些來自雞頭山的賊寇,仍是不改先前對高嶽的稱呼。

“邵先生,大當家回來了。”詹惟用驚喜説道。

邵英臣卻眉頭緊皺,心頭“咯噔“一下,這個時候回來………只怕不是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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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宋皇后:這等寵信,就連然兒都多有不如開封府,府衙正堂,燈火輝煌,人影憧憧。

高嶽邁着沉重的步子進入廳中,身旁幾個從汜水關逃來的兄弟,形容狼狽,人人帶傷,更有一股獵獵血腥氣充斥在整個衙堂,讓接上來的高嶽部下,見此都是面微變,心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

“大哥。”詹惟用一見垂頭喪氣的幾人,心頭一沉,急聲問道:“這是……這是出了什麼事兒?”這時候,邵英臣也隨後進得廳堂,見得高嶽坐在椅子上,微微低着頭,戰袍染血,髮髻更是披散開來,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樣,皺了皺眉,卻已猜出一些緣由,暗暗嘆了一口氣。

高嶽聽到這嘆氣聲音,猛地抬起頭來,抬起一雙通紅的瞳孔看向邵英臣,七尺高的漢子,眼含熱淚,長嘆道:“邵先生,悔不聽先生之言吶。”他先前如果不想着故技重施,去什麼出其不意之策,也就不會有這一番大敗。

三千兄弟,有一些還是從西北跟着他去往湖北轉戰多年的老弟兄,就被他這般折騰沒了!。

此刻,詹惟用也從高嶽帶回來的幾位兄弟聽到高嶽聲音梗咽,心頭蒙起一層厚重陰霾。

而隨着高嶽帶着哽咽的聲音響起,一些弟兄也都發出嗚嗚哭聲。邵英臣見狀,嘆了一口氣,也不知從何勸起。

高嶽聞言,猛地站起身來,快行幾步,伸手緊緊捉住邵英臣的雙手,問道:“先生,如今當以何言教我?”此言一出,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邵英臣。

“將軍,唯今之計,只有……撤出開封府了。”邵英臣着眾人目光注視,低沉説道。

此言一出,眾人就是一愣。

高嶽身旁的黎自當先嚷叫了起來,道:“那我們兄弟的血不就白了?俺老黎要為兄弟們報仇!”高嶽也愣在原地,面陰沉不定,半響無言。

邵英臣憂心忡忡説道:“將軍,開封府內現在各路江湖豪傑齊聚,魚龍混雜,我部剛遭大敗,損失三千,這大敗消息也瞞不住,只怕明天就在開封府中傳揚的人盡皆知,那時,將軍威信勢必大損,再想如先前號令羣雄,只怕不能那邊容易了。”高嶽帶至開封的四千人,損失大半,只有千餘人,顯然不足以控制各路江湖豪傑聚集的開封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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