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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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道:“以往也習慣了。”
“先生,夜裏冷,這裏也無地龍,只一雙棉被,或不保暖。”咸寧公主看着裏間忙碌的內監,見着幃幔遮及的牀榻,下鋪着薄薄褥子,外有一雙薄衾,輕聲説着,而後與一旁的女官吩咐道:“去將本宮殿中立衣櫃裏的那雙被子挪過來,還有安神定香的薰香籠一併送來。”賈珩這時已坐在書桌前,拿起一摞公文就着燈火閲覽,聞聽此言,連忙起身説道:“殿下,不必如此,只是臨時值宿之地。”咸寧公主清冷玉容卻現出堅定,道:“先生為軍機大臣,值宿軍機處,不好怠慢。”説着看了一眼那愣在原地的女官,女官頓時去了。
賈珩目光地看向咸寧公主,拱手説道:“那就多謝殿下了。”
“先生客氣了。”咸寧公主輕聲説着,又吩咐着宮女在一旁準備着茶點,然後看向內監,蹙了蹙秀眉,説道:“將這牀被子鋪下面,唉,你們笨手笨腳的,本宮來好了,去將房子打掃打掃,再去打盆熱水來。”咸寧公主説着,自己近前,抄起被子鋪着,讓兩個宮女隨身幫着忙,身形高挑明麗的身影,投映在軒窗上。
賈珩見狀,面微變,忙道:“殿下真是折煞於臣了。”這咸寧公主,竟給他鋪牀疊被,這崇平帝要聽説,還不説他飛揚跋扈?
“無妨。”咸寧公主這會兒臉蛋兒也有幾分暈紅,只是逆着燈光映照,看不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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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端容貴妃: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武英殿,西閣賈珩見咸寧公主鋪牀疊被起來,也只得起身,面為難,説道:“殿下,這如何使得?”這時,咸寧公主轉過螓首,明亮清眸看向賈珩,臉上見着清冷笑意,道:“先生無需如此,你先看公文罷。”説着,徑直忙碌起來。
這位公主原是窈窕高挑的身姿,雙腿纖直,此刻稍稍彎下來,倒不愧長期習練舞蹈,形體優美,曲線玲瓏,雙手舒展開來,被單“刷”的一聲,鋪展在被褥上。
被單較大,少女就將被單掖至被褥下,然後再從女官手裏接過枕頭,放至牀頭,而後玉手來回平整着牀單,動作乾淨利落,毫無一絲拖泥帶水。
隨着動作,鬢髮之間別着的珠釵輕輕晃動着。
賈珩凝了凝眉,道:“殿下……”咸寧公主笑了笑道:“先生是不是以為本宮在宮中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頤指氣使,刁蠻驕橫?”賈珩抬眸看着眉眼俏麗的少女,因燈火之故,冰肌瑩徹、靡顏膩理的臉蛋兒線條柔美,目光在其眼角上的淚痣盤桓下,搖了搖頭道:“臣絕無此意。”
“當初與先生於神京城外初見,先生只怕是這般想的吧?”咸寧公主柳葉細眉下,狹長鳳眸隱有明亮輝芒閃爍,一瞬不移地看着賈珩。
記得初見,就覺得眼前之人眉宇間藏有一股不屈人下的傲氣,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故剛剛所言恍若昨,並非是客套恭維之語。
賈珩默然了下,道:“殿下言重了。”
“先生心藏錦繡,腹有良謀,彼時咸寧不知先生。”咸寧公主清亮鳳眸熠熠,聲音清澈,宛如碎玉落於瓷盤,悦耳動聽。
賈珩道:“殿下知書達禮,彼時賈某也不知殿下。”咸寧公主聞言,玉容頓了頓,不知為何,忽地就有些羞。
可一想起這人與自家姑姑或許有着私情……
咸寧公主默然片刻,轉移了話題,正道:“大漢公主不比前明,養尊處優者常有,驕縱不法者罕見,至於本宮,並非嬌生慣養,平時也多自己上手忙碌,況本宮平生所願,也是效仿唐時平陽公主,能在外征戰,為父分憂,故而從小就習着
箭之術,也時常拋頭
面,晉陽姑姑府上有個喚夏侯瑩的,先生可還認識?”賈珩正思量着這番話,聞言怔了下,點了點頭道:“認識,不太
。”夏侯瑩是晉陽長公主身旁的侍衞,在錦衣府中加銜指揮僉事。
“我蒙她傳授過刀法,也曾練過二三年,雖不敢與先生昔快刀縱橫長街相比,但也自覷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只是憾無用武之地。”咸寧公主説話間,俏麗玉容上見着黯然。
賈珩道:“殿下不愛紅妝愛武裝,着實讓臣意外。”他之前對咸寧公主的瞭解真的不深,對這位公主的印象,大約就是能騎馬開弓,還能跳舞。
咸寧公主嘆道:“但這世道對女子太難太難,雖本宮也時常看兵書戰策,但不得其解,也並無良將可予教導,説來,先生的三國話本通俗易懂,時常研讀。”她有一個堂姐,是周王叔的女兒,她幼時與其一同玩鬧,耳濡目染,只是後來……
賈珩看着咸寧公主,見少女臉上帶着出神之,一時間也有幾分
懷,如非為女兒身,或許都沒魏王什麼事兒了吧?
而皇八子陳澤,好像也生而聰潁,英睿天成,倒不知養育了一雙兒女的端容貴妃,究竟是怎樣的品格?
嗯?
賈珩連忙驅散着一些紛亂思緒,問道:“殿下原來想做女將軍,聖上可知殿下之志?”咸寧公主輕笑道:“自是知道的,父皇倒出言勉勵着,也不我和三皇兄熱心的武事,但母妃不以為然。”等一二年就要定親,這些也只能是夢裏想想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殿下有此心,聖上必是欣的,如殿下有意,何不妨去京營歷練歷練?”女將可不是那般好當的,開國之初就不説,國朝立國已久,為着皇室顏面,也不允許咸寧公主去做什麼女將,更不必説,刀槍無眼,哪怕是擦破一點兒皮,都能讓端容貴妃心疼壞了。
咸寧公主聞言,明眸亮光微閃,説道:“先生此言當真?”賈珩想了想,又道:“等有機會,我和聖上説説。”咸寧公主欣然道:“那先生的話,我可記下了。”雖心頭覺得大概也不不會得到應允,但眼前之人既有此心,也是難得了。
賈珩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其他。
這時恰好先前派出去的女官知夏,已領着一隊宮女,抱着被子、抬着香爐過來,咸寧公主接過被子,幫着展開被子。
賈珩見狀,一時無法,只能任由咸寧公主持,自己坐在書案後,就着燈火看書。
而恰在這時,戴權進入西閣宿房,見着咸寧公主忙碌的一幕,不由嚇了一跳,忙道:“哎呦,我的小祖宗,這怎麼還忙起來了?”説着,臉陰沉地看向幾個內監和宮女陰聲道:“一羣沒眼力見的東西,讓殿下動手?”然後看向賈珩,不無抱怨,説道:“賈大人,咱家就出去了一會兒,怎麼就……整這麼一出?”賈珩站得起來,正要解釋。
咸寧公主先開口道:“戴公公,本宮閒着無事,就幫了把手,戴公公不會覺得不妥吧?”戴權聞言,哭笑不得,給幾個內監使了個眼,讓其在外等候。
賈珩面頓了頓,這與方才咸寧公主所言“笨手笨腳”又有不同,這是擔心牽連宮女、內監,單以此而論,這位咸寧殿下,心地良善。
“殿下為天潢貴胄,如何使得?”戴權陪着笑道。
咸寧公主道:“平裏,本宮也時常自己來,習慣如此,沒什麼使得使不得了。”戴權聞言,看了一眼賈珩,暗道一聲,運氣好的讓人嫉妒,也不好再説什麼,或者説,只是出於身份,見着了應提醒下。
“好了,本宮不打擾先生理事了,只是也不要熬到太晚。”咸寧公主收拾停當,轉而看向賈珩,笑了笑道。
“多謝殿下。”賈珩點了點頭,拱手道:“殿下慢走。”這時,賈珩接過戴權讓內監抱來的一摞簿冊,開始就着燈火閲覽。…………
卻説咸寧公主離了武英殿西閣,領着女官沿着宮殿前的迴廊走着,纖細高挑的身姿縱是在一眾女官中也鶴立雞羣,忽地頓住步子,對着身旁的女官知夏低聲道:“方才所見,不得外傳,聽見沒有?”女官知夏垂下頭來,應道:“是,殿下。”與此同時,戴權差不多也下着相同的命令。
咸寧公主返回自己所居宮殿——漱玉宮,還未進得殿中,就見着殿中煌煌燈火下,兩個衣衫華美奢麗、妝飾浮翠丹的麗人,相坐敍話。
咸寧公主心頭一跳,低聲問着一旁的女官,道:“母后和母妃什麼時候來的?”
“奴婢取被子時,並未見着。”知夏低聲道。
“嗯。”咸寧公主心下微鬆了一口氣,舉步進入殿中,喚道:“母后,母妃。”宋皇后揚起桃羞杏讓的芙蓉玉面,笑問道:“芷兒,人送到武英殿了?”原來,就在賈珩離去沒有多久,崇平帝與宋皇后説了幾句話,並未多待,徑直返回大明宮批閲奏疏,宋皇后想了想,就來到咸寧公主居住的宮殿,恰逢遇到端容貴妃。
“已送過去了。”咸寧公主輕聲説着,輕聲道:“母后這般晚了,怎麼不歇着?”宋皇后笑道:“一時睡不着,就過來看看你,正好見到你母妃過來,芷兒,過來坐。”咸寧公主“嗯”了一聲,靜靜落座下來。
端容貴妃瞥了自家女兒一眼,這位雪顏玉膚的麗人,眉眼肖似咸寧公主,只是眼角多了幾許花信少婦的嫵媚風韻,烏珠顧盼的美眸,轉而看向宋皇后,柔聲道:“姐姐,南安郡王家的那位小姐,臣妾昨個兒倒是見着了,雖是出身武勳之家,但飽讀詩書,談吐清雅,的確是然兒的良配。”一般而言,勳貴之女,經過歷代基因優化,長相往往都不會太醜,但讀書不讀書就很難言。
南安郡王顯然很重視自家女兒的教育,許是早有所圖,也未可知。
宋皇后點了點頭,笑道:“然兒事一定下來,本宮的心也跟着定了一半,再之後就是煒兒的事了。”