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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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聽着少年的話，心頭微動。

想着，就過來看看。

雖然是一句缺了人物和緣由的話，可將徘徊躑躅、惦念牽掛的意藴盡數……留白，讓人反覆琢磨。

想着，想着什麼呢。

元貝齒咬了下瓣，垂首之間，夜暗影迅速填補了燭火映照的豐美玉容，叢密睫顫動，豐潤臉蛋兒似盈月為雲靄影蔽，漸化為一彎弦月。

探嘆了一口氣，看向那少年，道：“珩哥哥，你幫着勸勸大姐姐吧，她不知怎麼生了出家的念頭，我剛剛還在勸她呢。”賈珩接過襲人端來的茶盅，目光投向一旁的探，面頓了頓，輕聲道：“三妹妹，我和你大姐姐説會兒話。”探：“？？？”什麼意思，這是要趕她走？

她在這裏，礙事兒了？

元聞言，心頭不知為何就有些羞，但臉上神不分毫，柔聲道：“三妹妹，我和你珩哥哥説會兒話。”探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想，以為是要説着自家母親的事兒，那説的深了淺了，大她的確不好在一旁聽着，道：“那你們説吧，大姐姐，我先回去歇着了。”説着，領着侍書、翠墨返回自家院落。

賈珩端起茶盅，呷了一口，任由雨前茶的茶湯在齒頰間轉，清香甘醇。

抱琴柔聲道：“姑娘，莪和襲人、金釧給姑娘準備熱水沐浴。”元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下來。

賈珩凝了凝眉，也沒説什麼，只是緩緩放下茶盅，抬眸看向元。

待幾人離開廂房，房中頓時剩下二人，賈珩看着坐在牀榻上的元，輕喚道：“大姐姐。”

“珩弟。”賈珩整理了下言辭，問道：“大姐姐説方才要出家？”元看着那少年的下巴，輕輕嘆了一口氣，説道：“此身許佛，持經誦讀，以贖罪孽，也是為家裏的兄弟姊妹祈福。”賈珩聞言默然，只是微微抬頭，兩側幃幔金鈎束起，淡黃衣裙的少女雍美豐麗，雙手疊在小腹前，攥着手帕一角。

“祈福還有旁的法子，好端端的，怎麼想起出家修行了。”賈珩問道。

元淡入香鬢的蛾眉下，低垂的美眸自頜下上清眸，柔聲道：“不然，珩弟……想讓我出閣嫁人嗎？”這話問得有幾分古怪，但此情此景，卻有七八分心照不宣。

不出家，就出嫁。

此刻，元説完，眸光再次低垂，一顆心幾是提到嗓子眼，纖纖玉手抓着手帕，纖如玉葱的手指，輕輕鉸動着手帕上的竹葉，一如亂成一團的心緒。

那是賈珩也記不得什麼時候遞給元的手帕，嗯？

賈珩沉默不言，下意識伸手去摸茶盅。

他捫心自問，在經過先前種種後，他想讓元嫁給旁人嗎？

事已至此，他能接受元躺在其他男人懷裏，給其他男人生孩子？

不能這麼自行拷問……血壓都高了。

伴隨着茶盅“噠”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廂房中響起，也讓元抬眸瞧了一眼少年。

賈珩不知何時，臉已幽沉如水，甚至還有一些冷峻。

旋即，凝眸看向那婉轉芳麗的玉容，似心有靈犀般，頓時，一雙顧盼波的美眸帶着幾分期冀光芒，了過來。

賈珩沉默片刻，道：“那就……出家修行吧。”似是唯恐諧音出嫁，還加了修行二字。

元嬌軀輕顫，明眸盈盈如水，靜靜看向那少年，不知何時，眼眶濕潤，淚珠盈睫。

她問的不是出家，而是他真正的態度，她……

心湖漸漸被一股欣喜和甜充斥着，她先前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賈珩起得身來，近前將手帕遞了過去，道：“大姐姐擦擦眼淚，別哭了。”元這會兒正自梨花帶雨，下意識接過手帕，只是指尖觸碰手背的，恍若觸電般，有些捨不得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