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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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齊王生母地位低微,只是夫人位格,又去世的早,就成了庶子至於楚王,生母雖是側妃,但也去得早。
崇平帝將後來居上的宋皇后扶正,換句話説,魏王和梁王原也是庶出。
相當於一開始諸子都是庶出,結果就因魏梁二王子憑母貴,突然成了嫡子,自然諸子心有不甘,而崇平帝又對嗣子儲君懸而不立,這就愈發給了人念想。
而就在姐妹二人議事時,重華宮中也上演着爺慈孫孝,其樂融融。
齊王陳澄已在體和殿中,圍攏着上皇隆治帝病榻跟前兒,面帶關切道:“皇爺爺,身子覺得如何了?”
“今個兒好多了。”太上皇坐在牀榻上,打量着齊郡王,低聲道:“澄兒,你也別苦熬着,都餓瘦了。”不遠處的馮太后,看了一眼自家大孫子,不知葫蘆裏又在賣着什麼藥。
宋皇后同樣警了一眼陳澄那張胖乎乎的臉盤兒,暗道,就一天沒吃飯,還能餓瘦?
陳澄嘆了一口氣,愁悶道:“沒想到出了這麼一回事兒,王叔他好端端的,非要……”説着,覷見太上皇的臉似有不虞,連忙改口説道:“皇爺爺,你也彆氣了,氣壞了自己身子,也不值得。”太上皇嘆道:“人逢七十古來稀,我自個兒的身子骨兒,自個兒清楚,也該考慮身後之事了,現在吉壤坍塌,還是要加緊修才是。”陳澄也順勢道明來意,道:“皇爺爺,現在該懲治的也都懲治了這修吉壤,需得尋個可靠之人監修才是,可不能再出差池了。”他來此,自然是要拿下這監修皇陵的差事。
自古以來,監修皇陵,一旦竣工就是大功一件,如他有了這一樁大功勞,將親王爵位重新掙回來,輕而易舉。
念及削爵一事,陳澄不由想起那賈班來,心頭戾氣叢生,等他克承大統,賈家雞犬不留!
太上皇人老成,自然看出孫子提起皇陵監造一事的打算,
慨道:“如果當初由你來監修,許也沒這樁事兒了。”
“皇爺爺,那時候我才多大?也辦不得這麼般大的事,現在是年歲漸長,已為人父,對這些事才漸漸摸清門道。”陳澄低聲道。
這話自然是排除某些中途手搶差事的魏、楚二王。
魏王年輕,嘴上沒,辦事不牢,楚王沒他年長,辦事也不妥當。
宋皇后在一旁聽着齊王所言,鳳眸眯了眯,警了一眼陳澄,心頭湧起不悦。
她原是想等一會兒,趁機提出讓然兒監修皇陵,但不想這老大,竟搶了先。
他説這怎麼眼巴巴地過來,原來是早有圖謀,無利不早!
如果來百官請立儲君,監修皇陵,孝德純良,立為太子的理由就十分充足。
太上皇笑道:“澄兒監造,我還是放心的,我回頭給你父皇説説。”陳澄聞言,心頭大喜,保證道:“皇爺爺,您就放心好了,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另外一邊兒,大明宮,內書房崇平帝狐疑地看了楚王一眼,問道:“你要監修皇陵?”楚王説道:“父皇,恭陵雁難,玄宮坍塌,兒臣痛徹心扉,昨個兒幾乎一宿沒睡,就在想,如是兒臣來監修皇陵,斷不會容忍此等貪腐弊事滋生。”説着,抬起頭,在崇平帝望去,果見瞳孔中有着血絲密佈。
崇平帝沉片刻,説道:“你素來嚴肅,謹細,由你監修皇陵,倒無不可。”楚王在下方聽着“嚴肅、謹細”,心頭一喜,但面上不現分毫,説道:“兒臣才智平庸,但牢記本本分分四字。”
“不過。”崇平帝卻一句話,又將楚王的心揪起,沉聲道:“不過,監修皇陵,事涉內務府以及户部、工部三處衙門,你年歲淺,歷得事少,可能轉圜好三衙?”楚王道:“父皇,兒臣有信心做好此事。”如説年歲淺,歷得事少,那賈子鈺年歲還沒他大,還不是領着三處衙門。
再説年紀大的忠順王叔,現在被廢為庶人了。
崇平帝面頓了頓,權衡着什麼,道:“此事容聯思量思量,還要和你皇祖父商議。”楚王聞言,心頭雖為沒有乾脆利落的答應
到失望,但也不好再説其他,拱手道:“那兒臣告退。”待楚王離去,崇平帝臉上現出思索,半響後,忽而問着一旁的戴權,道:“晉陽去了內務府?”
“長公主殿下一早兒就去了,是內衞護送的。”戴權低聲回道。
崇平帝點了點頭,又是沉默思索。
內務府職事繁多,統轄皇莊產業,事關內幫進項,不好讓外人管領,掌府事者,首先得與皇家有親,便利辦內宮諸事,另外也不能為藩王,否則容易培植黨羽勢力,想了半天,如是給晉陽,倒是
合適。
只是她一介女之輩,做起事來,終究不大方便。
心頭搜尋着合適人選協助。
思量了下,對着戴權道:“去重華宮,請皇后過來。”戴權應了一聲,然後出了大明宮,去請宋皇后。
不多一會兒,宋皇后進入殿中,朝着條案後的崇平帝行了一禮,笑道:“陛下,您喚臣妾?”崇平帝道:“梓漳,聯有件事兒和你商量。”此言一出,宋皇后心頭微訝,笑道:“陛下,什麼事兒,這般鄭重其事?”
“叔玉如今是在鴻臚寺?幾年了?”崇平帝問道。
這是問着宋皇后之弟宋環,現在鴻臚寺做着典客的六品小官兒。
“嗯,臣妾之弟已在鴻臚寺,有六七年了罷,陛下怎麼突然想問着這些?”宋皇后柔聲説着,好奇問道。
崇平帝道:“他在鴻臚寺兢兢業業,這些年,朕也有所耳聞,也該重用着了。”宋皇后聞言,芳心又驚又喜,但面卻現出遲疑,嘆道:“臣妾之弟才智平平,原任着六品官兒,已是竭盡駑鈍,左支右絀,遑論重用?”崇平帝道:“叔玉他還是有才幹的,朕這幾年磨勘他,正是為着大用。”他其實也知皇后心頭有一些念頭,只是縱為天子,也不能任
妄為。
宋皇后凝了凝秀眉,玉容微動,低聲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內務府那邊兒,不少人牽涉到皇陵案中,會稽司現在正缺一主事之人,讓他調任內務府會稽司,任郎中之職,先去做做事。”崇平帝道。
“陛下,這……如何使得?”宋皇后驚訝道:“臣妾只怕會有非議。”心頭思忖着會稽司,掌錢糧度支,的確是個好差事,只是內務府的府事,究竟是誰掌着。
崇平帝笑了笑,説道:“如何使不得,他原是六品,調任五品郎中,有何非議?況內務府原就署理天家之事,就這般辦罷,讓他先去管着內務府會稽司,如是確有能為,也可協助晉陽同知府事。”這番話一出,基本是要讓晉陽長公主掌內務府事,只是還派了宋皇后的弟弟去掌管錢糧度支。
宋皇后聞言,心頭微喜,道:“那臣妾就代弟弟,謝過聖上隆恩。”先進內務府,等以後再協掌府事,那時然兒……也能有所臂助。
崇平帝轉而又看向戴權,道:“派人到鴻臚寺去將人喚來,朕有幾句話叮囑。”戴權拱手應命,然後去吩附內監去傳口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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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查抄忠順王府!
忠順王府,傍晚時分,金夕陽餘暉灑落在雕樑畫棟、飛檐斗拱的庭院中,經雨之後的疏璃瓦,光潔如鏡,可鑑人影,幾隻早歸的燕子,口銜
泥,成對兒飛過屋脊在廊檐下盤桓不落,似在尋找築巢之地。
今天朗氣清,
光明媚,然於忠順王府而言,卻並無雨過天睛之喜,相反為一股暴雨滂沱的愁悶氣氛籠罩。
因為就在響午時分,廢忠順王為庶人的聖旨,經由內閣明發,六科副署,送到忠順王府,宛如一記晴天靂,將忠順王府劈的懵然不知。
花廳之中,人影綽綽,珠環翠繞,鶯鶯燕燕聚之一廳。
忠順王的幾位王妃,吳妃、張妃、楊妃等人團團坐在廳中,面帶急切,六神無主。
“可見到王爺了?”吳妃離座起身,急聲問着從外間去而復返的小王爺陳鋭。
原來,陳鋭通過後院,藉着一條罕有人知的偏僻小道,翻牆而出,去打探消息。
陳鋭嘆了一口氣,道:“母妃,我沒見到人,只是聽説父王已被押至內廠廠獄,明天就要押解至恭陵。”吳妃聞言,面蒼白,不由向後退了幾步,嘆了一口氣,道:“這可如何才好?”張妃、楊妃等人,同樣愁容滿面,唉聲嘆氣。
“往四川去信了嗎?”吳妃又問道。
陳鋭道:“已和兄長去過信了,但成都府千里迢迢,只怕兄長收到信,還在一兩個月後了。”楊妃攀了攀秀麗的眉,急聲道:“姐姐,王爺年歲大了,這麼到恭陵去做重活,他身子骨兒怎麼遭得住?”
“姐姐,不如進宮去求求太后和皇后娘娘。”張妃心頭閃過一道亮光,開口道。
吳妃搖了搖頭,嘆道:“宮裏現在正在氣頭兒上,再説,現在外面都是錦衣府的人,限制出入,也不好出去。”陳鋭還能翻牆出去,她們一介女之輩,還能飛檐走壁不成?就説真的到了宮門前,皇后和太后兩位娘娘,大概是不見的。
楊妃玉容籠霜,糯軟的聲音帶着急切,道:“那該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着王爺被配到恭陵?”吳妃面
愁悶道:“事到如今,詔旨明發中外,王爺廢為庶人,已成定局,只能想法子乞恩延續忠順一脈了。”此言一出,張、楊二妃,面
微變,心頭不由湧起諸般思緒。
如説成婚多年,還對忠順王有什麼至死不渝的情,其實不盡然,只是覆巢之下無完卵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